第十八章 一道选择题（4）

    大门随后被猛烈的冲撞力撞开，在战术动作的指引下，众多装甲士兵纷纷涌入大门，而后分散向四周的营房冲去。红外探测器下，熟睡的敌人身影看起来有节奏地起伏着，围拢上去的士兵们在互相对视了一眼后，几乎同时举起挂着榴弹发射器的手臂，对着并不解释的窗户扣下扳机。

    而此刻，保加利亚边界线上，边境口岸处，只能用重兵把守来形容，一处平常无人的口岸，此刻也已经部署了由两辆坦克和一辆装甲车组成的警戒部队，而他们的任务，除了甄别必要的敌人之外，更重要的是在发现敌人有进攻意图时能第一时间将消息传送出去。

    “看到什么了？”同伴好奇地问道。

    港口处，中国装甲士兵用火力疯狂地袭击着所有码头设施，很快，码头和港口就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火光中，剩余的货轮接二连三地沉入港口，很快拥塞了所有码头和航道。

    康斯坦察，夜，无月

    在严密的防护下，队伍很快进入到距离康斯坦察不远的城市边缘，看着由稀疏变得密集的建筑，走在队伍前的彭铮举起手，打出一个停止前进的信号。

    车外，完成偷袭的彭铮盖上舱盖，象征性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跳下车，从弥散的烟雾中走了回去，百米的冲刺让他心跳有点不争气的快了点，不过幸好后勤提供的武器足够给力，无论是更改了设别芯片的导弹，还是手雷，都让他们的这次努力没有白费。

    车长吃惊地看着自己胸口被烧灼的痕迹，而后无力地倒了下去，而在此之前，车内的其他人早已经被夺去了生命。

    士兵没有理会同伴的话，因为，他早已经被望远镜中所看到的一切震慑住了——两个终于从车后备箱里走回来的男人，一人扛着一具粗大的筒状物，士兵仔细分辨了良久，才肝胆俱裂地发现，那是一具欧盟单兵反坦克导弹发射器，两人熟练地以跪姿扛起发射筒，其中一人甚至还俏皮地挥了挥手。

    之后的一切，只不过是眼前一幕的无聊的狗尾续貂，随着命令的下达，已经完成部署的士兵有节奏并毫无悬念地攻占了警察局，市政府以及电视台等重要部门。就在居民们还在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战斗已然结束，作为指挥官的殷勇，操作者作战装甲，已经走在前往电视台的路上。

    “有什么特别的吗？”身后同伴钻出来坐在装甲车边缘，好奇地询问道，但却没有得到士兵的回答，他奇怪的看了对方一眼，却发现，士兵的身体正在不断颤抖着，似乎努力压抑着什么。“把望远镜给我看看。”

    “有人违反了我们的命令，作为惩罚，我们将……”电视台里，再次出现一名黑发黑眼的士兵形象，后者在说话的同时，将镜头转向另外一侧。

    一直到所有人都走出大厅，导播才愕然看着身后的士兵，“我，我该做什么？”

    ※※※

    “这座城市，暂时由我们控制，所有未经允许的行为，都将被视作敌意，并可能遭到潜在的攻击，我们无意改变城市的正常运作，但也请不要自认为可以依靠勇气和单薄的武器去抵抗。这是一次战争，虽然我们都不希望有受害者，但有些事情必然会存在的，就如同概率论中那个永远不可能是零的数字。所以，为了生命，请慎重考虑你们的行为。”没有什么开场白，殷勇仅仅只是对着摄像机直截了当地说完，就在众人的簇拥下再次转身离开。

    摩擦的声音在宁静的夜晚传出好远，听起来仿佛大风吹过树林一般。一个孩子好奇的掀开卧室的窗帘，赫然发现，在暗淡的灯光下，一具具钢铁装甲正飞快的从眼前跑过，男孩一脸兴奋地猜测着，同时摸索着想要找到自己的手机拍下这一画面，当做明天早上和同伴们炫耀的资本，但是，就在他找到手机刚刚举起来的时候，装甲部队已经从他眼前消失不见。

    作战地图上，城区内的重要地点已经被精确反应在上面，看着随着不断前进而散发着淡淡涟漪的目标，殷勇缓缓的按动了一下，被确认的目标瞬间变得耀眼，而后传递到每一具装甲的作战电脑内。

    公路上，队伍前方释放出去的哨探已经提前搜索了道路四周与城市网络相连的视频端口，并且利用激光器烧掉了可以捕捉到他们身影的探头。而在队伍两侧，散布在周围的警戒则毫不吝惜电池能源地开启着几乎所有携带的探测器，每一个被扫描到并且被确认为怀疑目标的生物，都会被迅速终结。

    人们心中的疑问，随着天亮终于得到解答，当屏幕上出现殷勇那看起来并无特别，但却足够让人印象深刻的面孔时，所有人才惊觉，一直在新闻中反复出现，并且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谈资的战争，竟然就在这么不经意间降临在头上。

    保加利亚与罗马尼亚边境的口岸已经因为战争的缘故被封闭，仅有的可以通过的地方，都加派了足够多的守卫人员，往来通过边境的人员除了遭到严格盘查之外，还会被记录在案，欧盟总部的人口计算机会实时比对他们的身份资料与背景，任何被怀疑有可能有敌方背景的人都会遭到秘密调查甚至逮捕。

    “他会这么做吗？”国防部长看着身边桌子上放着的殷勇的照片——这是一张公开照，照片的取材是在一次演习上，坐在后方角落的殷勇看起来除了黝黑一点之外，没有任何可以让人留意的地方，当然如果忽略他那双渗透着冰冷的眼睛之外。

    那两个人仍然没有从后备箱的方向冒出来，不过车后座上，一个胖胖的男人忽然探出头，表情焦急的看向这边，又回头说着什么，士兵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胖男人竟然是少见的黑头发黑眼睛的亚裔。

    围在兵营周围的第一具装甲，在完成动力调整之后，将功率瞬间提升到最大，挂胶的钢铁大脚用力蹬在地面上，产生的巨大反作用力，一下子将整具装甲推了出去，百多米的距离，在它的速度下，很快被跨越，随着一阵机械极限摩擦是发出的难听的噪音伴随下，装甲高高地挑起，越过围墙进入到兵营内部。

    “不知道，或许，他所做的一切，只是表现给我们看的，让我们误以为他就是在这么做。”参谋长拗口地说道，可越是如此，两人对眼前发生的事情就越发看不透。

    迎着士兵的目光，轿车缓缓行驶到大约一百米的距离，车速却降了下来，士兵好奇地眯缝着眼睛看过去，发现两个身材结实的男人从正副驾驶位走了下来，随后开启车后备箱捣鼓着什么。太远的距离让目视根本无法看清楚对方的动作，士兵犹豫了一下回头敲了敲装甲车的外壳，里面，同伴探出头来看了他一眼。

    接下来的一切，不再是无声的默剧，连串的榴弹撞破窗户飞进房间，沉闷的爆炸连串响起，爆炸产生的火焰和烟尘从每一个它们可以钻出的角落和缝隙中钻出来，为原本工整的建筑物增添出一些不规则的花边。

    “或许吧，有点特别，不过！”士兵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下来，而双眼的瞳孔则因为紧张而骤然缩小，褐色的虹膜被投射到角膜上的场景惊诧的不断震颤。

    随着电梯进入进入到最高层的演播大厅，被临时从家里揪出来的导播瑟缩发抖着看向在众人簇拥下走过来的殷勇，而后，才在提醒后摆正了摄像机，等待着殷勇走进画面。

    欧盟标准的进攻型手雷，廉价而威力巨大，作为非智能武器，它们被量产出来的目的就是这一时刻。随着随着引信燃尽，一道光芒骤然闪过，光芒中爆炸响起，每个人都觉得胸口被重重的铁锤狠狠地砸了一下之后，被一把扯进无尽的黑暗之中。

    前方就是这次的目标城市，康斯坦察了，夜色中，这座城市看起来是如此的宁静，黑暗中的轮廓，因为路灯的光晕而变得有点模糊，但宁静的街道和间或点闪烁着一点灯光的房屋将整座城市衬托的如此安详和谐，城市里的居民此刻大多已经陷入沉睡之中，他们显然不知道，战火已经燃烧到他们的身边，随时会将他们吞没。

    回到车旁，彭铮拉开驾驶室车门，一屁股坐了回去，而后发动汽车，调转车头，一下子切入荒野。

    车长的大脑还未来得及处理这图案所代表的含义，坦克沉重的车身就忽然剧烈颤抖了一下，下一秒钟，炮塔一侧，一道闪光由暗转向明亮，将整个驾驶舱照耀的通亮，随着光芒亮起，赤红色的金属射流沿着如同电焊扯开的一丝光点从外面冲撞进来，肆无忌惮地四下跳跃着。

    凄厉的警报声忽然在坦克驾驶舱内回荡起来，百无聊赖的车长，好奇的向潜望镜张望了一眼，一团奇怪的团此刻正充斥在潜望镜的镜头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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