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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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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三十四   明 湛若水 撰定公【名宋襄公庶子昭公弟在位十五年】

    【敬王十一年】元年【晉定三年齊景三十九年衛靈二十六年蔡昭十年鄭獻五年曹隱公通元年陳惠二十一年杞悼九年宋景八年秦哀二十八年楚昭七年吳闔廬六年】

    春王

    正傳曰書春王而不書正月者何史之逸文也於此見春秋魯史之文非仲尼之加損也公羊以為公即位後故無正月穀梁以為定無正明不得正始胡文定從之以為季氏廢太子衍及務人而立公子宋宋者昭公之弟其主社稷非先君所命而專受之於意如者也故不書正月見定公無正皆非也盖定公即位後在夏六月何以先時去其正月見其無正始耶凡春秋春王正月史氏書時月紀事之法其文以春字為讀王正月為句言在春時王之正月也謂之正月者以為正之月周則子月是也今書春王而不言正月以為定公即位不正故不書是何文理耶陸象山謂諸儒說經之謬莫甚於春秋皆此之類也故春秋之不明諸儒壞之也或上春王連下三月為文亦非也他年或有如此者即位之元年豈有不書正月之理斷為史之缺文無疑矣

    三月晉人執宋仲幾于京師

    正傳曰書晉人執宋仲幾于京師者何公羊子曰主人習其讀問其傳而伯討可知矣夫晉率諸侯城成周尊王之義也宋仲幾不肯受功而晉執之仗義也而歸于京師仗義以尊王也左氏曰春王正月辛巳晉魏舒合諸侯之大夫于狄泉將以城成周孟懿子會城成周庚寅栽【植板幹也】宋仲幾不受功曰滕薛郳【即小邾號】吾役也薛宰曰宋為無道絶我小國於周以我適楚故我常從宋晉文公為踐土之盟曰凡我同盟各復舊職若從踐土若從宋亦唯命仲幾曰踐土固然薛宰曰薛之皇祖奚仲居薛以為夏車正奚仲遷于邳仲虺【即奚仲後】居薛以為湯左相若復舊職將承王官何故以役諸侯仲幾曰三代各異物薛焉得有舊為宋役亦其職也士彌牟曰晉之從政者新子姑受功歸吾視諸故府仲幾曰縱子忘之山川鬼神其忘諸乎士伯怒謂韓簡子曰薛徵於人宋徵於鬼宋罪大矣且已無辭而抑我以神誣我也啓寵納侮其此之謂矣必以仲幾為戮乃執仲幾以歸三月歸諸京師城三旬而畢乃歸諸侯之戍愚謂觀此則晉之執仲幾誠伯討矣公羊以稱人為貶大夫專執胡氏從之則皆非矣夫士伯以晉君之命而行必有專制之法宋仲幾不受功為無王其罪可執而執之其歸于周將付之司寇中間豈無晉侯之命而歸之周者而遽以為專執而貶之可乎稱人者他國之史稱之之詞耳惑其小者棄其大義必斯言之謂矣

    夏六月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戊辰公即位

    正傳曰書六月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戊辰公即位見昭公不得正其終定公不得正其始也而罪人斯得矣夫昭公為季孫所逐客死于乾侯且薨至此七月矣然後喪至自乾侯是使昭公不得正其終者季孫也禮君薨而世子即位于廟見羣臣而後喪服所以定位防變也昭公薨至此七月矣喪至又六日然後即位是使定公不得正其始者亦季孫也春秋詳書之所以誅季孫之罪者深切至矣左氏曰叔孫成子【叔孫婼子】逆公之喪于乾侯季孫曰子家子亟言於我未嘗不中吾志也吾欲與之從政子必止【留也】之且聽命焉子家子不見叔孫易幾而哭叔孫請見子家子子家子辭曰羈未得見而從君以出君不命而薨羈不敢見【句】叔孫使告之曰公衍公為【昭公二子】實使羣臣不得事君若公子宋【昭公庶弟】主社稷則羣臣之願也凡從君出而可以入者將唯子是聽子家氏未有後季孫願與子從政此皆季孫之願也使不敢以告對曰若立君則有卿士大夫與守龜在羈弗敢知若從君者則貌而出者入可也寇而出者行可也若羈也則君知其出也而未知其入也羈將逃也喪及壞隤公子宋先入從公者皆自壞隤反六月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戊辰公即位○胡氏曰昭公之薨已越葬期猶未得返至於六月癸亥然後喪至而定之即位乃在是月之戊辰盖遲速進退為意如所制不得專也以周書顧命考成王之崩在四月乙丑宰臣太保即於是日命仲桓南宫毛俾爰齊侯呂伋以二干戈虎賁百人逆王世子釗於南門之外延入翼室宅憂為天下主不待崇朝而後定也今昭公喪至在葬期之後公子宋自壞隤先入猶未得立是知為意如所制不得以時定非謂正棺乎兩楹之間故定之即位不可不察也夫即位大事也宗嗣先定則變故不生盖代君享國而主其祭宜戚宜懼一失機會或萌窺伺之心至於生變則為不孝矣古人所以貴於早定國家之本也今昭公之薨定公之即位春秋詳書于策非為後法乃見諸行事為永鑒耳

    秋七月癸巳葬我君昭公

    正傳曰書秋七月癸巳葬我君昭公志國之大事也而非禮之失強臣之罪並見矣夫諸侯之喪五月而葬禮也昭公薨至此七月乃葬遲而非禮矣是孰使之然季氏之不臣為之也春秋書之所以誅季孫也左氏曰季孫【平子】使役如闞【有魯羣公墓】公氏將溝【以溝分界】焉榮駕鵝【魯大夫榮成伯】曰生不能事死又離之以自旌也縱子忍之後必或恥之乃止季孫問於榮駕鵝曰吾欲為君諡使子孫知之對曰生弗能事死又惡之以自信也將焉用之乃止秋七月葬昭公於墓道南孔子之為司寇也溝而合諸墓

    九月大雩

    正傳曰書九月大雩志非禮也大雩天子祭天以禱雨既非魯之得用又龍見而雩禮也必待旱而後禱非禮也并失之矣

    立煬宫

    正傳曰書立煬宫則非禮自見矣左氏曰昭公出故季平子禱于煬公九月立煬宫公羊曰煬宫者何煬公之宫也立煬宫非禮也愚按煬公伯禽之子祧毁之主也禮有其廢之莫敢舉也故喪事即遠有進而無退宫廟即遠有毁而無立季平子因昭公之出乃禱諸煬公煬公有靈且怒而誅殺之矣其肯受其禱乎其肯享其立宫乎悖禮甚矣

    冬十月隕霜殺菽

    正傳曰書隕霜殺菽志災異也穀梁子曰菽舉重也未可以殺而殺舉重可殺而不殺舉輕胡氏以為其象則刑罰不中之應愚謂霜殺菽隂極之徵臣強君弱之象也是時季孫陵君無上故有此應

    【敬王十二年】二年【晉定四年齊景四十年衛靈二十七年蔡昭十一年鄭獻六年曹隱二年陳惠二十二年杞悼十年宋景九年秦哀二十九年楚昭八年吳闔廬七年】

    春王正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時月義見于前

    夏五月壬辰雉門及兩觀災

    正傳曰雉門公宫之南門兩觀闕也天火曰災何氏曰天子諸侯臺門天子外闕兩觀諸侯外闕一觀書雉門及兩觀災志變也而魯以諸侯僭天子之禮亦並見矣人火為常天火為變天之所以儆示乎魯之君臣亦切至矣災公宫雉門切近災也及兩觀言不足以觀乎遠邇也是時君弱臣強權移於下季氏逐昭公制定公切近災之象也三綱陵夷不足觀于遠邇之象也

    秋楚人伐吳

    正傳曰書楚人伐吳志非義也見吳之召釁也左氏曰桐【小國】叛楚吳子使舒鳩氏【楚属國】誘楚人曰以師臨我我伐桐為我使之無忌秋楚囊瓦伐吳師于豫章吳人見舟於豫章而潜師于巢冬十月吳軍楚師于豫章敗之遂圍巢克之獲楚公子繁【楚守巢大夫】愚謂由是觀之則吳人詭謀以召楚而敗之罪不在楚而在吳矣春秋書之使人讀其文考其事而其竊取之義可見矣

    冬十月新作雉門及兩觀

    正傳曰新作者改作也何以書罪僭竊也公羊曰其言新作之修大也胡氏曰書新作者譏僭王制而不能革也雉門象魏之門其外為庫門而臯門在庫門之外其内為應門而路門在應門之内是天子之五門也僖公嘗修泮宫復閟宫非不用民力而春秋不書新作南門則獨書者南非一門也必有不當為者子家駒以設兩觀為僭天子是非諸侯之制明矣夫撥亂反正者必本諸身身正者物必正春秋於僭君必書者必正之意也使定公遇災而懼革其僭禮三家陪臣雖欲僭諸侯執國命其敢乎習舊而不知以為非何以禁季氏之脅其主矣故特書新作以譏之也

    【敬王十三年】三年【晉定五年齊景四十一年衛靈二十八年蔡昭十二年鄭獻七年曹隱三年陳惠二十三年杞悼十一年宋景十年秦哀三十年楚昭九年吳闔廬八年】

    春王正月公如晉至河乃復

    正傳曰書公如晉至河乃復志君之出入也而失禮之舉召辱之恥並可見矣程子曰季孫意如上不請于天子下不告于方伯而立定公故晉怒而公往朝焉晉辭公而復故明年因會而請盟于臯鼬愚謂諸侯朝覲聘問邦交之禮也定公為逆臣所立不先行聘告之禮因晉之怒而後往朝霸主則非禮矣召見拒之辱不亦宜乎春秋詳書以非之

    二月辛卯邾子穿卒

    正傳曰書邾子穿卒志與國之大故也左氏曰春二月辛卯邾子在門臺臨廷閽以瓶水沃廷邾子望見之怒閽曰夷射姑旋焉命執之弗得滋怒自投于牀廢于鑪炭爛遂卒先葬以車五乘殉五人莊公卞急而好潔故及是

    夏四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時月義見于前

    秋葬邾莊公

    正傳曰書秋葬邾莊公志與國之大事也

    冬仲孫何忌及邾子盟于拔

    正傳曰書盟于拔志非禮也左氏曰冬盟于郯修邾好也非也邾子初立不脩朝王事大之禮而與大夫私盟且君臣同盟皆非禮也而是時臣強君弱並可見矣

    【敬王十四年】四年【晉定六年齊景四十二年衛靈二十九年蔡昭十三年鄭獻八年曹隱四年弑陳惠二十四年卒杞悼十二年卒宋景十一年秦哀三十一年楚昭十年吳闔廬九年】

    春王二月癸巳陳侯吳卒

    正傳曰書陳侯吳卒志與國之大故也

    三月公會劉子晉侯宋公蔡侯衛侯陳子鄭伯許男曹伯莒子邾子頓子胡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齊國夏于召陵侵楚

    正傳曰書公會劉子晉侯及諸侯于召陵侵楚善攘夷也而不行討伐之禮焉見晉侯霸圖之失也先王之法天子討而不伐諸侯伐而不討夫討者出命以誅罪天子之事也伐者奉天子之命以誅罪諸侯之事也楚恃其強憑陵諸夏晉上請天子合諸侯奉天子之討以誅之是得諸侯行伐之義矣今天王不出命以行討使王人劉子亦雜於列國之間天子之討固如是耶晉侯為伯不能率諸侯奉天子之命聲其罪而誅之而徒為盗賊之行以行侵焉諸侯之伐固如是耶春秋直書其事而非之之義自見矣左氏曰三月劉文公合諸侯于召陵謀伐楚也晉荀寅求貨於蔡侯弗得言於范獻子曰國家方危諸侯方貳將以襲敵不亦難乎水潦方降疾瘧方起中山【即鮮虞】不服棄盟取怨無損於楚而失中山不如辭蔡侯吾自方城以來楚未可以得志祗取勤焉乃辭蔡侯晉人假羽旄於鄭明日或斾以會晉於是乎失諸侯愚謂晉為伯主以王命率天下諸侯而伐楚乃荀寅以蔡貨之故不能直己以聲大義但行侵而還此功之所以不能成也○胡氏曰按左氏傳書伐而經書侵楚者楚為無道馮陵諸夏為一裘一馬拘唐蔡二君三年而後遣蔡侯既歸請師于晉晉人請命于周大合諸侯天子之元老在焉若能暴明其罪恭行天討庶幾哉王者之師齊桓晉文之功立矣有荀寅者求貨於蔡侯弗得遂辭蔡人晉由是失諸侯無功而還書曰侵楚陋之也愚謂實不能聲罪致討而侵之也程胡二子皆以為無功而還故書侵陋之也非矣

    夏四月庚辰蔡公孫姓帥師滅沈以沈子嘉歸殺之正傳曰書蔡公孫姓帥師滅沈以沈子嘉歸殺之罪暴虐也左氏曰沈人不會于召陵晉人使蔡伐之夏蔡滅沈愚謂沈固有罪奉天子之命問其罪而伐之可也蔡不奉天子之命而受命於晉人可乎又從而滅之可乎又從而以其君歸而殺之可乎吾見沈之罪輕而蔡之罪重矣且晉人取貨於蔡不得而辭蔡遂以無功晉之負蔡與沈等耳春秋書此皆所以罪蔡也胡氏以為書滅沈罪公孫姓也書以歸罪沈子嘉也書殺之罪蔡侯也其言則支矣

    五月公及諸侯盟于臯鼬

    正傳曰書公及諸侯盟于臯鼬非其盟也以魯之求比于諸侯也程子曰公以不獲見于晉故因會而求盟焉則此盟公意也故書公及胡氏曰定公之立上不告于天王下不告于方伯而受國於季孫意如故三年如晉至河而復今會諸侯求為此盟故書公及者内為志也愚謂二子之言是也春秋書此則其非會盟之正卑屈之志盖由於不能正始皆可以考其實而知其君臣之罪矣○左氏曰將會衛子行敬子【衛大夫】言於靈公曰會同難嘖有煩言莫之治也其使祝佗從公曰善乃使子魚【即祝佗】子魚辭焉公曰行也及臯鼬將長蔡於衛衛侯使祝佗私于萇弘曰聞諸道路不知信否若聞蔡將先衛信乎萇弘曰信蔡叔康叔之兄也先衛不亦可乎子魚曰以先王觀之則尚德也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選建明德以藩屏周故周公相王室以尹天下於周為睦分魯公以大路大旂命以伯禽而封於少皥之虚分康叔以大路少帛命以康誥而封於殷虚分唐叔以大路密須之鼓命以唐誥而封於夏虛三者皆叔也而有令德故昭之以分物不然文武成康之伯猶多而不獲是分也唯不尚年也管蔡啓商惎間王室王於是乎殺管叔而放蔡叔以車七乘徒七十人其子蔡仲改行帥德周公舉之以為己卿士見諸王而命之以蔡其命書云王曰胡無若爾考之違王命也若之何其使蔡先衛也武王之母弟八人周公為太宰康叔為司寇聃季為司空五叔無官豈尚年哉曹文之昭也晉武之穆也曹為伯甸非尚年也今將尚之是反先王也晉文公為踐土之盟衛成公不在夷叔其母弟猶先蔡其載書云王若曰晉重魯申衛武蔡甲午鄭捷齊潘宋王臣莒期藏在周府可覆視也吾子欲復文武之略而不正其德將如之何萇弘說告劉子與范獻子謀之乃長衛侯於盟反自召陵鄭子太叔未至而卒

    杞伯成卒于會

    正傳曰何以書志憫也以其卒于會也

    六月葬陳惠公

    正傳曰何以書使人因葬而考其會陳子忘哀之罪見矣高氏曰此見諸侯背殯出會也盖君在殯則辭會可也雖不得於晉令而齊亦使國夏來耳

    許遷于容城

    正傳曰此楚遷之也書許遷于容城罪楚也楚人遷許與許君之不能自立其罪並見矣

    秋七月公至自會

    正傳曰書公至自會謹君之出入也

    劉卷卒

    正傳曰劉卷即劉蚠公羊曰劉卷者天子之大夫也外大夫不卒此何以卒我主之也愚謂非也天子之卿大夫視諸侯故有赴則書所以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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