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之感,便是与万物为一体矣。
一息不可不涵养,涵养只在坐作、动静、语默之间。轻当矫之以重,急当矫之以缓,褊当矫之以宽,躁当矫之以静,暴当矫之以和,粗当矫之以细。察其偏者而奚矫之,久则气质变矣。
心一操而群邪退听,一放而群邪并兴。
操心,一则义理昭著而不昧,一则神气凝定而不浮,养德养心,莫过于操心之一法也。
造化翕寂专一,则发育万物有力:人心宁静专一,则穷理做事有力。
言不及行,可耻之甚。非特发于口谓之言,凡著于文词者皆是也。尝观后人肆笔奋词,议论前人之长短,及夷考其平生之所为,不及古人者多矣。吾辈所当深戒也。
切不可随众议论前人长短。要当己有真见方可。
吾性觉疏快,写字有差遗者,即此是敬不属处。谨之。志固难持,气矣难养;主敬可以持志,少欲可以养气。广大虚明气象,无欲则见之。
人只是个心性,静则存,动则应,明白坦直,本无许多劳扰。若私意一起,则枝节横生,而纷纭多事矣。
《书》称舜曰:“濬哲”盖深则哲,浅则否。尝验之于人,其深沉者必有智,浮浅者必无谋也。
气质之偏,自生来便有此矣。若自幼至长,历历曾用变化之功,则亦无不可变之理。若气质既偏,自少至长,所习又偏,一旦骤欲变其所习,非百倍之功不能也。
学不进率由于因循。
学者开口皆能言道理,然尝体诸心,果能实好此道理否?又当体之身,果能实行此道理否?若徒能言之于口,而体诸身心者,皆不能然,是所谓自欺也。
斯须照管不到,则外好有潜勾窃引之私,不可不察。功夫紧贴在身心上作,不可斯须外离。
为学时时处处,是作功夫处,虽至鄙至陋处,皆当有谨畏之心而不可息。且如就枕时,手足不敢妄动,心不敢乱想,这便是睡时作工夫。
英雄甚害事,浑函不露圭角最好。
见得理明,须一一践履过,则事与理相安,而皆有著落处,若见理虽明,而不一一践履过,则理与事不相资,终无依据之地,曾点所以流于狂也。
余每呼此心曰:主人翁在室否?至夕必自省曰:一日所为之事合理否?
看得为学无别法,只是知一字,行一字,知一句,行一句,便有益。圣人大公无我,真天地气象。后人区区小智自私,昼夜图为,无非一身佚欲之计,宜其气象之卑陋矣。
人心皆有所安,有所不安,安者,义理也;不安者,人欲也。然私意胜而不能自克,则以不安者为安矣。
无欲如至清之水,秋毫必见:有欲如至浊之水,虽山岳之大莫能鉴矣。
为善须表里澄彻,方是真实为善:有私毫私意夹杂期间,即非真善。
心如镜,敬如磨镜。镜才磨,则尘垢去而光彩发;心才敬,则人欲消而天理明。
心生于物,物诱也;心死于物,物化也。物化,物诱,其机皆在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