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父亲

    按理说在梦境被植入恶性因子的时候他是有必要继续参与的，但当初的始作俑者是青鸟这个违规干预梦境的人，而列缺则给了青鸟自己收拾烂摊子的机会。

    其实还是有问题的，但不是他那边的问题，而是我这边的问题。

    “当然，具体要不要解除融合，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愿。想要以魅魔的身份生活下去也是可以的，因为这种融合方式几乎不会污染到你的心智。”他接着对乔安说，“但是切记，按照现在这个进度，如果不在一周以内解除融合，以后就再也无法解除了。”

    他摇摇头，再次投入到了工作里。没过多久，他就把乔安的体检也做完了。乔安与普通意义上的患者不同，“病因”在于灵体层面上的融合，就连外显的魅魔特征也是灵体的。所以他也没抽血或者用器械观察，而是对着乔安连续用了个几个探测法术，随后便得到了所有想要的信息，也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我们很快就进入了安全局，并且无可避免地吸引了些许目光。乔甘草给的护符其实只能压制灵性层面上的魅惑，对于作为生物自然流露的魅惑是没辙的。那些目光大多集中在乔安的身上，但是见我也在旁边，就没人敢来询问。我听力好，直到我离开之后还可以隐隐约约地听到远处的窃窃私语。

    “没问题。术士基本上都是秘密主义者，安全局的术士也不在例外。只要你坚持说是‘独家手段’，就不会有人吃饱了闲着没事干追究你的底细。”他说，“那么，话就先聊到这里。我挂了。”

    “如果是我这种多次接诊过恶魔附身者的人，或者是熟练的恶魔术士，一眼就能看出来。”他观察着乔安，“其实主力级术士也应该看得出来，但是你的觉察力似乎偏向于战斗和危险感知，没有战斗和危险的话就只有平时的三成。”

    乔甘草一走，乔安便从卧室里面打开门，探头探脑地往外看，“那个……姐姐走了吗？”

    治愈梦境的话题马上就结束了。接下来，体检医生很快就诊断出我没被乔安魅惑。轮到乔安体检时，体检医生先是看了一眼，“确实是恶魔属性的灵性波动。”

    顺带一提，他现在穿着的衣服是昨天他淋湿的那件。昨晚我为他整理另一间卧室的时候翻出了台电熨斗，估计是以前的住客留下来的吧，运转情况也没问题，我就拿那台电熨斗帮他把衣服熨干了。还把自己衣柜里的大衣和帽子给了他，这样他就可以遮住自己头上的角与身后的翅膀和尾巴。

    说完，他继续注视乔安。我等了一会儿他都没有反应，就喊了他一声。他这才回过神来，“啊？哦，不好意思，看入迷了。都压制了魅惑之力还能这样，魅魔真是不容小觑啊……”

    我口是心非地说：“像极了。”

    “那样灰灰也会无法回来。”他难以接受。

    “那么，应该没有别的事了吧。”他像是在翻阅脑海里的备忘录。

    “那好像是乔甘草的弟弟……”

    提到他尊敬的姐姐，他期望地问：“我和姐姐很像吗？”

    “哪里来的这么漂亮的孩子，还和魔人李多走在一起……”

    “那么你就只能适应这具身体了。”我说。

    “还有你。”体检医生看向了我，“无论他是否要选择继续做魅魔，在他能够控制自己的魅惑之力前，必须要有一个监督者。你不会受到他魅惑之力的影响，所以这个人选就只可能是你了。记得每过一段时间都要带他来我这里做体检，以确认他的具体融合情况和对于魅惑之力的练习进度。”

    结束了与列缺的通话之后，我继续想着那个恶魔术士的事情，心事重重地给自己做了顿早饭端到餐桌上吃。

    另外，“体检医生”只是我心里对他的称呼而已，他只是顺便负责体检，实际上也负责其他与医疗有关的后勤工作。例如当初我的治愈梦境其实就是他的手笔，我还是在看到治愈梦境的档案的时候才知道的这件事情。

    男人一看到我和乔安，便步伐加速地走过来，然后在我的面前站定。他先是深深地看了一眼乔安，又盯向了我，接着问：“请问是李多，李先生是吗？”

    “适应……”他既挣扎，又向往。似乎是想要保留自己这具蕴含着强大潜力的魅魔身体，却又觉得那样不可以。面对诱惑难以自拔。

    吃到一半才忽然记起来，现在我不是独自居住，还得再给乔安做顿早饭才可以。习惯了在这边的住处独自一人，同时还在挂念着其他事情，脑子里的资源一时间没分配过去。我三下五除二地吃掉自己这份早饭，又去厨房里准备第二份。

    虽然昨天融合解除失败了，但是他的处境比起一开始我找到他的时候要好上不少。现在的他变得更加有活力，笑容也变多了，同时对我报以简直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昨天晚上甚至还大着胆子跟我开玩笑，说要我晚上不要袭击过来。结合他现在的情况，他这个玩笑说不定也有自我挖苦的成分。

    或许我应该尝试更多地了解他，以便更好地把握与他相处的分寸。当时我怀着那样的念头注视着他，他好像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傻话，自己先面红耳赤了，似乎是恨不得在地上找条缝隙钻进去。

    看得出来，他想要回归正常的生活和想要灰灰回来都是真的，但是想要力量也是真的。很多时候人的困境不在于找不到自己的真心，而是真心太多了，又自相矛盾。

    他沉声道：“我是乔安的父亲。”

    我补充，“拖得太久，说不定就无法解除了。”

    “嘿嘿……”他好像还挺开心的。或许在他心里，自己的姐姐也有着像是英雄的一面吧。

    自从之前两次坦诚相待的对话，他似乎对我稍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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