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异空间

    恶魔还没来得及攻击到路人，便先觉察到了我的动向，立刻振翅逃窜。

    “何出此言？”他问。

    “你以前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吧，这所学校现在流传着一条怪谈，说是在教学楼的某处有一扇本不存在的门。门的后面是过去的教学楼，里面盘踞着怨灵，而怨灵则是过去因无法忍受学业重负而从天台上一跃而下的学生。这怨灵会把单独路过的学生和老师引诱到门的后面，再逼他们跳楼。”

    但还没等到自己行动起来，不远处的墙壁陡然破碎了开来，一道浑身是血的人影从中一跃而出。

    为什么列缺会尝试阻止我？是因为他怀疑我会在追踪那只手的过程中重新堕落为魔人吗？还是说有着其他的盘算？

    “没错。这作为你加入安全局之后的第一个正式任务来说也算是恰到好处。”他说，“明天就去调查吧，李多……或者说，现在要叫你‘任塞’？”

    不过灵体也有个特性，由于身体是以灵性组成的，自带“隐藏”的性质，因此只要灵体不张扬，一般人就难以注意到它们，并且即使注意到了，有关于灵体的记忆也会自动往无意识处移动。哪怕是受到了灵体袭击，也很容易将其抛到脑后。如果没人询问他们，他们就不会在生活中主动谈及此类事情，就像是经历了极其恐怖之事的人在事后甚至连回忆都要避免一样。更加形成不了所谓的社会影响。

    就在这时，从自己的身后传来了耳熟到令人安心的声音，“李多！”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惊怒交加地喊叫起来，紧接着从怀里拿出来了一件物品。

    “也就是说……要注意这件事背后是否可能有接触到恶魔知识的一般人？”我问。

    言归正传：在表态之后，列缺便说起了我母校的怪谈一事。

    并且，势头不减地，塞壬之刃猛地砸碎了走廊尽头的墙壁——走廊？墙壁？

    我是在追逐恶魔背影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地进入了现实世界里不存在的路线，从而到达了异空间吗？

    这也是我在旧骨一事之后才发现的问题，那就是我的续航能力不足。

    “那是我在校时出现的谣言，实际上就是我隔壁班级的某个学生给人体模特穿上衣服，从天台上扔了下去而已。”我说，“他还特地叫同学站在远处拍了个模糊的视频，搞得好像真的有人跳下去，还上传到了网络，后来被学校狠狠地处分了。”

    不过我还是没有眼睁睁地放跑他，而是追赶了上去。虽然他的速度是快，但比起我来还是明显落后，很快便要追上他了。

    这种不上不下的做法，似乎更像是对我的某种审视，他是想要知道我是否会坚持不懈地追逐那只手吗。

    我既不会飞，也不会远程攻击，遇到这种会飞的敌人，难免缺乏手段。

    虽然一旦武器脱手自己就会暂时地失去力量，但如果要解决这头在城市里到处乱跑的恶魔，似乎也就只有这个方法了。

    我惊愕地看着眼前的场面，从刚才开始就尽是措手不及的事情，自己都有些转不过来了。

    而青鸟当时则是这么说的，“任塞本来就是个男性化的名字吧？再说了，她也只是在梦境里用了幼|女角色，谁知道在现实里是什么样子的。况且任塞本来也不是她的真名，还是取材自你的塞壬之刃呢。她用得，你怎么用不得？”

    “是个英语老师。”他把手边的文件递给了我。

    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改掉。

    “你是什么人？”我说，“我是执法术士任……”

    取代号的难点就在于怎么在好听的同时又不至于被人喊了会害臊。如果取得太酷，被人喊了难免尴尬。正当我苦恼的时候，青鸟就说索性叫“任塞”好了。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怎么能和梦境里的幼|女用同一个名字。

    而有的异空间则不建立在现实空间之上，比如我母校的怪谈里提到的“本不存在的门后面的空间”就是如此。

    这种局面令我回忆起了梦境里身处于迷失山林的恐怖情景。仅仅站在原地是不会有任何变化的，我必须尝试探索出路。

    而话音刚落，对面的人竟转身就跑，向着走廊的另一边，被塞壬之刃砸穿的尽头墙壁方向逃去。

    我先是在地面上站定，然后将塞壬之刃当成投掷武器用力扔出。只是弹指间，塞壬之刃便以超高速射出去，轰击到了远处的恶魔身上，将其轰成了一片血雾。

    转头看去，只见在街角冲出来了一头长着恶犬头部的大鸟，正要袭击经过这里的路人。

    但这当然无法构成我坐视不管的理由。我第一时间召唤出塞壬之刃，向着恶魔突进了过去。

    但很快地，我便醒悟，自己大概是进入到异空间里了。

    恶魔擅长的就是制造异空间，或者将受害者带到已有的异空间内部。

    夺走那只手的白驹，有可能是旧骨身后之人。在无法直接得到白驹或旧骨身后之人线索的前提下，我就只能去找可能与其相关的中间人，而青鸟的任务目标正是这个中间人。

    作为执法术士，哪怕是编外的，也得有个代号，例如“青鸟”。不过我也编不出来什么好的代号，更不想要继续沿用“魔人”这么个中学生风味浓郁的绰号。

    “任塞”是我在加入安全局之后临时取的代号。

    上面这个是魔人时期的我就有的短处，下面就要说说现在的我的短处了。

    大多数时候，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塞壬之刃提供的速度能让我把一秒钟当成十秒钟用，一分钟时间足够应付很多战斗了，但像眼下这种拉锯追逐战就不是很好。

    那是一面巴掌大的镜子，他往身前一扔，镜子居然突然巨大化，变成了等身镜的尺寸。而他则冲刺速度不减，身体径直地撞击在了镜面上，将其撞成了漫天的碎片。

    我不假思索地说：“这条怪谈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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