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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琐高议后集卷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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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知其故者以实对。太守愈喜,然以妓之有故不得脱籍辄他去者例不许,乃出金赎之免。琬既归,从容言母氏:“过荷太守殷勤,今乃复来,非欲还也。今日母氏格前日之非可矣,不然,琬五日内复去。此去,虽太守召不还也,加之刀锯弗顾也。有以亮之。”母氏泣,且曰:“自今后果绝商者,恩爱如往时。”

    琬居手不释卷,非太守召,未尝出门阈。后既被籍其名府中,自府主而下呼叫频数,日不得在家,颇废书。愿欲脱籍,初未有路。其家自是亦稍富足,乃欲适人以遂初心,屡白太守,太守艰之,坐间,因命赋《香篆》诗曰:

    一缕祥烟绮席浮,瑞香浓腻绕贤侯。

    还同薄命增惆怅,万转千回不自由。

    太守识而喜之,然终不听其去。

    后太守交代,乘其时谒告,挈母氏骨肉徙京师。既至,为右军访得之而系其名,不得已而居京师。其门常闭,罕得见之。是以角胜图中无其名,而誉不播皇都也。时人欲得一见,往往推故,故人亦不足而谤之。其所接者,惟一两故人而已。居数年后,求去籍,遂所请。

    始与太原王生有旧,乙卯中,生战交趾,没于兵间,琬闻之至深恸哭。又召举浮屠者诵经累日,以荐生生天。人钦其能全恩义。

    其故人甘棠清虚子尝赴调抵京师,访其友西河陈希言,语及琬始末之操,希言惊叹且喜,翌日为长书遗清虚子。今姑录其略曰:

    某闻天下谈说之士相聚而言曰:“从游蓬岛宴桃溪,不如一见温仲圭。”仲圭,娼家女也。处幽邃之地,其言语动作,不过闺门之内,目顾手挽,不出于衽席之上而已矣。夫何以得此誉于天壤间哉 ?其以色而后文耶 ?抑复有异乎 ?或谓其善翰墨,颇通孟轲书,尤长于诗笔,有节操廉耻,而不以娼自待。而交游宴会,名硕多礼貌之。然虽士君子不能远过。平居所为崇重,经时足未尝践外庭,邻居亦不识其面。又所与契者,尽当世豪俊之士,至于轻浮儇浪之狂子弟,皆望风披靡而不敢侧目以瞩视。其然耶,其不然耶 ?仆窃倾慕之。

    家世居京师,京师之娼最繁盛于天下,仆无不登其门而观之者。又尝侍亲游四方,四方之妓,一一皆审较其优劣。视其所得,察其所操,如仲圭者,实未之有焉。是以日夜孜孜,思慕一见,而邈无缘可往,不胜饮渴瞻向之至。兹者窃闻足下与之游有日矣,又且乡里人也,其于为人表里,不可以尽知之,谈说者果其虚言也,其果如仆之所闻耶 ?果如仆之所闻,则足下为绍介,仆将谒之。

    仆尝谓天赋阴阳之粹,以流形于区域间,角而分、手而爪、蹄而走、翼而飞者,皆不可谓之人流。人之生,有性斯有情,虽愚者与同焉。谁不欲开口而笑,以傲区区之名利,潜心而静,心静而安,以恝夫死生哉 !若郑子产知公孙丑为乱,而不识其为真人。禽滑厘闻端木赐狂,而不知其为达士。夫仲圭之贤,世固知之矣,不待仆言而后知也。仆何人哉,乃敢接近于真人达士耶 !虽然,孟子之书,取一贤之言可效可师,又焉得自异而不法之哉 ?且夫蓬岛桃溪之路,与俗世之事其不可相比侔,不犹天地之悬绝哉 ?今议者乃愿彼之乐,而求一见仲圭之面,一接仲圭之谈,则仲圭之所以负荷膺得是誉者,宜如何也 ?仆固拳拳焉。

    丁巳孟冬晦日,与君实同造其馆。希言世居京师,号能识人,一见如梦觉,知所闻且非妄誉。琬有诗仅五百篇,自编为一集,为好事者窃去。后继吟百首,乃不肖类成者。《孟子解义》八卷,辞理优当,秘未尝示人,非笃友不得闻其说。有求观其帙者,则尽己见,从而释之,于道固无谦让云。然名藩大府,多士如林,闻之曰:“是自眩其不知分也。况琬妇人也,而释圣贤之书,义固不足观也。”予始正为一帙,自题其上曰《南轩杂录》。其间九经、十二史、诸子百家,自两汉以来文章议论、天文、兵法、阴阳、释道之要,莫不赅备。以至于往古当世成败,皆次列之。常日披阅,赅博远过宿学之士。其字学颇为人推许,有得之者,宝藏珍重,不啻金玉。就染指书,尤极其妙。性虽不喜讴歌,或自为辞,清雅有意到笔不到之妙,信其才也。或人求其所书,则拒应曰:“德成而上,艺成而下,琬于此,不愿得名也。”其谦逊娴惠形而不言,率皆类此云。至于微言片善,著在人耳目,铭在人心腹者,固非笔舌能尽述,知者其默而识之。琬今日尚寓京师。

    清虚子曰:韩退之尝有言曰:“欲观圣人之道,自《孟子》始。”温琬区区一娼妇人耳,少嗜读书,长而能解究其义,亦可爱也。且观其施设措置,是非明白,诚鲜俪于天下。惜其生不适时,丁家之多难而失身,亦不幸矣。惜哉!使其身归于人,得或全其节操,天下称道在史策也,岂特言传之所能尽耶!姑且叙其略,云《甘棠遗事新录》。

    张宿

    胡宾枉杀张宿报

    庆历年间,殿直张宿受命湖南军前讨蛮,宿属胡宾麾下。胡为将也,尝谓军吏曰:“使吾平地破此贼,如摧枯拉朽耳。”命宿将兵数百人入贼洞,觇贼虚实。宿引兵深入,为盗断后路,危岭在前,进退皆不可得。宿激励士卒曰:“今日之事,非只图功名富贵也。陷此绝地,若不溅血争战,无一人可还者也。既所争在命,各宜奋励死战。”士卒于是争死赴敌。蛮贼据高处,木石交下,士卒所伤甚众。宿乃引其兵回争归路,贼扼隘,势不得过。宿挥戈当前力战,自寅至午,宿手杀百人,宿之兵亡七八矣。宿大呼曰:“使吾更得百人,可以脱身。”又战,身被十余创堕涧下,宿兵尽亡。

    宿三日方归营,胡责之曰:“兵尽亡而独归何也?”宿为人气劲语直,言曰:“宿将兵才二百人耳,深入溪洞,彼断吾归路,宿励兵力战争死,杀伤千人,吾手杀者百人,吾兵虽没,亦足以报国也。吾今自身被重创者十余,堕涧下三日方脱,将军何酷之深也?”语言刚毅,曾不少屈。胡大怒,命左右斩之。宿引手攀帐哭曰:“将军贷贱命,我必立功报将军。死于此,不若死于贼,则吾之子孙当蒙恩泽,可以养老母及妻。”胡愈怒,叱兵擒去,宿攀帐木折乃行。宿出门叫屈,言云:“若有神明,吾必诉焉! ”

    后日,胡如厕,见宿立于旁,胡叱之曰:“尔安得来此?”宿曰:“吾已诉于有司,得报子矣!”胡但阴默自叹。不久,胡引兵入洞征蛮,大战得退。胡又深入过溪,见宿行于前,胡自知不免,又力战,乃陷,军尽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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