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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篇 妓女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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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曾经爱着我。他没有给过我五个德剌赫墨以上的钱,却自以为是我的主人。他的爱是表面的,不曾使得他叹气,或是流泪,或是不时地来我的门口,但是单来和我睡觉,这也不是常来的。但是,有一回在他来过之后,我却把他关出门外了,因为画家卡利得斯和我在一起,他送了我十个德剌赫墨,————那人这才生起气来,骂着去了。可是好些日子过去了,我也不去叫他,因为卡利得斯还是在我屋里,那时得摩方托斯才兴奋起来,为这事发了火,来站在门口,等候着门的开启。他叫号,殴打我,恐吓说要杀死我,干了这一切的事,末了他给了我一塔阑同,把我包了整整的八个月。他的妻人告诉别人,说我用了迷药使得他发风,但是唯一的药乃是他自己的妒忌。所以,克律西斯,现在你对于戈耳癸阿斯也该使用那药才好。那少年人将要成为一个富人,假如他的父亲有一天遇到了什么事。

    九 多耳卡斯,潘倪吉斯,菲罗斯特剌托斯与波勒蒙

    上场人物

    多耳卡斯(Dorkas) 妓女家的使女。

    潘倪吉斯(Pannykhis) 妓女。

    菲罗斯特剌托斯(Philostratos) 客人,虽是商人而颇有胆力,居然敢与大兵抗衡。

    波勒蒙(Polemôn) 佣兵,自称是五千甲盾的人的首领,但由对方看去至多是个哨官罢了。关于他们的讲大话以至争风斗殴,参看本篇第一三及一五节,可谓描写尽致,极讽刺之能事了。

    多耳卡斯 不得了啦,主母,不得了啦!波勒蒙从打仗回来发了财了,人家说。我看见他穿着一件周围紫色的衣服,用钩针扣住了,同时还跟着许多人。朋友们看见了,都迎上去招呼他。我看见那用人跟在他后面,这是同他出外去的,我便问他。我先招呼过了,随后说道:“帕耳墨农,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样搞的,带回来了什么东西,值得打仗去的么?”

    潘倪吉斯 你不应该就这样的问他,但是应当说:“为了你们平安地回来,应该多谢那神们,特别是保护生客的宙斯,和战争女神雅典那。我们主母时常问起你们在干什么,在什么地方。”若是你加添说,她总是哭了,说起波勒蒙来,那就要更好了。

    多耳卡斯 我是这样用了一切的话起头的,但是我没有对你说,只想告诉你我所听到的话。我当初对帕耳墨农是这样说的:“帕耳墨农,你们不曾觉得耳朵响么?我们主母时常讲起你们,而且哭了,特别是那时有什么人从打仗回来,传说是那里死伤很多,她就揪她的头发,捶她的胸膛,听到每个消息都使她悲叹。”

    潘倪吉斯 多耳卡斯,那很好,就应当这样说。

    多耳卡斯 过了一会儿,我才那样地问他。他答说,他们很阔气地回来了。

    潘倪吉斯 怎么,他并没有说,波勒蒙记得我,想念我,或是祷告回来的时候还能看见我活着么?

    多耳卡斯 他真把这些话说了许多,但是主要的话都是那关于许多财宝,金子,衣服,仆从,和象牙的。他告诉我,他们带来的银子无可计数,但是用了墨狄诺斯量的,这就有好许多斗。帕耳墨农自己在他小手指上有一个很大的指环,这有好几方面,嵌着三色的宝石,顶上的一层是红色的。他还要讲他们怎样地渡过哈吕斯河,杀了一个叫作提里达忒斯的人,和波勒蒙在和庇西狄亚人打战的时候怎样地立功,我却离开了他了。我跑来告诉你这消息,让你好想一想来对付现在的情形。若是波勒蒙来了,我想他一定会来,只要他撇得下那些相识的人,他寻问起来,发见了菲罗斯特剌托斯和我们一起在家里,你想他会怎么做呢?

    潘倪吉斯 多耳卡斯,我们总要想一个方法,从现在的困难中解救出来。这既然不好把那个在前两天刚给我一个塔阑同的人打发走了,而且他是商人,答应我许多东西,却又不好不来接待如今这样阔气地回来了,又是有用的波勒蒙。并且他是个妒忌的人,在以前贫穷的时候,我还是无法对付他,现在他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多耳卡斯 但是他走来了!

    潘倪吉斯 多耳卡斯,怎么办才好,我要晕倒了,遍身都发抖了。

    多耳卡斯 但是那菲罗斯特剌托斯也走来了!

    潘倪吉斯 我怎么好呢?大地怎么样将我吞下去了吧!

    菲罗斯特剌托斯 潘倪吉斯,我们为什么不喝酒呢?

    潘倪吉斯 汉子,你使得我完全坍台了。————波勒蒙,你好!好些日子没有看见你了。

    波勒蒙 这个是谁,要进到你的屋子里去的?你不会说话么?好吧,潘倪吉斯,你去你的吧!我从皮莱飞跑五天,就只为了像你这样的一个女人么。这也是自作自受,可是却应当感谢的,因为我可以免于你的剥削了。

    菲罗斯特剌托斯 好先生,你是什么人呢?

    波勒蒙 你听着吧,我乃是潘狄翁族,斯忒里欧斯区的波勒蒙。以前是个千夫长,但是现在是带领五千的盾兵,他是潘倪吉斯的爱人,在以为她还是有着人情的时候。

    菲罗斯特剌托斯 但是现在,客军队长,你可知道她乃是我的了。她收了我一个塔阑同,立刻还可以得到一个,只要我卖掉了货物。————潘倪吉斯,现在跟我来吧,且让这个人当特剌刻人的千总去吧。

    波勒蒙 她是个自由人,只有她自己愿意才跟谁去。

    潘倪吉斯 多耳卡斯,我怎么做好呢?

    多耳卡斯 你还是进去好吧。你不能到波勒蒙那边去,这时他是这样的生着气,这又增加了他的妒忌。

    潘倪吉斯 若是你愿意,我们进去吧。

    波勒蒙 但是我先告诉你们,你们喝酒也就只是今天了,要不然我的那些的杀人的练习岂不是白费了么?————帕耳墨农,把那些特剌刻人召集拢来。都全副武装,列队包围那条胡同!重甲兵在前列,掷弹兵和弓兵在两翼,其余的人作为后卫!

    菲罗斯特剌托斯 佣兵,你这说话简直把我们当作小孩,拿妖怪来吓唬人了。因为你曾经杀过一只鸡么,或是见过打仗?大概只是当过什么哨官,看守过一段城墙罢了,而且这个猜想还是于你有利的。

    波勒蒙 你就会知道,那时我们前进,武器雪亮的,进攻你的右边。

    菲罗斯特剌托斯 你们准备好了来吧。我和提比俄斯,他是我唯一的从卒,将用了石头瓦片打得你走投无路呢。

    一〇 刻利多尼嗡与德洛西斯

    上场人物

    刻利多尼嗡(Khelidonion) 妓女。

    德洛西斯(Drosis) 同上。

    刻利多尼嗡 德洛西斯,那个少年人克勒尼亚斯已经不来访问你了么?因为我在你的家里没有看见他,已有很多的时候了。

    德洛西斯 刻利多尼嗡,他没有来。因为他的教师阻止他到我这里来。

    刻利多尼嗡 那是谁呀?你所说的不是那体操教师狄俄提摩斯吧?他是我的一个朋友。

    德洛西斯 不是的,这乃是顶该死的哲学家阿里斯泰涅托斯。

    刻利多尼嗡 是不是你说那愁眉苦脸的,头发蓬松,有着大胡子的人,他老是同了那些孩子们在画廊走着的?

    德洛西斯 我说的就是那伪君子。我愿意看见他不得好死,给刽子手拖着他的胡子。

    刻利多尼嗡 但是他怎么能够使得克勒尼亚斯这样做的呢?

    德洛西斯 刻利多尼嗡,这我可是不知道。但是,虽然他不曾一天不和我睡觉,自从他开始结识女人以后,我却是他最初认识的,近来三天接连着却连我们这条街也不曾来过。这使得我很烦恼,因为我不知怎的很有点爱他,就差涅布里斯去看他,正值他在市场或是在画廊散步的时候。她说她看见他在同阿里斯泰涅托斯一起走着,便远远地向他点头,可是他却是脸色通红了,眼睛向着下边,一直没有对她这边来看。随后他们就都走向阿卡得墨亚去了。她跟随着一直走到双扇门,但是因为他不再回过头来,所以她回来了得不着什么明白的消息。我不能知道我的那孩子是怎样的情形,以后是怎么度日的,这是你可以想象的吧。我说:“我有什么事情使他生气么?或者是他爱上别人,所以讨厌我了?还是他的父亲阻止他呢?”许多这样的思想在我可怜的头里旋转。但是到了傍晚,德洛蒙来到我这里,带来他的一封信。刻利多里嗡,你且拿来念了看,因为〔我知道〕你是认得字的。

    刻利多里嗡 拿来让我看吧。字写得不大清楚,但是这样潦草的缘故,证明写信的人是很匆促的。他说:“德洛西斯,神们可以做我的证人,我是多么的爱你。”

    德洛西斯 阿呀,可怜呵!他连起头的问候的话都不曾写。

    刻利多里嗡 “现在我离开你,并不是因为我厌恶了你,乃是出于不得已。因为我父亲把我交给了阿里斯泰涅托斯,去学哲学,阿里斯泰涅托斯却知道了我们一切的事情,就给了我许多批评,说我是阿耳吉忒勒斯和厄剌西克勒亚的一个儿子,去和妓女同居,乃是不像话的事情,因为这乃是更好的事,把快乐放在道德的前面。”

    德洛西斯 那个胡说八道的人教孩子这样的事情,我愿他没有好日子过!

    刻利多里嗡 “所以我不得不听从他。因为他到处跟随着我,切实地把我看守起来,实在我连别人都不准看一眼,除了他以外。假如我生活谨慎,凡事听从他,他答应我将来完全的幸福,而且因了刻苦锻炼的结果,将成为有德的人。我好容易才躲开了,给你写这封信的。望你有幸运,并且要记得克勒尼亚斯。”

    德洛西斯 刻利多里嗡,你觉得这信怎样呢?

    刻利多里嗡 其余像是从斯库泰人来的说话,只有“要记得克勒尼亚斯”那里似乎还有点希望。

    德洛西斯 刚才我是这样想。但是,我为了恋爱几乎要死了。德洛蒙说,阿里斯泰涅托斯是什么爱好男色的家伙,藉口教他们功课,和顶漂亮的青年搞在一起,现在私下给克勒尼亚斯造作故事,答应他各种事情,说将来把他弄成像神一样。而且他还同他读恋爱的对话,这乃是古代哲学者对学生们所讲的,现在是全然迷住那个孩子了。德洛蒙恐吓说,说他又要去告诉克勒尼亚斯的父亲呢。

    刻利多里嗡 德洛西斯,你该得叫德洛蒙好好地吃一顿呀。

    德洛西斯 我是请他吃呢,但即使没有这个,他也是我的一边的,因为他也是苦恋着涅布里斯的一个人呀。

    刻利多里嗡 放心吧,一切就会好的。我想去到陶工坊的墙上去写字,那里是阿耳吉忒勒斯常去散步的,“阿里斯泰涅托斯要污辱克勒尼亚斯”,那么这个便和德洛蒙所说的可以里应外合了。

    德洛西斯 但是你怎么能去写字而不被人看见呢?

    刻利多里嗡 德洛西斯,在夜里写,我会在什么地方拾到一块炭的。

    德洛西斯 那就很好,刻利多里嗡,只要你能帮助我去打倒那个伪君子阿里斯泰涅托斯!

    一一 特律淮那与卡耳弥得斯

    上场人物

    特律淮那(Tryphaina) 妓女。

    卡耳弥得斯(Kharmidês) 客人。

    特律淮那 有谁接了一个姑娘,付给她五个德剌赫墨,但是睡下却背对着她,在那里哭泣呻吟的呢?我看你酒也没有好好地喝,也并不想单独和我吃饭的。因为吃饭的时候你也总是哭着,这我是看见的。现在你却是哇哇地叫,像婴儿一般。卡耳弥得斯,这是为了什么缘故呢?不要对我隐藏吧,这样子使我在和你睡不着的夜里,也可以得到一点快乐。

    卡耳弥得斯 特律淮那,我为了恋爱几乎要死了。这是太厉害,我不能再担受了。

    特律淮那 这显然是不是爱着我,因为不然你不会一点都不理我,在我想抱你的时候,总是推我开去,末了却拿了你的大衣在我们中间造了一堵墙,怕我会再去碰你。但是即使如此,你告诉我那女人到底是谁呢?或者对于你的恋爱可以有点帮助也说不定,因为关于这些事情应该怎么办我是知道的。

    卡耳弥得斯 你们彼此都是很知道,因为她不是一个无名的妓女。

    特律淮那 卡耳弥得斯,说出名字来吧。

    卡耳弥得斯 特律淮那,她是菲勒玛提嗡。

    特律淮那 你说的是哪一个呢?因为那里有两个人。你是说那个从珀赖欧斯来的,前几天才被梳拢,是现今任将军的儿子达密罗斯所爱的那人呢,还是别一个,人家叫她做“弶”的呢?

    卡耳弥得斯 便是那个,我不幸地被捕,落入了她的弶里了。

    特律淮那 那么你是为她而哭的么?

    卡耳弥得斯 正是如此。

    特律淮那 你已经爱得很久,还是新近认识的呢?

    卡耳弥得斯 不是新近了,已经有将近七个月了,自从狄俄倪西亚祭之后,我是在那时候初次看见她的。

    特律淮那 你曾经好好地看过她么?还单看见那脸,以及菲勒玛提嗡的其他露出的部分身体,为一个年纪四十五岁的女人所可以给人看见的么?

    卡耳弥得斯 可是她赌咒说她是这个三月里才二十二岁咧。

    特律淮那 但是你相信哪个,是她的赌咒还是你自己的眼睛呢?你只仔细地看她的鬓角好了,只有在那里是她自己的头发,其余的全是假发罢了。但是沿着那鬓角,在她所用的染药有时失了效力,那里就多显露出白发来了。但是何必这样做呢?你只要叫她脱光了衣服看一看就好了。

    卡耳弥得斯 可是我还不曾有过这样的机会呢。

    特律淮那 那是当然的。因为她知道,你见了那白斑会得厌恶的,她可是全身像一只豹子,从脖颈直到膝盖。为了不能同这样的一个女人睡觉,你就哭了么?或者她还摆架子,欺负你了吧?

    卡耳弥得斯 是的,特律淮那,她曾经从我这里拿去了这么多。现在我不能容易地应付她的要求,给她一千个德剌赫墨,因为我是依靠着一个吝啬的父亲,所以她就接纳了摩斯吉翁,把我关出门外了。我想要报复这事,叫她生气,所以就叫了你来的。

    特律淮那 凭了阿佛洛狄忒,我是不会来的,假如当初有人告诉我为了什么缘故叫我,好叫别个女人生气而这人又是菲勒玛提嗡那棺材嘛。我要去了,因为现在已经是鸡叫了第三遍了。

    卡耳弥得斯 特律淮那,你何必这样急呢。若是你所说的关于菲勒玛提嗡的话是真的,她的假发,她的染头发,以及她的白癜风,以后连看也不愿看她了。

    特律淮那 你可问你的母亲,是不是同她洗过澡。出于她的年纪,你的祖父会告诉你。假如他还是活着。

    卡耳弥得斯 既然她是这样情形,那么让我们来拆掉这个城墙吧,我们互相拥抱,接吻,而且真是要好吧。至于菲勒玛提嗡,就让她滚好了。

    一二 伊俄厄萨,皮提阿斯与吕西阿斯

    上场人物

    伊俄厄萨(Ioessa) 妓女。

    皮提阿斯(Pythias) 同上。

    吕西阿斯(Lysias) 客人。

    伊俄厄萨 吕西阿斯,你现在看不起我了吧?这是好的,因为我不曾问你要钱,也没有关出你过,在你来的时候。说我里边有人,或者强迫你去欺骗你的父亲,或勒索你的母亲,给我拿来什么东西。她们别的就都是这样做,我却从头就让你进来,虽然你没有给我钱,也不出宴会的份子,你知道我谢绝了那许多的客人,即如忒俄克勒斯,现在是议会的人,船主帕西翁,以及你的青年朋友墨利索斯,他的父亲新近死了,他成为产业的主人。但是我只把你当作我的法翁,对于任何别人看也不看,除你之外谁也不让近我的身边来。因为我这愚人以为你的赌咒是真的,因此我就专诚地对你,像珀涅罗珀似的贞洁自守,虽然我的母亲对我呵斥,又向着她的朋友诉说。但是自从你知道了我倾向你,完全在你的掌握里了,就开始在我的眼前和吕开那去玩笑,使我生气,有一回在我们宴会的席上,称赞玛癸狄嗡,那个弹竖琴的女人。这些事情使得我哭了,觉得是受了侮辱。近时你同特剌宋和狄菲罗斯喝酒的那时候,那时在场的还有吹箫的女人孔巴利嗡,以及皮剌利斯,那是我所讨厌的。这是你知道的,所以虽然你和孔巴利嗡共总接吻五回,我还不特别着恼,因为和这样的女人接吻,这是对于自己的侮辱罢了!但是你对那皮剌利斯却是那么点头示意,举起酒杯来对她,在你喝酒的时候,随后将酒杯还给倒酒的孩子,又在耳边吩咐他,不要给别人倒,除非是皮剌利斯要!末了你咬了一大口苹果,你看那时狄菲罗斯正是没有工夫,忙着和特剌宋说话,便屈着身子,瞄准了对着她射过去落在她的怀中,对我并没有什么隐瞒。她拿这接了吻,便塞入带子底下,在两乳之间。你为什么这样做的呢?我曾经有过什么事,或大或小,损害过你或使你生气的么?我曾经看过任何别人?我不是单是为了你而活着的么?吕西阿斯,为的使一个可怜的,爱你几乎发疯的女人生气,你这样做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有阿德剌斯忒亚那样的神在那里,她看见这些事情吧。或者这事会使你悲伤,那时你听见我死了,或者用绳子自己吊死了,或是倒投井内,或是另外找一种死的法子,可以不致于再看见我而生气了。那时你可以去傲然阔步,仿佛做了一件伟大而光荣的事似的。你为什么那样地怒视我,并且咬你的牙齿呢?假如你有什么话要责难我,可以说出来,让在这里的皮提阿斯给我们判断。这是怎么的?也不回答,就要离开我去了么?皮提阿斯,你看我从吕西阿斯受到怎样的待遇了么?

    皮提阿斯 真是野蛮,看见了她哭着一点都不动心。他是一块石头,不是一个人。但是,假如要说真话,你伊俄厄萨,也是你把他纵容坏了,过于爱他,并且给他看见。这是不应当那么过于珍重的。因为他们若是看得清楚,他们便要傲慢起来了。可怜的人,别哭了,还是听我的劝告,有时他来的时候且关他出一两回吧。随后你会发见他发起热来,真是发疯似的来爱你了。

    伊俄厄萨 住了,别说了!我去关出吕西阿斯么?我只希望他不要先弃舍我就是了。

    皮提阿斯 但是他又回来了。

    伊俄厄萨 这可糟了,皮提阿斯!或者他听见你说“关他出去”了吧!

    吕西阿斯 皮提阿斯,我并不是为了她回来的,因为她要是这种情形我绝不愿再看她了,但这是为了你,教你不至于责难我,说“吕西阿斯是无情的人”。

    皮提阿斯 吕西阿斯,或者我说过这样的话吧。

    吕西阿斯 皮提阿斯,那么你是希望我别和伊俄厄萨计较么?现在是流着泪的伊俄厄萨,可是我曾亲自发见她的不贞,和别个少年人同睡着。

    皮提阿斯 吕西阿斯,可是她总之是个妓女呀。但是你怎么地提到他们一同睡着的呢?

    吕西阿斯 在大约五天以前,凭了宙斯,这是五天,因为这是上旬的第二天,今天乃是初七。我的父亲因为知道我很久就爱着这个贞妇,便关我在家里,命令看门者不准开门。但是我,却不能忍受离开她,叫德洛蒙在院墙顶低的地方弯着腰,让我登上他的背脊。这样子我就可以稍为容易爬上去了。为什么要说得很长呢?总之我爬过了墙,来到这里,看见大门严密地关着,因为那时是半夜了。但是我却没有敲门,只是轻轻地把门举起,像我前两回曾经做过的样子,叫它出了门臼,不声不响地进到里边去。大家都睡着了,我沿着墙壁摸索着,走到床边。

    伊俄厄萨 凭了地母,你要说什么出来呢?我受不住了。

    吕西阿斯 那时我听出呼吸声音不只是一个人,当初以为是吕得同她睡着呢。但是那并不如此,皮提阿斯,因为我摸下去的时候,乃是一个没有胡子,皮肤很柔软的人,剃光了头,而且他还发出一股香气。假如那时我带着刀,看见了这个情形,你可以相信,我真是不会再踌躇的了!————皮提阿斯,你为什么笑呢?你觉得我所说的有什么可笑的么?

    伊俄厄萨 吕西阿斯,就是这个使你着恼的么?这是那皮提阿斯,和我同睡的呀!

    皮提阿斯 伊俄厄萨,别告诉他。

    伊俄厄萨 为什么不说呢?最亲爱的,这乃是皮提阿斯,是我请求她,来和我同睡的,因为我没有你是很觉得悲哀的。

    吕西阿斯 皮提阿斯就是那个剃光头的人么?她随后在五天里边就养长这样的头发了么?

    伊俄厄萨 吕西阿斯,她把头剃了,是因为生病,头发掉了。但是现在她戴着假发呢。给他看,皮提阿斯。给他看是这样的,好教他相信。请看那少年人吧,这是你所那么妒忌的奸夫!

    吕西阿斯 那么不是我也应该的么?特别因为是爱你,却摸着了她嘛!

    伊俄厄萨 那么现在你相信我了吧?我要不要还报你一下子,使得你着恼呢?这回我可是有正当生气的理由了。

    吕西阿斯 不要那样,我们还是喝酒吧,让皮提阿斯同在一起。因为她是应该在场的,在我们这讲和的酒宴上。

    伊俄厄萨 她是该在场。但是我为你多么受罪呀,最高贵的青年皮提亚斯!

    皮提阿斯 可是他也就给你们和解了,所以不要生我的气。但是,吕西阿斯,有一件要紧的事。关于头发的事,请不要给任何人去说。

    一三 勒翁提科斯,刻尼达斯与许谟尼斯

    上场人物

    勒翁提科斯(Leontikhos) 兵士。

    刻尼达斯(Khênidas) 同上。

    许谟尼斯(Hymnis) 妓女。

    勒翁提科斯 刻尼达斯,还有对伽拉堤亚人的战争,也讲给她听,我怎样地骑着白马,走在骑兵队的前头,那些伽拉堤亚人也是很勇敢的,可是一见了我就都慌了,没有一个人站住抵抗的。我其时将长枪当标枪似地扔过去,把那边的骑兵队长连马都穿通了,随后回过来攻击那些留下来仍作抵抗的人,————因有他们还有少数留下,解散了横列,却组成方阵,————我便拔出长刀,对他们猛攻过去,单是因了马的威势就冲倒七个人之多,我的剑落在一个军官的头上,把它劈作两半,连钢盔在一起。刻尼达斯,你们其余的人过了一会才赶到,其时他们已经在逃窜了。

    刻尼达斯 是的,勒翁提科斯,但是你同帕佛拉戈尼亚的总督对打的那一场,岂不也是很显示你的武勇么?

    勒翁提科斯 你提醒我很好,关于那件不是什么很轻微的功绩。那个总督是个很魁伟的人,据说长于武术,一向看不起希腊人,那时在两军中间跳了出来,向来者挑战去和他单骑决战。我们那些军官都吓住了,小队长,大队长,以至将军本身,虽然他不是一个没有勇气的人。在那时候我们的将军是阿里斯泰克摩斯,埃托利亚人,长于打标枪,我却还是个千夫长。可是我勇敢地做,摆脱了拉住我的伙伴,他们替我怕惧,因为看了那夷人的金甲辉煌,高大的个子戴着可怕的盔缨,挺着长矛,————

    刻尼达斯 那时我也怕了,勒翁提科斯,你知道我怎么地揪住你,请求你别去冒险,因为觉得你倘若被杀,我就将不值得活着了。

    勒翁提科斯 可是我勇敢地做,进到那中央去,穿着全副武装并不比那帕佛拉戈尼亚人为差,像他那样的全都是金的,于是立刻发出一阵呼声,从我们这里也从夷人那边,因为他们认识我,特别从我的盾牌,盔上的颊饰以及那羽缨。刻尼达斯,你说,他们都将我比什么人呀?

    刻尼达斯 哪里还有别人,除了阿吉琉斯,珀琉斯和忒提斯的儿子?你的盔那么显眼,你的紫衣那么华丽,你的盾那么的发光。

    勒翁提科斯 我们交手的时候,那夷人首先叫我负伤,就只用枪在我膝盖上边略为擦了一下,我却用了长矛刺穿他的盾牌,直戳到他的胸膛里去。随后我就冲过去,很容易地用刀砍下他的头颅来,就回来了,不单是收了他的武器,还把他的头戳在矛尖上带了来,弄得身上全浴了血了。

    许谟尼斯 勒翁提科斯,住了!你讲的你自己的故事是多么可厌而且可怕呀。更没有谁愿意看见这样喜欢流血的人,不要说和他喝酒,或是和他睡在一起了。我要去了。

    勒翁提科斯 我加倍的给你钱。

    许谟尼斯 我不能忍受去同凶手睡觉。

    勒翁提科斯 许谟尼斯,不要害怕。那些都是帕佛拉戈尼亚做的事,我现在是个和平的人了。

    许谟尼斯 但你是一个污秽的人,夷人头里的血液在你的身上了,在你用矛子挑着拿来的时候。这样的男人我去拥抱他,还同他去接吻么?凭了美的女神们,愿没有这样的事,因为他不见比刽子手更好。

    勒翁提科斯 但是倘若你看见我穿着甲胄,我相信,你一定要爱我了。

    许谟尼斯 勒翁提科斯,单听着你说,这就使我觉得不舒服,而且发抖,仿佛看见那些被你虐杀的影像鬼魂,特别是那可怜的队长,他的头被劈做两半。你想假如我看见了那种事情,血和躺在那里的尸首,那我将怎么样呢?我相信,那一定是死了。便是杀一只小鸡子,我也还不曾见过。

    勒翁提科斯 许谟尼斯,你真是那么懦怯,那么胆小的么?我是以为你还爱听呢。

    许谟尼斯 这样的故事,你如找到棱木诺斯的女人或是达那俄斯的女儿们的时候,给她们作娱乐吧。但是我要跑到母亲那里去了,趁现在还有阳光。格剌弥斯,你也跟我去吧。勇敢的千总爷,告别了,请你去做凶手,随意地杀许多人吧。

    勒翁提科斯 许谟尼斯,停住,停住。————她跑掉了。

    刻尼达斯 勒翁提科斯,这是你用了那摇摆的羽缨和讲述你不可信的功绩,把那老实的女孩吓怕了的。我很早就看见她脸色转白,在你还讲着那队长的时候,等到你说将他的头劈开,她的脸便都牵扯而且颤抖起来了。

    勒翁提科斯 我以为这样将使我显得更为可爱呢。但是,刻尼达斯,你也帮助我使事情弄得很糟,提起那决斗的事来。

    刻尼达斯 我看你在那里为着什么说大话,难道我不是应当帮你说些诳么?但是你也说的那么太可怕了。割去那可怜的帕佛拉戈尼亚人的头,也还罢了,你为什么还要把它戳在你的矛上边,所以让血流在你的身上呢?

    勒翁提科斯 刻尼达斯,那真是有点太恶劣了,但是其他的故事却都还编得不错呀。现在你去,劝说她来同我过夜吧。

    刻尼达斯 那么我就说,因为想叫她看得起你,所说的全是假话。

    勒翁提科斯 刻尼达斯,这使得我太出丑了。

    刻尼达斯 但是没有别的法子可以使得她来呢。你选择一个吧,你可以被厌恶而保留着勇名,或是得到许谟尼斯同睡,却承认是说诳。

    勒翁提科斯 两者都是为难,但是我选择了许谟尼斯。刻尼达斯,你去,告诉她说我是说诳,但是并不是全部。

    一四 多里翁与密耳塔勒

    上场人物

    多里翁(Dôriôn) 客人,系是水手。

    密耳塔勒(Myrtalê) 妓女。

    多里翁 密耳塔勒,现在你把我关出了,我已经为了你将我弄穷了,可是在我送你那些东西的时候,我是你的亲人,你的男人,你的主人,以及你的一切!但是现在已经全干了,你得到比堤尼亚的商人做你的情人,我便被关出,站在你的门口落泪,那时他却在夜里和你接吻,整夜地独占着你,你还说是从他受了胎了。

    密耳塔勒 多里翁,你老用这些话气我,说什么给我许多东西,用了我的缘故把你弄穷了。现在且来从头计算所有给我的东西吧。

    多里翁 密耳塔勒,这很好,我们就来算吧。第一是从西库翁来的一双鞋,值两个德剌赫墨。记下两德剌赫墨吧。

    密耳塔勒 但是你睡了两天觉呀。

    多里翁 我从叙里亚回来的时候,一瓶斐尼基来的香料,这也值两个德剌赫墨,我凭了波塞冬赌咒。

    密耳塔勒 但是你出发去的时候,我给你那件齐脚踝长的短衫,可以穿了扳桨。这是厄庇乌洛斯那头舱的水手长所忘记在这里的,当时在我这里住过一次夜。

    多里翁 前些日子厄庇乌洛斯在萨摩斯岛看见,认出是他的,拿回去了,凭了神们,虽然很经过了一番争斗。随后我从吉普洛斯给你带来了蒜头,五条鲇鱼,四条鲈鱼,在我们从珀斯波洛斯回来的时候。那么还有什么呢?有一筐子八个船上用的干面包,一瓶从卡里亚来的干无花果,后来是一双帕塔拉地方的镀金的木屐,你这忘恩的家伙!我记得那时还从古提翁带来了一个大的干酪。

    密耳塔勒 多里翁,这些大概一起也值五个德剌赫墨罢了。

    多里翁 密耳塔勒,我是尽一个水手的工资所能做到的供应你了。近来我才做到右边桨手的头目,但是你看不起我。前些时那里是爱神祭,我不是为了你的缘故在神的脚底下放下一个银的德剌赫墨的么?我还给了你母亲两个德剌赫墨,买一双鞋,又曾经屡次把二分,有时还是四分钱,塞给这吕得的手里。这些一总算起来,也就是当水手的人的全部财产了。

    密耳塔勒 多里翁,就是那些蒜头,以及鲇鱼么?

    多里翁 是的,因为我没有更多的东西可以给你。我若是一个有钱的人,就不会去当桨手了。其实是我的母亲那里,我还没有给她拿去一头蒜呢。我倒想要知道,从那比堤尼亚的人送你有哪些礼物呢。

    密耳塔勒 先看这件衣服吧。这是他给买的,还有那项圈,那厚重的一个。

    多里翁 这是他的么?因为我知道,你从前有过一个。

    密耳塔勒 不,比你所知道的那个还要细得多,而且没有宝石。这里还有耳环和那毯子,前几天给了我两个木那,还给我们付了房租,他给的不是那帕塔拉的木屐,或是古提翁的干酪,或是这些无聊的东西。

    多里翁 但是你没有告诉我,同他睡觉的情形怎样?他的年纪总有五十以上,前面头发已经秃了,他的颜色简直同虾一般。你没有看他的牙齿么?凭了宙斯的儿子们,那是多么的美妙,特别是在他唱歌,要表示他的高雅的时候,正如俗语所谓,驴子在竖琴独奏了。愿你好运气,因为他和你正相配,还希望你们的孩子生得像他父亲!至于我自己将去找一个得耳菲斯或是孔巴利嗡,我这一门路的人,或者是你邻居的那个吹箫的,但是我总会找到一个的。我们谁都没有那些毯子,项圈,以及两个木那的酬金可以给人哪。

    密耳塔勒 多里翁,谁要是接到你这客人的,那真是幸运的人呀,因为你将给她从吉普洛斯带蒜头来,从古提翁回来的时候带干酪来嘛。

    一五 科克利斯与帕耳忒尼斯

    上场人物

    科克利斯(Kokhlis) 妓女。

    帕耳忒尼斯(Parthenis) 吹箫的女人。

    科克利斯 帕耳忒尼斯,为什么哭了呢?拿着这破箫从哪里来的呢?

    帕耳忒尼斯 是那个兵士,从埃托利亚来的,那个爱着克洛卡勒的大个子,他打了我,那时他看见我在克洛卡勒的房里,为他的恋爱的敌人戈耳戈斯雇了去奏乐,便冲进来砸了我的箫,那时正在吃饭,将桌子也翻了,碗里的酒都撒掉了。随后他把那个从乡下来的戈耳戈斯,揪了头发,拖出餐室来,那个兵士————他是叫得诺玛科斯,我想,————和他一个一同当兵的人围住了打他。所以,科克利斯,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还活得了呢,因为许多血从鼻子里流了出来,他的面孔全肿了,而且是青黑色的。

    科克利斯 这人是发风了,还是吃醉了发酒风呢?

    帕耳忒尼斯 科克利斯,这是妒忌,恋爱发了热了。我想,克洛卡勒要价两个塔阑塔,若是他想要包她独占,但是得诺玛科斯不肯付这钱,于是等着他来的时候,当面把门关上了,照他们所说。她却叫一个俄伊诺厄区的富裕的农夫戈耳戈斯进来,好久以前就爱着她的,也是一个很好的人,和他喝酒,并且叫我去给他们吹箫。酒也喝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吹着一支吕狄亚地方的曲调,那农夫站起来正要跳舞,克洛卡勒拍着手,一切都很是愉快的。这时忽然听见了什么声响和叫喊,有人敲打前门,就奔进大约八个强壮的青年人来,那个墨伽剌人也在里边。于是一切就都翻转过来了,那戈耳戈斯,如我所说的,被殴打了,倒在地上,还被脚踢。克洛卡勒不知怎的却预先逃到她的邻居忒斯庇阿斯那里去了,但是得诺玛科斯却打了我一下,把破箫丢给我道:“滚吧。”我如今跑去找我的主人,告诉这事。那农夫也走了,去找他城里的友人,他们要把那墨伽剌人抓到法官那里去呢。

    科克利斯 我们接那些兵士的客人,就只能得到这些好处罢了,打架和吃官司。此外虽是自己说是司令,是千夫长,可是等到问他要钱。他们说:“且等发饷的时候,那时得到我的工资,且给你置办一切。”该死的,说这样大话!所以我觉得这是做得很对的,我一向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给我一个渔夫,或是水手,或是种地的,和我相等的人,他们虽然恭维的话知道得少一点,可是送的礼却是很多的。至于那些摇羽缨,给我们讲战争的人们,帕耳忒尼斯,他们的只是空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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