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书经稗疏卷三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尤为差忒。

    盘庚

    迁于殷

    殷在盘庚以前称商,而不称殷。殷者,盘庚以所迁之邑为号也。殷墟之在淇县,见于经史者,班班可考。虽以姚馥老羌,亦知朝歌之为殷。而朱子曰“殷者,亳之别名”,蔡氏曰“殷在河南偃师”,何其疏而不察邪!殷之为字,本或作郼,音于机反。古者因、依声近,转借为殷。其地之在河北沫水之滨,罗长源考之已确。朱、蔡不审“涉河以民迁”之文,误以涉河而北为涉河而南,盖惑于《书序》“祖乙圮于耿”,连属“盘庚五迁”之上,乃不知有祖辛迁庇、南庚迁奄之事,而《盘庚》所云“我王来”者,谓南庚来奄,而非谓祖乙来耿也。大河在商,至大伾而北流。奄在河南,使盘庚迁亳,无事涉河矣。《序》云“盘庚五迁”,倘无奄、庇二都,不足五迁之数。孔氏以“汤居亳”“我往居亳”,当五迁之二,则汤固居亳,不得云迁。而盘庚誓众之日,尚未迁之于新邑,亦不得云“于今五邦”。缘祖辛、南庚虽迁而无诰众之书,故《书序》略而不纪。孔氏泥于《序》而屈《经》“五邦”之明文以从之,其亦陋矣。蔡氏亦疑盘庚之前当有五迁,而以《史记》“祖乙迁邢”当之。乃其以汤所旧居之亳为一迁,则弊与孔同。若《书序》谓之亳殷者,或亦承沩。而自盘庚迁殷之后,既未尝有再迁沫都之事,直至于纣,终始称殷。则纣所居,武王所克之殷,即盘庚所迁之殷可知已。且《经》之称述先王以警臣民者,不一而足,使返居汤之故都,则当昌言此为兴王之地,烈祖缔造之艰难,宜在光复,以为饬正浮言之大义,何乃幽质鬼神,而不一述旧德先畴也哉?况汤居亳而号商,盘庚反亳而践汤之迹,正不宜革故号以作民疑,惟殷本为郼,而地在沫邑,故可就新邑以立新名,而示更始。则殷在河南之说,其误明矣。

    说命上

    说筑傅岩之野

    孔传谓:“傅氏之严,有涧水坏道,常使胥靡筑护之。说代胥靡筑以供食。”按自周以前,无有刑人筑作之法。《舜典》所谓“流宥五刑”“金作赎刑”者,流止于徒,赎止于金,迨周穆王而未有改也。《周礼》之被刑者,亦但使守而不使作。以刑人充作役,则汉城旦、鬼薪之律耳。且当高宗之世,商法未骫,信令刑人操筑,亦不当使得雇人代作。且说既贤者,纵令乏食,自可就佣民间,何至辱身毁体,代罪人以求食乎?是知孔说之妄也。

    但《孟子》固云“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而蔡氏以筑为卜筑,则似过为说护困乏之短,而失其实矣。筑非居也。今人言卜筑者,亦谓作室之始,非言固居之也。赵岐曰:“傅说筑傅岩。”亦谓亲操畚筑,所以《孟子》云“劳其筋骨”。盖傅说方贫处,操筑室之事,适与武丁往求之人相遇,固不知其为自筑,或为人佣筑,或旧为营筑之匠,而要其舍畚杵而应弓旌,则同此一日之事也。若《史记》胥靡之说,则子长好奇之过,与孔氏同其失也。

    又傅说之“说”,本当如字读,或读作悦者非。悦非美德,古人不以命名。唐张说字道济,取傅说济川之义,而亦作失爇其,其可证也。

    说命中

    大夫师长

    《王制》《月令》《昏义》皆有九卿之文,郑氏以为夏、殷之制。《甘誓》称六卿。贾公彦云:“六卿并三孤而为九卿。”《白虎通》曰:“内爵公卿大夫,不变质文,内者为本,不改内也。”是殷之有卿明矣。殷有卿,而此不言卿,云“承以大夫”者,盖天子之卿或以诸侯入为之,或受地视侯而有百里之邦,则统谓之君公,而不谓之卿也。若诸侯之卿,自上大夫耳,不得称卿。后王有天下,君公有国,大夫有邑。有天下国者,建之邦。有邑者,设之都。卿或上视诸侯而有邦,或下视大夫而有都。卿为虚位,而无定禄,职守在廷之法纪,而不亲民事。故此言“建邦设都”“以乱民”,皆为有定土者言,上不及卿,而下不及士也。

    师者官师,秩亚于上士,而为有邦者治下邑者也。长,室老也,秩亚于中士,而为有都者宰私邑者也。大小相承,总为亲民分土之官。则士之仕于廷者,宜不得与。卿虽贵,而亦可略而不举也。此与《虞书》所言“有邦”“有家”之义同,而非泛叙群爵。古人义例精严盖如此。

    说命下

    遁于荒野,入宅于河,自河徂亳

    河云“入”,当是河内。亳云“徂”,亦以见小乙武丁之都于沫土,故居亳言往,而不言来也。高宗之所以遁者,以殷礼立弟。自祖丁之后,诸弟子争相代立,比九世乱。盘庚崩,弟小辛立。小辛崩,弟小乙立。小乙崩,子武丁立。以殷立弟以及嫡长子之序正之,则当立者盘庚之子,而非武丁也。所不当立而嫌于得立,故其在小乙存之时不能安于国,而必出遁以远嫌也。“入宅于河”,则渐逼矣。“自河徂亳”,则据先王之故都,而植之固矣。故小乙崩,得有所奉以入继,而废盘庚之子以立焉。《无逸》曰:“旧劳于外,爰暨小人,作其即位。”即位而言“作”者,非所必承,作起而践大位也。故与祖甲之“不义惟王,旧为小人”同词,而非但如孔颖达所云:“其父欲使知民之艰苦。”盖亦分义与时势所迫,如汉孝宣、唐宣宗之事矣。小乙终废殷法,舍其兄之子而立其子,是谓私恩。若高宗所承之大宗,则终宜以盘庚为正。乃高宗过隆其父,居丧则亮阴,典祀则丰昵,其亦顾私恩而违公议。雉雊之变,实为之应。故祖乙亟以为不正,而亦有难于显言者。特戒之曰“罔非天胤”,则推崇盘庚以折高宗之邪心,亦可谓婉而至矣。高宗之颠末,见于《书》者极为详核,要其遁于荒野,则小乙之始念,束于家法与公议,且亦如宋缪公属国于与夷,而使其子冯出居于郑,特渐引之以入,而又树之于故都,则其父子之密谋,有不可掩者矣。《竹书》称小乙命世子武丁居于河,亦纪之失实,武丁固不得有世子之称也。而高宗于此追述已事,虽以自叹其失学,而殊有追憾已往、欣幸今日之意。且其在野、在河、在亳,密谋汲汲而无暇日,亦可想见其窥伺天位之实。则卜相而先佯为不言,又托之梦以服众,要亦其巧心之熟试也。周公以之与太戊、祖甲并称,而《易》讥之“惫”。高宗非三代之令主也。

    惟贤非后不食

    “食”,旧皆以为食禄之食。今按高宗即非令主,然何至以富贵骄人而嫚士如此。“食”之为言,用也,举也,举而起收用之,如六博之食子也。亦犹茹之释度,羞之释进也。后须贤以治,贤待后而羞其行,故相须之急焉。不然,“代食维好”,贤者岂忧终馁而以口腹仰人哉?

    西伯戡黎

    西伯

    吕伯恭诸儒皆以西伯为武王,朱、蔡以为不然,顾未有确证其非武王者。《竹书》记周之伐黎,在殷纣四十四年,为武王嗣位之三年,与《史记》异。顾《经》编《戡黎》于《微子》一篇之前。而祖伊所指陈纣之失德,亦未若微、箕所云之甚。使在文王既没之后,纣在位已久,恶已贯盈,而焚炙忠良、斫胫剖心之事,已习于毒,祖伊其能尽言不讳,而免于祸乎?且祖伊于纣末年而尚存,则武王克商,访箕子、式商容,而何不一及于伊邪?则祖伊已先殷亡而卒,非乘黎奔告之后,周师即至于牧野之西矣。况使武王因乘黎之势而师遂东,则下上党、出王屋、径按河北,又何迂道而渡孟津?则《竹书》之不足信,审矣。史以文王脱羑里专征伐之后,纣用费仲、恶来,诸侯益疏纣归周,西伯乃大举戡黎,在比干未死之先,而比干死于文王未薨之日,于《书》之次序为合,盖纣已释文王,赐之弓矢 钺,既置文王于膜外,而因诸侯归周,则又有忌周之心,故《序》曰:“殷始咎周。”而文王之伐黎,则以塞殷人西向之路,使不得由汾、晋而窥河右,盖亦以自固,而非以为取商之奇术,则亦不害其为至德矣。必谓文王不宜有伐黎之事,则密、崇之役,亦非敌国不相征之义,又将何以曲为之讳哉!

    《书经稗疏》卷三终
上一页目录下一章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