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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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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杜诗《诸将》“见愁汗马西戎逼,曾闪朱旗北斗殷”的解释,萧先生在看到程先生文章后,极为重视,陆续作了考证。这些写在程文上,几张稿纸上,特别是许多卡片、纸头上的材料和批注,东一点西一点看到想到就写下来,内容繁富,字迹驳杂,往往理不清头绪,难以辨识,但它对于我们解决问题,尤其是解决问题的思路、方法,很有意义。故勉为其难,稍作董理,分为:一、在书刊上的批语(格式同前);二、在纸片上的批注,包括:(一)版本,(二)诗意,(三)关于“朱旗”;三、“朱旗”新考。“附记”书末,以飨读者。

    一、在书刊上的批语

    (一)在程千帆《杜甫诸将诗“曾闪朱旗北斗殷”解》上的批语

    [第一首的第六句“曾闪朱旗北斗殷”,可能多数注家都讲错了。“殷”字,某些古本(如《〈文苑英华〉辩(应作“辨”)证》卷八称孙觌本杜诗)作“闲”。有的注家就依以立论。王嗣奭《杜臆》卷六云:“北斗指京师,而宿卫之士,空闪朱旗,有名无实,故谓之‘闲’。”] 且慢。远不是孙本一本。说本赵。最早是赵注,朱驳之。“曾”字何解?(乾按:程文凡三处引《〈文苑英华〉辨证》,皆误“辨”为“辩”)

    [但杜甫的父亲名闲,唐人还保存着南北朝以来国讳之外,兼重家讳的风气,断无以父名入诗的道理。这个“闲”字,实际上是后人改的。] 为何而改?赵次公本作“北斗闲”,云蔡伯世改作“殷”;师民瞻本改作“间”,皆缘以为杜不应直斥父名,其实不然。按赵盖据传世最早之宋王洙本。王本并无一作某字样。

    [钱谦益笺注《杜工部集》卷十五引彭叔夏《〈文苑英华〉辩(当作“辨”)证》(仇兆鳌《杜诗详注》卷十六所引略同)云:“……修书时,宣宗讳正紧,或改作‘闲’。今既祧不讳,则‘殷’字何疑?”页下注(1):“仇氏这一错误可能由于彭叔夏将宣祖或宣帝写成了宣宗而引起的,未免太大意了。”] 始于赵次公。应引《辨证》原文。原文宣宗作宣祖。北宋末已能说了。《文苑》未载《诸将》诗。不是彭写成宣宗!即本之《文苑·宴王侍御宅》夹注。

    [朱旗是指敌人的旗帜,对下句的解释,则各家都张冠李戴了。它的用意是在以汉喻唐,回忆过去隆盛时期军容的强大。在这一联里,是用《文心雕龙·丽辞篇》所谓反对的方式。] 此时何暇回思过去,夸说过去?祸在眉睫。如程说,上文意思不贯。“见愁”二句,流水对。“曾闪朱旗”者,即上句之西戎。逼字有分寸,未入长安也。杜岂得避重就轻、舍占领而不言?杜最痛恨吐蕃入京一事,屡见于诗。浦云:“北斗殷,见贼帜之盛。下句申上句。”是。不始于杨伦,仇、张等皆指吐蕃。

    [朱旗是个褒义词。它只能用来代表自己国家的、正面的,而决不能用来代表敌人的、反面的力量。这一不同于多数注家的解释,是以对于朱旗这个有着深远历史意义的词的探索为依据的。] 夸大。朱旗即红旗耳。如谓“曾闪朱旗”为褒义词,则杜《冬狩行》“飘然时危一老翁,十年厌见旌旗红”,又将作何解释?要知朱旗并非国旗,乃红色军旗,因战事不息,故云厌见也。“厌见旌旗红”,即厌见旌旗朱,为押韵而改朱为红。并无尊重之意。杜诗朱旗并不存在什么象征意义。

    [“曾闪朱旗北斗殷”,也可以说,就是“朱旗绛天”的译文。“天”,杜诗里用“北斗”代替了。] 非也。此“北斗”专指长安城而言,不代替天。吐蕃占据长安一事,杜最痛心,故他诗又有“犬戎也复临咸京”(《释闷》)、“犬戎直来坐御床”(《忆昔》)之句。

    [《〈文苑英华〉辩(辨)证》指出载在《后汉书·窦宪传》的《封燕然山铭》中有“朱旗绛天”这句话,倒是真正把问题提到了点子上。] 在《辨证》之前,已两人指出。

    [或认为是比喻长安遭兵乱,或认为是说吐蕃势盛。到头来都不能符合诗意。] 问题在于吐蕃军旗是否红色。如当时回纥皆用白旗,衣白甲。

    [这一事例说明,弄清楚某些词的历史意义,对于正确理解古代作品来说,有时是很必要的。] 正是不合朱旗的历史意义。历史是变动的,词含意也是变动的。此一时彼一时。关于此诗,《午亭文编》卷四十九《杜律诗注》,说之甚详。可参。郭曾炘《读杜劄记》(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年版)299页引诸家说尤备,并有按语。(乾按:郭曾炘按语,如:“北斗殷,浦注谓见贼帜之盛。钱笺以焚宫烟焰释闪旗,仍混入初寇事。此则二说皆可通。”“此句既指胡虏言,岂其旌旗亦有北斗之辰象耶?据公诗有‘秦城北斗边’句。张上若云:言闪朱旗而北斗皆赤,见胡氛蔽天意。所解较是”云云。程文见《古诗考索》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年版第169——174页)

    (二)在程千帆《〈杜诗镜铨〉批抄》上的批语

    [曾闪朱旗北斗殷。张溍注:“言闪朱旗而北斗皆赤,见胡氛蔽天意。”(程批):张注似以朱旗属之胡人,然赤帜朱旗,本皆汉物。此诗既从汉朝陵墓咏起,则朱旗不属胡甚明。公此联盖以今昔对比出之。“曾闪”句当谓汉(唐)盛时,朱旗矗天,北斗亦为之殷,以见今日西戎相逼之可哀耳。别有详考。] 张注是。朱旗即红旗,用之军中,非汉所特有之物。胡人惟回纥用白旗,故史书特著之以为异。是今昔串联,下句补足上句,并引起结联。如此危险,岂可不吸取教训,仍蹈覆辙?此流水对,方与下二句关联。此北斗乃专指长安城而言,吐蕃曾占领长安,“犬戎也来坐御床”,故云。当与《冬狩行》(结尾连呼)“得不哀痛尘再蒙”合观。在京师而云“朱旗绛天”,此何值得夸耀?在此时此地夸说,亦毫无意义作用。(见《草堂》1985年第2期第74页)

    (三)在郭曾炘《杜诗劄记》上的批语

    [第300——301页引:“周益公云:《汉书》有朱旗绛天,杜云:曾闪朱旗北斗殷,是因朱旗绛天,闪见斗亦赤也。本是殷字,……修书时,宣祖讳正紧,或改作閒,今既祧不讳,则是殷字何疑。”] (周益公云)出何处?引文见《文苑英华》卷二一四杜甫《宴王使君宅》第二首夹注。应注明。(修书时)何时?《礼记》远祖为祧。孙希旦曰:“盖谓高祖之父,高祖之祖之庙也。”赵弘殷为宋太祖赵匡胤之父,庙号宣祖。按宋本杜诗于“乐动殷胶葛”、“象床玉手乱殷红”,殷字皆缺末一笔。“殷”字在北宋前半期确是避讳。然不必改字。周说可疑。又,二诗皆在《诸将》前,何为忽改避讳之例乎?此当与押韵有关。

    (四)在《〈文苑英华〉辨证》卷八上的批语

    [又有避家讳者,如杜甫《宴王使君》诗:“留欢上夜关。”世谓子美不避家讳,诗中两押“闲”字。麻沙传孙氏觌杜诗押韵作“上夜闲”、“北斗闲”,今《文苑》亦作“卜夜闲”,其实皆非也。或改作“卜夜阑”,又不在韵。按卞氏集注杜诗及别本,自是“留欢上夜関”盖有投辖之意。上字误为卜字、関(即‘关’)字讹为闲字耳。北斗闲者,乃《诸将》诗“曾闪朱旗北斗殷”。殷,于颜切,红色也。用班固《燕然铭》“朱旗绛天”之意。或者当国初时,宣祖(太祖父)讳殷正紧,音虽不同,字则一体,遂改为闲耶?(原注:《文苑》不载《诸将》诗,因并及之)] 按杜诗“象床玉手乱殷红”、“乐动殷胶葛”,二殷字皆只缺末笔,而此处独改字,何耶?(按赵注是“闲”。“讳殷正紧”,周必大亦言之。)临文不讳:唐高宗《临文不讳诏》:“孔宣设教,正名为首,戴圣贻范,嫌名讳。比见抄写古典,至于朕名,或缺少点画,或随便改换,恐六经雅言,会意多爽,九流通义,指事全违,诚非主书之本意。自今以后,缮写旧典文字,并宜使成,不须随文改易。”(实际上,唐人诗文中多讳“治”为“理”。从此诏可知避讳之法有二,一缺笔,一换字。汉时已然,宋以后尤甚)

    (五)在《杜臆》卷六的批语

    [公他诗止云焚烧宫殿,观此诗则陵寝亦遭发掘,更惨矣。……北斗指京师,而宿卫之士,空闪朱旗,有名无实,故谓之闲。……] (按主朱旗指唐军。清人注,几无一不作“殷”者。惟《杜臆》从赵说作“闲”。但究难通)

    (六)《杜甫七律研究与笺注》(简明勇《杜甫七律研究与笺注》)

    [“北斗殷”:“曾闪句,谓曾因躲闪盗寇,朱旗集于长安,长安城为之深红也。”] 按朱旗,吐蕃所建旗帜。《东京赋》云:“高祖仗朱旗而建大号。”释“闪”为躲闪,亦大误。不明字义。

    (七)在周振甫《说杜甫〈诸将〉二首》的批语

    [吐蕃的声势浩大,他们的朱旗闪动,照耀天空,使得北斗星也像是成为赤色的了。见同现,现在,指杜甫作诗的七六六年,他当在那年得到吐蕃入侵的消息。汗马,战时马奔跑出汗,指行军抵敌。殷,赤色,读如“烟”。] 汗马,当指汗血马,即指西戎。杜诗:“京师皆骑汗血马,回纥肉葡萄宫。”汗马乃汗血马之省文,以对“朱旗”。汗作形容词用。指占据长安时事。(乾按:周文见《唐诗鉴赏集》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172页)

    二、在纸片上的批注

    (一)版本。

    1.郭(知达《九家集注杜诗》):作闲。详引赵注。

    2.王状元集(《百家注编年杜陵诗史》):亦作闲,无一作某。注引“洙曰”:“子美父名闲,集中两处用闲字,皆非是。谓吐蕃于河陇陷京师也。”注亦删引赵注,删去临文不讳及蔡师改字等语。又,“强戏为吴体”上有“鲁曰”。又引“洙曰巫一作春。”(涤按王洙本五字小注在题下。有“巫一作春”四字。知状元本编者确曾有洙本。)

    3.分门本(《分门集注杜工部诗》):亦作闲,引洙曰与状元本同。

    4.分类注本(《集千家注分类杜工部诗》):亦作闲。

    5.钱(谦益《杜工部集笺注》):作殷。无注一作某。“指胡虏焚宫之烟焰,故曰曾闪朱旗。”

    6.仇(兆鳌《杜诗详注》):作殷,下注云:“音烟。诸本作‘閒’。《正异》作‘殷’。”《正异》即蔡伯世本,与赵注合。赵注谓蔡改,殆可信。闪朱旗,谓焚宫烟焰。又注:“按赵次公曰:闪朱旗于北斗城中,閒暇自若。此以閒对逼,似为工称,但‘汗马西戎’四字,既属连用,则‘朱旗斗城’不应凑用。朱注指为旗上斗星,则殷字正与闪字相应。周必大曰:‘《汉书》有朱旗绛天,此云朱旗北斗殷,见斗亦赤矣。殷,红色也。修书时,避唐宣宗讳,故改作閒耳。’考《左传》:三辰旗旂。疏云:画北斗七星。……《东观汉记》:段颎征还京师,鼓吹曲盖,朱旗骑马,殷天蔽日。《左传》:左轮朱殷。张希良曰:注家以少陵父名闲,因改闲为殷,非也。上云‘西戎逼’,下云‘北斗闲’,二字反对,言戎马之急如此,而我军旗帜高并北斗者,悠飏闪烁,如此闲暇,则其逗留玩寇可知矣。当从赵次公之说。(涤按“曾”字说不通。)且闲字从木,閒字从月,义同而点画各别,何嫌名之可讳乎?又如‘娟娟戏蝶过閒幔’,閒幔若改作開幔,意致索然。”(涤按张说见补注。应注明。《文苑英华》作“宣宗”,已误,仇增“唐”字,尤非)

    7.卢(元昌《杜诗阐》):作殷。注云:“诸将不见朱旗绛天、北斗为赤?”“红色为殷。”(本朱说)“今日仆固怀恩复诱吐蕃入寇,便桥之度(按指玄宗入蜀),几几再见。诸将不见朱旗绛天,北斗为赤,岂乏军容,而使至是?”(语颇含糊。卢当指唐军。按杜《将适吴楚》诗:“所忧盗贼多,重见衣冠走。中原消息断,黄屋今安否?”亦指广德元年吐蕃入长安、代宗逃陕州事。念念不忘。)

    8.朱(鹤龄《杜工部诗集辑注》):亦作殷,注云:“荆作閒,诸本多同《正异》定作‘殷’。”(不云“改”)又云:“《东观汉记》云:‘段颎征还京师,鼓吹曲盖,朱旗骑马,殷天蔽日。’周必大曰:《汉书》有‘朱旗绛天’,杜云‘曾闪朱旗北斗殷’,殷是因朱旗绛天闪,见斗亦赤也。本是殷字,于颜切,红色也。修书时,宣宗讳正紧,或改作‘閒’。今既祧不讳,则是殷字何疑。按(朱按)《左传》‘……疏画北斗七星’,《汉书》‘招摇买旗’。此诗北斗殷,当以旗言之。次公注谓‘曾闪朱旗北斗殷’,城中闲暇自若,文义难通。用修(杨慎)已经驳正。”朱注:“此诗前四句追言禄山破潼关……援往事以戒之也。下遂言禄山之祸未已,吐蕃又屡告警急,曾不思朱旗闪斗,军容何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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