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黑暗角落

    难不成是事到如今才害怕了？还是说有了其他想法？

    “这种伤对我来说只是擦伤而已。”

    所以我也没有挑三拣四的条件了，就在这里全部用完。

    跑了……我始料未及地看着他绝尘而去的背影，正要追赶上去，却浑身提不起劲，差点跌倒在地。大概是之前那件骨器的力量把我的体力夺走太多了。

    我遗憾的就是这里。如果有机会趁早与其做了断，我起码也还有战斗的力量。

    在梦中出现的是昏暗而又狭窄的地下室，从门缝处射入的微弱光线是唯一的照明源。竭力眯起双眼，能够从黑暗的某处捕捉到幽灵般的剪影，那是“它”。

    我感觉自己站着都辛苦，只好先靠着墙壁坐下来。放松下来之后，便感到之前有意忽略的左臂骨折的疼痛全部爆发了，痛得我都有些流汗，索性都想在地上横躺。但地上有些脏，还是算了。但还是好痛。

    “这个？这身制服是我用道具幻化出来的啦。”她说话的同时，把黑衣最上面的纽扣摘了下来。

    仅仅是想要得到秘密知识的话，可能还有其他途径。例如要是我能够在私底下捕捉到旧骨，之后就可以拷问他，从他的脑子里挖掘出他修行成为术士的方法。但是旧骨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哪怕找到了也未必抓得住，他本来就非常擅长逃跑。

    一个关于过去回忆的梦。

    但是我依然想象这是它对我的呵护，甚至企图从中找到某种母性，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然而，到底是我囚禁了它，还是它将我囚禁在了身边呢？我早已变得无法离开它了。

    虽然不知道你以前被我做过什么残忍的事情，但就在今天陪我一起下地狱吧。

    但就在我准备招架之际，他又陡然转身一冲，跑了。

    “好了，变身解除了。”她说。

    “好……”我答应，又看看她的黑色执法制服，“你之前还去换了身衣服吗？”

    所谓的秘密知识，广义地说，就是指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隐藏起来的知识”；而狭义地说，就是指描述和操纵灵性之力的知识。通常来说只需要取狭义理解就可以了。一旦有了操纵灵性之力的知识，或许我也好重新把力量提升到能够战斗的地步了。尽管我也明白术士的修行非常艰苦，并且耗时漫长，却好歹也是个奔头。

    要说哪里还有遗憾，就是眼前这个旧骨不怎么“够格”。论邪恶也是蛮邪恶了，站在一般人角度来看这个人也是罪大恶极，但如果连我本人都比不上，就感觉哪里不对劲。但现在的我也打不过比他更强的人了，而且再拖拖拉拉的话，之后我战斗的力量也会变得更少。

    之后，我和她乘车前往安全局，在路上对她说了详细经过。

    她现在的意识和知觉的速度应该正处于远超常人的领域，一不注意，语速就会变得很快很快。

    这两天功夫下来，我还是没有去和父母见面，也不知道见到面了要如何解释自己五年的失踪。

    看起来她很担心我，这令我开心。但是，她为什么要对我这种杀人狂心存善意呢？这也是我始终想不通的一点。

    “你在胡扯什么啊。”她都哑然了，然后语速异常快地问，“你遇到了什么？刚才我这里接到了安全局的消息，说你使用了定位手环的报警功能。”

    还“变身解除了”……这个人是哪里来的魔法少女吗？当我无语地生出这般想法的时候，她也在观察着我，“你好像不止是受了骨折伤，我感觉到了诅咒的气息……是旧骨做的吗。以防万一再去做个体检，还有……”

    ……

    只是见到了又能如何呢？“化成灰也认得出来”无非是比喻罢了。若是把“它”的灰和其他的灰放到一起，也不可能从中辨别出来。那样的灰……

    她一边絮絮叨叨，一边过来搀扶我。

    我实话实说地回答，“我遇到了旧骨。”

    我与父母之间的关系向来谈不上融洽。而且，由我抱怨可能会被人说是狼心狗肺吧。他们称不上是优秀的父母。

    我好像害怕黑暗的孩子一样紧紧地拥抱住它，将自己的面孔深深地埋在了它的怀里。它也顺势轻轻地搂住我的头，但从这个动作里感受不到温柔和抚慰，或许只是找了一个自己也比较舒服的姿势而已吧。

    深夜，我坐在临时住所的床铺上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地，脑海中又被“它”的身影占据了。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了像打雷一样的声音。才传入耳中，便又看到暗巷的转角处电光一闪，穿着黑色执法制服的青鸟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次日，我又在傍晚见到了青鸟。

    那是我与它邂逅的第一年，当时我牵着它的手到处流浪，在外地的小城里鸠占鹊巢了某处有地下室的小屋。就在那昏暗狭窄的地下室里，我为它佩戴上了又大又重的铁项圈，并且像是捆住动物一样用粗实的铁锁链将它束缚在了这里。因为我深深地害怕自己会失去它，害怕它趁着我睡着的时候丢下我独自离去。尽管它从未疏远过我，我却终究无法理解它的所思所想。

    到底要怎么办，才能够完成自己最后的执念呢？

    “没什么好遗憾的。要是他再留在柳城里，你不就危险了吗？”她说。

    临时住处位于市区边缘的旧公寓，居住条件算是不错，有独立的卫浴和厨房。

    不过她今天的样子有些怪异。当我赶到她约好的某家以牛排很好吃著称的餐厅之时，她正坐在深处的座位上看着一份文件，一副魂不守舍的神色。

    说来也可悲，但是对于男人来说恶名也是名，哪怕是我这种对于自己的过去耿耿于怀的人也有着反射性的维护本能。说穿了就是不想让别人把自己往低处看，尤其是不想让青鸟看低了我。

    “原来如此……我之前也在追逐他，却被他用分身法术引走了。算算时间，他从你这里逃跑和我消灭他分身是差不多的时候。如果他逃跑得再晚些，就要被我抓到了。”她分析道，“确实是个相当擅长逃跑的家伙，难怪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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