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放下了短刀,重新在床上颓然坐下。歇夫温和地向他说:“朋友,听说你的化装,非常之精彩,你的道具,是用什么东西做成的?”
“一件当铺里不肯接受的破白皮大衣。”
“是你自己改造的吗?”
那人点头。
“过去你曾做过什么事?”歇夫第二次这样问。
“倒霉的画师!”
“那么,你是一个有知识的人。”
“我不知道我算有知识没有。”那人插口说,“但我听得人家说,这个年头,越有知识越没有路走,从这一点上说,也许,我可以算是一个有点知识的人。”
“我觉得你的方法非常愚蠢。一个有知识的人,不该做出这种愚蠢的举动来,你应该考虑考虑。”歇夫善意地劝告着他。
“但除此以外,我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你需要清一清你的脑子。”
“不,我需要复仇!其次,我需要把阿兰的心收回来。”
“其实,你放弃了这样的一个女子,那也没有什么可惜。”歇夫打着呵欠说。
“我不能,我不能,我不能……”那人说时,他的声调几乎要哭。歇夫向他摇摇头。他觉得,他已没有兴致再欣赏这张悲惨的脸,于是,他仰着懒腰,从椅子里坐站起来说:“多谢你,朋友,把你的事情都告诉了我。”他向黄令德以目示意,黄令德也从椅子里站起来,他们准备要走。但是那人忽然说:“先生,我能听听你的来意吗?”
“来意?”歇夫站定下来说,“我是一个生意人,生意人的目的无非是钱。”
“你以为这件事里会产生钱?”
“我的胃口很小,我只想到处收点小账。”
“现在你还向我收账不想?”那人苦笑。
“现在我倒很想付些小账给你了。”歇夫回报他一个苦笑。一面撩开上装,把手插在裤袋,向黄令德歪歪嘴。那人说:“先生,能不能请你等一等?”
“你还有什么话要告诉我?”歇夫重新燃上了烟。
“你是一个侠义的人,你能帮助我一下吗?”
歇夫在想,侠义,哼!我要有钱可捞的时候,才有侠义,而你的事情,看来我很缺少侠义的胃口,他嘴里说:“你要我怎样帮助你?”
“我想请你把我已失去的和平美丽的日子找回来。”
“噢,你要我设法劝你太太不要赌?你要我把你们破裂了的感情弥缝起来,是不是如此?但是,这都是你的家事呀。”
“而你一向出名,是个万能的人。”
歇夫在想,朋友即使我承认,我的能力大得能把地球拉出轨道以外,我可没有那种力量,能把一个女子的已变的心拉回来!想的时候,他用抚慰的口吻,向这忧伤憔悴的人说:“好吧!朋友,你静一点,等我想到了方法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那么,你,你什么时候再来。”
“想到来的时候我就来。”
“一定?”
“一定。”
说完,他向黄令德招招手,两人大踏步向外就走。那人沮丧地随在身后,轻轻地说:“先生,请把脚步放得轻一些,别惊动了楼下的人,我不愿意让人家知道这些丑恶的事。”
黄令德暗想,这个可怜的人,居然还有很大的羞恶心。
三分钟后,两人回上了CC小楼,钱锦清却还没有回来。歇夫疲倦地倒在沙发里,黄令德一面为他煮咖啡,一面摇头说:“今夜的事情,真有点出乎意料。”
“是的,”歇夫接口说,“我们猎到了熊,剥掉了这熊的皮,但是没有把这熊皮换到钱。”
“我们只能说是猎到了一只大天鹅。”
“但是我们却已揭破了这条苑东路上的一个鬼把戏。”
“可是这戏剧的前一半,在我还是一个谜。”
“难道至今你还相信那种野话吗?”
“我不相信,但是,那博物院里守夜人的话,那灌木丛边的跖形足迹,那警士所看到的白色怪物,这种种,又都作何解释?而且,那座白熊的标本,又怎样会不见的呢?”
歇夫在沙发上仰面喷着烟,他忽然扬声大笑起来说:“告诉你吧,那座白熊标本,是我搬走的。”
“那座标本是你搬走的?你为什么搬走它?”
“当然我有用处。”
“什么用处呢?”
“这个你可以不用管。”
“您是怎样走进博物院去的?”
“那无非是借重了几种器具,我没有让那里的门与窗留下任何痕迹。”
“听说...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