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趁火打劫

    对卜哥来说，投靠他的魔法师当然是越多越好，刀锋岭已经渐渐有了第四大禁地的雏形，他不缺魔法材料，不缺金钱，但是缺人。

    米拉巴日的身影缓缓的摇了摇头：“你太看得起瓦伦了，你也太过低估穆萨夫了，穆萨夫有足够的实力对付瓦伦，这件事用不着你插手。”

    “我不清楚，不过我至少听说过两件事，当初他在特鲁贝尔的时候，曾经装扮过拉波尔人屠掉了好几个拉波尔部落，好像没留过什么活口，而且他不但杀敌人，也杀自己人，为了整肃纪律，他一下子杀掉了几千人，里面好像也有女人。”

    “这是暴行，作为一个正直的人，我绝对不能够容忍这种暴行的存在。”一个四十几岁的红脸中年人大声叫嚷着：“这里是博尔坎，不是……”

    卜哥没有了往日的拘束，当初的他在米拉巴日面前，根本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但是现在，他已经有资格和米拉巴日平起平坐了。

    和往常一样，每天晌午，卜哥都会抽出几个小时，给新加入的魔法师们一些指点。

    在米拉巴日的前面，有一张很大的地图，一个毛拉拿着一根细长的教鞭，在图纸上点来点去，说着他们拟定的计划。

    就在卜哥为未来而谋划着的时候，在南方，在离特鲁贝尔并不是很远的一个地方，一群地位崇高的毛拉，正在为眼前的事而议论纷纷。

    这样的攻势看上去非常激烈，其实两边动用的都是数量不多的精锐，而且打的都很小心，真正的损伤并不是很大。

    贾科巴一阵欣喜，他同样也知道老师是在扶植他。

    波顿夫人没有想到，把她叫来居然是这件事，好在这不是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

    “这里的教堂，数量多吗？”对于卜哥来说，这个问题挺重要。

    “用不着，你我之间很难说是谁欠谁的情，你把伊利尔玫瑰花给了我，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人情，你现在应该也知道了，当初我们给你的那些东西，连伊利尔玫瑰花的千分之一的价值都不到。”米拉巴日是一个真正的聪明人，所以绝对不会占卜哥的便宜：“我们等价交换吧！我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你，你帮我做一件事。”

    除了拉拢那些墙头草，卜哥另外一件要紧工作就是搜罗人才。

    贾科巴的实力已经足够了，但是他的名望还不够，他很希望能够打破冰宫，这样的话，他的名望就会比现在提升一大截。

    “我打算建造一些教堂。”卜哥这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米拉巴日眨巴了两下眼睛，沉吟了半晌说道：“你去告诉他，这件事我不能够做主，让他找陛下去。”说完这话，他一转头对贾科巴道：“你马上去见陛下，让他答应穆萨夫的要求。”

    走廊里面尽是窃窃私语声，不过这些人说话的声音其实一点都不低，看上去像是在私语，其实恨不得所有的人全都听到。

    “那么你需要我做什么？”卜哥没兴趣猜谜语，米拉巴日的心思也不是他猜得透的，能够和米拉巴日比心眼的，恐怕就只有那只老兔子。

    “还有一项使命要交给你完成。”米拉巴日说道：“突袭和奔袭是塔奇人最擅长的作战方式，你给我从柏丽兰一直杀到海边，让塔奇的铁蹄踏遍北方的每一寸土地，就算不把地方占下来，也一定要到处都能够看到塔奇骑士的身影。”

    以穆萨夫的为人，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会死撑下去，如果他撑不下去的话，也就意味着北方的局势已经彻底糜烂，而且一点可以动用的武力都已经没有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波顿夫人就抢着插嘴道：“我愿意捐一笔钱。”

    米拉巴日轻叹了一声，这个弟子其他的地方都很不错，就是胆子小了一些，遇事太过犹豫，缺乏一股霸气。

    和当初第一次和卜哥见面时的米拉巴日比起来，现在的他显得更加枯瘦萎缩，他的身高已经缩到不足三尺，身体佝偻着，胸口几乎快要碰到膝盖了，整个人简直就像是一具残破的骷髅。

    “周围其他的地方，也和这里差不多？”卜哥继续问道。

    死得最多的就是波赛米亚的士兵，不管是王庭还是地方的军队都已经调光了，波赛米亚全境已经开始征召十八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人。这些人加入军队之后，接受简单的操练，就被送上战场。

    “我知道了，老师。”他毕恭毕敬的接受了这项任务。

    让穆萨夫增援北方，绝对不是去摘桃子的，十有八九是让他去送死。

    他其实早就料到会是这样，当初在法克各地游走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越是穷的地方，那里的人越是虔诚，但是教堂却越破烂，教堂的数量也少。

    有很多事紫衣美女并不知道，卜哥此刻的自信来自于他建造的那座教堂。在那座教堂里，一条新的通道已经构筑完成，英勃瑞修女已经可以通过这条通道，和光明诸神取得联络。

    卜哥的心头一动，他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围拢在四周的那些毛拉，也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不过排列的位置有些奇怪，总共分三圈，最里面一圈的人最少，中间那圈人稍微多一些，外面一圈人最多。

    想要在短时间从后方重新调一批物资上来，几乎是不可能的，只有寄望打下几座城市，才能让数百万进入北方的人度过严冬。

    原本面如土色的那些人，脸色越发变得难看了，汗珠从他们的额头上不停地渗出来。那些看好戏的人，也没有了看戏的心情。

    再加上之前北方联军打过来的速度实在太快，大部分的城市都是迅速陷落，亲奥德雷的官员全都来不及逃跑，几乎都被杀掉了。所以此刻掌管各个城邦和公国的，大多是一些墙头草类的人物。

    “你们猜猜看，迪亚哥会不会彻底放弃？那位不可能一直待在博尔坎，一旦他离开，还不是他们那帮人说了算？”

    到了那个时候，他绝对可以和教廷分庭抗礼。

    但是在北方战场，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时间渐渐过去，虽然到处都是战火，和战争刚刚开始的时候比起来，大家已经不再感到恐慌，人们对战争已经有些习惯了。

    两边都有需求，自然就很容易连成一气，就这么一点点时间，卜哥差不多已经控制住了布鲁联盟三分之一的成员。

    “名将嘛！这很容易理解，哪一个名将不是视人命如草芥？”

    刚刚确定三套作战计划，众人正打算在里面挑选一套，就看到前去传令的那个紫袍毛拉跑回来了。

    卜哥看向米拉巴日的神情顿时变了，怪不得米拉巴日闪烁其词，原来他要对付的并不是瓦伦，而是穆萨夫。

    “血债血还，那些北方人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您看派谁去比较合适？”最里面一圈穿白袍的那个老者问道。

    玩平衡就玩平衡，这个世界靠的就是互相制衡支撑着，掣肘未必是一件坏事，一家独大的话反倒有可能盛极而衰，教廷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个回答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卜哥需要这些墙头草，他不可能直接插手各个城邦的事物，只能找代理人，这些墙头草就是非常合适的代理人。

    到了那个时候，这张关系网不攻自破。

    狂信徒是很可怕的，他们的实力和教廷的主教差不多，但是他们和那些腐化堕落的主教根本不能比，这些人为了信仰可以牺牲一切，哪怕是放弃自己的生命都在所不惜。

    “我还以为有谁要设陷阱对付我呢！”卜哥看到米拉巴日的时候，心就安定了下来，他知道米拉巴日绝对不会玩这种低级的把戏。

    不过没有几个人真正听进去，因为这个帐篷里面的人都知道，这只是装样子罢了。

    塔奇帝国的北方兵团，换了一个叫穆萨夫的新指挥官之后，就开始不惜一切代价的进攻北方各国。

    “让穆萨夫增援北方。”

    底下的那些毛拉，虽然都多多少少能够猜到一些米拉巴日的心思，不过看得绝对没有这样清晰，现在才恍然大悟。

    卜哥算计得很好，这里的人大部分都信教，在每一座三千人以上的小镇建造一座教堂，以那些狂信者教士的本事，绝对可以让大部分的人，成为教派的新成员，这样一来就又有了一百多万虔诚信徒。

    “瓦伦傻吗？他当然不傻，他难道想不到这一点？那肯定是不可能的。”米拉巴日自问自答，不知不觉之中他的神情变得黯然下来：“瓦伦肯定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把根基撤入最北方的那些群山之中，将北方其他的大片土地当作是战场，坚壁清野外加同归于尽，用大量的死亡让我们退缩，就像当初他们的祖辈对付教廷那样。”

    可惜米拉巴日并没有如他所愿。

    有人在干扰他，而且这个人的实力远在他之上。

    “教廷自己的屁股就不干净，还有什么比宗教裁判所更残暴不仁的地方？”卜哥看上去很轻松。

    这些人全都是米拉巴日的徒子徒孙，他们看到米拉巴日笑，立刻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些脸色阴沉的人全都不怎么说话，事到如今他们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他们已经把波顿一家彻底得罪，想要改变门庭，根本就没有可能，原本他们还打算制造舆论，或者玩其他的花招，但是刚才那一幕让他们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一个紫袍毛拉，出了帐篷传令去了，其他人继续留在帐篷里面开会。

    如果让这样一批人上台的话，米拉巴日对塔奇的未来绝对充满了担忧。

    “那不是挺好吗？夫妻俩可以在另外一个世界相聚，免得卜多萨一个人太过孤单。”

    对于魔法，卜哥其实只能算是一个外行，不过他能够直接看到规则的存在，身边又有星妮这个无所不知的魔宠。

    “再说，瓦伦的性格也决定了他会拼命，他考虑问题并不长远，但是他很有一些小计谋，为人又颇为决断，就拿这一次来说，他说变就变，出卖完教廷，反过来又出卖我们。这两次出卖，对他，对冰宫、对北方诸国，确实很有利。但是这也让他再也没有回旋余地，不管是教廷还是我们，只要有机会都必然会灭掉冰宫。

    博尔坎的市政府大厅，一大群人正聚拢在那里，有的抱着看戏的想法悠然地坐在角落，有的面如土色在那里交头接耳。

    穆萨夫并不是米拉巴日门下，而且这个人另外组建了一个体系，身边也聚集了一帮人，隐隐间有和米拉巴日体系分庭抗礼的味道。

    现在的近卫军团有很多已经是穆萨夫的人，所以穆萨夫要求调用近卫军团，是因为他有把握掌控住这支力量。

    那就像是一团阴影，看上去像是人形，才只有巴掌大小。

    波顿夫人当然明白卜哥的意思，一个外国人购买土地建造教堂，很容易让人产生不当的联想。这里的人偏偏又比较排外，所以这件事确实由她出面最合适。

    其实用不着他多此一举，这里的人都知道，他们的老师并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物。为了让塔奇帝国整体的实力提升上去，老师并没有将伊利尔玫瑰据为已有，而是拿出来让大家共享，穆萨夫和他手下的那帮人，同样借助伊利尔玫瑰的力量，提升了一个等级。

    “那岂不是连近卫军团也要一起牺牲掉？”贾科巴对老师言听计从，但是他现在毕竟已经是国师，不得不多考虑一些事。

    米拉巴日虽然没告诉别人这些心思，不过他手下那么多徒子徒孙，个个都是智慧高超的人物，肯定有人看出了这些来。

    “我打算先建造四百座教堂。”卜哥的话让波顿夫人感到大为震惊，这绝对是惊人的大手笔，这么多教堂，已经足够在联盟的每一座城市都造一座，所需要的经费也绝对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卜多萨这个家伙就是太自大了，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没有想到在那位的眼睛里，他和那些护卫也没什么两样，顶多就是全尸和碎尸的区别。”

    “穆萨夫要求调近卫军团。”那个传令的紫袍毛拉报告道。

    不过最重要的是，穆萨夫完全是为了反对而反对，他拉拢和勾结的人，要么是没有本事所以不得志的人，要么就是同样野心勃勃，但是做事不行的人物，而且这个家伙编织的关系网，并不是只局限于毛拉之中，和世俗官员，甚至几位王子都有关联。

    贾科巴倒是听明白了，老师的意思明显是让他显示塔奇的实力，用不着真打。

    此刻他们正在讨论的，就是如何攻打一座叫克里奥尔的城市，两边的军队在这座城市前面已经损失了两万多人，绝对可以称得上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但是他们打算在这个地方，再牺牲掉一两万人。

    这个老者当然就是米拉巴日。

    更怪的是，米拉巴日的身上居然没有一丝生气，皮肤是灰黑色的，眼睛暗弱无神，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够想到，这样一个形如尸骸的人，居然是已经点燃了神火的半神。

    “是你？”

    有波顿夫人这个当地人，卜哥非常容易地就收服了这些墙头草。

    所有的毛拉，围着一个老者坐成一圈。

    话音还没有落下，红脸中年人的眼睛就凸了出来，突然，他的脖颈冒出了鲜血，紧接着整个脑袋咕噜一声掉落了下来，失去了头颅的身体僵直了片刻，而后轰然倒下。

    厚厚的一叠卡片，真正需要他回答的，其实没有多少。

    他说这番话就有警告的意思，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弟子们，突然膨胀而变得盲目自大。

    最内圈总共有六个人，其中的五个穿着紫袍，惟独有一个毛拉穿着一件白袍。中间那一圈却不得了，二十几个人清一色的金色长袍，最外面那圈则是清一色的紫袍。

    当年千年帝国崩溃的时候，就发生过类似的事。

    法克同样也在进行类似的训练，不过训练规模大多了，一开始是十万军队，后来又陆陆续续徵召了几批新兵，数量最大的一批有将近十五万人。

    “那个人会杀女人？”

    他早就打算让贾科巴渐渐代替他现在的位置，现在，也是时候让贾科巴树立威望了。

    这玩意儿叫“暗影使者”，和光明信使是同样的东西，都是用来传递消息的元素生物，光明信使出了名的难以饲养，暗影使者比光明信使还难养，速度却又没有光明使者快，唯一的好处就是隐秘。

    “告诉你们一个笑话，我也是刚刚听说的，龙法师索罗据说就在瓦里佳，原本明天打算到这里来，但是一听说那位和他手下的两大终极强者都在这里，索罗立刻就跑回沃尔沃森去了，连个屁都不敢放。”

    波顿夫人越来越不明白这位到底想要干什么，她只能有什么回答什么：“博尔坎不是一个有钱的地方。”

    过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是谁嘟囔了一声：“这才是真正的暴行，不知道还有什么人打算站出来反对暴行？”

    “教廷会拿这件事做文章。”紫衣美女警告道：“给你安一个残暴不仁的罪名，看你怎么办？别低估了教廷的影响力。”

    还有一些人则是太自大，要价太高。对于这些人，卜哥根本就没有理睬的兴趣。他很清楚，随着时间的推栘，那些人最终都会后悔的。

    墙头草们同样也需要他，他们需要一个强势人物为他们撑腰，不但要抵御来自北方的入侵，还要抵御住宗主国奥德雷的压力。

    对自己人施放暗箭，实在没有比这更令人不齿的事了。

    她去过法克，也去过奥德雷，但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景象。

    当年的教廷比现在的塔奇还要辉煌，却也被北方人的顽强抵抗拖得筋疲力竭，不得不放弃对北方的清洗，可惜这段历史已经渐渐被人淡忘了。

    市政厅就在博尔坎市中心广场的一侧，这座广场的四个角恰好被市政厅、领主府、博尔坎大教堂和一座大剧院占据着。

    法克则在八月下旬的一连串战役中，损失了一支机动兵团，从那以后就完全采取龟缩防御，将骚扰后方的工作全都扔给了美诺尼轻骑士团去干，正面战场上一片死气沉沉。

    突然，被扔到镜面上的那个暗影使者一阵晃动，渐渐地化作一个佝偻的身影。

    此刻卜哥正在领主府的客厅玩弄着手里的飞剑，虽然刚刚杀过一个人，但是飞剑上却连一滴血都没有沾。

    奥斯特拉和北方其他各国总是若即若离，而且利益的重心也不一致，所以冰宫绝对不会帮他们的忙。

    如果是在其他时候，米拉巴日绝对不会太在意。

    看到底下的人个个若有所思，米拉巴日的心终于放下了。

    米拉巴日没打算解释，到了他这样的地位，也已经用不着任何解释了。

    “差不多所有的人都信教，联盟和奥德雷走得很近，教会的势力很大。”波顿夫人回答道，在她的记忆之中，每一个星期做礼拜的时候，整个城都是空的。

    当然，这些想法他是不能说出口的。

    当然所谓的损失不大，只是对他们和教廷直属的那些兵团而言。对于那些杂牌来说，损失一点都不小。他们这边，新吞并进来的拉波尔部族已经损失了一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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