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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遁入地宫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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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是黄褐色的,从邦德藏身的那道窗帘前面一闪而过,然后继续朝着接待室走去。邦德听见远远的房门咯噔一声关了起来,那个人一定已经进了接待室,邦德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接着,四下再次陷入一片寂静。他又静静待在那里一动不动,等待了足足五分钟。然后,他缓缓地把窗帘掀开,这样,他可以看清整个房间。现在,邦德独自一人!

    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就差最后一步了!

    邦德的紧紧地握住武器,然后跳回到门后。这一次,门那边再也没有什么声音。可是,刚才那个守卫明明在朝里面鞠躬,那就证明里面一定有人,怎么会没有一点儿声音呢?不过,在日本,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在日本,忠实的奴仆和走狗,为了表达对主人的尊敬,竟然要对主人的物品和住所顶礼膜拜。这种愚蠢的鞠躬和行礼在日本是不足为奇的。邦德静静地把门推开,然后一跃而入,他已经做好了殊死搏斗的准备。

    让邦德觉得万分奇怪的是,里面空荡荡的,过道上毫无人行走的痕迹。这彻底打破了邦德原先的设想。邦德原来预设的戏码,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复仇大战。可是现在,里面什么也没有,这真让邦德不知所措。他的面前,只有差不多二十步的距离,就能到达房间的另一端。在屋子的中央,点着一个发着微弱光线的油灯,地板则被抛光的镜面似的,甚至能够反射出人的影子。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魅地板?这种地板只要陌生人闯入,就会发出巨大响声,这样主人就可以第一时间采取应对措施。不过刚才邦德明明听到那个守卫从里面走出来,并没有发出巨大的声响,邦德不敢掉以轻心!

    就在这时,对面房间里传来了瓦格纳歌剧悠扬的乐声。这是瓦格纳戏剧中的著名段落《女武神的骑行》,乐曲优美极了,是用中音乐器伴奏的,是最正宗的瓦格纳作品的完全演绎。谢谢你,布洛菲尔德!这给了我最重要的启示,邦德缓缓地踩在地板上,想走到过道的中央去。

    危险来临的时候,往往没有任何征兆。在地板正中央的位置,有一格突然陷落下去,不,不是一格,是整个的地板突然像跷跷板一样,沿着中间一根看不见的中轴在转动。地板发出吱吱嘎嘎的嘈杂响声,邦德的手臂和脚胡乱地摆动着,他的手绝望地四处摸爬,希望找到一个可以抓手的地方。不过这一切都是徒劳。他发现自己突然急速坠落到一个黑色的空隙里。邦德想到,那个守卫,那个摆弄门后装置的人。那个门后的装置并不是什么灯的开关,它不过是调节地板的水平面的开关。这是一种古老城堡和古墓中常见的地牢陷阱,看似平坦,一旦你踩下去,就会陷落,哪怕你速度够快,走得够远,另一端也会陷落下去。总而言之,除非你恰好站在中轴的位置,并且永远保持静止,否则的话一定会落入陷阱。而如果人真的站在中轴位置不动的话,也只有死路一条。这么简单的陷阱,邦德怎么会忘记了呢?都是那首优美的曲子,让邦德忘记了一切,只想去寻仇。这个时候,他的身体滚落到倾斜的地板的底端,落入地下的空气中,突然警铃大作,发出歇斯底里的响声。这是邦德触动了陷阱的报警装置。他感到身体一阵失重,重重摔在地上,他的身体被重重地撞击了,他失去了意识。

    迷迷糊糊中,邦德进入了梦境。邦德疲惫不堪地在黑漆漆的海面上游动,在晦暗的远方,有一丝灯塔的光亮。他拼命朝那个地方游去。可是,突然他感觉有人在打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打?他已经抓到了两只鲍鱼了。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两只鲍鱼就在他的手上,锋利的边缘和粗糙的贝壳,那就是鲍鱼。就像铃木薇琪平常所期待的那样,他抓到了鲍鱼!他很想对薇琪说:“薇琪,快让他们停下来啊!让他们住手,薇琪!”

    那个灯塔的位置的灯光逐渐变得明朗,把周围照得亮堂堂的。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明晰,铺着稻草秸秆的地板,邦德蜷缩在地板上,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挥动着粗壮的手臂,给了邦德一记重重的巴掌。邦德的嘴角,渗出殷红的血迹。啪啪,又是左右各一巴掌。每挨一巴掌,邦德都感到脸上一阵剧痛,这痛感很快传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让邦德痛苦不已。邦德又陷入昏迷中。他仿佛看见在他的不远处,船的边缘就在他的前方。他伸手去抓,可是怎么也抓不着。他高高举起鲍鱼,示意他已经完成了任务,可以回到船上了。但是没有人来回答他,没有铃木薇琪,没有大卫,有的只是漆黑恐怖的海面,和一只漂漂荡荡的鬼船。他用力伸开双手,想把鲍鱼抛进木桶里。这时候,他的意识如潮水般恢复了一些。他看到的其实只是一个稻草秸秆的垛子,上面微微沾着一些水汽。他依旧蜷缩在地板上,没有挣扎,也没有动弹,只有微弱的喘息和轻轻的呻吟。

    但是,这会儿,凶神恶煞般的日本人停止了殴打。他强忍着疼痛,模模糊糊地看见一张黄褐色的脸庞,一双眯成了缝的小眼睛,尖嘴猴腮,趾高气扬。这还能是谁,就是那个守卫,卡诺。这时候,有人用手电筒照着他。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现实。没有鲍鱼,没有铃木薇琪!现在,最恐怖的一幕即将上演。最危险的时刻来临了,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邦德的脑海中拼命回忆老虎交代过的策略。糟糕!他记不大真切了,不,绝对不能犯错误,他必须好好回忆。现在,他想起来了,他是一个聋哑人,来自福冈的矿工。他的身上还有关于这个身份的证明文件。现在,他把这一切都回忆起来了。虽然他的头部因为遭受了重创,疼痛难耐,不过他知道,里面并没有受内伤。他要冷静地应对,绝对不能不战而败。邦德把手放到自己的身侧,才意识到自己光秃秃地躺在那里,只穿了一条三角裤。他站起来,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站在那里。卡诺,一只手扶着腰间打开的枪套,用最恶毒凶狠的日本话大声训斥着邦德。不过还好,邦德一句也听不懂,这倒减少了一些精神上的烦恼。他只当是一条疯狗在发疯就好了。邦德擦了擦脸上渗出的血迹,面无表情,似乎什么也没听到!他看起来就像一个白痴或者弱智,卡诺觉得受到了戏弄,火冒三丈,拔出手枪,用枪指着邦德。邦德仍旧是一副憨态,又鞠了一躬,然后瞥了一眼这间铺着稻草秸秆的地下陷阱。他明白,这就是刚才他掉下来的地方,而在这间房子外面,还有很多守卫。那手电筒的光线,就是外面的守卫照射进来的。

    在地牢的一侧,有一段楼梯,楼梯上面是一段过道,通往一扇门。卡诺发现自己并没有威吓住邦德,灰溜溜地走了,然后把门关上了。邦德四下打量自己的处境,脑子里七上八下地寻找脱身的办法。不过,目前看来,想脱身,太过艰难了。他只有等待,等待时机!

    过了一会儿,邦德被带到了另外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有点儿像实验室,邦德傻傻地立在中央,一言不发。这时候,另一个警卫出现了,手里拿着邦德的忍者服,还有一些可以成为罪证的东西。他把这些东西丢到地板上,似乎在质问邦德。邦德一脸茫然,没有任何表示。就在这时候,布洛菲尔德出现了。他身穿丝质的豪华和服,上面绣着张牙舞爪的金龙,神情自若地坐在一张真皮沙发上。他的头顶上是日本的风情画,显得一副很有品位的样子。不错,那就是布洛菲尔德。他就是化成灰,邦德也认得出来。不过邦德还是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控制住自己即将喷薄而出的仇恨,他现在必须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曾发生过。因为他现在的身份并不是007,而是福冈的一个普通的矿工。邦德斜眼瞟了一眼布洛菲尔德,那高耸的颧骨和扁平的额头,那嘴角紫色的伤痕、斑白的头发,还有那被打掉的鼻子,现在已经被补上了。尤其是那小胡子后面隐藏着的绛紫色的伤痕,那是邦德亲手所赐,无论如何,邦德都不会忘记。现在这个恶魔虽然看上去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但其实他简直就是世界上最阴险最毒辣的魔头。他现在故意装作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不过在邦德看来,简直令人作呕!最让邦德无法忍受的是,布洛菲尔德竟然把自己的发型修剪成了英式伯爵的样子,加上一双黑洞洞的如弹孔一样的眼睛,简直是对英国贵族的极端挑衅和侮辱。在他旁边,另一个恶魔艾玛·本特,就像晚餐后小憩的贵妇一样,一脸无辜地端坐在那里。她的神情举止,就像日本社会最上层的贵妇,她腿上假模假样地放着一朵菊花,她一会儿拿上来闻闻味道,一会儿又摆弄着花枝,就好像她对花道真的很感兴趣似的。这表面上的宁静掩饰不了她内心的狂乱,她一定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失魂落魄了。她恐怕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死期将至了。那扁平的脸庞,如蛇妖般的油腻的头发,凸出的嘴唇,叫人想用刀子割掉,那几乎掉光的眉毛,还有一双发黄的眼睛。这或许就是上帝对恶魔的惩罚吧,让他们面目狰狞,形容可怖。邦德心想,现在他的仇敌就在眼前。离他一步之遥,他可以轻而易举地上前制服他们。他们现在就会双双丧命,只要邦德豁出去,与他们同归于尽。然而,邦德心里突然想到,现在自己深陷埋伏,要取仇人性命,哪里有那么容易呢?况且,现在他的头痛得厉害,根本无法行动。要是现在能够推倒重来,或者重新洗牌,或者哪怕让他的头不要那么痛,那该多好。可是这一切,现在看来都是奢望。现实是仇人近在咫尺,而邦德却无能为力。这种懊丧的心情,简直比肉体上的折磨更加让邦德觉得难以忍受。

    邦德必须耐心!必须静静地等待!哪怕等到头痛稍微缓和一点,哪怕等到体力稍微恢复一点。与此同时,他还不能掉以轻心。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一个来自福冈的聋哑矿工!

    布洛菲尔德的长剑立在墙边。他抓起剑,在房间里装模作样地挥舞着。他在那一堆罪证和衣物前舞弄着,似乎在宣告邦德的罪行。他用剑的尖头去刺那些东西,好像怕那些东西仍然带有什么危险性,又好像在挑衅和示威。总之,他的行为,让邦德觉得很不屑。他挑起一件忍者服,用德语问卡诺:“这是什么东西?”

    卡诺用德语回答道:“这是忍者服,主人!在我们日本,很多人通过训练,成为忍者,他们的训练内容叫作忍术,是一种可以飞檐走壁、穿墙遁地的奇妙绝技,是很神秘的武术。忍者都是最残忍的杀手或者特工!”卡诺的话显得有些局促而不自然,他眯成一条线的眼睛似乎在尽量给予自己的主人多一点尊重。他好像邀功似的继续说道:“这是一种古老的秘技,可以来无影去无踪,而且可以不用武器就轻松地取人性命。这些人曾经让日本的民众闻风丧胆。我并不知道,今天日本依然存在忍者,因为他们确实销声匿迹很久了。很多人都根本不相信有这样的秘技存在。那么这个人,肯定就是来暗杀你的刺客,我尊敬的主人。如果不是我们的陷阱起了作用,说不定现在他已经成功了呢!”

    “那么他是谁呢,”布洛菲尔德急切地看着邦德,“他可不像是日本人,他长得太过高大了!”

    “日本有一类人很高大,比如矿工,我的主人。这个人身上的身份证件显示,他是一个聋哑人,另外一些有顺序的文件显示,他是福冈的矿工。但是我并不相信这一点,虽然他的手指甲断裂了,而且里面有煤渣,不过我仍然不相信,那不是一双矿工的手。矿工的手要粗糙得多!”

    “我也不相信,不过很快我们就能知道真相了。”布洛菲尔德转过身,对着那个女人,“你怎么想呢,我亲爱的?你不是对这些人很敏感吗————女人的直觉!”

    艾玛·本特站了起来,走到邦德面前。她仔细打量着邦德,眼神似乎要穿透邦德的身体,然后她围着邦德走了一圈,最后站到邦德的正对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生怕邦德上前攻击。她这种一惊一乍的样子真是太恶心了。突然,她走到邦德的左侧,凝视着邦德的左侧轮廓,突然,她像触电似的,惊惧地大叫起来:“哦,我的天哪!”她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走回到布洛菲尔德身边。她的脸色煞白,像一具僵尸一样小声嘟囔着:“不会吧,亲爱的,这不会是真的吧?!”她好像惊魂未定,眼神里充满了惊惧。她凝视着邦德,脸上的肌肉似乎都在抽搐,接着说:“你看,那道疤痕,是不是很熟悉?那右脸颊上的伤痕。还有,你从左边看,这脸部的轮廓是不是似曾相识?你看他的五官、体型,所有这一切,让你联想到什么?……哦,不……”女魔头简直要死过去了。她浮夸的表情,做作的动作,让邦德觉得既可笑,又可恨!

    不过邦德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女魔头一定已经发现了什么。她对着布洛菲尔德,坚定地说:“没错,就是他,那个英国的特工。邦德,詹姆斯·邦德!那个被你干掉了妻子的男人。曾经化名海莱·布雷的英国特工,就是他!”女魔头的表情更加惊恐说,“我发誓,请你相信我,亲爱的!他是来要我们的命的。”

    布洛菲尔德眯着眼睛,认真审视着眼前的这个人:“我也觉得非常相似。但是,你跟我说,他怎么会来到这里的呢?他怎么能够找到我?谁派他来的呢?”

    “我想一定是日本情报局。日本情报局一定和英国情报局有合作!”

    “难以置信。日本方面如果要逮捕我,为什么不直接派军队,或者检察官来呢?何必让一个英国人来送死?”布洛菲尔德一脸疑惑,他若有所思地说,“事情一定没有这么简单,我们要小心行事。一定要从这个男人嘴里榨出真相!我们首先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哑巴和聋子。这是第一步。我们的刑讯室一定可以撬开他的嘴巴。但是在送他去刑讯室之前,一定要让他先尝点苦头。我可不希望看到一个臭硬的石头!”他转向卡诺,吩咐道,“是时候让山木处理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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