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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我有些奇怪,为什么我的灵魂会解放出那么多的灵性?”我问。
这股力量之强大,远远地超出了我的预计。
我尝试着对纽扣护符输入自己的灵性。
就在我身体周围的空气里,浮现出了一只又一只宛如萤火虫一般飞舞的靛蓝色火星。但是仔细看去,那些并不是火星,而是数不清的由细小灵性集结而成的,熠熠生辉的“阴燃”符文。起初只有几粒十几粒火星,但是数量快速地增加,很快就增加到了成百上千。大量带着诡异美感的蓝色火星与我若即若离,在空中描绘着看似毫无规律的运动轨迹,而在增加到一定数量之后,所有的火星都争先恐后地飞入了我的身体里。
她的脸上极其缓慢地显出了错愕的色彩。
“我确实说过‘阴燃’符文可以帮助你得到更加强大的力量,但那仅仅是我的设想,是没有经历过任何实践的粗糙理论。”塞壬忍不住说,“像是这种以破坏自己的灵魂为前提的招式,别说是要借此顺利地得到力量了,即使是立刻置你于死地也不足为奇。”
“活下来了……”塞壬在我的脑海里脱力地松了口气。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全身都烧着了。
“燃烧灵魂”这种话语也就是听上去强大,但是按照我原本的想法,通过这种手段实际上所能够解放出来的力量无非与尉迟燃烧寿命的增幅差不多。可以在主力级与主力级的战斗之中大放异彩,却不足以迎击超主力级。即使燃烧灵魂比起燃烧寿命更加强大也强不出来多少。
“我可没有兴趣把时间浪费在你这种危险的家伙身上,就让狂信徒来对付你吧。当然,前提是你有办法跨越‘天堑’。”她说。
“怎么,你要逃跑了吗?”我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能露怯。
“你居然……”她似乎是不由自主一样发出了极其惊愕的,并且极其警惕的声音。
“交给我吧。”她的声音无比庄重,“我要开始了。”
“但如果什么都不做,也还是一个死字。”我说,“横竖都是死,不如在临死前反咬一口,看看能不能从她的脸上咬下一块肉。”
要想垂死挣扎,必须拿出比现在的自己高出一个次元的力量。
我以为她一定会在这里杀死我的。虽然我展现出了足以威胁到她的办法,但是念及将来,与其放任我这个既有威胁她的力量也有杀死她的意愿的人继续活下去,不如趁着我最虚弱的时候提前扼杀我,像她这种在隐秘世界里混迹超过八十年的人物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然后,在近乎于停止的时间里,火花迸发。
“对不起。”我说,“是我连累你了。”
“嗯,用‘阴燃’符文燃烧灵魂看来确实是不会破坏灵体的结构,不过,因为燃烧而解放的力量过于巨大,只能像是泄洪一样放出,而无法储存在身体内部。”她说,“原本,这不应该是爆发性的、一次性的招式,而应该是持续增幅自身力量的技能才对。”
而且说来难为情,因为刚才对咬血产生了过于旺盛的欲望,所以有的地方变得不太雅观。我四处张望,想看看能不能在路边的店里“借”套衣服,但是整条街道都被我付之一炬了,也不知道在废墟下面有没有埋藏。
一道威力地覆天翻的超级刀罡轰然落在了大地之上,眼前的建筑连带着整条街道一起,就像是倒映在水面上的影子一样在恐怖的爆炸里统统付之一炬。无数的泥石像是逆流的瀑布一样直冲天空,又重新被重力捕获回归地面,发出了延绵不绝的轰鸣声。
她在害怕?我忽然反应了过来。是的,从我的角度来看,她连刚才的攻击都躲过去了,着实令人绝望和震怖;但是从她的角度来看,我这个刚才还毫无威胁的家伙突然就从连她的未来视也完全看不到的可能性里爆发出来了列缺级别的杀招,她的脑子多半也很混乱。就好像原本还在非常放松地操纵刀叉吃着牛排,结果猝不及防地看到牛排长出血盆大口,差点把自己的脑袋也给啃了下来。
那么,咬血呢?她死了吗?
……
“正常来说应该不会那么多吧?”还是说,就连我的灵体也在“它”的改造之下出现了奇怪的变异呢?我边思考,边审视自己的身体,然后注意到,我的衣服已经在刚才的战斗里变得破破烂烂,到了衣不蔽体的地步。
塞壬有着以异常形式解读符文的特性,经她之手刻画的“引燃火焰”符文,会变成“阴燃”符文。后者尽管燃烧速度逊色,却在理论上有着解放灵体力量的潜在性能。这是塞壬曾经告诉过我的话,她也警告过我那种用法的危险性。但是在这种毫无希望的处境下,我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我也会打败狂信徒。”我说。
大量的蝙蝠从四面八方汇聚起来,在我的前方化为了咬血的身体。
咬血离开了。
在打出这一击之后,我便再也压榨不出丝毫力量,浑身脱力地坐倒在了地上。就连塞壬之刃都再也维持不住,从我的手里消失不见了。
“我不知道。这个量是不正常的吗?”她问。
她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我,忽然松开了自己的处刑大斧。但是处刑大斧没有落在地上,而是在空中化为了红色灵性波动烟消云散。接着,她又后退了两步,目光却还停留在我的脸上。
但她还是选择了一走了之,这就说明在她的判断里,我是真的没有任何战胜狂信徒的可能性。
不止是从我的面前离开。就好像在天河市那时候一样,根据我的觉察,虽然不知道是使用了什么办法,但她似乎是从蜃楼市的迷雾里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