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青鸟

且在事后我也通过设备调查过治愈梦境的信息记录，里面确实存在着强行干预过的痕迹。”他说，“当然，仅仅是这种程度的依据当然是不足够的。所以最重要的还是我在梦里对你做过的心理测试，哪怕现实中的你其实是欺诈的天才，梦里的你都会反映出你内心最真实的一面。”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一直以来所说的治愈梦境的疑点？”而在听完我的话语，列缺的神色却是没什么起伏，“我当时确实怀疑过你，而青鸟也确实是对我这么说的。当然，那种怎么听怎么像是包庇的话语，我不可能说相信就相信。所以我才会潜入你的梦境里，对你进行心理测试。而结果就如你所知，你真的是清白的。”

    我到底是什么？

    “那么青鸟又是怎么懂得植入恶性因子的？”我问。

    但是我依然无法释怀，怎么可能释怀？我从列缺那里离开了，而在今晚，我向青鸟交代了自己的想法。

    “怎么说？”我问。

    但是我很清楚，我必须说出来，因为我是不能对青鸟隐瞒自己的。哪怕在接下来，我不得不对青鸟投出怀疑的话语。

    她笑着抱住了我，用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贴住我的身体，“那就暂时不要想咬血了，多想想我吧。”

    “青鸟，你以前说过，你在治愈梦境里植入了恶性因子，是吧。”我说。

    “是吗？就我所知，她不是应该与你的期望完全相反吗？”她问。

    如果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恶性因子，那就是梦境本来的样子呢？

    “那么，能否再让我做一次治愈梦境？”我不屈不挠地问，“只要再来一次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在乔安恢复为人类之后，他就顺理成章地搬回自己家里居住了。而青鸟也挑选好了新的住处，就选在我住处的楼上。我在那之后就回到了时常到她家里做饭和过夜的日子里。这天晚上，她一如既往地与我做过之后带着心满意足的疲惫紧紧地抱着我，片刻后问起了我时而心不在焉的理由。我是不愿意提及那种心事的，但既然她都问了出来，我无论如何都不可以隐瞒。无论是多么难堪的想法，多么隐私的秘密，只要她想知道，我都会毫无保留地对她吐露出来。

    ……

    次日上午，我用笔记本电脑整理了自己在尉迟的记忆里得到的情报，然后发送给了列缺。

    他们根据审问和心理测试得出了我是好人的结论，又根据这个结论，做出了梦里的我一定比魔人强的预言。

    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那么想，就像是那沉沦的五年里的每一个夜晚。我动摇的内心甚至被青鸟觉察到了。

    必须杀死魔人李多，非杀死不可。

    “你忘记了吗？青鸟当时是你梦境的监视者，在那个位置上，即使她从来没有学习过梦境知识，也有着干预你梦境的条件。尤其是在梦境形成的过程中，她干预的余地会更大。”他说。

    只能是根据在我入梦之前对我做过的一系列审问和心理测试了。

    而反过来说，如果梦里的魔人比较强，那么现实中的我就一定是个恶人。

    “我也不是很好表达。”我说，“或许是因为她给我一种似人非人的感觉。”

    “恶性因子的作用是在治愈梦境里逆转我与魔人之间的力量关系，原来的剧本应该是有着强大力量的我用塞壬之刃打败弱小的魔人，但由于恶性因子，我在治愈梦境里变成了一无所知的学生，而魔人的力量则占据了压倒性的上风，就连塞壬之刃都落到了魔人的手里。”我说。

    我沉默了下，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恶性因子，对吗？”

    “嗯……”我倾听着她的话语，同时也在心里计较着。没有错，按照这样的逻辑，我确实不应该把咬血当成似人非人之物看待。

    “你所喜欢的海妖对于人类的事情一窍不通，因为她很可能遵循着在人类看来完全是异次元的思考模式，就好像人类完全无法理解她一样，她也完全无法理解人类。”她似乎有很认真地思索过那方面的事情，“但是咬血截然相反，她知道要穿衣服，会说人话，所作所为全部有理可据。她甚至深谙人类的心理和文化，就连如同尉迟那般老练的战士也被她的阴谋诡计玩弄于鼓掌之间。虽然她是混血恶魔，但是从这个角度来看，纵使她是真正意义上的恶魔，既然都如此深具人性了，那么对你来说也与人类没什么差别了吧。”

    “嗯。”我回应。

    “我早有心理准备啦，这种事情或早或晚肯定会发生的。”她说，“但没想到会是咬血啊……她真的有那么符合你的癖好吗？”

    那个人就是青鸟。

    然而在那美好的皮囊之下，却似乎藏着一头超出人类理解的、毫无道德和良知的怪兽，正在冰冷地窥探外界。在我的想象中，那恐怖的眼球在隐约的粘稠声音中缓慢地转动着，接着与我的目光对上了。就藏在那张娇媚可爱的脸蛋后面，以宛如昆虫般机械的目光凝视着我。这样的意象就像是甜美的梦魇一样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令我在内心震怖的同时无法自抑地充血。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治愈梦境虽然是我的梦，但当时的中心之物却不是我，而是魔人。因此只有杀死魔人，我才能够从梦里苏醒过来。

    在与她摊牌之前，我先找过了列缺。

    这种欲望绝对是错误的。

    而在不久前，列缺的话语给予了我至关紧要的提示。

    “你不会以为我会生气吧？”她哭笑不得地问。

    然而，他们却早在那之前就对我与魔人之间的力量关系做出了预言，认为在梦里我的力量相较于魔人的力量必定是压倒性的强大。

    他们是根据什么做出的结论？为什么觉得一定是我比较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