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聚会的另外一边，瑞博此刻正微微皱紧眉头。

    “更恐怖的是这位教导者最后还召唤出了一头巨龙，不过也有人说，那头巨龙是巨石像所化，这就不是最为清楚了。”

    正因为如此。瑞博丝毫不感到害怕，他甚至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圣甲虫？这东西是圣甲虫？教宗顶冠上一模一样的圣甲虫？”那位鉴赏家的声音开始有些颤抖起来，因为他立刻明白手里的这片皮子所拥有的价值。

    “我察看了那个记忆装置，你在你那件玩具里面放置了一张卷轴，一张流沙术卷轴，你还在那个玩具上面设置了，一旦你在六个小时之内，未曾回到你那个玩具上面的话，就发动那个卷轴。”

    “上百万人在这场灾难之中死亡。其中同样也包括王储和所有直系继承人，查理顿一世本人因为正在前往慰问军团的半路上。才得以幸免于难。”

    那位鉴定家看到一堆破布片首先一楞，不过那些金光灿灿的皮子，倒是令他不敢随意轻现。

    “在这场异常惨烈的战役背后。佛朗士王国的那位王后陛下大放异彩，事实上所有的一切都自始至终操纵在她的手上。”

    “我相信我和佛朗士五世陛下最大的不同是，我原本始终以为自己是一个扮演瑞博·拜恩迪特，夺取瑟思堡领主继承人的头衔的骗子，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的我却已然确信，我天生就是为了这个使命而存在于世上。”

    ……

    所有这一切原本可以在山谷下面进行，在泥地上布设魔法阵显然要比削平一座山峰，并且在坚硬无比如同钢铁的岩石表面进行雕琢要容易许多，但是那个一千多岁的老小孩，显然不打算损坏他精心布置的家，因此情愿花费上几倍的精力。

    尽管不知道倒底算漏了什么。不过瑞博并不感到慌乱。

    乌云的正中央是一个暴风眼一般的窟窿。

    突然间从那个窟窿之中透射出鲜红的光芒，红光将围拢的乌云全都染成了血一般的深红。

    不过“粘滞”也确实起到了作用，脚下的大地仿佛突然间变如同果冻一般。

    他的身体立刻变成了虚无飘渺的存在。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当那细长的龙的尾巴彻底被收进去之后，漫天的红云才渐渐散去，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去世之前，这位摄政王正准备着进攻得里至，连避宫到诺曼的佛朗士王后陛下也派遣了她手里唯一的王牌骑士团准备参战。”

    而此刻那位好心人也犹豫着是否找一下他所认识的几位鉴赏家。

    “你将这里当作了什么？诸神赐予信徒安身的天堂吗？”

    就连旁边的那些长桌，以及长桌上面摆放的锅子碗碟，也“叮叮当当”摔了一地。

    一个从来未曾想到过的念头猛然间从他的脑子里面跳了出来。

    令瑞博意想不到的是，回答他的居然是一张血盆大口。

    “可怜我的那些宝物，那些闪闪发亮的宝石，同样在你的流沙术的作用之下，变成了一文不值的沙砾，那都是我多年在地底收集来的好东西。全让你给毁了。”

    “我必须回到我的故乡，那里有期盼着我顺利回归的亲人和朋友，那里有我渴望守护的目标。”瑞博至情的说道。

    “这位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教导者。仅仅只依靠一个人的力量，就把整个得里至闹了个天翻地覆。”

    虽然早在那座巨石像里面的时候。他已然知道。龙的动作是何等迅疾灵敏，但是瑞博仍旧没有想到，那速度居然快到令他来不及躲闪。

    “比雷斯是菲利普斯摄政王经营许久的中心。那三个白痴儿子，虽然互相拖后腿，不过，比雷斯遭到攻击，他们仍旧不得不共同抵抗，毕竟那些支持他们，听命于他们的属下。家属和大部分财产都留在比雷斯。”

    “可惜那位佛朗士王后毕竟不曾拥有属于自己的强大兵团，唯一的势力也仅限于魔法协会的支持。”

    “至少，这家伙懂得生活，而且在我看来，他身边的那些人，都非常懂得生活。并且懂得享受生活。”气态生命体同样针锋相对说道。

    那位鉴赏家可没有拉哈雷那般胆怯。他一把取过其他的衣服，立刻推开众人抢到里面说道：“各位，各位，你们谁见识过我手里的这样东西？”

    和那位好心人打了声招呼，瑞博朝着长桌前面挤去。

    “这位王后陛下更为高明的是，取得胜利之后，立刻就将自己的力量全部撤走。只留下垂死挣扎并且怒火中烧的两支得里至兵团，面对数倍于他们的比雷斯守军。”

    值得庆幸的是，早已经准备了一个“虚幻身影”作为防备。

    毫无疑问，这头巨龙确实拥有着强大无比的力量，瑞博丝毫没有把握能够战胜它。

    “英伦的大军在诺曼西侧的海瘫上登陆，逼得那位王后陛下只得返回首都佛朗克。”

    将拉哈雷拉到一旁。取出珠宝镜带在眼睛上，那位鉴定家拿起那块最大也是最为干净的皮子凑到窗前仔仔细细地看了前来。

    但是其他人显然没有这么幸运。只见一个个跌跌撞撞，更有那些行动不便的老爷夫人。摔倒在地。一路翻滚了下去。

    那个人下半身穿着紧身条子裤，上身却是一套颇为宽松的衣服。外面套着一件律师坎肩，这是典型的意雷人打扮，四周的其他人同样无一不是意雷人的装束。

    “噢，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刚才就看到一闪。一道绿光，然后你便出现在了这里，你是父神的使者？还是一位魔法师？”旁边一个看上去穿着最为体面的人，用意雷语问道。

    “想必这位便是您带来的贵宾。”拉哈雷先生身旁一位大腹便便衣着雍容华贵的秃顶老头说道。他的神情之中同样充满了恭敬。

    “那么好吧，我就把位置定得稍微靠近南方一些。”开米尔迪特轻声嘟囔着：“该死，我甚至忘记了佛朗士的地图是什么样子。”

    “粘滞”用来对付泥土、河水之类的东西是再好不不过，就算是空气也可以变成阻碍人通行的物质，让人的行动变得缓慢和艰难。

    被一口咬进嘴里的瑞博心里也挺郁闷，虽然明知道那头该死的龙，没有办法给予他丝毫的损伤，但是看到那粗壮而又锋利的牙齿在自己身上磨来磨去，重回感到难以忍受。

    “得里至人的两支兵团损失惨重。其他辅助兵团几乎全军覆没，而比雷斯最终被彻底摧毁。”

    事实上就在片刻之前，他一边听着那位健谈的先生诉说着佛朗士糟糕的局势，一边在策划着如何用最快的速度解决眼前的困境。

    怒火中烧的瑞博在巨龙的嘴里施展起鬼窃之灵来。

    人群之中到处都是赞不绝口的称颂，显然，又有某位大人物，将刚刚到手的珍藏拿出来给众人奖赏。

    更多的对是和那位好心人一样，随手拿着订单和货品清单，这些人聚拢在正中央。

    令所有人感到恐慌，同时又震惊无比的是，一个巨大的龙头从泥土里面钻了出来。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令这位王后陛下作出了一个显然完全错误的决定。”

    “阁下是否能够替我垫付这些衣服的钱。”瑞博朝着那位好心人淡然的说道，他装出一副高贵却并不高傲，却明显发号施令惯了的样子。

    每一个人都拥有自己的位置，瑞博朝着四周看了一眼，这里实在没听他的位置。或许他只能够算是那种前来骗吃骗喝的人，顺便在餐桌前从闲聊之中得到一些他所需要的消息。

    “或许确实是如此吧，不过在那个世界之中，真正能够称得上懂得生活的又有多少人呢？”开米尔迪特回了一句。

    听到这番话，瑞博感到一阵好笑，这位店主竟然一眼看穿了他真实身份。

    刚刚往旁边疾闪，那巨大的嘴巴已然笼罩头顶。

    “这是哪里来的？要真是用圣甲虫壳编成的，那得值多少钱？”

    从皮子的花纹和质感，这位鉴赏家立刻确定那是蛇皮，但是他从来未曾见到过这种金色的蛇皮，稍微用力摸了摸，他立刻就感觉到蛇皮的底下还衬着一些硬质却充满弹性的东西。

    邢头巨龙虽然一头将他吞进了嘴里，但是却仿佛咬到了一嘴空气，虽然好像比空气多了一些东西。不过那种感觉绝对不象是有血有肉的活人。

    刚才在大会客厅里面，他们已然验证了这几件破烂衣服的价值。

    “你们这里的魔法协会在哪里？我想借用一些材料和工具，我要制作一些东西。”瑞博笑了笑说道。

    不过那做工，和蛇皮的质感已然令他感到与众不同。

    “不过对于佛朗士人来说，最为致命的或许还是那位摄政王的死亡，真是一个可怜的人，勾心斗角想了一辈子的王位，在上面却未曾坐满一年，就跟随着他的哥哥去了。”

    绿光闪过，一个衣裳褴褛如同叫化子一般的人凭空出现在一条颇为繁华的大街之上。

    四周群山中的一座，此刻整个山峰已然被平平整整地削掉，裸|露的岩石如同大理石的地面一般平整光滑。

    “要不然，得里至人怎么敢如此猖狂？”

    “你那个玩具原本就是极为强大的土系能量源，以全力发动‘流沙术’，不但毁灭了它自己，方圆几百公里的土地同样化为了一片流沙，更别说我的那个窝了，现在那里是沙漠的中心。”

    虽然知道了警兆的来源，瑞博却更觉得奇怪起来。

    “唉！可惜，这样惊人的力量，却没有用来对付得里至人，要不然得里至人怎么可能象现在这样猖狂？”

    “那我只能够为你祝贺，你找到了一个非常不错的群体。”开米尔迪特笑着说道。

    “谁曾想，这突如其来的死亡。令佛朗士王国几乎彻底崩溃，那位亲王本人只是领摄政王的头衔，虽然他早已经坐在国王宝座上，不过倒底没有人站出来反对。”

    如果佛朗克郊外的那座城堡仍旧还在，召唤陨石显然是最具有震憾力最直接的做法，要不然，找一些养蜂人买下几百个蜂箱，是最简单的做法。

    “那座巨石像在这位年轻教导者的控制之下。比当年横扫得里至的时候，要强悍狂暴许多。”

    突然间一道淡绿色的光芒从天而降。

    不过偏偏这头巨龙在此刻来找他麻烦，犹在刚才。这头龙肆意发飙显威风的时候，瑞博已然让那个化为金币的金属生命体和异世界的大魔导士开米尔迪特取得了联系。

    瑞博对于这样的聚会倒是非常了解，在南港的时侯，同样经常召开这样的聚会。有许多生意会在这种聚会上完成。

    突然间气态生命体急速收缩起来，转眼间又变成了一枚金币的样子，径直飞入了瑞博胸前的上衣口袋。

    轻轻挥舞着手臂。瑞博向他即将离开的这个世界道别。

    “噢！拉哈雷先生，您这样的聪明人怎么会上当，这小子肯定是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小骗子。你被他欺骗帮他付衣服钱也还罢了，或许他转眼就靠这身衣服去招摇撞骗。您恐怕会因此受到牵连。”裁缝铺的店主在一旁冷言冷语说道。

    “虽然没有打起内战，不过那时候的局势却颇为紧张。”

    更有好奇者。将目光转向了另外几件看上去较为普通的破烂衣服，但是验证的结果，无比告诉他们，这些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破烂衣服。全都是他们从来未曾见过，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奇珍异宝。

    “这座魔法阵既然建造好，就别让它空着，等到你老了。对于那个世界已然厌倦了，或者老得快要死了，别去那死亡的世界。到这里来好了。”开米尔迪特说道。

    如果是拉哈雷先生，恐怕早已经引来了一番讪笑。

    这下子，几乎所有人都立刻想到。能够穿着这样的奇珍异宝，还可以象扔破布片那样随手扔给旁人的人物，绝对惊天动地。

    ……

    “惹拉？”瑞博感到兴奋起来。如果这里是惹拉的话，倒是离开佛朗士并不远，同样离开南港也没有多少路程。

    “你这只小臭虫。我一直不知道你躲到哪里去了，不过你一露面，我就闻到了你的臭味。”那头巨龙愤怒的嚷嚷道。

    左手一个“粘滞”打入地下。右手一个“凝固”已然准备好。

    大会客厅里面所有的人正拥挤成一团，正中央的茶几上放置着一套精致的铠甲。和几件镶满五颜六色的宝石的金器。

    唯一的解释就只有，异世界的时间和这个世界的时间存在着严重的错位。

    “你就这样急着回去？”开米尔迪特问道。

    “令世人感到震惊的是。佛朗士人联合六位魔导士的力量，居然从茫茫无际的星空之中，召唤来一颗巨大的陨石。”

    一听到有一头巨龙捣乱，而且那头巨龙还是神话传说之中有头有脸的成员，正感到孤独没有事情好作的大魔导士开米尔迪特，自然非常愿意将这个脾气暴躁的家伙接收过去。

    且停且走，一行人来到了山峰顶上。

    “太多的血令得里至人彻底愤怒和疯狂，当今的得里至国王。不惜向南方诸侯以及他们拥戴的亨利德王子妥协，承认得里至南方各州对于自己境内事物的管理权。”

    “快去。快，取一把冰锥来，要最新的。”

    “阁下原本打算去干什么？我是否妨碍了你的日程表？”

    看到围拢在四周的那些人充满失望的神情。瑞博正打算安慰两句，突然间一种莫名的警兆从他的心头升起。

    瑞博将换下来的那些破烂衣服折叠了一下，举到那位好心人面静说道：“我倒是非常有兴趣和你一通前往那里见识一下。顺便打听一些事情。”

    这位好心人远远地看到瑞博。就满脸堆起微笑，此刻他的态度要多么恭谨就有多么恭谨。

    “别忘了，我是个骗子，对于一个骗子来说，制造声势是最重要和关键的一件事情。”

    那头巨龙如何受得了这些，龙的牙齿虽然出了名的坚固异常。但是那“鬼窃之灵”根本就不管坚固与否，想要偷取的东西。从来就没有不能够到手的。

    四周那布满浮雕花纹的高墙。高墙后面那长排五层高的楼宇，或许以南港的实力同样也可以建造。不过那斑驳的青铜配件，那微微有些剥落的浮雕所显露出的那凝重的沧桑感，却是南港绝对不可能拥有。

    “如果说那位佛朗士王后是最为出色的外交家的话。那么这位年轻的摄政王无疑是得里至有史以来最为出色的战略家。”

    无数泥土猛然间飞散开去，厚厚的土壤仿佛潮水一般朝着四面八方涌去，转眼间将大片草坪淹没。

    大魔导士开米尔迪特沉歇了好一会儿说道：“我得向你们说声抱歉，我已经记不得，瑟思堡和南港在什么地方了。”

    “为什么不可以？你可以当这里是你的家族的天堂，或者是魔法师的天堂，让这里稍微多一点人气，当然也用不着太多。太多将会带来纷争。”大魔导士开米尔迪特的脸上同样绽开了微笑。

    “不过，最近同样也有所传闻，教廷感到局势对于佛朗士越来越不利，因此也有所计划，出兵保护佛朗士南方领地的和平安宁。”

    “这一次可以算是一场意外，我身上没有其他东西，这套残破衣服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用处了，我把它送给你，找一个识货的行家，或许能够令你获得一番惊喜。”

    “不过他几乎所有的亲人和亲信几乎全都在这场灾难之中丧命。”

    瑞博连忙问道，他完全用意雷人的说话方式，在进行着对话。

    正是强大的实力，令池充满了信心，但是此刻那阵阵警兆却仿佛在告诉他，他还算漏了什么事情。

    一道笔直到光柱照射在那头巨龙的身上。

    “今天是商务理事会的聚会，我原本是去那里，我在这座城里经营一点小买卖，不过这种聚会对于我来说，更多的是去结识那些头面人物。”那位拉哈雷先生说道。

    地面上的那个鼓起变得越来越高。突然间轰的一声，“粘滞”的力量最终未曾支撑住强大的冲击。

    正因为如此，当那些人听到。这位惊天动地却从来没有人听说过的大人物，此刻就在这个聚会之上。自然是慌不迭的跑了出来。

    “你毁了我的窝，让我失去了睡觉的地方。”那头巨龙怒吼道。它那沉闷而又有力的声音，令四周所有的玻璃都为之粉碎。

    对于他来说，能够采用的办法实在是太多了。最简单直接的办法，莫过于将那些进入佛朗士王国的大军杀个精光。

    “你也打算走吗？我没有想到，你这个并非是真正生命体的家伙，反倒比我们这些曾经拥有生命的人类，更加懂得生活。”大魔导士开米尔迪特对身旁的气态生命体问道。

    “等一会儿你可以在离开之前留下一部分，这样你可以非常容易的来回于两个世界。”开米尔迪特提醒道。

    “我听说几位总督同样颇为心动。想要在其中插上一脚，如果能够得到佛朗士南方，对于我们来说，将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令人感到讽刺的是，西拜接到请求之后，反倒加入了得里至和英伦的联盟。”

    瑞博只是轻轻一跃，便跳了开去。

    “佛朗士内部不稳，实在对得里至再有利不过。得里至王国集结了重兵向比雷斯发起进攻。”

    问了几个侍者，总算知道，那些鉴赏家和城里有头的脸的大人物都聚在三楼右侧的大会客厅。

    “这并非是我的事情，是你的邻居那座建造在你地盘上的木屋的主人做的好事。连我都差一点被他炸死。”瑞博连忙狡辩道。

    “菲利普斯亲王死了？”瑞博无比惊诧的问道：“难道是暗杀？”

    看到这一切，瑞博隐隐约约感觉到大魔导士开米尔迪特那隔绝了千年的记忆发生了差错。

    “最终的结局使是，一座彻底毁灭的比雷斯，数十万无辜的死亡民众。以及同时遭受重创的两方军队。”

    在那位“好心人”的引领之下，瑞博走进了一家裁缝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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