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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温香软玉大盗敛虎威 宝马锦衣小主觏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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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在春间又鸠工庀材,建筑了几间精舍,布置得十分华丽,夜夜和吴驹荒淫作乐。

    有一天吴驹和风姑娘在谷外相视形势,设置几个陷阱和秘密的机关,以防敌人。远远瞧见有两骑疾驰而过,吴驹一时高兴,回头对风姑娘说过:“你看我去截劫这两骑,也许是肥羊吧!”遂从小卒手里接过双锤,飞也似的奔去。恰和那两骑碰个正着,双锤一摆,喝声:“休得乱跑,留下过路钱来!”

    那两骑马上正坐着两个魁梧少年,一色的蓝缎袍子,面貌也生得仿佛,好似心急赶路一般,忽见对面来了盗匪,一齐把马收住,从腰间拔出佩刀。第一个领下有一黑痣的少年喝道:“哪里来的草寇,胆敢拦阻去路?识时务的快快退去,免得你家大爷动手!”

    吴驹哈哈笑道:“好小子,你们仗着懂一些武艺,竟敢口出大言,想在江湖江上闯走么?可闻得闹山虎的威名?我手中的家伙却不肯轻易饶你了!”说罢跳过来便是一锤。二少年各各使动佩刀,迎住吴驹斗在一起。风姑娘瞧见他们战得热闹,也从背上掣出双股剑,跑来助战。

    二少年初和吴驹猛斗,觉得对手方面十分骁勇,锤头猛烈。现又见来一女盗,未免有些心慌,风姑娘的双剑又如龙翔凤舞一般,二少年哪里是他们的敌手。看着支持不住,要想逃走时,忽听吴驹大喝一声,一锤击中马头,黑痣的少年随着坐骑俱倒,早有吴驹的部下赶上擒住。

    风姑娘也卖个破绽,让那少年一刀砍进,身子一侧,将右手剑向那少年头上劈去,喝声:“着。”少年疾忙把头一低,一顶遮尘小帽已随着剑光飞去,头发也削去了一层,少年一个心慌,栽下马来,也被他们擒住。

    吴驹带笑对风姑娘说道:“这两个小子,武艺倒也不错,不知是何处人氏?且带到寨中问讯一遍再说。”风姑娘道:“很好。”于是吴驹吩咐部下将二人押解上山。

    自己和风姑娘回到寨中。叶霜迎着,三人一齐在堂上坐定,左右把二少年推上,那两个少年虽是被缚,然皆怒目而视,一些没有屈服的形景。吴驹方欲询问,二少年破口大骂,吴驹勃然动怒,着令左右:“推去砍掉了,看他们还能够骂么?”左右一声:“得令。”推着二少年出去。

    那黑痣的少年还过脸来骂道:“草寇,今日我等死了,他日自有人来代我等报仇雪恨的。你们恶贯满盈的时候,也难逃斧钺之诛。我等死不足惜,只可惜了袁彪大哥!”

    风姑娘听那少年说出“袁彪”两字,便吩咐左右:“且慢!再把二人推回,我有话要问他们。”左右见风姑娘作主,自然奉命惟谨,仍将二人押回。

    一少年道:“草寇,你们要杀便杀,何必假惺惺作态?”风姑娘问道:“你方才说的袁彪,可是锦州的摩云金翅袁彪么?”

    有黑痣的少年答道:“正是。好草寇你们也闻得他的大名么?”风姑娘又道:“你们和袁彪可是朋友?”二人齐声答道:“袁彪是我等的结义兄弟。你问作甚?难道也和袁大哥相识不成?”

    风姑娘听了这话,便带笑向吴驹道:“你可知锦州袁彪是个少年英雄?”吴驹笑道:“不错,我也听人说起锦州有个摩云金翅袁彪,是个侠义之辈。”

    风姑娘便命左右速将二个解去索缚,请到堂上来坐。那两个少年见风姑娘前倨后恭,忽然以礼相待,不觉好生诧异。风姑娘遂向二人说道:“你们俩不要奇怪,我和袁彪也有一面之缘。你们方才说什么只可惜了袁彪大哥,袁彪现在何处?你们姓甚名谁?快快说个明白。”

    那黑痣的少年便毫不客气,坐了下来,答道:“我们复姓欧阳,乃是弟兄二人,我名仁,他名义。袁彪现在锦州被人陷害,有性命之虞,我们因为想搭救袁彪,路过此地。不料被你们擒住,要把我们杀掉,满腹怨愤,无可发泄,所以说了这句话。”

    风姑娘听了欧阳仁说话,面上露出很注意的神气来,又向欧阳仁道:“袁彪被人家陷害吗?为的何事?请你对我说个明白。”于是欧阳仁遂把袁彪被害的情节,详细告诉一遍。

    著者写到这里,却先要把袁彪的来历叙述一下了。

    袁彪是锦州人氏,明朝大将袁崇焕的后裔。当袁崇焕遇害时,崇焕的幼子成仁流落在关外,便在锦州寄居,一脉流传。直到袁彪生时,他的父亲不幸便患咯血之病,不满一年,便丢了孤儿寡妇长辞人世了。幸亏还有些田地房屋遗留,可称小康之家,不致有冻馁之忧。

    袁彪幼时即歧嶷异于常儿,膂力甚大,性喜弄武,读书之暇,时时喜欢和里中小儿使枪弄棒。恰巧近邻有一家复姓欧阳的人家,弟兄二人,和袁彪年龄相仿,便是欧阳仁、欧阳义了。父亲欧阳怀忠曾任过兴京守备,武艺娴熟,告老家居,遂把平生武艺传授给他的儿子。

    袁彪和欧阳兄弟同在一个私塾里读书,性情十分投合,因此袁彪常到欧阳家中去盘桓。欧阳怀忠见袁彪是个可造之才,遂也把武艺教他学习。袁彪朝晚练习很勤,所以反较欧阳兄弟进步得快,欧阳怀忠十分称赞,颇有生子当如孙仲谋的感慨。常对人掀髯说道:“袁氏子诚跨灶儿也!”

    在袁彪十三岁大的时候,他母亲因为至戚宋氏在奉天八旬大庆,必须往贺,自己年纪老了,怕出外跋涉星霜,儿子渐渐长大,也应该让他出去,见识见识。好在袁彪生得器宇轩昂,相貌英俊,站在人家面前,很有体面,使他人也知道袁氏有子。遂端整了一份重重的贺礼,打发家人袁福伴送小主人前往奉天祝寿。袁彪见母亲放他出外,很是快活,换了一身锦衣华服,骑着一头骏马,打扮得如王孙公子一般。带着袁福,拜别母亲,立即上道。那袁福是袁家的老仆,诚实可靠,奉天也到过数次,所以袁彪的母亲托了他,十分放心,想来决不致闹出乱子来的。

    谁料他们欣欣然走到半途,相近七里堡地方,忽然遇见一队胡匪,见袁彪形似贵家公子,遂一齐上前行劫。袁彪虽懂得一些武艺,可是赤手双拳,如何和他们对敌得过?起先胡匪藐视他年少无能,动手擒他时,反被他打倒了两个,后来大家蜂拥而上,袁彪遂被他们擒住。袁福吓得手足无措,跪倒地上,向胡匪泣求:“饶小主人性命!”有一个胡匪大声对袁福说道:“老不死,滚你妈的蛋。快快回家去,向你家主人说,在一个月之内,预备二十万银子到鸡爪山中来取赎,过了期时,我们便把他剁做一百块,喂给虎狼去吃了。”说罢拥着袁彪连人带马,一齐望北而去。

    袁福见胡匪去远,只得从地上立起身,仰天叹了一口气,无可如何,只好带了原来的寿礼,急急回锦州。袁彪的母亲见袁福一人回来,却不见她的爱子,又是这样的急忙,寿辰还没有过,为了什么事情呢?十分骇异,急问原由。袁福把这不幸的消息告诉出来,袁彪的母亲又惊又急,不觉昏晕过去。良久方才苏醒,大哭不已。袁福一时没有理会处,连忙去请了欧阳怀忠过来,一同商量。

    欧阳父子各各吃惊,一时何从去凑集这笔钜款?袁彪的母亲情愿卖田卖地,借债押款,取赎袁彪。又苦无人前去接洽,袁福挺身愿往。欧阳怀忠慨然应允,到各处去张罗巨金,约以十天之期。袁彪的母亲没有奈何,也只得如此办法。

    不料不到十天,匪窟中忽然秘密投来一封书信。袁彪的母亲接到信时,心中突然地跳个不住,不知儿子是吉是凶?等到拆信一读,不觉心头安慰,眉峰顿舒,连忙命袁福又去请欧阳怀忠过来。把信给他老人家一阅,欧阳怀忠看罢说道:“这样也好,老太太放心罢!不必预备钜款去赎,将来令郎自会归家的!”袁彪的母亲遂一人独居,再不提起赎取儿子的问题了。

    你道为何?原来是袁彪这天被胡匪擒去,解到了鸡爪山匪窟,见过匪首贺虬。那贺虬也是东省著名的胡匪,精通武艺,别号“红毛狮子”,善用纯钢飞抓。那飞抓也是江湖上暗器之一,五指开锋,形如人掌,落在身上,便会紧紧抓住,深入皮肤;只要用力一拽,敌人即随着仆倒,再也逃不掉的。索子又用最坚韧的,中贯纯钢长丝,虽有利剑也不能把他割断。不过因为使用时,没有金镖和袖箭来得便利,所以用的人不多。

    贺虬是自幼练就的这种绝技,百发百中。等到遇见敌人本领高强时,便用诈败之计,发出飞抓去取胜,十有九胜的,远近驰名。他做了胡匪首领,打家劫舍,很骚扰了不少地方,押塞夫人也有几个,可是从没有生育过。这是贺虬的第一憾事,此番见了劫来的袁彪,年纪虽小,而相面英伟,着实使他心中欢喜。遂叱退左右,便亲自把袁彪解去索缚,教他好好坐了,细细询问他的来历。袁彪见贺虬不像怀有恶意,也就老实奉告。

    贺虬知他是明将袁崇焕的后裔,出自名门,更觉敬爱,便留他在山上,要认袁彪为义子。袁彪一时不能脱身,只得答应,但要求贺虬立即写一封信到家中去,安慰他的老母。将来年纪稍长时,许他回家去一趟。贺虬许可,照他说话行事。所以袁彪的母亲接到他儿子的信,于无可奈何之中,略略安慰了几分,只要儿子在外平安,没遭盗匪毒手,自然将来还有来的日子。

    从此袁彪拜了贺虬为义父,在匪窟中度那少年光阴。贺虬又把武艺悉心教导,且叫他练习那飞抓。袁彪左右无事,天天用心练习。数年之后,果然练就一身很好的武艺,能跳数丈高墙,登山如履平地,使用飞抓,尤其迅捷而准确。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贺虬见了十二分的快活。但逢胡匪出外行动时,贺虬叫他也出去走走,他总托辞不从,或者是卧病不出,贺虬也不能勉强他。因此同伙中和他并不十分契和,说他无意为匪,胸怀二心。

    幸有一次贺虬率众出外时,山上仅留少数人看守,官兵探得底细,即派一队人马入山痛剿,却被袁彪率众用计击退,保得匪窟无恙。贺虬回来后,大加奖赏,对众称赞不已,因此众人也没得话说了。

    当袁彪在十八岁的时候,益发长成得俊美的模样,贺虬所有的武艺都已传授于他。在匪窟已久,心里思念老母,归乡之念,萦绕脑海。想要和贺虬商量,让他下山一行;好在贺虬以前允许过的,万一贺虬不许,自己已学得一身武艺,要走便走,也可背了贺虬,私自下山的。

    主意打定,正要向贺虬去说,不料贺虬以历年荒淫酒色,得了痨瘵之疾,这几天病势沉重,卧病在床。袁彪究竟和他也有数年父子的感情,所以暂缓提起。哪知贺虬一病弥月,日就危殆。一位生龙活虎的草谷英雄,竟撒手人环,一瞑不视。贺虬既死,照理要推袁彪为领袖。但是袁彪无志于此,大好青年岂肯长此做那剽劫的生涯?决意不干,只尽心办理贺虬的丧事。把贺虬的遗骸,用上等棺木殓后,择地安葬。遣散后室姬妾,又将藏金分赠众人,劝他们各自归乡,因此徒党星散。

    贺虬一死,鸡爪山的一股胡匪也就散伙了。袁彪便收拾行李,即日离开鸡爪山,回到家乡。拜见老母,觉得他母亲容颜老了许多,益发龙钟。袁彪的母亲数年倚闾,梦寐不安,一旦见爱子归来,老颜生花。又看她的儿子长成得一表人材,如临风玉树一般,更是满怀欢喜。母子二人絮絮地细话过去的景况,袁彪的母亲闻得胡匪首领已死,袁彪自由归家,愈觉放心。袁福听了也是喜不自胜,幸得小主平安归里,自己可告无罪了。

    袁彪次日去拜访欧阳兄弟,其时欧阳怀忠已归山,欧阳兄弟正在丧服之中。然而阔别数载,彼此都已长大,又自有一番畅叙。邻里见袁彪回来,都来问讯,袁彪把鸡爪山上的事秘而不宣,亦是含糊对答,但是几家已约略知道一二的了。

    从此袁彪伴母家居,仍是天天练习武事,预备去考武场。但他生性任侠仗义,年少气盛,不免在里中做了一番打抱不平的事情,名声渐渐大起来,人家代他起了一个别号,唤做“摩云金翅”,因他能在七层宝塔上跳下,捷如飞鸟,所以有此名称。

    有一天,袁彪在上午到欧阳兄弟家中谈天,用了午饭归家,走到门口,袁福笑嘻嘻的对他说道:“里面到一女客,要见小主人。老太太正陪着讲话,等候多时,快快进去罢!”

    袁彪听了,心中不由一愣。自思生平并未亲近妇女,何来女客?真是奇怪得很。倒要去看看究竟是何许人呢?遂即大踏步走向内室而去,耳边已听得很清脆的呖呖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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