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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峰集卷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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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运使曰。江淮民力竭矣。又谓江西转运使曰。朝廷榷利至矣。人曰。真宰相之言也。

    向敏中。始除端揆。厨绝饮宴。累在衡轴。门无私谒。

    敏中为相。上意贺客必多。令往视之。门阑悄然。又令人至庖厨。问亲旧饮宴者。亦寂无一人。

    毕士安。力荐材堪将相者。而以驽朽自处。以名节自励。而夷险不易。李迪。谏幸汾阴非天意。请出内藏。以备凶荒。敬天爱民之诚心也。

    帝幸汾阴。李迪谏曰。土木之役。过往时百倍。今蝗虫之变。天所以警陛下也。又请出内藏。以便国用。民不劳矣。

    寇莱公请幸澶渊。以挫虏气。使三十馀年绝无边警。社稷之忠也。

    契丹围澶渊。准劝帝亲征。虏乃夺气。而能左右天子。如山不动。却夷狄保宗社。天下谓之大忠。以上真宗时相韩琦,杜衍。匡辅王室。大济艰难。中外泰宁。(按泰宁。旧本作嬉游。宋史曰。韩琦临大节。处危疑。苟利国家。知无不为。故能匡辅三后。大济艰难。中外泰宁。)

    琦天资忠厚。能决大事。凡所建明。不顾于私。折节下士。奖拔贤俊。苟公论所与。虽素所不悦。必收用之。杜衍。苞苴宝货。不敢到其门。时号清白宰相。

    文彦博,富弼拜相之日。搢绅相贺。

    彦博沈敏有谋略。知国家大体。能断大事。光辅四朝。勋德著明。富弼早有公辅之望。名闻夷狄。临事周悉。敢言不顾。忠义之性。老而益笃。

    范文正公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曾公亮。顾命受遗。任重节坚。

    公亮力赞仁皇。早建太子。喜荐士。多得人。

    晏殊不求恩泽。而天子靳举(靳举。一本作勤渠。)之问有宠焉。

    晏殊务荐贤。不为子弟求恩泽。其在陈州。上问宰相曰。晏殊居外。未尝有所请。其亦有所欲耶。

    宋庠无所作为。而不害为雍雍君子。

    庠既参大政。朝廷无事。后既登庸。尤务清净。无所作为。以上仁宗时相。四十二年。风淳俗美。太宗之治。于斯为盛。

    吕公著识虑深敏。量宏而学粹。苟便于国。不以利害动其心。

    英宗时相

    司马温公忠信孝友。恭俭正直。躬亲庶务。不舍昼夜。

    司马公在相位。辽人敕其边吏曰。中国相司马矣。切毋生事开边隙。罢閒居洛十五年。天下以为真宰相。神宗崩。赴阙。卫士望见。皆以手加额。都民争遮道呼曰。愿公无归洛。留相天子。活百姓。所在数千人聚观之。

    范纯仁清心寡欲。约已便民。

    以上哲宗时相

    丁谓以谗佞。卒至贬死。王安石用新法。天下怨之梁适,刘沆。以贪黩挟私见劾。王圭柔懦。蔡确刚诈。皆非论道之人。章惇起自谪籍。滥居在揆。变乱典形。曾布,韩忠彦。对持相衡。奸巧相夺。蔡京奸邪百出。是时小人更迭用事。驯致中原之变。噫。

    元置在右丞相。位在尚书令之下平章政事之上。凡内外合行大小事务。并听中书省区处奏闻。违者论罪。

    高丽国初。官制皆袭罗末之号。唯拜金傅为政丞。盖尊崇之号也。至中叶。稍稍改革。例以唐宋之制命官号。曰门下侍中。是为宰相。至忠宣王避元制。改门下侍中为都佥议中赞。又改中赞为政丞。恭悯王复改为门下侍中。本朝初因之。后改侍中为政丞。

    宰相之职

    上则调和阴阳。下则抚安黎庶。内以平章百姓。外以镇抚四夷。国家之爵赏刑罚所由关也。天下之政化教令所由出也。殿陛之下。论道德而佐一人。庙堂之上。执陶甄而宰万物。其任岂轻哉。国家之治乱天下之安危。常必由之。固不可易其人也。唐虞之皋陶,稷,契。商之伊尹,伊陟。周之太颠,闳夭,周,召。汉之萧,张,平,勃。唐之房,杜,姚,宋,裴度。皆任得其终。故至于今法唐虞之隆。推商周之治。称汉唐之盛。苟舍是而任之。必致倾危。故后世宰相匪人而覆亡相踵。可胜惜哉。任宰相之事。必有宰相之材。不求其人。或柔弱易制。或佞邪谄进。或结托外戚。或附丽中人。便居具瞻之地。处论道之职。奸邪者则立权作福。鬻官卖法。以乱天下。柔弱者则承意顺旨。循默不言。以固恩宠。大则危社稷。小则隳纪纲。宰相之任。何可轻授。

    相业(正己格君知人处事)

    正己

    其身正。道行于妻子。其身不正。不能行于妻子。至亲尚然。况其君乎。故曰。辅相之业。莫大于正己。

    格君

    人不足与适也。政不足与间也。惟大人。为能格君心之非。君仁莫不仁。君义莫不义。一正君而国定。故曰辅相之业。莫大于格君。

    知人

    知人。尧舜所重。不知皋禹之圣而举之。四凶之恶而斥之。虽有其仁。不能平治天下。况其下者乎。故曰辅相之业。莫大于知人。

    处事

    一日之内。事几之来。至于千万。苟或一事之有失。则祸乱生焉。故古之善处事者。必于几而谨之。所谓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者也。然非知几君子。孰能审而处之。使不至于失也。故曰辅相之业。莫大于处事。

    自三代以来。能尽相业者。惟伊尹,傅说,周公为能然也。盖太甲欲败度。纵败礼。几坠汤绪。而使之克终允德者。伊尹也。高宗旧学甘盘。厥终罔显。而使之终始典学。德修罔觉者。傅说也。成王不知稼穑之艰难。而使之复修后稷,公刘之业者。周公也。古之格君者如此。然岂无所自欤。伊尹之一德。傅说之多闻。周公之原圣。乃其所以格君之则也。若汉之萧,曹,丙,魏。唐之房,杜,姚,宋。谓之知人处事则可。谓之正己格君则未可也。高祖惑于爱妾。几废太子。卒使吕氏称制。社稷将危。宣帝诗书法律。周召刑馀。为汉室基祸之主。太宗闺门惭德。民无则焉。卒使武才人僭号。李氏几亡。玄宗荒淫无度。胡雏乱华。彼数人者。身为宰相。皆不知所以正之。他有所称。何足观哉。良由不能正其己。故亦不能正其君。惜乎。

    引君当道

    君子之事君也。务引其君以当道。至于仁而已。惟大人为能格君心之非。荀子曰。孟子三见齐王而不言事。曰。我先攻其邪心。

    献可替否

    晏子曰。君所谓可而有否焉。臣献其否。以成其可。君所谓否而有可焉。臣献其可。以替其否。是以政平而不干。民无争心。

    先遗其身

    文中子。房玄龄问事君之道。子曰无私。又问正主庇民之道。曰先遗其身。夫能遗其身。然后能无私。无私然后能至公。至公然后能以天下国家为心。

    含晦其美

    程子曰。为臣之道。当含晦其章美。有善则归之于君。乃可常而得正。上无忌恶之心。下得恭顺之道。

    周公乃尽其职

    世儒有论鲁祀周公以天子礼乐。以为周公能为人臣不能为之功。则可用人臣不得用之礼乐。是不知人臣之道也。夫居周公之位。则为周公之事。由其位而为者。皆所当为也。周公乃尽其职尔。

    显比

    臣之于君。竭其忠诚。致其才力。乃显比其君之道也。用之与否。在君而已。不可阿谀逢迎。求其比也。

    居否济否

    当君道方否之时。处偪近之地。所恶在居功取忌而已。若能使动必出于君命。威柄一归于上。则无咎而其志行。可以济时之否矣。

    明哲处之

    为臣之道。当使恩威一出于上。众心皆随于君。若人心从己。危疑之道也。居此地者。惟孚诚积于中。动为合于道。以明哲处之则又何咎。

    止恶于初

    大臣之任。上畜止人君之邪心。下畜止天下之恶。夫人之恶。止于初则易。既盛而后禁则捍格而难胜。故上之恶既甚。则虽圣人救之。不能免违拂。下之恶既甚。则虽圣人治之。不能免刑戮。莫若止之于初。如童牛之加牿则元吉也。

    忧勤谨畏

    以人臣而当重任。必常怀危厉则吉。如伊尹,周公。何尝不忧勤谨畏。故得终吉。

    内存至诚

    以刚强之臣。事柔弱之君。当内存至诚。不假文饰于外。上下之交不以诚。其能久乎。

    诚意能动

    君子之事上也。不得其心则至诚以感发其志意而已。苟诚意能动。则昏蒙可开也。柔弱可辅也。虽不正。可正也。古人之事庸君常主。而克行其道。己之诚意上达。而君见信之笃耳。管仲之相桓公。孔明之辅后主是也。

    至诚见信于君

    大臣当险难之时。唯至诚见信于君。其交固而不可解。又能开明君心则可保无咎。

    遇非枉道逢迎

    当睽之时。君心未合。贤臣在下。竭力尽诚。期使之信合而已。至诚以感动之。尽力以扶持之。明义理以致其知。杜蔽惑以诚其意。如是宛转。以求其合也。遇非枉道逢迎也。

    进贤退不肖

    宰相只是一个进贤退不肖。若著一毫私心便不得。前辈尝言做宰相。只要办一片心。办一双眼。心公则能进贤退不肖。眼明则能识得贤不肖。此两言说尽做宰相之道。只怕其所好者未必真贤。其所恶者未必真不肖耳。

    今日只用牢笼之术

    今之为宰相者。朝夕疲精神于接应书问之间。更何暇理会国事。世俗之论。遂以此为相业。然只是牢笼人住在那里。今日一见。明日一请。或住半年周岁。或住数月。必不得已而后与之。其人亦以谓宰相之顾我厚。令我得好差遣而去。贤愚同滞。举出以谓当然。有一人焉。略欲分别善恶。杜绝干请。分诸门于部中。已得以免应接之烦。稍留心国事。则人争非之矣。

    天官之职。非大其心者。不能为。

    天官之职。是总五官者。若其心不大。如何包得许多事。且冢宰。内自王之饮食衣服。外至五官庶事。自大至小。自本至末。千头万绪。若不是大其心者区处应副。事到面前。便且区处不下。况于先事措置。思患预防。是费多少精神。所以记得此。复忘彼。

    人主之职在论相

    人主以论相为职。宰相以正君为职。二者各得其职。然后体统正。朝廷尊。天下之政。必出于一而无多门之弊。苟当论相。求其适己。而不求其正己。取其可爱。而不取其可畏。则人主失其职矣。当正君者。不以献可替否为事。而以趋和承意为能。不以经世宰物为心。而以容身固宠为术。则宰相失其职矣。二者交失其职。是以。体统不正。纲纪不立。而左右近习。皆得以窃弄威权。卖官鬻狱。使政体日乱。国势日卑。虽有非常之祸伏于冥冥之中。上恬下嬉。亦莫知以为虑者也。

    宰相天下之纪纲

    一家则有一家之纪纲。一国则有一国之纪纲。若乃乡总于县。县总于州。州总于诸路。诸路总于台省。台省总于宰相。宰相兼总众职。以与天子相可否而出政令。此则天下之纪纲也。

    辅相当选刚明正直之人

    选任大臣。必得刚明公正之人而后可。其所以常不得如此之人。反容鄙夫之窃位者。非有佗也。直以一念之间。未能撤其私邪之蔽。而燕好之私。便嬖之流。不能尽由法度。若得刚明中正之人以为辅相。则恐有以妨吾之事。害吾之人。而不得肆。是以。选抡之际。常先排摈此等。置之度外。然后取其疲懦软熟平日不敢直言正色之人而揣摩之。又于其中。得其至庸极陋决可保其不至于有所妨者。然后举而加之于位。是以。除书未出而物色先定。姓名未现而中外已逆知其非天下第一流矣。

    大臣虑四方

    客有为固始尉言淮甸无备具。朱文公曰。大臣虑四方。若位居宰相。也须虑周四方始得。如令宰相思量得一边。便全然掉却那边。如人为一家之长。一家上下。也须常常都挂在自家心下始得。

    宰相择长官。长官择具僚。

    朱文公曰。方今朝廷只置二相三参政兼六曹。枢

    密可罢。如此则事易达。又如宰相择长官。长官却择具僚。令铨曹注拟小官。繁则不能择贤。便每道只令监司除差亦好。每道仍只用一个监司。

    今日立对之非

    古者三公坐而论道。方可仔细说得。如今宰执奏对之时。顷刻即退。所有文字。怀于袖间。只说得几句。便将文字对上宣读过。那得仔细指点。且须有个案上指书利害。上亦知得仔细看。如今顷刻便退。君臣如何得同心理会事。

    当以进贤退奸为职

    夫杜门自守。孤立无明者。此一个之行也。延纳贤能。黜退奸险。合天下之人。以济天下之事者。宰相之职也。奚必以无党者为是。而有党者为非哉。

    广资天下之材

    夫宰相以己之材为天下用。则用天下而不足。以天下之材为天下用。则用天下而有馀。今者进位于辅相之列。则所资于天下之材者益众。而所进退于天下之材者益重。若但以前日进退官属者取之。恐天下之士所以望于宰相者未有厌也。

    正心以正君

    为宰相者。深考圣贤所传之正。非孔子,子思,孟,程之书。不列于前。晨览夜观。穷其旨趣而反诸身。以求天理之所在。既以自正其心。而推之以正君心。又推而至于言语政事之间。以正天下之心。则宰相之功名德业。且将与三代王佐比隆。而近世所谓名相。其规模盖不足道。

    正己以正人

    广引人材。勤于咨访。使凡政事出于我者。无一疵之可指则上以正君。下以正人。将无所求而不得。如其不然则事之小不正者。积之之多。亦足以害吾之大正。使吾刚大之气。日有所屈于中。而德望威名。曰有所损于外。是则且将见正于人之不暇。尚何望其能有正君定国之功哉。

    勤劳以辅政

    朱文公告宰相曰。祖宗之雠耻未报。文武之境土未复。主上忧劳惕厉。未尝一日忘北向之志。而民贫兵怨。中外空虚。纲纪陵夷。风俗败坏。政使风调雨节。时和岁丰。尚不可谓之无事。况其饥馑狼狈。至于如此。为大臣者。乃不爱惜分阴。勤劳庶务。如周公之坐以待朝。如武侯之经事综物。以成上意之所欲为者。顾欲从容偃仰。玩岁愒日。以侥倖目前之无事。殊不知如此不已。祸本日深。

    尽公以断事

    于天下之事有可否。则断以公道而勿牵于内顾偏听之私。于天下之议论有从违。则开以诚心而勿误以阳开阴阖之计。则庶乎德业盛大。表里光明。中外远迩。心悦诚服。

    当有度量心术

    有度量则宜有以容议论之异同。有心术则宜有以辨人材之邪正。欲成天下之务。则必从善去恶。进贤退奸。然后可以有济。

    相天下者犹梓人

    梓人。委群材会众工。左执引右执杖而中处焉。彼斧者奔而右。锯者趋而左。斤者斲刀者削。其不胜任者退之。大厦既成则书其姓字。凡执用之工不在列。亦犹相天下者。条其纲纪而盈缩焉。齐其法制而整顿焉。择天下之士。使称其职。居天下之人。使安其业。能者进之。不能者退之。然后相道得而万国治矣。天下举首而望曰。吾相之功也。后之人。循迹而慕曰彼相之才也。其执事之勤劳。不得纪焉。

    为相规模

    陈平之所以宰社者。宰天下也。曹参之所以相齐者。相天下也。

    宰相职在任人

    用一人当。天下受其福。否则或受其祸。用一人当。天下合而誉之。否则共指而嫉之。用一人否与当。未可知也。相与语曰。由于其所好恶也。一人焉显拔于上。或曰。某之才无以异于我也。何以先我而甄用乎。一人焉失职于下。或曰。某之才过人如此。何独流落不遇乎。举天下祸福惨舒毁誉恩怨之端。一归之相。万贷之低昂不同价。而相为之权衡。万口之咸酸不同嗜。而相为之剂量。万形之妍丑不同状。而相为之水鉴也。此固徇权喜势之所贪。而爱天下者之所深思极虑而不可易也。

    得人才不若得一相

    夫得百骐骥。不若得一伯乐。得百太阿。不若得一瓯冶。百骐骥有时而瘏劣。百太阿有时而毁缺。若伯乐瓯冶存。则举天下之良马良剑。何求而不得哉。房魏二公。太宗之伯乐瓯冶也。当文皇时。天下贤士大夫一才一能。毕登于朝。亦由二公启沃荐引于上而任用之。所以能称其职。故曰房魏二公。太宗之伯乐瓯冶也。

    宰相所以和平天下

    伊尹之相汤曰阿衡。周公之相周曰大宰。衡者。所以权万物之轻重而归于平。宰者。所以制百药之多寡而适于和。惟其和平而已。

    宰相当择之精任之久

    昔者三代之相伊尹,傅说,周公之徒。皆终身而不易。萧何相汉以终身为未足。使择其自代者。故海内以安。是知宰相之任择之不可不精。任之不可不久也。

    政权不可不在宰相

    政权不可一日不在朝廷。不在朝廷则在台阁。不在台阁则在宫闱。在朝廷则治。在台阁则乱。在宫闱则亡。国家之兴亡治乱。皆本诸此。田鼢招徕宾客。荐进人才。起家至二千石。在当时固不免专权之失。使武帝以鼢所用多非其人。则选择一相。委任责成。亦奚不可。奈何帝不能自欲揽威福之柄。归之一已。然聪明有所不逮。则耳目必有所寄。故置加官及尚书之属。自此宰相之权愈轻矣。

    宰相当公心用贤

    崔祐甫举吏无间亲旧。不亦贤乎。然一人之亲旧有限。而天下之才无穷。宰相之职。朝夕为天下求才焉。考民谣听士论。莹心鉴以待之。则四海九州。皆吾兄弟也。又何拘亲戚而始悉其才行耶。

    大臣以身主天下之议

    昔庆历初。仁祖厌西师之久。民罢国惫。思正百度。以修太平。是时。罢磨勘以别能否。减任子以除滥官。易监司以澄汰群吏者。以范文正公主之耳。熙宁初。神宗以大有为之志。欲理财治兵。强中国以威四海。是时。制置条例。更张法度。一新当世之务。以荆公主之耳。元祐初。宣仁知百姓困于新法之不便。欲复祖宗之制。以与天下休息。是时。黜聚敛深刻之吏。力引元老。以洗除新法。以温公主之耳。范公处党习方兴之际。而欲塞小人侥倖之路。力如此其难也。荆公当众君子交攻力争之际。而独持绍述之论。以议其后。变如此其难测也。然范公慨然独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为己任。荆公自谓人臣不当避天下之怨。使怨皆归己。然后为尽忠于国。温公急于救患难。以国事未有所付为急。虽荆公用心过差。戾。世迷道。不可班二公。要之皆不以得丧毁誉死生一动其心。然后能以其身任天下之责。力主其议而无所畏避也。

    燮理阴阳只是正心而已

    宰相燮理阴阳。只是正一个心而已。心者。气之最精的。其感于物最速。故心正则气顺。气顺则阴阳和。所谓变者。亦和之意也。非是拘拘于事为之末。亦非是徒事于无为而听其自理也。

    政事当出于中书

    内而百司。外而监司。各以其事由(一本作申)达于中书。事大则进呈取旨。降敕劄宣命指挥。事小则批状直下本司本路本人。故文书简径。事无留滞矣。

    中书之务当清

    中书者。王政之所由出。天子之所与宰相论道经邦。而不知其佗者也。非至逸。无以待天下之劳。非至静。无以待天下之动。是故。古之圣人。虽有大兵役大兴作。百官奔走。各执其知。而中书之务。不至于纷纭。以为治天下当清中书之务。中书之务清。则天下之事不足办也。今夫天下之财。举归之司农。天下之狱。举归之廷尉。天下之兵。举归之枢密。而宰相特持其大纲。听其治要而责成焉耳。此三者。诚以为不足以累中书也。

    曰。中书之务当清。则中书疑若无事矣。曰。政事当出于中书。则中书疑若多事矣。二者若相反。何也。曰。中书提其纲而众官举其目。则政事出于中书。而中书之务清矣。故曰上以道揆。下以法守。道揆。谓以义理度量事理而制其宜。提其纲之谓也。法守。谓以其官之法度。守而不敢失。举其目之谓也。

    古之大臣有勇退之节

    商之伊尹。相汤伐桀。代虐以宽。训于太甲。克终允德。而位极阿衡。乃谓太甲曰。臣罔以宠利居成功。嗟夫。老氏曰。功成而不居。蔡泽曰。四时之序。成功者去。伊尹。圣之任者也。耕莘之初。天下何与于我。自幡然从汤之后。则以身任责。不容释矣。不幸汤崩。主少不明。几覆商祚。身任此责。愈不容释矣。幸而太甲悔过修德。遂亟复政于君。欲奉身以退。伊尹至是上无负于汤与太甲。下无负于天下。身任之重。可以释矣。以平日恐恐不胜任之心。复还莘野嚣嚣自得之身。伊尹之欣幸何如哉。噫。伊尹而不退。孰知伐桀无一毫利天下之心哉。伊尹之退。亦可谓不负其心矣。

    周之周公。相成王定礼乐。为法于天下。可传于后世。而位极冢宰。乃谓成王曰。汝往敬哉。兹予其明农哉。嗟夫。当四国流言之时。周公岂无浩然求退之心哉。当是时。成王幼冲。王室未固。三监离叛。顽民不服。周家宗社之安危。非周公任之而谁欤。此所以躬执破斧缺斨之役而不忍辞也。幸而罪人斯得。成王即政。文武之业既定。周公归老之志。为如何哉。虽以成王之留。不能归田里。而周公居洛七年。其亦成王有以听周公之言欤。召公相文王。布政于外。以致二南之化。文王薨成王幼。与周公相与辅道之。及成王即政。欲告老而去。嗟夫。大臣之位。百责所萃。震撼击撞。欲其镇定。辛甘燥湿。欲其调齐。盘错棼结。欲其解纾。黯闇污浊。欲其茹纳。苟非广度洪量。与夫患失乾没者。未尝无翩然舍去之志。况召公亲遭大变。破斧缺斨之时。屈折调护。心劳力瘁。又非平时大臣之比。顾以成王未亲政。不敢乞身尔。一朝政柄有归。浩然去志。固人情之所必至。虽以周公之言。思文武王业之艰难。念成王守成之无助。不能遽引去。然其志乃可尚也。

    汉之张良。相高帝诛秦蹙项。功亦极矣。乃曰。掉三寸舌。为帝者师。封留侯。于良足矣。遂辟谷从赤松子游。嗟乎。高祖百战间关。韩,张比肩汉庭。如左右手之不容释也。然留侯无恙而韩信就擒。盖韩信不能敛隐。陈兵出入。自启疑心。其就擒也宜矣。若留侯则所谓见几而作。明哲保身者也。疏广为太子太傅。上疏乞骸骨。加赐黄金二十斤。太子赠五十斤。归乡里。日令家供具设酒食。请族人故旧宾客。相与娱乐。数问其家金馀尚有几斤。趣卖以供具。居岁馀。广子孙窃谓其昆弟老人广所信爱者曰。子孙冀及君时。颇立产业基址。今日饮食费且尽。宜从丈人所。劝说君买田宅。老人即以閒暇时为广言此计。广曰。吾岂老悖不念子孙哉。顾自有旧田庐。令子孙勤力其中。足以供衣食。与凡人齐。今复增益以为赢馀。但教子孙怠惰耳。又此金者。圣主所以惠养老臣也。故乐与乡党宗族共飨其赐。以尽吾馀日。不亦可乎。

    宋之石守信。斩艾蓬蒿。芟夷根据。盖平乱勋臣也。乞解兵权。两无猜嫌。其自全亦智也。

    张魏公走兀朮。平湖寇。破刘豫。渡江之所恃而无恐者也。异时和议一唱。百计中伤。而高宗且曰。朕待魏公益厚。不为浮议所惑。然魏公今日上表而待罪。明日奏疏而乞骸。未尝贪心于功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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