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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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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十九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祈父之什

    祈父刺宣王也

    毛传宣王之末司马职废羌戎为败 虞惇按国语宣王三十九年战于千亩王师败绩于姜氏之戎

    祈父予王之爪牙胡转予于恤靡所止居【牙音吾】赋也 毛传祈父司马也职掌封圻之兵甲 朱注爪牙鸟兽所用以为威者也 郑笺转移也 毛传恤忧也

    郑笺书曰若畴圻父谓司马也司马掌禄士故司士属焉又有司右主勇力之士此勇力之士责司马之辞也我乃王爪牙之士当为王闲守之卫女何移我於忧使我无所止居乎谓见使从军也六军之士出自六乡法不取於王爪牙之士董氏曰古者宿卫之兵不出所以重内也卒有四方之役调兵诸侯故征徐以鲁追貊以韩平淮夷以江汉畧见於经可考也

    祈父予王之爪士胡转予于恤靡所底止

    赋也 李氏曰爪士爪牙之士也 毛传底至也

    祈父亶不聪胡转予于恤有母之尸饔

    赋也 毛传亶诚也 刘氏曰尸主也 毛传熟食曰饔 郑笺已从军而母主饮食之事自伤不得供养也

    吕氏曰读是诗见宣王变古制者二焉以宿卫之士从军一也亲老而无兄弟不免征役二也越句践伐吴有父母耆老而无昆弟者皆遣归魏公子无忌救赵亦令独子无兄弟者归养在古之世必有成法故呼司马而责其不聪若曰此法也人皆闻之汝独不闻乎呼司马者不敢斥王也太子晋谏灵王曰自我先王厉宣幽平而贪天祸至於今未弭宣王中兴之主也至与幽厉并数之观是诗所刺则子晋之言岂无所自欤

    祈父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周书酒诰矧惟若畴圻父薄违蔡九峯注以若畴句薄违句郑康成引书若畴圻父盖古今句读之异也朱注则云此亦未见其必为宣王之诗下篇放此

    白驹大夫刺宣王也

    郑笺刺其不能留贤也

    皎皎白驹食我场苗絷之维之以永今朝所谓伊人於焉逍遥

    赋也 孔疏皎皎洁白也场圃也 毛传絷绊维系也 郑笺永久也伊人贤者也

    毛传宣王之末不能用贤贤者有乘白驹而去者朱注诗人以贤者去而不可留托以所乘之驹来食场苖我则絷之维之庶几以永今朝使其人得以於此逍遥也 郑笺爱之欲留之 苏氏曰逍遥不事事也虽逍遥犹愈於去也

    皎皎白驹食我场藿絷之维之以永今夕所谓伊人於焉嘉客

    赋也 毛传藿犹苖也夕犹朝也 朱注嘉客犹逍遥也 严氏曰愿其来此为嘉客也

    皎皎白驹贲然来思尔公尔侯逸豫无期慎尔优游勉尔遁思【侯音胡驹侯思期隔句韵】

    赋也 朱注贲然光采之貌 孔疏思语辞 朱注尔白驹之人也 苏氏曰慎戒勉强也

    苏氏曰诗人欲贤者之来故告之曰子苟来也将待尔以公侯其为乐顾岂少哉曷亦慎尔优游而勉尔遁思以来从我乎 朱注盖爱之切而不知好爵之不足縻留之苦而不恤其志之不得遂也

    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毋金玉尔音而有遐心

    赋也

    朱注贤者必去而不可留矣於是叹其乘白驹入空谷束生刍以秣之而其人之德美如玉也盖邈乎不可即矣然犹冀其相闻而不絶也故语之曰毋自贵重其声音而有远弃我之心 吕氏曰此虽祝其音问无絶亦以君臣之义微讽之

    白驹三章章六句

    虞惇按尔公尔侯毛传云尔公尔侯耶何为逸乐无期以反也语意唐突殊非待贤之体或云责当时在位之公侯则又於上下四尔字不相贯生刍一束郑笺亦迂滞今从朱朱盖本苏氏说也

    黄鸟刺宣王也

    黄鸟黄鸟无集于榖无啄我粟此邦之人不我肯谷言旋言归复我邦族

    毛传兴也 孔疏榖木也 毛传谷善也

    朱注民适异国不得其所故呼黄鸟而告之曰尔无集於榖而啄我之粟此邦之人不以善道相与我亦不久於此而将归矣无以侵迫为也 吕氏曰宣王之末民有失所者意他国之可居也及其至彼则又不若故郷焉故思而欲归使民如此亦异於还定安集之时矣

    黄鸟黄鸟无集于桑无啄我粱此邦之人不可与明言旋言归复我诸兄

    兴也

    黄鸟黄鸟无集于栩无啄我黍此邦之人不可与处言旋言归复我诸父

    兴也

    黄鸟三章章七句

    虞惇按毛郑以此诗为夫妇相弃故云刺其以隂礼教亲而不至联兄弟之不固今考诗中絶无此意也以此邦之人称其夫尤非理朱集注得之但读诗记所引朱氏说与今注小异今注作比而读诗记之说则兴也当以读诗记为定

    我行其野刺宣王也

    我行其野蔽芾其樗昏姻之故言就尔居尔不我畜复我邦家

    虞惇曰兴也 毛传樗恶木也 郑笺妇之父壻之父相谓曰昏姻 毛传畜养也

    王氏曰此民不安其居而适异邦从其昏姻而不见收恤之诗也恶木尚可庇而息尔不我畜则樗之不如也

    我行其野言采其蓫昏姻之故言就尔宿尔不我畜言归思复【野故蓫宿隔句韵】

    兴也 毛传蓫恶菜 郑笺牛?也

    我行其野言采其葍不思旧姻求尔新特成不以富亦祗以异【葍古方墨反富古方二反後并同上下各韵不必叶】

    兴也 毛传葍恶菜 郑笺?也 苏氏曰特匹也毛传祗适也

    王氏曰蓫之恶尚可采以治疾葍之恶尚可采以御饥昏姻之相与固为其穷则相收困则相恤也今不思旧姻而求尔新特则又蓫葍之不如 郑笺是不足以得富也适以此自异於人道言可恶也 王氏曰先王躬行仁义以道民厚矣犹以为未也又建官置师以孝友睦婣任恤六行教民为其有父母也教以孝为其有兄弟也教以友为其有同姓也教以睦为其有异姓也教以婣为邻里郷党相保相爱也教以任相賙相救也教以恤以为徒教之或不率也故使官师以时书其德行而劝之以为徒劝之或不率也於是乎有不孝不睦不婣不弟不任不恤之刑焉方是时也安有如此诗所刺之民乎

    我行其野三章章六句

    虞惇按郑笺此刺不正嫁娶之数而有荒政多淫昏之俗又云樗之蔽芾始生谓伸春之时嫁娶之月求尔新特谓不以礼嫁必无肯媵之皆曲说旧姻新特似弃妇之语然玩昏姻之故言就尔居其非夫妇相谓可知朱注本王氏说今从之成不以富从郑不从朱三章首二句义属兴朱云赋亦非是求尔今本作求我成不今本作诚不俱依唐石经及国子监注疏本改正

    斯干宣王考室也

    孔疏杂记路寝成则考之而不衅注云设盛食以落之 朱注旧说厉王流於彘宫室圮坏宣王即位更作宫室既成而落之或曰仪礼下管新宫春秋传宋元公赋新宫疑即此诗也 汉书刘向传周德既衰而奢侈宣王贤而中兴更为俭宫室小寝庙诗人美之斯干之诗是也上章道宫室之如制下章言子孙之衆多也 吕氏曰斯干无羊宣王初政之诗次於刺诗之後何也宣王晚年虽怠於政然中兴之大德不可掩也故复取此二篇以终之宣王之大雅有美无刺大雅言大体者也论其大体则宣王固一代之贤君也

    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如竹苞矣如松茂矣兄及弟矣式相好矣无相犹矣【平上去通韵】

    朱注赋也 毛传秩秩流行也 孔疏斯此也 朱注干水涯也 毛传幽幽深远也 刘氏曰南山终南山也 朱注苞丛生而固也 郑笺式用也 欧阳氏曰犹谋也

    董氏曰宣王作室後临水前对山其盘基之厚如竹之苞其缔?之密如松之茂而兄弟之居此室者皆相好而无相谋所谓聚国族於斯也 朱注盖颂祷之辞 张氏曰犹似也人情大抵施之不报则辍故恩不能终兄弟之间各尽己之所能施者无效其不相报而废恩也君臣父子朋友亦莫不用此道尽己而已

    似续妣祖筑室百堵西南其户爰居爰处爰笑爰语赋也 毛传似嗣也 朱注妣祖姜嫄后稷也 毛传西南其户西郷户南乡户也 郑笺爰於也苏氏曰厉王之乱宫室败坏宣王谋所以继续其先妣先祖者故筑其宫室於是居处於是笑语焉 孔疏天子之宫其室非一在北者南户在东者西户推此有东郷户北郷户也

    约之阁阁?之橐橐风雨攸除鸟鼠攸去君子攸芋【平去通韵】

    赋也 郑笺约缩板也 苏氏曰阁阁上下相乘也孔疏?筑也 苏氏曰橐橐杵声也 毛传芋大

    也 郑笺其墙屋弘杀则风雨之所除也其筑作坚致则鸟鼠之所去也 苏氏曰君子於是居焉所以为尊且大也 曹氏曰君子雍容於其间心广体胖是以大也 濮氏曰此以下由外而内由墙垣而堂寝诗之次第也

    如跂斯翼如矢斯棘如鸟斯革如翬斯飞君子攸跻赋也 朱注跂竦立也 欧阳氏曰翼敬也棘急也矢行缓则枉急则直革变也 孔疏白雉五色曰翬毛传跻升也

    苏氏曰其严正如人跂而翼也其亷隅如矢之急而直也其峻起如鸟之警而革也其轩翔如翬之飞而而矫其翼也 朱注其堂之美如此君子之所升以听事也

    殖殖其庭有觉其楹哙哙其正哕哕其冥君子攸宁赋也 毛传殖殖平正也 孔疏庭宫寝之前庭也朱注觉高大而直也 孔疏楹柱也 郑笺哙哙

    犹快快也 朱注正向明之处也 苏氏曰哕哕深广貌 朱注冥奥窔之间也

    朱注其室之美如此君子之所休息以安身也 董氏曰哙哙其正所谓阳室也哕哕其冥所谓隂室也

    下莞上簟乃安斯寝乃寝乃兴乃占我梦吉梦维何维熊维罴维虺维蛇【簟琰韵通寝梦莫滕反罴古音波後同蛇音陀俱不从叶】

    赋也 郑笺莞小蒲之席也竹苇曰簟兴夙兴也有善梦则占之熊罴之兽虺蛇之虫四者梦之吉祥也朱注祝其君安其室居梦兆而有祥亦颂祷之辞也

    大人占之维熊维罴男子之祥维虺维蛇女子之祥赋也 郑笺大人占之谓以圣人占梦之法占之也熊罴在山阳之祥也故为生男虺蛇穴处隂之祥也故为生女

    范氏曰身安志平诚意感通而吉梦可占故生男则世为君王生女则宜人之家室人道尽於此矣 朱注或曰梦之有占何也曰人之精神与天地隂阳流通故昼之所为夜之所梦善恶各以其类至先王建官设属使之观天地之会辨隂阳之气以日月星辰占六梦之吉凶献吉梦赠恶梦其於天人之际察之详而敬之至矣故曰王前巫而後史宗祝瞽侑皆在左右王中心无为也以守至正

    乃生男子载寝之牀载衣之裳载弄之璋其泣喤喤朱芾斯皇室家君王【喤古音皇後同】

    赋也 毛传半圭曰璋 孔疏喤喤声大也 郑笺芾天子纯朱诸侯黄朱皇犹煌煌也

    郑笺卧於牀尊之也 毛传裳下之饰也璋臣之职也 孔疏言无生而贵者也欲为君父当先知为臣子 朱注衣之裳服之备也弄之璋尚其德也男子之生於是室者皆将服朱芾煌煌然有室有家为君为王矣

    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无非无仪唯酒食是议无父母诒罹【地古音陀瓦马韵仪音俄议古鱼贺反後同罹音罗平上去通韵裼字不入韵】

    赋也 毛传裼褓也瓦纺砖也 郑笺仪善也 毛传罹忧也

    郑笺卧於地卑之也 苏氏曰衣之裼即用其所衣无加也 郑笺弄之瓦习其所有事也妇人无所专於家事有非非妇人也有善亦非妇人也妇人之职唯议酒食耳无遗父母之忧 王氏曰女子以顺为正无非足矣有善非吉祥可愿之事也 朱注在易家人之六二曰无攸遂在中馈贞吉孟子之母亦曰妇人之礼精五饭羃酒浆养舅姑缝衣裳而已故有闺门之修而无境外之志此之谓也 孔疏六章以下盛陈梦得吉祥生育男女贵为王公庆流後嗣皆因考室而得然 吕氏曰此诗一章总述宫室之面势而愿其亲睦二章三章述其作室之意与营筑之状四章五章言堂室之美六章以下则颂祷之词也斯干九章四章章七句五章章五句

    虞惇按郑氏以首章喻宣王德行国富民衆佼好以似续妣祖为宫庙已成如跂斯翼一章为主作宫庙考之诗义皆未必然诗序但言考室无作宗庙之文似续妣祖一句之下即已别言筑寝室四章君子攸跻亦未见有祭祀之意郑又改犹为瘉改芋为幠改似为巳午之已皆凿说也

    无羊宣王考牧也

    郑笺厉王之时牧人职废宣王始兴而复之至此而成谓复先王牛羊之数 孔疏周礼牧人掌牧六牲而阜蕃其物六牲牛马羊豕犬鸡也独言牛羊者以祭祀为重马则祭之所用者少豕犬鸡比牛羊为卑故举牛羊以为美也

    谁谓尔无羊三百维羣谁谓尔无牛九十其犉尔羊来思其角濈濈尔牛来思其耳湿湿

    赋也 毛传黄牛黑唇曰犉 王氏曰濈濈和也朱注湿湿润泽也

    苏氏曰羊以三百为羣其羣尚多也牛之犉者九十非犉者尚多也 毛传聚其角而息濈濈然呞而动其耳湿湿然 王氏曰羊以善触为患故美其聚而和 陆氏曰牛病则耳燥安则温润而泽 郑笺言此者美畜产得其所

    或降于阿或饮于池或寝或讹尔牧来思何蓑何笠或负其餱三十维物尔牲则具【池音陀餱古音胡阿池讹韵餱具平去通韵不必强叶】

    赋也 毛传讹动也何掲也蓑所以备雨笠所以御暑苏 氏曰物类也 毛传三十维物异毛色者三十也 孔疏祭祀之牲当用五方之色每色之物皆有三十祭祀索则有之

    刘氏曰牛羊无所惊畏而牧者日持雨具齎餱粮从牛羊之所宜适以顺其性而蕃其息故牲有余备矣

    尔牧来思以薪以蒸以雌以雄尔羊来思矜矜兢兢不骞不崩麾之以肱毕来既升【雄古于陵反後同】

    赋也 郑笺麤曰薪细曰蒸 毛传矜矜兢兢坚强也骞亏也崩羣疾也肱臂也升升入牢也

    苏氏曰牧人有余力则取薪蒸合牝牡而牧事尽矣使来则毕来使升则既升驯扰从人意也 王氏曰言羊不言牛者羊善耗败故也

    牧人乃梦衆维鱼矣旐维旟矣大人占之衆维鱼矣实维丰年旐维旟矣室家溱溱

    赋也 毛传溱溱衆也

    毛传隂阳和则鱼衆多矣旐旟所以聚衆也 郑笺鱼者庶人之所以养也梦鱼是岁熟之祥 张氏曰县鄙建旐统人少州里建旟统人多建旐之处乃建旟是民庶衆也 孔疏岁熟民滋国之休庆也 王氏曰此牧成而考之诗也故以吉祥之事终焉 吕氏曰以斯干无羊之卒章观之所愿乎上者子孙昌盛所愿乎下者岁熟民滋皆不愿乎其外也彼秦汉好大喜功之主肯以是为可愿哉 钱氏曰畜牧蕃滋人衆殷富朝歌太平臣献休瑞治於此盛而志亦於此荒矣此不籍千亩料民太原之所由肇也史称汉武初年国家无事财用富足因之甲兵土木神仙祷祠海内虚耗物盛极而衰亦其势也

    无羊四章章八句

    虞惇按此诗毛郑说俱得惟衆维鱼矣郑云梦人衆相与捕鱼不如毛传之自然若集注云梦人乃是鱼则意想不伦於六梦为噩梦非吉祥善事矣凡注有必不可从者此类是也

    节南山家父刺幽王也

    郑笺家父字周大夫 孔疏春秋桓十五年天王使家父来求车上距幽王之卒七十有五年盖古人以父氏为字或累世同之云汉序曰仍叔而桓五年仍叔之子来聘春秋时赵氏世称孟智氏世称伯仍氏或亦世字叔也 虞惇按春秋隐公三年尹氏卒公羊曰讥世卿也胡氏曰尹氏天子大夫世执朝权为周阶乱家父所刺秉国之均不平谓何者是也困学纪闻云尹氏不平此幽王所以亡春秋於平王之末书尹氏卒见权臣之继世也於景王之末书尹氏立王子朝见权臣之乱国也诗之所刺春秋之所讥以此坊民犹有五侯擅汉三马食曹之祸以三说推之则春秋之尹氏盖即家父所刺之後人矣 项氏曰幽王时为乱者皆宣王时故家也嵩高之申伯率犬戎以攻周韩奕之蹶父为趣马以乱政而孔圣之卿士不平之太师盖即常武之皇父尹氏也四人虽未必皆其身而亦必无皆死之理以此知人才唯上所用之唐之裴矩乃隋之佞人魏之华歆即汉之名士也吕氏曰按左传韩宣子来聘季武子赋节之卒章杜氏谓取式譌尔心以畜万邦之义则此诗在古止名节也

    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忧心如惔不敢戏谈国既卒斩何用不监【平上通韵】

    兴也 毛传节高峻貌岩岩积石貌赫赫显盛貌师太师三公也尹尹氏为太师也具俱惔燔也卒终斩絶监视也

    陈氏曰南山国之望太师民之瞻 郑笺民视汝之所为忧心燔灼又畏汝之威不敢相戏言语疾其贪暴胁下以刑辟也 朱注国既终斩絶矣汝何用而不察哉 辅氏曰小人欲行不平之政未有不先厉威虐以箝人之口者也

    节彼南山有实其猗赫赫师尹不平谓何天方荐瘥丧乱弘多民言无嘉憯莫惩嗟【猗於戈反】

    兴也 毛传猗长也荐重瘥病弘大憯曾也

    苏氏曰山之实草木是也山之生物其气平均如一凡生於其上者无不猗猗其长也师尹不平其心则下之荣悴劳佚有大相絶者矣是以天怒而重以丧乱人怨而谤讟其上而尹氏曾不惩创咨嗟求所以自改也 郑笺责三公不均平不如山之为也

    尹氏太师维周之氐秉国之均四方是维天子是毗俾民不迷不吊昊天不宜空我师

    赋也 毛传氐本均平也 郑笺毗辅也 朱注吊愍也 毛传空穷也 郑笺师衆也

    孔疏尹氏为太师之官是周根本之臣秉国政之平居权衡之任 郑笺当维制四方上辅天子下教化万民使不迷惑言任至重 李氏曰尹氏不能如此则其乱必矣故呼天而告之曰昊天不吊不宜使此人居高位以困穷我衆民也

    弗躬弗亲庶民弗信弗问弗仕勿罔君子式夷式已无小人殆琐琐姻亚则无膴仕【亲信平去通韵】

    赋也 严氏曰仕谓官使之也 毛传夷平也 王氏曰已废退也 毛传琐琐小貌壻之父曰姻两壻相谓曰亚膴厚也

    严氏曰师尹之不平在於远君子而任小人故戒以弗躬弗亲则庶民不信也不询问之不官使之岂可诬罔君子以为不可用哉不用君子而用小人则必致乱当平其心察其奸而已退之无使危殆其国也琐琐姻亚者小人也无以亲昵而厚任之置之大位也大臣官使人材当开布公道乃於君子则弗仕唯姻亚则膴仕所谓不平也 虞惇曰弗躬弗亲庶民弗信言不当委任小人也弗问弗仕勿罔君子言不当弃置君子也故下章遂言用君子以已乱之效焉

    昊天不佣降此鞠訩昊天不惠降此大戾君子如届俾民心阕君子如夷恶怒是违【惠戾霁韵届卦韵阕屑韵夷支韵违微韵屑为支微之入声平去入通韵】

    赋也 毛传佣均也 朱注鞠穷訩乱也 岩氏曰惠爱也 郑笺戾乖也届至也 毛传阕息也 郑笺夷平也 苏氏曰违远也

    严氏曰民罹师尹之害而归之於天曰昊天不均而降此穷极之乱昊天不顺而降此乖戾之变谓天生小人以祸天下也所以救此祸者唯在用君子而已幽王信用小人故君子去之君子若至则民心自息矣君子若平夷其心则民之恶怒远矣所患君子不至耳至则无不平夷也 郑笺言民之失由於上可反复也 朱注为政不平以召祸乱者人也而诗人归之於天见君臣隐讳之义焉见天人合一之理焉朱氏曰国之危亡以为人事欤则日月剥蚀山崩

    川竭未可尽责之人也以为天意欤则武丁因桑榖而复成汤之业宣王因云汉而继文武之功未可尽归之天也君子以人合天不诿於天以义制命不诿於命是以转祸为福转乱为治天也有人焉使王能平其心以任尹氏尹氏能平其心以用君子而不以小人间之则岂至於危亡而不可救哉

    不吊昊天乱靡有定式月斯生俾民不宁忧心如酲谁秉国成不自为政卒劳百姓【平去通韵】

    赋也 郑笺式用也式月斯生日月益甚也 毛传病酒曰酲成平也

    严氏曰国之有成乃法度纪纲一成而不变者也人君之所操天下之所守今谁秉持之乎 虞惇曰王委政於尹氏尹氏委政於小人不自为政即所谓弗躬弗亲姻亚膴仕也

    驾彼四牡四牡项领我瞻四方蹙蹙靡所骋

    赋也 毛传项大也 郑笺蹙蹙缩小之貌

    欧阳氏曰我驾此大领之四牡四顾天下王室昏乱诸侯交争四方无可往之所 吕氏曰盖本根病则枝叶皆瘁故无地可往矣

    方茂尔恶相尔矛矣既夷既怿如相醻矣

    赋也 朱注茂盛也 郑笺相视也 朱注怿悦也郑笺醻酢也

    苏氏曰方其盛於为恶也如将相贼者视其矛矣及其解也如相与醻酢者小人喜怒之不可期如此是以君子不忍立於其侧也 顾氏曰上言去之不可而此言留之不可也

    昊天不平我王不宁不惩其心覆怨其正

    赋也 严氏曰尹氏不平而归之於天谓天生小人也即所谓昊天不佣也天下不宁而归之於王谓王用尹氏也即所谓俾民不宁也王用尹氏由其心之蔽惑今王心不自惩创而反怨正救之者言不能从谏改过也

    家父作诵以究王訩式讹尔心以畜万邦【邦古博工反平去通韵】

    赋也 郑笺究穷讹化畜养也

    朱注家父自言作为此诵以穷究王致昏乱之所由冀其改心易虑以畜养万邦也 吕氏曰篇终矣故穷其乱本而归之王心焉致乱者尹氏而用尹氏者则王心之蔽也 范氏曰攻其恶者正其心而已此所以为幽王变雅之首 陈氏曰尹氏厉威使人不得戏谈而家父作诗乃复自表其出於己以身当尹氏之怒而不辞者盖家父周之世臣义与国存亡故也 孔疏诗人之情其道不一或微加讽谕或指斥愆咎或隐匿姓名或自显官字期於申写下情冀上改过而已家父尽忠竭诚不惮诛罚故自载字焉寺人孟子亦此类也 孔丛子孔子曰於节南山见忠臣之忧世也

    节南山十章六章章八句四章章四句

    虞惇按此诗前八章皆刺尹氏之不平至末二章乃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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