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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论语劄记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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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谓子夏曰章

    子夏亦笃信圣人者此君子小人似未可以为己为人断之此小人犹言硜硜然小人哉褊狭之称也君子之儒见识高明而规模广大若不能日进於高明广大而以所得自安焉则为小人儒

    子曰人之生也直章

    直质直也罔欺罔也天地以诚生人故质直者其本也欺罔之人丧其天矣

    樊迟问知章

    知者仁者皆急於当务而缓於求报知以所知言故不惑而逹於天人之理仁以所存言故无所为而为而合乎天地之心程子曰先难克己也此亦就其最难者言耳实则先难後获泛言凡事如事君敬其事而後其食忧道不忧贫之类皆是也他日又告之曰先事後得非崇德与亦即此意

    子曰知者乐水章

    山水外物其理有与心相契之处是以乐之也动静者性体能尽其性则其动也不穷而其静也不迁矣乐寿者命也而有可以道致者故知仁之德君子所为穷理尽性以至於命者也此章只以其德言之不必定作两人说如君子道者三三者字只是一君子尔与系传言见仁见知指各不同

    子贡曰如有博施於民章

    子贡以仁之用言此必有德有位者故虽尧舜犹病若学者坐而言此郤不是切已功夫故夫子以仁者之心求仁之方告之然亦不是全无用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举斯心而加彼老者安之少者怀之随其分以及人此自崇高富贵至士庶皆可行者顾不取必於其博与衆耳欲立立人欲逹逹人连下能近取譬语气似是一片细分则上截直指仁体故以夫仁者引起下截强恕求仁故以仁之方结住朱子说书之密皆此类也

    述而篇

    子曰述而不作章

    述而不作则优柔涵泳於古作者之林而不作聪明以乱旧自然与古相契信之深而好之笃矣及其深信而笃好也则孜孜於述之不暇又何疑於作二句盖亦反覆相因也又述而後知无所事於作信而後不能自已於好述与信最难万一非所述而述非所信而信则其弊有不胜言者故夫子赞易道以黜八索述职方而除九丘讨论坟典断自唐虞删古诗三千而为三百四代礼乐具折其中识其正伪所以能善述也阙其疑殆所以能存信也夫子之为万世师者於此两言见之矣我字似非亲之之辞言我窃比於老彭倒其文尔

    子曰默而识之章

    此章三句皆就讲学一事而言默而识之者不言而存诸心所得之深而所养之厚也学而不厌则所谓日新之功昼有为而宵有得者也非默识则义理无根不能有无穷之味而厌心或生矣非不厌则功夫不继不能有发明之机而所存或薄矣然非诲人不倦则无至诚及物之心而所存者可知无与人为善之乐而厌心亦窃发三者盖亦相为表里始终也说命惟学逊志务时敏厥修乃来允怀于兹道积于厥躬惟斆学半念终始典于学厥德修罔觉即此三句之事

    子曰德之不修章

    修德谓忠信笃敬学之本也讲学者穷理致知之事徙义改过则力行克己之事也学之事惟此四者夫子此章言之最全盖忠信所以进德敬以直内更无他言修业则有讲学以下三者业兼知行而为言也然德中诚敬二字又是知行二者之根敬则志气清明培养深厚而其讲学也有深造自得之功诚则立志真切存心笃实而其力行也有敦行不怠之效此首篇重威一章所以为详且密也周子云君子乾乾不息於诚然必惩忿窒慾迁善改过而後至程子云涵养须用敬进学在致知朱子云致知以启其端躬行以践其实而敬者学之所以成始而成终也是皆得孔门之传者然周子中间少郤讲学一节程子末段未及力行一节言有详畧散出他见故也惟朱子三语则包括为尽

    子曰志於道章

    学以立志为先而知行次之志於道者向道而行望道而至念念不舍也据於德者讲明行习之所得则拳拳服膺而弗失之也依於仁者心之所存身之所处无终食之间违仁也三者盖志知行之事又曰游於艺者凡身心性命之要曰道曰德曰仁凡名物器数为艺六艺皆载道者而有本与末之别如同礼乐也庄敬和乐不可斯须去身者本也玉帛笾豆鼓舞铿锵者末也此所谓艺专以其末者言之虽曰德成而上艺成而下然又曰藏焉修焉息焉游焉集注所谓博其义理之趣而应务有余心无所放而动息有养者亦兼知行言之而有以为志道据德依仁之助也

    子谓顔渊曰章

    用之则其藴素具而沛然於行然不用则不汲汲於必行也舍之则所性无伤而浩然於藏然非舍则不硜硜於必藏也道足於身心安所遇二者兼之非同立於圣人之域者不能故惟顔子庶几焉临事而惧操心危也好谋而成虑事至也成者言其所谋动出万全而诚意周於事後也古人有无事而终日钦钦如对大敌者心常惧也临阵则志气安闲如不战者谋既成也盖圣贤之学惟有敬义二者以行三军言之敬则天命是畏国之存亡民之死生不可不谨义则人谋既尽成败利钝不以动心此事之最大者而可以血气才能当之乎

    子曰富而可求也章

    须看可不可两字义之意多而命之意少盖以理而论其可不可也执鞭是古者仆御之事以下士为之亦非今所谓人役者言使富而为义所可求则虽卑贱之事亦所屑就况其尊优焉者岂非所愿乎若义所不可则一箪食不可受於人也从吾所好而已可见圣人非轻富贵也决於义之可不可也此章与下饭疏食章当合看从吾所好即所谓乐在其中者

    子在齐闻韶章

    为乐未是指韶斯字乃指韶也盖曰为乐者多矣不意至於斯之尽美又尽善也据春秋传鲁旧有韶舞当是其音则传於齐故曰闻韶观景公作乐犹有徵韶角韶遗音可见

    冉有曰夫子为卫君乎章

    周之文胜至於春秋沿礼之末失而不求其本故有以卫辄拒父为尊祖者观子路迂夫子而冉有子贡二子犹疑於非是之间则人伦之不明甚矣伯夷叔齐事与辄反贤夷齐则不为辄可知犹有怨乎之问者盖虽矫为高世之行而心未免於怨悔则或未合於中道而不可以为训仁者道之极也言求仁则求合於道而非矫言得仁则不违於道而心安由其心之无余憾可以知其事之为至当故曰夫子不为也

    子曰加我数年章

    易有吉凶悔吝之循环而要以无咎为归盖不祈吉而谨於悔吝之介以求免於凶焉者易之教也然则易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亦可一言以蔽之曰善补过圣人所以能无过者以其心常恐有过兢兢业业以成於性故能动不踰矩焉尔且不敢言无过而曰无大过圣人之存心固如此夫子其得易之乾者乎顔子其得易之复者乎

    子曰我非生而知之者章

    此亦因上章答叶公之语而类记之盖子路高视夫子是有生知在其意中夫子自明其为学数语便是写出好古敏求形容也孟子言周公仰思继日得之待旦亦是如此自古圣贤未有不兢兢业业以存心矻矻孜孜而终老者盖自强不息天道如此圣人之心自然与天同运此所以为生知安行也

    子以四教章

    四者之序当云忠信文行然忠信者所以成始亦以成终以忠信为本而从事於博文约礼功夫所谓成始也修辞立其诚无非忠信之心直贯到底所谓成终也故夫子言主忠信徙义又言义以为质信以成之

    子曰圣人吾不得而见之矣章

    有恒是笃实之人有常心而能久於事者就其有常者而开明之就其能久者而践修之则志仁无恶而为善人之事矣不笃实则虚夸虚夸之人必不能有常心而久於事易曰浚恒之凶始求深也求深非不善也始而求深在贤者尚有进锐退速之过况其下者乎夫子有川上之叹而亟称於水曰水哉水哉为其德至实不舍昼夜盈科後进也故学者始而但求小得得一善则拳拳服膺如水虽未出中而涓涓不息也终则其中未大有若无实若虚如水之既平而终不盈也惟其如是是以能常德行而习教事久於其道而忽不知其入於圣贤之域矣此夫子之思有恒意也

    子曰盖有不知而作之者章

    无不知而作则疑於无所不知矣故又言知之次以自解多闻多见皆当识之而择善以从今於多闻言择多见言识者闻主言见主行言则当审其是非故曰择行则善恶既已判然故曰识然亦互文而义可相通也

    子曰仁远乎哉章

    仁道之难圣门每重言之此则易言之者仁之为器重其为道远然其昏明得失则存乎一念之间当其欲仁即是仁矣非欲者一物至者又一物也於此识取则如百果草木之有根也培养耘治以待其熟而已矣象山陆氏尝论治道曰冬至之日阳气即应此立志之验也大冬之不能一日而为大夏此渐至之验也学问之求放心也亦然

    子曰文莫吾犹人也章

    博文约礼相须并进文之所得愈深则行之所成愈笃世盖有缓於反已自修之实而徒以闻见之多修饰之工为事者故夫子言此以救偏重之病

    子温而厉章

    温者春生之气威者秋肃之气恭者内温外肃隂阳合德之气也温而厉则阳中有隂威而不猛则隂中有阳合二句只一恭字尽之又推出一安字则见其一出於诚而无勉强性之德固若是也三句就一时想像亦可然亦有迭见者盖喜怒哀乐圣与人同当其喜则温之气形当其怒则威之气形及乎喜怒未发则恭之意常在也深体而默识之则知圣人与天地相似

    泰伯篇

    子曰泰伯其可谓至德也已矣章

    注从史记之说谓太王有翦商之志而泰伯不从因逃去之夫子以是美其让也揆以时势情理似未必然当太王时殷道犹盛太王亦贤者安得遂萌不臣之心纵有是心将太王自行之乎洁身而去以恶与父是未得为至德也有待於後嗣行之乎不从乱命以盖前人之愆可矣今观季历文王再传将百年犹未受命可以白太王之无是心故子孙得以终守臣节不以违其父祖之志为嫌也泰伯何为急急去之乎盖其事与伯夷相似所谓让者让季历耳但所让者区区岐阳之国而夫子言天下後学由此生疑析之以理盖周室将兴其兆已见泰伯又贤势可奄大以天下让云者事後追论之辞若当日蕞然侯邦遽曰以天下让商亦可谓夸而非事实矣况曰三云者必也泰伯曾辞避之而太王未之许卒乃托名遯去以遂其志故曰三让也其事与伯夷同然夷让於父没之後则父过既彰而宗社几於无主故不如泰伯之去於事先而冺其迹其无让名也乃所以善处父子兄弟之间而为德之至比夷齐之曰贤人者有进焉苏子由谓司马迁之书浅陋而不学疎畧而轻信则其虚诬者多矣此事尤不可以不辨

    曾子有疾孟敬子问之章

    暴与慢鄙与倍皆相对暴戾倍理刚恶也惰慢鄙陋柔恶也顔色但云近信云者正字与动出不同已是整肃之意曰近信则又见其出於诚然而可亲近亦是相对说

    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章

    前文连记曾子数章以尽於此合而观之以能问於不能一章是弘可以托六尺之孤一章是毅但其根本则在战战兢兢以存心而用力於容貌顔色辞气之际而已盖心弥小则德弥弘行弥谨则守弥固易之大过任天下之重者也而以藉用白茅为基大壮极君子之刚者也而以非礼弗履自胜故朱子之告陈同父曰临深履薄敛然於规矩凖?之中而其自任以天下之重者虽贲育不能夺也可谓得曾子之传者矣

    子曰兴於诗章

    志於道据於德依於仁游於艺首一字是用功处兴於诗立於礼成於乐首一字是得效处文虽同而意异然二章之理有可相通者感发兴起是志道中事卓立不惑是据德中事纯粹完成是依仁中事至於诗礼乐皆艺也其精者与道德仁同归故可以兴以立以成其粗者为篇章文辞器数声容之属亦莫非至精之所寓故彼言道德仁又言艺而此则混而一之

    子曰民可使由之章

    服教而明其意者惟士为能百姓则日用而不知然性者人所固有故王道之行使之由於斯道之中可以移风易俗而德归厚若愚者不安於愚而曰予智则王泽之竭衰世之事也民字重读其义自见

    子曰三年学章

    言为学之久而无求禄之心则其专志於学可望其进矣不是谓三年便学成可以仕也

    子曰笃信好学章

    笃信好学以所知言守死善道以所行言下文皆守死善道之事而自笃信好学中来者盖所谓守死者言安贫贱之节不苟合於当世而已若婴暴乱之锋以为守死则危邦不入乱邦不居云云者皆不可通矣 危邦不入乱邦不居是犹有邦之可择也若夫天下无邦则惟有隐遯不出而已故又言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然可以隐则隐矣万一姓名既着乡国既知举世混浊莫适之也父母之邦不可去也则惟有固守贫贱以终其身而已故又言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反覆说来究归於安守贫贱而止故曰守死善道也三段重叠复说所谓邦字天下字皆有意指不然末段郤成赘语

    子曰学如不及章

    及者及前路也失者失当前也与日知其所亡月无志其所能相似如字犹恐字则形容其瞻前顾後之心也

    子曰大哉尧之为君也章

    唯天为大唯尧则之至於民无能名者德之至也功成而万世永赖文备而天下化成者业之盛也巍巍荡荡又曰巍巍乎焕乎皆属尧说首巍巍亦非指天也

    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章

    此章必夫子因论才难之事而感慨於文王之德记者序列之意乃是欲以文王至德参於尧舜禹三圣之间其首以周才之盛者当日语次因此而起也千有余年贤圣之君迭兴而孔门论世所推尊者此四君而已故篇端首泰伯而此彚记尧舜文王皆能让者是皆圣人尚论之微指记者序述之深心也禹家天下後世有德衰之疑然其有天下而不与者与舜同故复以圣人之赞其无间然者终之而万世之论定矣

    子曰禹吾无闲然矣章

    致孝鬼神与菲饮食相对言牺牲粢盛之丰洁也致美黻冕与恶衣服相对尽力沟洫须知亦是与卑宫室相对当洪水未平下巢上窟民不得平土而居之禹决九川距四海使大水有所归然经理犹未详密也乃复濬畎浍距川则小水皆有所入然後四隩既宅民得安居是则卑宫室而尽力乎沟洫者居无求安而奠万姓之居是急也今说此句俱差到为民谋食上去田功当日自有后稷专司禹虽则壤成赋暨稷奏庶艰食然此章此类文义不是如此

    子罕篇

    逹巷党人曰章

    圣人之或默或语无非教者如此章答语不是姑以谦辞塞党人之言盖泛滥而不精於一诚是学者大病在圣人虽不然然党人既有是言则直受之而已六艺莫粗於射御而御较射又粗学无精粗而必由粗者始人之为学往往驰心高妙而有不屑卑近之过此子游所以薄洒扫应对为末节而见讥於子夏也闻人言而思所执一则虚受反已二则教弟子守约务近非苟为谦而已也

    子曰麻冕礼也章

    变礼从俗之事圣人亦偶为之然过礼而不失乎恭俭则为之可也过礼而至於干僭则寜违俗而守礼易之小过曰过其祖遇其妣不及其君遇其臣其义与夫子之言同

    子絶四章

    我乃私意之根虽不动念而不化者易之艮所谓身也有我则不能廓然大公故不能物来顺应而有意有必有固若物来顺应则物未来而私心妄念之不生何意之有应物而不累於物何必之有顺理以应之而不滞於物何固之有如是则复还於太虚而无迹何我之有盖毋意则所发者皆天地之心元之德也毋必则为不计效施不望报亨之德也毋固则因物付物利之德也毋我则不言所利贞之德也三者皆归於无我而行乎无我犹贞之终始万物也不获其身而不私於已故能不见其人而不系於物圣人之与天地相似者如此

    大宰问於子贡曰章

    曰夫子圣者与犹疑夫子之非圣也曰何其多能也将以多能为圣也固天纵之将圣是破其疑非圣之心又多能也是破其以多能为圣之见曰自是天纵之使之至於圣而又多能也圣固是天纵多能亦是天纵子贡此语可谓智足知圣而无改评者故夫子舍子贡之言而与太宰相答曰吾之多能太宰知之乎由少贱而习於鄙事之故耳君子且不贵况圣人乎盖避圣之号而又示人以学圣之方也然前答党人则欲专於执御之卑此答太宰又言不贵鄙事意似相反而实相贯党人誉夫子以博学就艺言之故夫子因所谓无成名者而审所执盖克勤小物亦学也专精於一而不务博者学之要也太宰因多能而誉夫子以圣则不知有德艺之分故夫子不让多能之名而为之明君子之学大德不官大道不器务本而不急末者尤学之要也圣人之因人答问莫非至理固如此

    子曰吾有知乎哉章

    时盖有因夫子应问不穷而矜其无所不知者故夫子解之言我安能有所知识但有至愚者问於我我亦必叩其所疑之两端而为之反覆竭尽耳凡人心有两端故疑而问叩者推究以发其所疑之两端也圣人之言虽是谦辞然记问之学不足以为人师其所知者外也圣人贯通万理而融会於一因物以应触事而形区区以闻见之富知识之多求之者末矣记者记此於太宰答问之後亦其微言有以相发故与

    顔渊喟然叹曰章

    仰之弥高四句乃顔子造圣根基如周公之不合仰思夫子之发愤忘食皆此意也欲罢不能是承循循善诱意既竭吾才是承博文约礼意诱之则有以发其志而不能自已博之约之则有所用其力而得以自尽因顔子此言而夫子诲人之诚心与其立教之成法皆可见矣如有所立卓尔知之明也虽欲从之末由也已行之未熟也盖夫子之自言曰七十而从心所欲不踰矩形骸有几微之未化则不能从心所欲而与之相应至於心即体体即心然後能从心所欲而不踰矩所谓不言而喻者是也顔子见道之真心欲从之而似有未能从心者盖去道益亲而望道如未见德行加修而检身若不及虽曰未逹一间然圣贤日新不已之心固自如此也此章当与吾十有五章合看则孔顔之学可窥周子所谓发圣人之藴教万世无穷者

    子曰吾自卫反鲁章

    乐正所该者广凡律吕声音器数皆是然诗为乐章乃乐之本故又以雅颂得所特言之 得所亦有二义篇什失次厘而定之工歌僭差辨而明之也如文王大明绵天子所以享元侯者则叔孙不拜三家雍彻而夫子讥之则当日所用僭差可知矣

    子曰衣敝緼袍章

    诗言何用不臧盖谓有不忮不求之心则自此而用之何所不善乎非谓其止於此也故夫子言不忮不求道固当尔用之则无不臧岂可以是便为臧乎

    子曰岁寒然後知松栢之後雕也章

    此章比喻者广然当乱世而秉礼行义守先王之道以待後之学者此等人最相似也诗曰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又曰蒹葮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参以古今之说皆言贤人君子独善其身虽处淫昬之俗如风雨之晦生悍戾之邦如霜露之零而喈喈者不辍其音苍苍者不改其色秉礼义以终始故诗人愿见而思从之也不曰不雕而後雕云者盖松栢未尝不雕但其雕也後旧叶未谢而新枝已继诗所谓无不尔或承者是也道之将废自圣贤之生不能回天而易命但能守道而不与时俗同流则其绪有传而其风有继易曰枯杨生稊老夫得其女妻盖有传有继之义而先儒以遯世无闷之君子处大过之时者当之也然後知三字泛说盖言遇变乱乃知道之足恃勉人之为松栢云尔不在世之知不知上寄慨

    乡党篇

    亵裘长短右袂

    亵裘长则朝祭见宾之裘未必长也盖行礼之时长则虑其蹑而颠蹶

    必有寝衣长一身有半

    一身有半如旧说恐非便盖比一身仅半耳此亦常服不必齐也凡古书十有一月十有二月之类有与又字同言十又加一十又加二也然亦不必拘如三分天下有其二则省曰三分有二未尝不可也礼记凡市饰伪之禁在民者十有二云云老子生之徒十有三云云说者必欲求十二十三之数而终不可得若知通用文法则是饰伪之禁民工商贾於十分之中各居其二也生之徒死之徒及出生入死者於十分之中各居其三也盖十分之中四分之则二而有奇三分之则三而有奇举成数而略其余尔

    狐貉之厚以居

    裘以轻者为贵厚者以居尚俭也若朝祭之类则轻者以为华而且便於举止

    色斯举矣章

    色斯举矣易退也翔而後集难进也夫子偶见山梁雌雉之如此而叹其得缓速之时也当其集也子路拱而望之遂三鸣而起又所谓色斯举者也孟子以仕止久速言孔子之时记者记此篇终其此意也与

    读论语劄记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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