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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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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丙申高麗太祖十九年盡乙卯高麗顯宗六年〉凡八十年

    丙申高麗太祖神聖王十九年〈是歲。後百濟亡。〉春二月。甄萱舊將朴英?。遣使內附。

    英?。昇州〈今順天〉人。甄萱女婿也。爲萱將軍。及萱來奔。英?密語其妻曰。大王勤勞四十餘年。功業垂成。一朝以家人之禍。失地投人。夫貞女不事二夫。忠臣不事二君。若舍君以事賊子。何顔見天下之義士乎。况聞高麗王公。仁厚勤儉。以得民心。殆天啓也。必爲三韓之王。盍致書以安慰我王。兼致慇懃於王公。以圖將來之福乎。其妻曰。是吾意也。英?遂遣人歸欵。且曰。若擧義兵。請爲內應。王大喜。厚賜其使。令歸報曰。若蒙君惠。道路無梗。先謁將軍。升堂拜夫人。兄事而姊尊之。必終有以厚報之。

    夏六月。遣正胤武。帥師討百濟。

    甄萱請於王曰。老臣遠涉滄波。來投聖化。願仗威靈。以誅賊子。且大王借以神兵。殲其賊亂。則臣雖死無憾。王初欲待時而動。憐其固請。乃從之。先遣正胤武,將軍朴述煕。領步騎一萬。趣天安府。

    秋九月。王自將討百濟。大破百濟兵於崇善郡。甄神劒降。特免其死。甄萱疽發背死。百濟平。

    王率三軍。至天安。合兵進次崇善。〈卽一善郡。古基在今善山餘次尼津東一里。〉神劒以兵逆之。甲午。隔一利川〈今餘次尼津。在善山府東十一里。〉而陣。王部分諸將。令甄萱及大相堅權朴述煕康柔英等。領騎兵一萬。支天大將軍能達奇言韓順明等。領步軍一萬。合爲左綱。大相金鐵洪儒朴守卿等。領騎兵一萬。補天大將軍王順俊良等。領步軍一萬。合爲右綱。溟州大匡王順式大相兢俊王廉等。領騎兵二萬。大相庾黔弼等。領黑水達姑鐵勒諸蕃勁騎九千五百。祐天大將軍貞順。天武大將軍宗煕。扞天大將軍金克宗等。領步軍三千。合爲中軍。又使大相公萱將軍王含允等。領步騎一萬五千。爲援兵。皷行而前。忽有白雲狀如劒戟。起我師上。向賊陣行。百濟左將軍孝奉德述等。見兵勢大盛。免冑投戈。降于甄萱馬前。於是。賊喪氣不敢動。王勞孝奉等。問神劒所在。孝奉等曰。在中軍。左右夾擊。蔑不勝矣。王命公萱。直擣中軍。三軍齊進奮擊。賊兵大潰。虜將軍昕康見達殷述今式乂奉等三千二百人。斬首五千七百餘級。賊倒戈相攻。諸軍追至黃山郡。〈今連山。〉踰炭嶺。神劒與其二弟良劒龍劒。及文武官僚。來降。王大悅勞慰。虜獲百濟將士。並還本土。惟昕康富達乂奉見達等四十餘人。送之京師。王面數能奐曰。始與良劒等。謀囚君父。立其子者。汝也。人臣之義。當如是乎。奐俛首不能言。遂命誅之。流良劒龍劒于眞州。〈今未詳。〉尋殺之。以神劒僭位。爲人所脅。罪輕二弟。且有歸命之功。詔特免死賜官。於是甄萱。憂懣發疽數日。卒于黃山〈在今連山東五里〉佛舍。年七十。〈甄萱墓。在今恩津縣南十二里風界村。俗號王墓。〉王入百濟都城。令曰。渠魁旣已納欵。無犯我赤子。存問將士。量才任用。軍令嚴明。秋毫不犯。州郡安堵。老幼皆呼萬歲相慶。甄氏僭號。凡四十五年而亡。金氏富軾曰。新羅數窮。群盜蝟起。然其劇者。弓裔甄萱二人而已。弓裔本新羅之孽。而反以宗國爲讐。圖夷滅之。至斬先祖之畵像。其爲不仁甚矣。甄萱起自新羅之民。食新羅之祿。而包藏禍心。幸國之危。侵軼都邑。虔劉君臣。若禽獮而草薙之。實天下之元惡大憝。故弓裔見棄於其臣。甄萱受禍於其子。皆自取之。又誰咎也。兪氏曰。神劒囚父自立。其罪不容誅。麗祖不惟貸其死。又從以寵之爵。噫。叛逆。天下之極惡。不可以在於仇敵而上下其律也。若以歸命而赦之。則是宋劭隋廣。亦有可生之道。天下烏有是理哉。抑麗祖之南征也。爲利其土地耶。將討其亂逆耶。惟其討亂逆。故一戰而降百濟數千里之封疆。不然。雖以麗祖之威德。未應如是之易也。旣得其地。赦其元惡。始之以仁義。終之以利。豈不深可惜哉。

    以朴英?爲佐丞。

    王謂英?曰。自萱失國遠來。其臣子無一人慰藉者。獨卿夫婦。千里嗣音。以致誠意兼歸欵。寡人義不可忘。授左丞。賜田千頃。官其二子。

    王還京受朝賀。頒政誡。

    王至自百濟。御威鳳樓。受文武百官及百姓朝賀。王旣定三韓。欲使爲人臣者。明於禮節。遂自製政誡一卷。誡百寮書八篇。頒諸中外。〈按。當草昧板蕩之際。人心易以陷溺。士以功名爲急而廉恥喪。人以苟存爲幸而禮義廢。若如是而已。則天理晦而人欲肆。漸趍於夷狄禽獸之域。而不能止矣。是以創業之君。雖以延攬英?收拾人心爲先。不責其餘。及其功成治定。乃復整頓綱紀。聳新一代之耳目。使善者知勸。惡者知懲。此弛張之道也。新羅之末。主昏臣佞。百度弛廢。以致盜賊蜂起。王國顚覆。擧城降人。而不以爲愧。賣國偸生。而自以爲得。不見一箇死節之臣。而無復君臣之義。風俗之頹敗。彜倫之斁滅。從可知矣。太祖旣定三韓。欲使爲人臣者。明於禮節。自製政敎。頒布中外。甚盛擧也。然而自製之文。何如六經之言。頒誡之政。何如興行之實。王於此時。能以經術導俗。而興周官之治。則不家至戶說。而人人知爲人子爲人臣之義。禮節自行矣。惜乎。不知此義。徒能崇尙異敎。不行先王之政。民志何由以定。禮義何由以行乎。〉

    冬十二月。大匡裵玄慶卒。

    玄慶膽力過人。起行伍。從王征討功多。至是疾篤。王親臨問疾。執手相訣。出門而卒。王命官庇喪事。謚武烈。

    作開泰寺於連山。

    時。王征百濟大克。河內三十餘郡皆入幅員。渤海人歸順。王以佛力所祐。遂創寺於黃山。名以開泰。親製願文手書之。其文畧曰。生遇百罹。未堪多難。兵纏上郡。災擾辰韓。人莫聊生。室無完堵。證天有誓。剗平巨孽。拯塗炭之生民。恣農桑於鄕里。二紀之水擊火攻。身蒙矢石。千里之南征東討。親枕干戈。丙申秋九月。於崇善城邊。與百濟交陣。一呼而凶狂瓦解。再皷而逆黨氷消。凱唱浮天。歡聲動地。??浦冦竊。谿洞微兇。改悔自新。尋懷歸順。某也志在搦奸除惡。濟弱扶傾。不犯秋毫。不傷寸草。又於都內。創廣興現聖彌勒內天王等寺。時民多避役爲僧。王患之而不能禁。凡國內建寺。多用道詵之說。

    大相洪儒卒。

    謚忠烈。

    納金氏爲夫人。

    初。金傅之降。王曰。今王以國與我。其賜大矣。願結婚宗室。永爲舅甥之好。傅曰。伯父知大耶郡事〈今陜川〉億廉有女。德容雙美。可備內政。王遂納爲夫人。生子郁。

    是歲。石敬塘纂唐。國號晉。

    丁酉二十年夏五月。金傅獻玉帶。

    帶長十圍六十二銙。眞平王所帶。卽所謂聖帝帶也。羅人以爲有神。世爲國之鎭寶。藏之南庫。垂四百年。至是。金傅獻之。命藏于物藏。

    遣使賀後晉。

    戊戌二十一年春三月。王親迎天笁僧。

    西天笁摩竭陁國僧弘梵大師?哩嚩日羅來。王備法駕迎之。〈按。宋白續通典曰。西域僧襪囉。天福四年。朝晉。善火卜。俄辭高祖。請遊高麗。王建甚禮之。時契丹幷渤海有年矣。建從容謂襪囉曰。渤海本吾親戚之國。其王爲契丹所虜。吾欲爲朝廷攻而取之。師回。爲言於天子。當定期兩襲之。襪囉還具奏。高祖不報。此云襪囉。疑是弘梵。〉

    秋七月。碧珍郡將軍李忩言卒。

    羅季群盜競起。惟碧珍郡。〈今星州。〉爲忩言所保。民賴以安。王遣人諭以同心戮力。底定禍亂。忩言奉書甚喜。卽遣其子永。將兵從王。王嘉之。恩賚稠重。忩言感激。鍊兵峙糧。以孤城介於羅濟必爭之地。屹然爲東南聲援。至是卒。

    行後晉年號。○築西京羅城。○冬十二月。耽羅世子末老來朝。

    賜星主王子爵。

    己亥二十二年春三月。佐丞龔直卒。

    王遣使吊。謚奉義。

    城肅州〈今肅川〉安州。○晉遣使冊王。

    晉遣國子博士謝攀等。冊爲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大師。餘如故。

    庚子二十三年春三月。改州府郡縣號。

    置淸〈西原〉忠〈中原〉原〈北原〉廣〈漢州〉公〈熊州〉梁〈良州〉全〈安南都護〉光〈武州〉春〈朔州〉等州。其餘多所改定。

    初立定役分田法。

    自朝臣至軍士。勿論官階。視人性行善惡功勞大小。給之有差。

    置東南道都部署使於慶州。

    時。羅濟皆平。置都部署使司於慶州。緫管東南諸州。

    置功臣堂於新興寺。

    畵三韓功臣於東西壁。設無遮大會一晝夜。歲以爲常。

    冬十二月。晉歸質子王仁翟。

    先是。仁翟入質于晉。至是歸之。

    辛丑二十四年夏四月。大匡庾黔弼卒。

    黔弼。平州〈今平山〉人。有將畧得士心。每出征。受命卽行。不宿於家。所至有功。凱還。王必迎勞。終始寵遇。諸將莫及。謚忠節。

    遣使貢晉。

    壬寅二十五年冬十月。流契丹使于海島。

    契丹遣使。遺橐駞五十匹。王以契丹。甞與渤海連和。卒背盟殄滅。此甚無道。不足遠結爲隣。遂絶交聘。流其使三十人于海島。繫橐駞萬夫橋〈在松京保定門內。今稱夜橋。〉下。皆餓死。忠宣王甞問李齊賢曰。太祖時契丹遺槖駞。却之則已。何至餓而殺之乎。齊賢對曰。創業垂統之主。其見遠。其慮深。非後世所及也。宋太祖養猪禁中。仁宗放之。後得妖人。顧無所取血。知太祖慮亦及此。此亦未爲定論。安知養猪之意。不有大於取血者耶。我太祖爲此。將以折戎人之譎計耶。抑亦防後世之侈心耶。盖必有微旨矣。崔氏曰。交鄰國柔遠人。固封疆謹使命者。萬世保國之長策也。今麗祖僅一三韓。制度草創。契丹國富兵強。有席捲中原之志。因其來使。申結盟好。豈非保國之長策。而太祖慮不及此。何哉。契丹之失信於渤海。何與於我。而絶之如仇讐也。自是邊釁日深。至成宗其禍燎原。迨顯宗乘輿南遷。國之不亡如綫。其禍已滔天矣。〈按。僿說曰。新羅之末。幅員分裂。不能統一。大氏乘間。畧定全遼。朝鮮句麗之地。殆失太半矣。王氏之興。東方舊疆。已縮於大氏。而是時新立草創。未暇遠圖。及甄氏旣滅。威名益彰。故丹使之至。盖亦畏之也。王之流其使殺其駞。非眞爲渤海之故。其志將欲據義爭地。實辭直爲壯也。不幸金甌未復。明年身亡。無奈天意何也。不然。大氏之興亡。何與於我。而絶之之甚至此乎。是故其遺訓切切然以契丹禽獸之俗爲禁。少無畏忌之意。况渤海世子及宗戚大臣大和鈞方在餘衆數萬。卧薪甞膽。思所以復其仇者。遼民只隔衣帶一水。言語氣習。未必心服於別種也。若得數年生聚。乘方盛之威。縱思歸之師。執言責還。其勢恐不可遏。後蕭遜寧之來侵。徐煕對曰。上國東京。皆在我境。何得謂之侵蝕乎。遜寧知不可強。遂罷兵。况契丹新得其地之時乎。失此機會。退保彈丸。爲天下之弱國。不離于籠鳥井蛙。人風遂因而齷齪矣。噫。亦命矣哉。〉

    癸卯二十六年夏四月。王親述訓要十條。

    制曰。大舜耕歷山。終受堯禪。高帝起沛澤。遂興漢業。朕起自單平。謬膺推戴。夏不畏熱。冬不避寒。焦身勞思。十有九載。統一三韓。叨居大寶二十五年。身已老矣。恐後嗣縱情肆慾。悖亂綱紀。爰述訓要十條。以傳諸後。庶幾朝披夕覽。永爲龜鑑。御內殿。召大匡朴述煕。親授之。其一曰。我國大業。必資諸佛保護之力。故創禪敎寺院。差遣住持。各治其業。後世奸臣循情。各業寺社。爭相換奪。切宜禁之。其二。曰諸寺院。道詵所占定外。妄加創造。則損薄地德。祚業不永。朕念後世王公后妃。各稱願堂。或增創造。大可憂也。新羅之末。競造浮屠。衰損地德。以至於亡。可不戒哉。其三。曰傳國以長。雖曰常禮。然丹朱不肖。堯禪於舜。實爲公心。若元子不肖。與其次子。次子又不肖。與其兄弟之衆所推戴者。俾承大統。其四。曰惟我東方。舊慕唐風。文物禮樂。悉遵其制。殊方異土。人性各異。不必苟同。契丹禽獸之國。風俗不同。言語亦異。衣冠制度。愼勿效焉。其五。曰西京爲我國地脉之根本。大業萬代之地。宜四仲巡駐。留過百日。以致安寧。其六。曰燃燈所以事佛。八關所以事天靈及名山大川龍神也。後世奸臣。建白加减者。宜禁斷。其七。曰人君得臣民之心爲甚難。欲得其心。要在從諫遠讒。使民以時。輕徭薄賦而已。從諫則聖。不信則讒自止。知稼穡之艱難。則自得民心。國富民安。又古人云。芳餌之下。必有懸魚。重賞之下。必有良將。張弓之外。必有避鳥。垂仁之下。必有良民。賞罰重則陰陽順矣。其八。曰車峴〈在今公州西北五十七里〉以南公州江外。山形地勢。並趍背逆。人心亦然。彼下州郡人。不宜在位用事。禁國戚婚姻。其曾屬官寺奴婢津驛雜尺。或投勢弄權亂政致災者。必有之。雖其良民。亦不許在位用事。其九。曰百寮之祿。視國大小。以爲定制。不可增减。無功人及親戚私昵。虛受天祿者。亦切宜戒之。又以強惡之國爲隣。安不可忘危。兵卒宜加護恤。量除徭役。每年秋。訓閱勇銳。其十。曰有國有家。儆戒無虞。周公無逸一篇。宜圖揭。出入視省。十訓之終。皆結中心藏之四字。崔氏曰。麗祖始一三韓。創業垂統。宜往求古先哲王貽謨燕翼之道。垂憲萬世可也。今作訓要。其條凡十。而一則奉佛。二則創寺。丁寧反覆于燃燈八關山水地理之說。從諫遠讒。輕徭薄賦。儆戒無虞。顧居其末。欲以此訓後世。子孫效尤。以爲家法。惠定以後。佛氏之禍。日新月盛。馴致於妖僧遍照。而王氏之祀遂絶。惜哉。

    五月。王薨。正胤武卽位。

    王不豫。停聽斷。丁酉。宰臣廉相王?朴守文等侍坐。王曰。漢文遺詔云。天下萬物之萌生。靡有不死。死者。天地之理。物之自然。奚可甚哀。前古哲王。秉心如此。予遘疾已歷二旬。視死如歸。有何憂也。漢文之言。卽予意也。內外機務。久不决者。卿等並與太子。裁决而後聞。丙午。疾大漸。御神德殿命學士金岳。草遺詔文成。王不復語。左右失聲大哭。王問此何聲也。對曰。聖上作民父母。今欲棄群臣。臣等痛不自勝耳。王笑曰。浮生自古然矣。言訖而薨。在位二十六年。壽六十七。太子諸王及宗室近臣。皆擗地哀號。乃令百官列位於內議省門外。宣遺命。內外庶僚。幷聽東宮處分。於是。太子卽位。是爲惠宗。率群臣擧哀。六月戊申。發喪於詳政殿。宣遺詔。己酉。殯於殿西堦。王?模宏遠。正朝廷,明賞罰,崇節儉,用賢良,重儒道。謚曰神聖。廟號太祖。史臣曰。太祖御下以寬。而賢智效力。待人以誠。而遠近響應。好生之仁。出於天性。恤民之心。發乎至情。甄萱父子相夷。則伐而取之。金傅君臣來附。則禮以待之。以契丹之強而侵滅與國則絶之。以渤海之弱而失地無歸則撫之。屢幸西京。以爲根本之地也。親巡北鄙。以連獷悍之俗也。草創更始。雖未遑於禮樂。而其?模遠畧。深仁厚澤。固已培養五百年之國脉矣。李氏齊賢曰。忠宣王甞言。我太祖?模德量。生於中國。當不减宋太祖。宋太祖事周世宗。世宗賢主也。待宋太祖甚厚。宋祖亦爲之盡力。及恭帝幼冲。政出太后。迫于群情而受周禪。盖出於不得已也。我太祖事弓裔猜暴之君。三韓之地。裔有其二。太祖之功也。以不世之功。處必疑之地。可謂危矣。而國人歸心。將士推戴。然猶固讓。欲徇延陵之節。吊伐之事。亦豈得已哉。其好生惡殺。而信賞必罰。推誠功臣。而不假以權。創業垂統。固宜一揆矣。至若宋祖以江南李氏。比之鼾睡卧榻。則石晉所賂契丹山後之十六州。盖視爲囊中物。旣收北漢。將長驅以定秦漢之疆耳。我太祖卽位之後。金傅未賓。甄萱未虜。而屢幸西都。親巡北鄙。其意亦以東明舊壤。爲吾家靑氊。必席捲而有之。豈止操鷄搏鴨而已哉。由是觀之。雖大小之勢不同。二祖?模德量。所謂易地皆然者也。

    六月。葬顯陵。〈在開城府松岳巴只洞南。〉

    庚午。行祖奠。太常卿讀謚冊。攝侍中元甫行禮賓令王仁。奉大牢之奠。壬申葬。自喪至此。凡二十七日。以遺命。喪葬園陵制度。依漢魏二文故事。悉從儉約。以神惠王后柳氏祔葬。〈按。后薨史闕。〉後成宗。以神靜太后皇甫氏祔廟。〈後以武烈公裵玄慶,忠烈公洪儒,武恭公卜智謙,壯節公申崇謙,忠節公庾黔弼,煕愷公崔凝。配享。○按。天子七日而殯。七月而葬。諸侯五日而殯。五月而葬。禮也。麗制喪禮不明。葬期無定。率以渴葬。沽畧甚矣。故創業垂統之君。宜早定一王之禮。以示後王。而太祖於此昧昧焉。有麗一代禮敎無可觀焉。惜哉。〉

    甲辰惠宗義恭王〈諱武。字承乾。太祖長子。母壯和王后吳氏。〉元年。遣使如晉。

    遣廣評侍郞韓玄珪,禮賓卿金廉。如晉告嗣位。仍賀破契丹。

    冬十二月。崔彦撝卒。

    彦撝。自新羅挈家歸附。太祖命爲太子師。官至翰林院令平章事。委以文翰之任。宮院額號。皆所撰定。一時貴遊。皆師事之。謚文英。〈按。彦撝入唐。擢高第。還。羅主文任。則史稱能文者是也。然其爲文也。不過雕蟲小技。特小人之儒耳。絶君臣之義。昧去就之道。以一身事二姓。而恬不知愧。寵遇雖隆。何足貴哉。一時貴遊。皆師事之者。以其能文也。使彦撝當敎授之際。講忠義名節等字。將何以訓解耶。自古文士寡守正。猶娼家之誦禮。雖讀一與終身之文。而彼烏知夫婦之倫哉。爲士者。當取以爲戒。前史具官書卒者。何也。〉

    乙巳二年。晉遣使冊王。

    晉遣光祿卿危匡政,太子洗馬張季凝。冊王爲持節玄菟州都督上柱國充大義軍使高麗國王。〈按。資治通鑑曰。初高麗王建用兵。呑滅隣國。頗強大。因胡僧襪囉。言於高祖曰。渤海我婚姻也。其王爲契丹所虜。請與朝廷。共擧取之。高祖不報。開運二年。帝與契丹爲仇。襪囉復言之。帝欲使高麗。擾契丹東邊。以分其兵勢。會建卒。子武自稱權知國事。上表告喪。十一月戊戌。以武爲大義軍使高麗王。遣通使舍人郭仁遇。使其國諭旨。使擊契丹。仁遇至其國。見其兵弱。嚮者襪囉之言。特爲建誇誕耳。實不敢與契丹爲敵。仁遇還。武更以他故爲解。續通典曰。出帝與契丹交兵。襪囉復奏之。帝遣郭仁遇。飛詔諭建。攻其地以牽脅之。會建卒。武知國事。與其父之大臣不叶。自相魚肉。內難稍平。兵威未振。且夷人怯懦。襪囉之言。皆爲建虛誕耳。〉

    王以長公主。妻弟昭。

    初。大匡王?女。爲太祖第十六妃。生子。曰廣州院君。王又娶?女爲夫人。由是。?欲害王弟堯及昭。譖之。王知其誣。恩遇愈篤。至是。司天供奉崔知夢。奏流星犯紫微。國必有賊。王意?謀害堯昭之應。乃以長公主妻昭。用強其勢。公主從母姓。稱皇甫氏。後凡娶同姓。皆諱稱外姓。鄭氏麟趾曰。太祖法古。有志化俗。然狃於土習。以子聘女。諱稱外姓。〈按。觀高麗公主傳。太祖子女自相爲配者多。〉其子孫視爲家法。而不之恠。惜哉。盖夫婦。人倫之本。國家理亂。罔不由之。可不愼歟。〈按。三代相承。以聖繼聖。?模設施。宜無不同。而不能無風氣之變俗習之異。故損益之政行焉。其季世末主之亂政乖法。則尤當亟去之。無疑也。是以後世創業之君。必審前代所以亂亡之由。反其政令。若漢高祖之除秦苛法。是也。高麗太祖。撫運興起。整頓三韓。一反泰封無道之政。可謂得矣。而崇信異敎。內行不謹。猶襲新羅夷狄之俗者。何哉。盖自幼習聞佛氏福利之說。其立國規畫。又從道詵之陰謀。迷而不悟。傳爲家法。無足恠矣。至若不娶同姓。聖有明訓。古者有同産而爲夫婦者。帝顓頊沉之。惡其瀆倫也。上古之世。猶尙如此。東國雖云荒遠。立國亦久矣。豈不知此之爲非乎。究厥弊源。盖新羅之世。三姓迭立。后出於三姓貴族。王女爲后。亦非異也。因以成俗。其終不忌同姓。高麗遵而不改。積習之難革。有如此者。麗代娶姊妹爲妃。而諱稱外姓。又禁功親婚姻。則亦知其非。而躬行不已。世襲禽犢之行。以夷變夷。至於後代。蒙古爲亂。終爲薙髮左袵之俗。莫非太祖貽謀不正之效也。至于聖朝。雖異姓至再從三從。猶不敢爲婚。萬古一國。豈不美哉。〉

    大匡王?。謀弑王。事覺不問。

    ?旣不能譖堯昭。謀立廣州院君。遂有弑王之意。甞夜遣其黨。潛入卧內。將行大逆。王覺之。一拳卽斃。令左右曳出。不復問。一日王違豫。在神德殿。崔知夢又奏。將有變。宜以時移御。王卽潛徙重光殿。?又使人。穴壁而入。寢空矣。?見知夢。拔劒罵之曰。上之移御。必汝謀也。知夢竟無言。崔氏曰。惠宗知?逆謀。拱手謹避。不加之罪。高麗五百年君弱臣強之端。已兆於此矣。

    秋九月王薨。弟堯卽位。

    王疾篤。群臣不得入見。憸小常侍側。戊申薨于重光殿。在位二年。壽三十四。王氣度恢弘。智勇絶倫。自王?謀逆。多所疑忌。常以甲士自衛。喜怒無常。群小並進。賞賜將士無節。內外嗟怨。謚義恭。廟號惠宗。王有二子。太子濟及興化君。皆年幼。群臣奉王弟堯。卽位。是爲定宗。崔承老曰。惠宗久在東宮。累經監務。尊禮師傅。善接賓僚。由是。令名聞於朝野。及卽位。衆擧欣然。旣而不修德政。大失爲君之軆。沉痾淹延。嗔恚日增。三年之間。民不見德。可不痛哉。李氏齊賢曰。王?之譖王兩弟。卽羽父請弑桓公之意也。惠宗不致之罪。顧使居左右。其免於袖刃壁人之謀。可謂幸也。時去太祖棄代甫耳。規之不義而得衆。已能如漢魏之曹馬耶。未有以竄殛之。何也。嗚呼。小人之難遠如此。可不戒哉。〈按。惠宗當王?譖亂之時。宜卽明决。以正其罪。而勳戚大臣。議在不殺。則流竄之禁錮之。絶其禍根可也。顧乃掩護彌縫。至使其惡彌彰。將行弒逆。而又不問。爲惡者何所懲乎。君道貴強明。史稱惠宗氣度恢弘。特以懦弱而言耳。以甲士自衛。賞賜無節者。盖欲得其歡心。爲吾之用。而防?之姦也。惠宗雖懦弱。君也。王?雖強梁。臣也。君臣之名猶存。則豈無可爲之勢。而爲此擧乎。當是時。故臣宿將若朴述煕朴守卿王式廉等。猶存。當與之共事。我能制其死生之命。則誅之。以正王法可矣。〉

    王?殺大匡朴述煕。

    太祖臨薨。托述煕以軍國事曰。卿扶立太子。善輔佐。述煕一如遺命。及惠宗寢疾。與?交惡。以兵百餘自隨。王旣立。疑有異志。流于甲串。〈津名在今江華府東十里。〉?因矯命殺之。後謚嚴毅。

    西京大匡王式廉。引兵入衛。王?伏誅。

    初。惠宗疾篤。王弟堯。知?有異志。密與式廉謀應變。至是。?將作亂。式廉引兵入衛。?不敢動。己酉。竄?于甲串。遣人追斬之。誅其黨三百餘人。〈按。人臣爲惡。皆其君導之耳。以太祖之明。不知王?之惡。甞納其二女矣。甞托顧命矣。寵任之隆。至於如此。豈非年老志衰。溺於嬖寵而然耶。定宗引西京兵入衛。則京都兵權。其將盡委于?。而惠宗之不得自由。其以是歟。?之惡。太祖導之。而此所以愛之適足以殺之也。〉

    葬順陵。〈在松岳東麓炭峴門外。俗號皺王陵。〉

    義和王后林氏祔葬。祔于王廟。卽大匡曦之女也。〈按。后立薨。史闕。○後以嚴毅公朴述煕,克翼公金堅術。配享。〉

    丙午定宗文明王〈諱堯。字天義。太祖第二子。母順聖太后劉氏太史兢達之女。〉元年春正月。王謁顯陵。

    致齋之夕。聞御殿東山松間。有呼王名。若曰。爾堯。存恤細民。人君之要務。

    天皷鳴。赦。○王幸開國寺。〈古基在今開城府東五里。〉

    王備儀仗。奉佛舍利。步至十里所開國寺。安之。又以糓七萬碩。約諸大寺院。各置佛名經寶及廣學寶。以勸學法者。

    是歲。契丹改號遼。

    丁未二年春。築西京王城。

    王信圖讖。决意移都西京。徵發丁夫。令侍中權直。就營宮闕。勞役不息。又抽開京民戶以實之。群情不服。怨讟胥興。

    秋。置光軍司。

    先是。崔彦撝之子光胤。以貢士入晉。爲契丹所虜。以才見用。知契丹將侵我。爲書以報。於是。命有司。選軍三十萬。號光軍。置司以領之。

    冬十月。西京黃龍寺九層塔災。○是歲。遼滅晉。劉知遠稱漢帝。

    戊申三年秋九月。東女眞來獻馬。

    時。東女眞大匡蘇無盖等。來獻馬七百匹及方物。女眞之先。出自勿吉。五代初。始稱女眞。契丹主阿保機滅渤海。慮女眞爲後患。誘遷豪右數千家於遼陽南。而着籍焉。使不得與本國相通。號熟女眞。卽我所稱西蕃。在北不籍契丹者。號生女眞。卽我所稱東蕃。新羅之末。漸據我境。高麗開國。每以二邊爲憂。防禦甚備。邊人之來附者。授大匡將軍等號。覊縻之。然降叛無常。〈按東史。女眞之名。始此。〉

    震天德殿。赦。

    王御殿。受女眞方物。閱馬爲三等。評定其價。給銀注子銀鉢錦絹等物。忽雷雨震押物人。又震殿西角。王大驚。近臣扶入重光殿。遂不豫。赦。

    行後漢年號。

    己酉四年春正月。大匡王式廉卒。

    式廉誅平內難。威望益重。王亦倚賴。下詔褒奬。賜功臣號。加大丞。勳名禮數。當世無二。卒。謚威靜。

    三月。王禪位于母弟昭。尋薨于帝釋院。昭卽位。

    王自天德之變。喪心生疾。丙辰疾篤。子慶春院君。年幼。召母弟昭內禪。是爲光宗。移御帝釋院。薨。在位四年。壽二十七。王性好佛。多畏信圖讖。欲遷都。役民嚴急。及薨。役夫喜躍。謚文明。廟號定宗。崔承老曰。定宗在藩邸。早有令聞。旣以連枝得繼。銳情求理。或燃燭而引見朝士。或旰食而聽斷萬機。故卽位之初。人皆相慶。及乎誤信圖讖。决意遷都。天性剛毅。固執不移。暴徵作役。怨興災應。未及西遷。永辭南面。誠可痛也。李氏齊賢曰。定宗以人君之尊。步至浮屠之宮。以藏舍利。一遭天譴。喪心生疾。所謂君子求福不回者。亦甞聞其說耶。疾旣大漸。能以宗社。付之親弟。不使王?者覬覦。是可嘉也。

    葬安陵。〈在城南。〉

    文恭王后朴氏祔葬。祔于王廟。卽三重大匡英規之女也。〈按。后立薨。史闕。○後以威靜公王式廉。配享。〉

    定州縣歲貢之額。○秋八月。賜國初有功役者糓。有差。

    命大匡朴守卿等。考定國初有功役者。四役者賜米二十五碩。三役者二十碩。二役者十五碩。一役者十二碩。以爲例食。

    庚戌光宗大成王〈諱昭。字日華。定宗母弟。〉元年春正月。大風拔木。

    王問禳災之術。司天奏曰。莫如修德。自是。常讀貞觀政要。

    建元光德。

    以中國擾亂。正朔不行。故復稱年號。

    城威化鎭。〈今雲山。〉

    時。多設西北城池。後又城撫州〈今寧邊〉及安朔鎭。〈在寧邊。〉

    立妹爲王后。姓皇甫氏。

    從外姓也。是爲大穆王后。高麗后妃。大抵多宗姓。或曰。欲杜外戚之弊。故爲之云。

    是歲郭威簒漢。國號周。

    辛亥二年春。作奉恩佛日等寺。〈寺在城南及東郊。〉

    爲太祖及劉氏願堂也。

    冬十月。西京重興寺九層塔災。○十二月。行後周年號。

    壬子三年春。遣使朝周。

    癸丑四年春。周遣使冊王。

    周遣衛尉卿王演等。冊王爲特進檢校大保使持節玄菟州都督充大義軍使兼御史大夫高麗國王。

    冬十月。黃龍寺九層塔災。

    甲寅五年春。作崇先寺。

    追福先妣也。

    乙卯六年。遣使如周。

    遣大相王融。如周獻方物。又遣廣評侍郞荀質。賀卽位。

    丙辰七年。周遣使加冊王。

    周遣將作監薛文遇。冊王爲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太師。仍令百官衣冠。從華制。

    以周人雙兾。爲翰林學士。

    兾仕周爲大理評事。至是。隨冊使以來。病留。及愈。引對稱旨。王愛其才。表請爲僚屬。遂加擢用。爲元甫翰林學士。未踰年。授以文柄。時議不愜。李氏齊賢曰。光宗之用雙兾。可謂立賢無方。兾果賢也。豈不納君於美。不至於信讒濫刑耶。若其設科取士。見王有右文化俗之意。故將順其美。不謂無補。惟其倡浮華之文。後世不勝其弊。〈按。文獻通考。顯德三年。遣使高麗。俗知文字。喜讀書。庶民之家。各於衢路營大屋。謂之局堂。子弟晝夜誦書習射。〉

    立奴婢按驗法。

    昔箕子設禁。相盜者沒入其家。爲奴婢。東國奴婢法。盖始於此。世族家世傳而使者。曰私奴婢。官衙州郡所使者。曰公奴婢。大祖刱業之初。將士本無奴婢者。或從軍得俘。或貨財買之。太祖甞欲放俘爲良。而慮動功臣之患。許從便宜。代遠漸蕃。於是。慮其爭奪之相尙。兼幷之日滋。設官以理之。禁防甚嚴。至是。始令按驗奴婢。辨其是非。人皆嗟怨。而無敢諫者。王妃皇甫氏切諫。不聽。於是。賤隷得志。背主凌上之風大行。構陷本主者。不可勝記。鄭氏曰。東國之有奴婢。大有補於風敎。所以嚴內外等貴賤。禮義之行。靡不由此焉。柳氏馨遠曰。奴婢之名。本起於以罪沒入。無罪而使爲奴婢。古無其法也。本國奴婢法。不問有罪無罪。惟按其世系。而百代爲之奴。是以或無知賤夫。而制人死命。設令賢才出於其間。而亦錮爲人奴。此豈理也哉。古者問國之富。數馬以對。今國俗問人之富。必以奴婢田地爲言。夫人者同類。豈有以人爲財之理。可見其法之非而俗之錮也。〈按。我東奴婢以世之法。實王政之所不忍。豈有一入賤籍。百世而不免者乎。古者奴隷。皆其坐盜賊沒入。誅捕四夷之爲冦盜者爲之。然罰不及嗣。惟其身而已。曷甞如我東之爲法哉。說者謂奴婢法。始於箕子。幷與世役之弊而混稱之。聖人仁民之政。豈如是哉。史雖無文。究厥弊源。其始於三國之際乎。三國之際。貴戚大臣。世執其權。而新羅爲尤甚。唐書。新羅宰相。不絶祿奴僮三千人云。則其聲威氣勢。從可知矣。貧窮無依者。或自賣爲奴。因以托勢。至于子孫。仰哺役使。又以攻戰虜獲。沒爲奴婢。無以贖放。世役不已。其流之弊。必至此矣。麗祖統合時。克敵討叛。多以虜獲。給功臣爲奴婢。又屬于各官衙。於是。有私奴婢公奴婢之名。盡一國之民。而幾皆入于賤籍。法之不善。莫過於此。有王者作。當釐正之不暇矣。曰釐正之。當奈何。曰遵古道而沒有罪而已。倣華制而役傭雇而已。曰行之已久。而風俗又不同。元人之欲革而不能者。盖以此也。曰法變則勢變。勢變則俗從而變。苟得其宜。而行之用於古者。何爲而不用於今。行乎中國者。何爲而不行於我乎。元人之欲革而不能者。盖其權在我。而世家大族。亦豈樂而從之哉。是以此弊之革。須經一大變更。無貴賤之可言。然後王者出而制之耳。若弊未革。而徒區區於按檢辨覈之末。處失其宜。則紀綱大壞。凌上之風行。果如史之所言矣。〉

    丁巳八年春正月。王觀射于毬庭。

    戊午九年夏五月。初置科擧。以雙兾爲知貢擧。

    三國以前。未有科擧。太祖開國。首建學校。而無設科取士之法。至是。雙兾建議。請依中朝法行之。遂以兾知貢擧試。以詩賦頌及時務策。取進士。王御威鳳樓。放榜賜甲科。崔暹等及第。自是。取人之法。專在科擧。兾屢典貢擧。奬勸後學。文風始振。其法頗襲唐制。有製述〈或稱進士〉明經二科及醫卜地理律書筭三禮三傳何論等雜科。各以其業試之。而賜出身。進士則試以詩賦策。明經則以易書詩春秋等。皆用帖括口問。其試官。令文臣一人。爲知貢擧。或比年或間歲。未有定期。取士亦無定額。〈按。此我東科擧之始。嗚呼成周鄕擧里選之制。變而爲漢郡國保擧州府辟召之制。又變而爲魏晉。至隋九品中正之制。又變而爲楊廣進士之制。至今行之。若金石之典。噫。其甚矣。古之用人也。養之于庠塾。擧之于學。以達于天子之庭。其敎之也有方。進之也有序。惟取德行道藝之士。而野無遺賢。然習俗之訛。人情易僞。或有欺蔽。則是陸贄所謂時弊。非法弊也。若能修擧。亦復如前矣。漢氏鄕黨庠塾之敎。不如古法。故郅隆之化。雖未及古。保擧辟召。必取實行。此兩漢人才之盛風俗之美。非後世所及也。中正選士。雖救一時之弊。而及其久也。惟據閥閱。不辨賢愚。然猶品以才行。故士有畏忌。不敢爲惡。自夫進士之試行。而士皆不顧實行。專尙文辭。投牒自衒。求售有司。能者進而不能者退。所得率皆鴻都樂賈之類。雖有長才大器。老死巖穴。而不見收。此古今尙論之士。所以刺口說弊。而不能已者也。東儒鄭東益之說曰。楊廣弑逆之罪。罪當其身。科擧取人。使萬古如長夜。此其罪之大者。朱子甞引周宣幹之語曰。欲恢復中原。須要罷三十年科擧。始得。是皆深惡痛絶之辭也。煬帝惡浮桀紂。其罪不可勝誅。其所制之法。歷代承行。而不廢者。何哉。以東方言之。科擧未行之前。亦甞有豪傑之材。亦甞有文章之士。三國用是人而能虎視方隅。新羅用是人而能混一東土。麗祖用是人而能整頓三韓。曷甞有科擧之士出而用之哉。光宗樂慕華風。斷而行之。殊不知古昔聖王用人之術。實不由於科擧。竟使士習虛僞。人材汩喪。風俗頹敗。沿襲至今。而不知變。可勝歎哉。就其制而論之。書筭爲六藝之一。而士所當習。卜筮地理之類。但當屬之太史。醫生律士。亦當以類相屬。較考才藝。驗其效否。升降餼廩而已。何必紛紜競試耶。〉

    玄鶴集含德殿。

    時以爲嘉瑞。群臣賦頌稱慶。

    周遣使來。市銅。

    周遣水部員外郞韓彦卿等。賫帛數千疋。來市銅。後王遣使獻銅五萬斤紫白水精各二千顆。〈按。是歲周使水部員外郞韓彦卿來。說郛云。彦卿使高麗。見一書。曰博學記。其中有霧曰迷天步障。霜曰威屑。露曰敎水。雹曰氷子。虹曰氣母。星曰屑金。其語甚新。而所謂博學記。今不知何書也。以此言之。則我東古書之不傳於本國者。盖多矣。〉

    己未十年春。遣使朝周。○秋遣使如周。獻孝經。

    進別序孝經一卷,越王孝經新義八卷,皇靈孝經一卷,孝經雌雄圖三卷。〈按。文獻通考。別敍孝經。記孔子所生及弟子從學之事。新義者。以越王爲問。曰以釋?文之是非。皇靈。只說延年辟災之事及志符文。乃道書。雌雄圖。說日之環暈。星之彗孛,災異之應,讖緯之書。皆不經之說也。○又按。朱子語錄云。神宗時。高麗進先秦古書及六經不曾焚者。帝欲頒行。爲王安石所沮。其本不傳。此未必然。又云。尤延之書孟子仁人也章下。高麗本云義者宜也。禮者履也。智者知也。信者實也。合而言之道也。此說近是。今孟子集註載之。而今無其本。本國之書。例多沒實。可歎。〉

    冬。以周人雙哲。爲佐丞。

    哲。兾之父也。仕周爲侍御。聞兾有寵於王。隨本國朝回使王兢來。拜爲佐丞。時。王禮重投化唐人。擇取臣僚第宅及女子。與之。大匡徐弼奏曰。臣居第稍寬。願以獻焉。王問其故。對曰。今投化人。擇官而仕。擇屋而處。世臣故家。反多失所。臣愚誠爲子孫計。宰相居第。非其有也。及臣之存。請取之。臣以祿俸之餘。更營小第。庶無後悔。王怒。然卒感悟。不復奪臣僚第宅。

    庚申十一年春三月。定百官公服。

    東國自三韓。儀章服餙。循習土風。新羅太宗王。請襲唐儀。是後冠服之制。稍擬中華。太祖開國。事多草創。未遑制作。因用羅舊。周冊使薛文遇之來。令百官衣冠從華制。至是。定百官公服。元尹以上紫衫。中壇卿以上丹衫。都航卿以上緋衫。小主簿以上綠衫。尊卑上下等威以明。〈按。衣服者。身之章。名器之所寓也。古者五等九章。各有其度。所以辨上下定民志者。至矣。歷代沿革無常。而至隋廣。遊幸無節。爲戎服從簡之制。始令群臣。五品以上服紫。七品以上服緋。九品以上服綠。唐宋因之。而宋又以五品以上加朱。麗氏盖從此制矣。〉

    改京都曰皇都。西京曰西都。○貶大相俊弘,佐丞王同等。

    評農書史權信。譖俊弘等謀逆。貶之。自是。讒佞得志。誣陷忠良。奴訴其主。子讒父母。囹圄常溢。別置假屋。無罪而被戮者相繼。王猜忌日甚。宗族勳舊。多不得保。惠宗定宗。皆有一子而並被害。雖子伷。亦疑阻。不使親近。舊臣宿將。相次誅夷。人人畏懼。莫敢偶語。〈按。新間舊?間戚。有國之大忌也。光宗信用華人之有文藝者。文藝之士。自古多浮躁。傾危之。流。不得于中國。而流逬至此者。豈皆忠信直諒之士哉。其任用之際施爲之間。競以其藝進。而多不厭人意。是以耆舊大臣。不以爲喜。於是而讒間盖行之矣。光宗偏滯之性。又從以惑溺。誅殺無已。觀徐弼崔承老之言。可知矣。用人者。當以爲戒。〉

    城隰忽〈今嘉山〉松城。

    渤海亡後。自契丹東京。至我安北府。〈今安州。〉數百里之地。皆爲生女眞所據。王取之。築二城。

    是歲。趙匡胤簒周。國號宋。

    辛酉十二年夏四月。大水。

    大風雨。水溢街衢。漂沒人家。水變爲赤色。

    修宮闕。移御正匡王育第。

    初。太祖躬行節儉。宮室僅庇風雨。制度朴陋。至是。置修營宮闕都監。制作踰節。服食技巧並作。一歲費用。足爲太祖十年之費。兪氏曰。王者創立象魏。上倣紫微。使內外有截。閫閾甚嚴者。所以嚴君臣之禮。明等威之辨也。今光宗舍其正居。移御閭巷。此禮所謂君臣爲謔者也。後世子孫。視爲常法。今日幸佛刹。明日御私第。計其在法宮之時。則一歲而無多日。遂使君臣狎昵。男女猥褻。以至烈宣肅惠之世而極焉。豈非光宗實啓其門也哉。

    壬戌十三年冬。遣使入朝于宋。

    癸亥十四年夏六月。王還宮。

    制曰。朕比爲重修大內。久在離宮。心存警備。事異凡常。百官奏事。多不親聽。慮恐衆心或生疑阻。今者營修功畢。聽政有所。凡爾百僚。各敬爾事。依舊進奏。毋得稽留。

    冬十二月。行宋年號。○宋遣使冊王。〈按。通考。加食邑。賜功臣號。〉

    冊使時贊。在海遇風。溺死者九十人。贊獨免。

    置濟危寶。

    甲子十五年春三月。宴群臣于天德殿。

    時取進士。賜金策等及第。命策赴宴。

    秋八月。大匡朴守卿。以憂卒。

    守卿佐太祖。屢立戰功。定宗削平內難。守卿功居多。至是。子佐丞承位等三人。被讒下獄。守卿憂恚卒。

    乙丑十六年春二月。立子伷。爲王太子。〈始改正胤。爲太子。〉

    伷。王后皇甫氏之出也。至是。加元服。立爲太子。兼內史諸軍事內議令。正胤宴群臣于長生殿。

    遣使入貢于宋。

    大丞內奉令王輅。如宋獻方物。帝禮接甚厚。授輅尙書左僕射。實封三百戶。幷賜官誥以寵之。

    秋七月。內議令徐弼卒。

    弼。利川人。性通敏。始以刀筆進。累官至宰輔。謇諤有大臣風。王賜宰臣金器。皆受謝。弼獨不受曰。服用明等衰。奢儉關理亂。臣用金器。君將何用。王曰。卿能不以寶爲寶。予當以卿言爲寶。弼甞進見曰。願上莫賞無功。無忘有功。王嘿然。翌日遣近臣。問有功無功爲誰。對曰。有功者。元甫式會〈人名〉是也。無功者。若輩是也。其以此奏。又內廐馬死。王欲罪主者。弼引孔子不問馬之說。爭之得免。其隨事陳諫如此。卒。謚貞敏。

    丙寅十七年。

    丁卯十八年。

    戊辰十九年。創弘化遊巖三歸等寺。○以僧惠居爲國師。坦文爲王師。

    王信讒多殺。內自懷疑。欲消罪惡。廣設齋會。無賴輩詐爲出家。以求飽飫。匄者坌集。或以餠餌米豆柴炭。施與京外道路。不可勝數。列置放生所。就傍近寺院。演佛經禁屠殺。凡御厨肉膳。亦買市廛以進。崔氏曰。光宗效太祖之謬擧。崇奉緇流。或爲國師。或爲王師。以一國之大千乘之尊。師無父無君之道。幾何不胥而爲禽獸夷狄也。子孫視爲家法。馴致遍照之禍。而國隨以亡。悲哉。〈按。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王者之政也。光宗能施不忍之心於物。置放生所。禁屠殺。是亦知好生惡死。人物之通情也。然而信讒好殺。常殺無辜之民矣。甞殺耆舊大臣矣。甞殺宗戚至親矣。昧大小輕重之別。而顧溺於佛氏之說。欲消罪辜。祈其陰祐。吾誰欺乎。且愛物之道。自有其制。養之有方。取之有時而已。後世所謂放生者。求取生物。旋復放之。欲以爲惠。昏庸之難悟。殊可笑也。〉

    己巳二十年冬十一月。王弟旭卒。

    旭。明福宮夫人皇甫氏之出也。大匡悌恭之女。

    庚午二十一年。王幸歸法寺。〈古基。在今開城府炭峴門外。〉

    辛未二十二年冬十二月。地震。

    壬申二十三年春二月。地震。○城雲州。〈今雲山。〉○遣內議侍郞徐煕。入朝于宋。

    煕。弼之子也。時不朝宋十餘年。煕至。容儀中度。帝嘉之。制加王食邑。賜推誠順化守節保義功臣號。授煕檢校兵部尙書。

    癸酉二十四年春二月。城和州。〈今永興。〉

    甲戌二十五年。西京民緣可。謀叛伏誅。○僧惠居死。以坦文爲國師。

    王酷信佛法。師事諸僧。創立寺刹。以目前之無事。皆爲佛力所祐。自後歷代效之。繼世之君。必推名僧。爲國師王師。以尊奉之。時有僧善會者。避役出家居山。王致敬盡禮以迎之。善會暴死於道。時人譏之。

    乙亥二十六年夏五月。王薨。太子伷卽位。

    甲午王薨。在位二十六年。壽五十一。太子伷卽位。是爲景宗。王卽位之初。禮待臣下。明於聽斷。恤貧弱重儒雅。夙夜孜孜。庶幾治平。中歲以後。信讒好殺。酷信佛法。奢侈無節。謚大成。廟號光宗。崔承老曰。光宗禮有加於接下。鑑不失於知人。不阿親貴而常折豪強。無棄踈賤而惠鮮鱞寡。自卽位之年。至于八載。政敎淸平。刑賞不濫。及雙兾見用以來。崇重文士。恩禮過豐。由是。非才濫進。不次驟遷。酒食宴遊。連綿靡絶。南北庸人。競願投依。所以後生爭進。舊德漸衰。不復憂勤庶政。而接見臣僚。故猜忌日甚。都兪日阻。時政得失。無敢言者。加以酷信佛事。過重法門。專求福壽。但作祈禱。窮有涯之財力。造無限之因緣。自輕至尊。好作小善。宮室必踰於制度。服餙須極於珍纖。土木之功不以時。伎巧之作無休日。及至末年。多殺無辜。自庚申至乙亥。十六年間。奸兇競進。讒毁大興。君子無所容。小人得其志。遂至子逆父母。奴論其主。上下離心。君臣解軆。舊臣宿將。次第誅夷。骨肉親姻。亦皆剪滅。而况惠宗之克全兄弟。定宗之能保邦家。若論恩義。可謂重也。兩朝皆惟有一子。亦不使保其性命。非但不報其德。亦復深結其寃。又至末年。於己一子。亦生疑忌。故景宗方在東宮。每不自安。幸而得嗣其位。嗟乎。何其善於前而不善於後。乃至斯乎。〈按。以史觀之。光宗始可與有爲。而不臧厥終。幾致喪邦。何哉。史言王明於聽斷。夫明者好察。察之過而心疑。心疑而猜忌生。猜忌生而殺戮行。此必然之勢也。故書曰無作聦明。又曰詳乃視聽。夫君人者。以天下之目爲目。視無不明。以天下之耳爲耳。聽無不聦。若聘一己之聦明。而御萬機之至繁。則視聽有所窒碍。而反聾??之不若矣。若光宗者。可謂忽君人之大度。而逞一己之私者歟。〉

    葬憲陵。〈在松岳北麓狄踰嶺。〉

    太穆王后皇甫氏祔廟。后。太祖之女也。〈按。后薨葬。史闕。○後以匡衛公劉新城,貞敏公徐弼。配享。〉

    赦。

    還流竄。放囚繫。洗痕累。拔淹滯。復官爵。蠲債負。减租調。毁假獄。焚讒書。中外大悅。

    冬十月。加政丞金傅。爲尙父。

    令學士王融。下制褒奬。加號尙父都省令。食邑一萬戶。

    加上六代尊號。

    丙子景宗獻和王〈諱伷。字長民。光宗長子。母大穆王后皇甫氏。〉元年冬十一月。宋遣使冊王。

    宋遣副率于延超,司農寺丞徐昭文。冊王爲光祿大夫檢校太傅使持節玄菟州諸軍事玄菟州都督大順軍事。食邑三千戶。

    遣使入賀于宋。

    賀太宗卽位也。

    執政王詵。殺天安郞君。

    王甞許先朝被讒人子孫復讐。遂相擅殺。復致寃號。及是。詵托以復讐。矯殺太祖子天安府院郞君。〈按麗俗。稱王子爲郞君。〉於是貶詵。仍禁擅殺復讐。崔承老曰。惠定光三宗相繼之初。百年未寧。兩京文武。半已殺傷。况光宗末年。世亂讒興。凡繫刑章。多是非辜。景宗踐阼。舊臣存者。四十餘人耳。其時亦有人遇害衆多。皆是後生讒賊。誠不足惜。惟天安鎭州二郞君。却被權臣賊害。沒爲寃魂。在於宗盟。寧不痛惜。先朝不保永年。多因此禍。後世可以爲誡。〈按。子復父讐。當然之正理。殺人者死。王者之大法。若循孝子之情。而許人復讐。是亂朱有已也。然則當奈何。殺人而非其理者。則雖復讐。原之。以申孝子之義。殺人而當其理者。則是死於法。若復讐。是讐王法也。罪在不赦。惟此二端而已。光宗之世。被讒而死者衆。讒雖在人。殺之者王。王其可讐乎。景宗許先朝被讒人子孫復讐。是使之讐其先王也。悖理亂常。無過於此。且天安院君。是王子貴宗。而王詵矯殺。則其罪大矣。而止於放外。何哉。據崔承老之言。則惠定光景之代。刑獄之濫。槩可知矣。麗之不亡。其幸矣哉。〉

    以荀質申質。爲左右執政兼內史令。○初定各品田柴科。

    初。太祖定役分田。至是。始定職散官各品田柴科。勿論官品高低。定以人品。括墾田數分膏塉。自文武百官。至府兵閑人。莫不科授。又隨科給樵採地。謂之田柴科。紫衫以上作十八品。文班丹衫以上作十品。緋衫作八品。綠衫作十品。武班丹衫以上作五品。雜業丹衫以上作十品。緋衫作八品。綠衫作十品。多者田柴各百十結。遞减至少者。田二十一結。柴十結。此外雜吏諸品未及此科者。皆給田十五結。身歿並納之於公。惟府兵。年滿二十始受。六十而還。有子孫親戚則遞田丁。無者籍監門衛。七十後給口分田。收餘田。無後身死者及戰亡者妻。亦皆給口分田。食貨志曰。三國末。經界不正。賦斂無藝。高麗太祖卽位。首正田制。取民有度。而惓惓於農桑。可謂知所本矣。光宗定州縣貢賦。景宗立田柴科。成顯繼世。法制愈詳。文宗躬勤節儉。省冗官節費用。太倉之粟。紅腐相因。家給人足。富庶之治。於斯爲盛。毅明以降。權姦擅國。?喪邦本。用度濫溢。倉廩殫竭。及至事元。誅求無厭。朝覲饋遺國贐等事。家抽戶斂。徵科萬端。由是。戶口日耗。國勢就弱。高麗之業遂衰。叔季失德。版籍不明。而良民盡入於巨室。田柴之科。廢而爲私田。有權力者。田連阡陌。標以山川。徵租一歲。或至再三。祖宗之法盡壞。而國隨以亡。李氏齊賢曰。孟子曰。仁政必自經界始。經界旣正。分田制祿。可坐而定也。三韓之地。非四方舟車之會。無物産之饒貨殖之利。民生所仰。只在地力。而鴨綠以南。大抵皆山。肥膏不易之田。絶無僅有也。經界若慢。其利害比中國。相萬也。太祖繼新羅衰亂泰封奢侈之後。萬事草刱。日不暇給。止爲口分之法。至景宗作田柴科。雖有踈畧。亦古者世祿之意也。至於九一而助什一而賦。與夫所以優君子小人者。則不暇論也。後世屢欲理之。終於苟而已。盖其初不以經界爲急。撓其源而求流之淸。何可得也。惜乎。當時未有以孟子之言。講求而行之也。

    遣士入學于宋。

    貢士金行成。如宋入學國子監。二年登第。

    〈按。文獻通考。國人金行成姜戩。肄業國學。登進士第。因留仕中朝。行成仕至殿中丞。通判安州。戩歷官知江陰軍江州。又知陝越二州京西轉運。加工部郞中。俱以能稱。及死。詔各賜其子。補太廟齋郞太常寺奉禮郞。而東史不見。戩則幷與姓名無傳。故補入。〉

    丁丑二年春三月。親試進士。〈按進士親試始此。〉○遣使入貢于宋。

    獻良馬甲兵。

    定功蔭田柴科。

    賜開國功臣及向義歸順城主等勳田。自五十結至二十結有差。

    戊寅三年夏四月。尙父金傅卒。

    謚敬順。傅身爲虞賓。享有王爵。連姻國戚。甥孫世爲君王。富厚福祿。當世無比。

    葬故新羅敬順王于順陵。〈在今長湍府南八里。〉○宋遣使來聘。

    己卯四年夏六月。宋遣使加冊王。

    宋遣閤門祗候王僎。冊王爲侍中。加食邑一千戶。

    是歲。宋以大鸞河。爲渤海都指揮使。

    鸞河。祚榮之遺種。爲渤海部酋。降于宋。有是命。〈按。渤海之亡。至此五十四年矣。而大鸞河見於史。宋太宗又遣使渤海。約共滅遼。是後渤海人來投高麗者。其數不億。至仁宗之世而不絶。盖其國雖亡。而部落團聚。遂自成一國。猶稱故號。後幷於遼而無聞歟。〉

    〈按。宋元綱目。太平興國六年秋七月。遣使如渤海。渤海本高勾麗別種。契丹常取扶餘城。爲東丹府。帝將大擧伐契丹。遣使賜其王詔書。令發兵以應。約滅遼之日。幽薊土宇。復歸中朝。朔漠之外。悉與渤海。然渤海竟無至者。女眞定安國馬韓之種。爲契丹所攻破。其酋帥保合餘衆。保西鄙。建國改元。宋開寶三年。其王烈萬莘。因女眞使朝宋。至是。帝方討契丹。詔令張掎角之勢。國王烏玄明。欲倚王師以攄宿憤。得詔大喜。附表女眞使云。今扶餘府。背契丹歸本國。願率勝兵助討。〉

    渤海人數萬來投。

    庚辰五年夏四月。以崔知夢。爲內議令。

    初。光宗幸歸法寺。知夢從之。被酒失禮。貶于隈傑縣。〈今未詳。〉在貶凡十一年。召還授是職。封東萊侯。

    王承等謀亂伏誅。

    崔知夢奏客星犯帝座。願王申戒宿衛。以備不虞。未幾。王承等謀逆。事覺伏誅。賜知夢御衣金帶。

    辛巳六年夏六月。王有疾。秋七月。傳位于從弟開寧君治。王薨。治卽位。

    王娶叔父旭女。稱皇甫氏。是爲獻哀王后。生子誦。年纔二歲。及疾彌留。甲辰。召堂弟開寧君治。執手與言。付以軍國之事。遂內禪。是爲成宗。太祖第七子旭之次子也。遺詔禮男子不死於婦人之手。左右嬪御。其令屛去。服紀依漢制。以日易月。十三日周祥。二十七日大祥。園陵制度。務從儉約。外方州鎭。各於任所擧哀。三日釋服。丙午薨于正殿。在位六年。壽二十六。王溫良仁惠。不好遊戱。末年厭倦萬機。日事娛樂。沉溺聲色。且好圍碁。昵近小人。踈遠君子。由是。政敎衰替。謚曰獻和。廟號景宗。崔承老曰。景宗生於深宮之中。長於婦人之手。門外之事。曾不見知。但以天性聦明。當光宗末年。能免悔尤。得嗣天位。焚積年讒毁之書。放累歲無辜之獄。寃憤悉除。朝野稱慶。但以不諳政軆。專任權豪。害及宗親。咎徵先見。後雖覺悟。責無所歸。自此邪正不分。刑賞不一。未及于理。復倦于勤。遂至色荒。喜觀鄕樂。繼以博奕。終日無厭。左右惟中官內竪而已。由是。君子之言無自而入。小人之語有時而從。亦蚤有美名。而晩無令德。所謂靡不有初鮮克有終者也。

    葬榮陵。〈在開城府東南九里進鳳山下。〉

    獻肅王后金氏。敬順王之女也。祔于王廟。〈按。后立薨葬。史闕。○後以益公朴良柔敏休公崔知夢。配享。〉

    八月。赦。除三年役。减租稅之半。○冬十一月。追謚考妣。

    追尊先考旭。爲戴宗宣慶王。〈陵曰泰陵。〉妣柳氏爲宣義太后。后。太祖貞德王后柳氏之女。諱稱外姓。〈按。帝王之以旁支入承者。多追崇其所生。其說有二。主宗統者。尊尊之義也。主父子者。親親之仁也。義之所在。仁或有不能自伸。如儀禮爲人後之制。春秋躋僖公之文。其理則然。故朱子曰。兄弟傳國。以其甞爲君臣。便同父子各爲一世。此禮之正法。又曰。光武之事。立伯升之子。以奉私廟。此?得之。由是言之。成宗之失。不待辨而自明矣。然則爲成宗者。當奈何。尊以殊禮。別立私廟。使其親屬奉其祀。可也。成宗不惟追以王號。後來又躋祔于太廟。戴宗未甞居王位。亦甞臣于惠定光矣。今與惠定光。同列一室。使靈有知。豈不蹜踖而不安乎。顯宗亦視此爲法。贈其父爲安宗。其失同矣。而不敢躋祔于廟。而祭于陵則稍知其非禮矣。當時諸臣。不能?其失。惜哉。〉

    罷燃燈八關會雜技。

    以不經且煩擾。悉罷之。但於其日。幸法王寺行香。還御毬庭。受文武朝賀而已。〈按。燃燈八關二會。自新羅以來。已成經國之典。太祖訓要。亦申申言之。而成宗卽位之初。斷然革罷。不以爲疑。可謂卓越明主。而當時恨無一箇眞儒。將順其美。使異敎滅絶。而顯宗旋復興行。因爲後王不易之典。惜哉。〉

    壬午成宗文懿王〈諱治。字溫古。太祖第七子。戴宗旭之子。母。宣義太后柳氏。〉元年春三月。改官號。

    以內議省。爲內史門下省。置內史令門下侍中內史侍郞平章事門下侍郞平章事。廣評省。爲御史都省。

    夏六月。令京官五品以上上封事。論時政得失。

    王承四朝昏亂之餘。思欲更化。下制曰。后德惟臣。古今所同。朕新捴萬機。恐有闕政。其令京官五品以上。各上封事。論時政得失。上柱國崔承老上書曰。臣竊見開元臣吳兢。撰進貞觀政要。勸玄宗修太宗之政。盖以事軆相近。不出一家而可爲師範也。臣伏見太祖之創業垂統。所謂祖有功也。諸宗之嗣位守成。所謂宗有德也。祖旣有國有家。以啓子孫之福慶。宗乃或興或廢。未免一時之過愆。所以然者。政有理荒。事有善惡。多不愼終如始。至於危亂也。臣謹錄五朝政化善惡之迹可戒可鑑者。條奏以聞。因極陳太祖創業之規模。惠定光景守成之得失。歷擧善惡。纖悉不遺。勸王鑑戒。言甚剴切。遂條上時務二十八條以進。其畧曰。我國家統三以來四十七年。士卒不得安枕。糧餉未免糜費者。以西北鄰於戎狄。而防戍之所多也。夫以馬歇灘爲界。太祖之志也。鴨江邊石城爲界。大朝之所定也。乞將此兩處。斷於宸衷。擇要害以定疆埸。選土人能射御者。充其防戍。又選其中二三偏將。以統領之。則京軍免更戍之勞。芻粟省飛輓之費矣。竊聞聖上設功德齋。或親碾茶。或親磨麥。臣愚深惜聖軆之勤勞也。此弊始於光宗崇信讒邪。多殺無辜。惑於浮屠報果之說。欲除罪業。浚民膏血。多作佛事。供僧施丐。放生禁殺。御厨肉膳。市買以獻。至令大小臣民。擔負米糓柴炭。施與中外道路者。不可勝記。然而旣信讒愬。視人如草莾。誅殺者堆積如山。竭百姓膏血。以供齋設。佛如有靈。豈肯應供。當是時。背父背主者。變形爲僧。及遊行丐乞之徒。與諸僧相雜赴齋。有何利益。願聖上正君王之軆。不爲無益之事。我朝侍衛軍卒。在太祖時。但充宿衛宮城。其數不多。及光宗信讒。誅責將相。自生疑惑。簡選州郡有風彩者入侍。時議以爲繁而無益。至景宗朝。遂稍减削。其數尙多。伏望遵太祖之法。但留驍勇。餘悉罷遣。則人無嗟怨。國有儲積矣。我太祖情專事大。然猶數年一遣行李。修聘禮而已。今因貿易。使价煩夥。恐爲中國所賤。且往來敗船殞命者多。請自今因其聘使。兼行貿易。其餘非時買賣。一皆禁斷。凡佛寶錢糓。諸寺僧人。各於州郡。差人勾當。逐年長利。勞擾百姓。請皆禁之。王者之理。民非家至而日見之。故分遣守令。往察百姓利害。我聖祖統合之後。欲置外郡。盖因草刱。事煩未遑。今竊見鄕豪。每假公務。侵暴百姓。民不堪命。請置外官。以委撫字。伏見聖上遣使。迎山僧如哲入內。臣愚以爲。哲果能福人者。其所居水土。亦是聖上之有。朝夕飮食。亦是聖上之賜。必有圖報之心。每以祝釐爲事。何煩迎致然後敢施福耶。曩者善會。?避徭役。出家居山。光宗致敬盡禮。卒之暴死路傍。身且取禍。何暇福人。請放哲還山。免致善會之譏。新羅之時。公卿百僚庶人衣服鞋襪。各有品色。公卿百僚。朝會則著公襴。庶人百姓。不得服文彩。所以別貴賤辨尊卑也。由是。公襴雖非土産。百僚自足。用之我朝。自太祖以來。勿論貴賤。任意服著。官雖高而家貧則不能備公襴。雖無職而家富則用綾羅錦繡。我國文彩之物。皆非土産。而人人得服。則恐於他國使臣迎接之時。百官禮服。不得如法。乞令百僚朝會。一依中國及新羅之制。庶人不得著文彩紗縠。臣聞僧人往來郡縣。止宿舘驛。鞭撻吏民。責其供億。吏民疑其御命。畏不敢言。弊莫大焉。請自今。禁僧徒止宿舘驛。華夏之制。不可不遵。然四方俗習。各隨土性。似難盡變。其禮樂詩書之敎。君臣父子之道。宜法中華。以革卑陋。其餘車馬衣服制度。可因風土。使奢儉得中。不必苟同。諸島居民。以其先世之罪。生長海中。活計甚難。光祿寺徵求無時。日至窮困。請從州郡之例。平其貢役。我國春設燃燈。冬開八關。廣徵人衆。勞役甚煩。願加减省。以舒民力。又造種種偶人。工費甚多。一進之後。便加毁破。亦甚無謂也。偶人非兇禮不用。西朝使臣。甞見之以爲不祥。願自今勿許用之。易曰。聖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語曰。無爲而治者其舜也。夫何爲哉。恭己正南面而已。聖人所以感動天人者。以其有純一之德。無私之心也。若聖上執心撝謙。常存敬畏。禮遇臣下。則孰不罄竭心力。進告謀猷。退思匡贊乎。此所謂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者也。願聖上日愼一日。不自驕滿。接下思恭。倘或有罪者。輕重並論如法。則太平之業。可立而待也。太祖除內屬奴婢。在宮供役外。出居外郊。耕田納稅。廐馬當御者外。分遣外廐喂養。以節國用。至光宗。多作佛事。役使日繁。乃徵在外奴婢。以充役使。內宮之分。不足支給。幷費倉米。今內廐養馬數多。糜費甚廣。民受其害。如有邊患。粮餉不周。願聖上一依太祖之制。酌定宮中奴婢廐馬之數。餘悉分遣於外。世俗以種善爲名。各隨所願。營造佛宇。其數甚多。又有中外僧徒。競行營造。普勸州民。長吏徵民役使。急於公役。民甚苦之。願嚴加禁斷。禮云。天子堂九尺。諸侯堂七尺。自有定制。近來人無尊卑。苟有材力。競搆大屋。踰越制度。非但盡一家之力。實勞百姓。其弊甚多。宜命禮官。酌定尊卑家舍制度。令中外遵守。其已營造踰制者。亦令毁撤。以戒後來。寫經塑像。只要傳久。何用珍寶爲飾。以啓盜賊之心。新羅之季。經像皆用金銀。奢侈過度。終底滅亡。近代餘風未殄。願加禁斷。以革其弊。昔晉德衰而欒郤胥原狐續慶伯。降在皁隷。我三韓功臣子孫。每蒙宥旨。必云褒錄而未有受爵。混於皁隷。新進之輩。多肆凌侮。怨咨以興。且光宗末年。誅黜近臣。世家子孫。未得承家。請從累次恩宥。隨其功臣等第。錄其子孫。量授堦職。則寃屈得伸矣。崇信佛法。雖非不善。然帝王士庶之爲功德。事實不同。若庶民。所勞者自身之力。所費者自己之財。害不及他。帝王則勞民之力。費民之財。昔梁武帝。以天子之尊。修匹夫之善。人以爲非者以此。臣聞人之禍福貴賤。皆禀於有生之初。當順受之。况崇佛敎者。只種來生因果。鮮有益於見報。儒敎者。理國之源。乃今日之急務。今日至近。來生至遠。舍近求遠。亦不謬乎。人君惟當一心無私。普濟萬物。何用役不願之人。費倉庫之儲。以求必無之理乎。我朝冬夏講會。及先王先后忌齋。其來已久。不可取舍。其他可减者。請减之。語曰。非其鬼而祭之。諂也。傳曰。鬼神非其族類。不享。又曰。淫祀無福。我朝宗廟社稷之祀。尙多未如法者。其山岳之祭。星宿之醮。煩瀆過度。雖聖上齋心致敬。固無所怠。然享官視爲尋常。厭倦不敬。則神肯享之乎。昔漢文帝凡祭祀。使有司敬而不祈。其見超然。可謂盛德矣。如使神明無知。則安能降福。若其有知。私己求媚。君子尙難悅之。况神明乎。祭祀之費。皆出於民之膏血。臣愚以爲。若息民力而得歡心。其福必過於所祈之福。願聖上除別例祈祭。常存恭己責躬之心。以格上天。則災害自去。福祿自來矣。本朝良賤之法。其來尙矣。我聖朝創業之初。群臣除本有奴婢者外。其他本無者。或從軍得俘。或貨買奴之。聖祖甞欲放俘爲良。而慮動功臣之意。許從便宜。至于六十餘年。無有控訴者。逮至光宗。始令按驗奴婢。辨其是非。功臣莫不嗟怨。賤隷得志。陵轢尊貴。競搆虛僞。謀陷本主。光宗自作禍胎。不克遏絶。至於末年。枉殺甚多。失德大矣。願聖上。深鑑前事。勿使以賤凌貴。大抵官高者識理。鮮有非法。官卑者苟非智足以飾非。安能以良爲賤乎。惟宮院及公卿。雖或以威勢作非者。而今政鏡無私。安能肆乎。幽厲失道。不掩宣平之德。呂后不德。不累文景之賢。惟當今判决。務要詳明。俾無後悔。前代所决。不須追究。以啓紛紜。承老見王有志而可與有爲。乃進此書。王甚嘉納之。多所採用。崔氏曰。賈山至言。劉蕡對策。時稱直言。然不若承老論列祖宗行事美惡。以及時君政治得失。皆指斥無隱。眞古之遺直也。獨以唐宗政要。爲?中第一義。不能擧明主於三代之上。惜哉。

    詔州郡子弟。詣京習業。○遣使告哀于宋。○冬十二月。以王生日。爲千春節。

    節日之名始此。後復改爲千秋節。自後。嗣王立。必以生日爲節。加以美名。〈按。生日爲節。昉於唐明皇張說輩導諛而成之。無義甚矣。當父母劬勞之日。設宴受賀。於心安乎。成宗之置千秋節。出於艶慕中國之心。而不知所擇矣。所貴乎中國者。以其有禮樂制度也。其驕侈之出於後代者。何效之有焉。〉

    癸未二年春正月。王祈糓于圓丘。耕籍田。

    辛未。祈糓于圓丘。配以太祖。乙亥。躬耕籍田。祀神農。配以后稷。祈糓籍田之禮始此。〈按。古者躬耕籍田。出於勸農務本之實事。至漢猶然。命郡國。皆勸人耕。則守令亦各躬耕。以及于民矣。後世人主。雖多行之。徒爲遊宴之樂文具之歸。麗史耕籍儀。亦有奏樂酒宴之儀。其器物有鏤耒塗金之屬。周漢何甞有此哉。成宗。麗之賢主。宜有實效之可言。而史無明文。爲可惜哉。〉

    以崔承老。爲門下侍郞平章事。○二月。初置十二牧。

    從崔承老請置外官之言也。國中爲楊廣忠淸公晉尙全羅昇〈今順天府〉海黃十二州。皆置牧。

    三月。宋遣使冊王。

    宋遣光祿少卿李臣原,將作少監孔維。來冊王爲光祿大夫檢校太保使持節玄菟州諸軍事玄菟州都督充大順軍使上柱國。食邑二千戶。封高麗國王。

    夏六月。初定州縣舘驛公廨田。

    州縣舘驛。自千丁以上。至二十丁以下。公須田紙田長田各有差。鄕部曲亦然。驛凡二十二。道屬驛五百二十五。分大中小路。多少有差。

    秋七月。明福宮夫人皇甫氏卒。謚神靜太后。

    夫人。戴宗之母也。黃州人。王早喪宣義太后。而長於夫人。故哀慕盡禮。率百僚臨殯殿。謚神靜太后。葬壽陵。祔太廟。配食太祖。〈按。麗制太廟。皆以一后配享。太祖元妃柳氏。甞以此配享。而却以皇甫氏配享。盖成宗推其生養之恩。以至於此也。其失禮甚矣。〉

    冬十月。初置酒店。

    店有六所。曰成禮,樂賓,延齡,靈液,玉漿,喜賓。〈按。此東方酒店之始。周禮十里有廬。廬有飮食。三十里有宿。宿有路室。路室有委。五十里有市。市有候舘。候舘有積。法至善也。漢有郵亭。後世亦設舖舍。將以傳使命安行旅。通物貨察非常也。三國之際。必有其法。而史無所傳。至此始置酒店六所。未知今爲何地。制置之術。亦不見焉。惜哉。後來肅宗。用錢欲通貨。廣設酒店。遂爲定制。然而酒店之名。終非雅稱。且官不修擧。而任民聚散。則?模終不成矣。聖朝於沿路置院。卽周人路室候舘之遺意也。壬辰倭冦後。蕩然不存。今其古基在在有之。而不能修擧。惜哉。〉

    覆試進士。

    命取進士。臨軒覆試。例用詩賦。賜姜殷川等三人明經一人及第。覆試自此始。殷川。卽邯贊也。〈按。科擧易以容私。覆試所以覈眞僞。而警試官也。覆試之道。當試以時務。以驗其策畧。難以經論。以審其學識。庶合於考言審才之意。而人務實學矣。今試以詩賦爲例。則詩賦將何以取實才乎。〉

    改州府郡縣吏職。

    〈按。高麗鄕職。其品有九。一曰三重大匡重大匡。二曰大匡正匡。三曰大丞佐丞。四曰大相元甫。五曰正甫。六曰元尹佐尹。七曰正朝正位。八曰甫尹。九曰軍尹中尹。又有職使諸任。至是。以兵部爲司兵。倉部爲司倉。堂大等爲戶長。大等爲副戶長。郞中爲戶正。員外郞爲副戶正。執事爲史。兵部卿爲兵正。筵上爲副兵正。維乃爲兵史。倉部卿爲倉正。穆宗元年。判戶長年滿七十。屬安逸。顯宗九年。州縣千丁以上。至二百丁以下。戶長副戶長兵正副兵正倉正副倉正史兵倉史公須史食祿史客舍史藥店史司獄史。多寡有差。部曲津驛吏只稱長。若州縣累世家風子息。初授兵倉史。其次初授後壇史。二轉兵倉史。三轉州縣史。四轉副兵倉正。五轉副倉正。六轉戶正。七轉兵倉正。八轉副戶長。九轉戶長。其公須食祿。正准戶正。副正准副兵倉正。客舍藥店司獄正准副戶正。副正准州縣史。其制大槩如此。而太祖以長民者稱戶長。統兵者稱將校。此鄕吏之始也。〉

    是歲。遼復號契丹。

    甲申三年春三月。始行雩祀。○夏五月。震刑官門柱。責罷御事以下。○始定軍人服色。○女眞入鴨綠。執築城將李謙宜而去。

    命刑官御事李謙宜。城鴨綠江岸。以爲關城。女眞以兵遏之。虜謙宜而去。軍潰不克城。還者三之一。

    遣使入朝于宋。

    乙酉四年夏五月。宋遣使加冊王。

    宋遣太常卿王著,秘書監呂文仲。來加冊王爲檢校太傅。食邑一千戶。

    宋徵兵伐契丹。

    宋將伐契丹。收復燕薊。以我與契丹接壤。數爲所侵。遣監察御史韓國華。賫詔來諭以掎角協比。同力蕩平。王遷延不發兵。國華諭以威德。王始許發兵西會。國華乃還。先是。契丹伐女眞。路由我境。女眞謂我導敵搆禍。貢馬于宋。因誣譖高麗與契丹。倚爲勢援。剽掠生口。去歲貢使韓遂齡之如宋也。帝出女眞告急木契示之。令歸白本國。還歸其俘。王聞之憂惧。及國華至。王語曰。女眞貪而多詐。前冬再馳木契。來告契丹將至其境。本國猶疑虛僞。未卽救援。契丹果至。殺掠甚衆。餘族遁逃。入于我西北懷昌〈今未詳〉威化〈今雲山古威化鎭〉光化〈今泰川古光化縣〉之境。契丹追捕。呼我戍卒言。女眞每冦我邊鄙。今已復讎。整兵而回。於是女眞來奔者二千餘人。皆資給遣還。女眞又勸當道。控梅河津要。築治城壘以防遏。我以爲然。方令行視興工。不意女眞變詐。潛師奄至。殺掠吏民。驅虜丁壯。以其歲貢中朝。不敢發兵報怨。豈期反相誣告。以惑聖聦。本國世禀正朔。謹修職貢。深荷寵靈。敢有二心。交通外國。况契丹介居遼海之外。大梅小梅二河之阻。無路可從。女眞渤海。本無定國。從何徑路。以通往復。且女眞逃難。受本國官職者。有勿屈尼于等十數人尙在。望召赴京闕。令入貢之使庭辨。庶幾得實。國華許諾。〈按文獻通考。雍煕三年。出師北伐。以高麗與契丹接境。常爲虜所侵。遣監察御史韓國華。齎詔諭以出兵大攻。先是。契丹攻女眞。路由高麗界。女眞疑高麗誘導。因貢馬來愬于朝。且言高麗與契丹結好。剽掠其民。不復放還。洎高麗使韓遂齡入貢。太宗出女眞所上告急木契示之。令歸白本國。還歸其俘。治聞之憂惧。及國華至。令人言於國華曰。前歲冬。女眞馳木契來告稱契丹稱兵。入其封境。恐當道未知。宜預爲備。當道與女眞。雖爲隣國。而路途遐遠。彼之情僞。素知之矣。貪而多詐。未足信也。其後又遣人來告曰。契丹兵騎。已濟梅河。當道猶疑不實。未暇營捄。俄而契丹雲集。大擊女眞。殺獲甚衆。餘族敗散逃遁。契丹尾捕。及于當道西北。德昌德成威化光化之境。擒俘而去。時契丹遣騎。至德米河北。呼關城戍卒而告曰。女眞冦我邊鄙。率以爲常。今復仇已畢。整兵回矣。當道雖聞退師。猶憂不測。遂命僚屬。會議安危之計。乃以女眞避兵來奔二千餘衆。資給而遣之。女眞又勸當道。控梅河津要。築治城壘。以爲防遏之備。亦以爲然。方令行視興工。不意女眞。兇狡變詐。潛師奄至。殺掠吏民。驅虜丁壯。沒爲奴隷。轉徙鄰番。以其歲貢中朝。不敢發兵報怨。豈期反相搆誣。以惑聖聦。當道世禀正朔。殆將五紀。踐修職貢。克荷寵靈。敢有二心。交通外國。况契丹介居遼海之外。復有大梅小梅二河之阻。女眞渤海。本無定國。從何徑路。以通往復。日月主明。諒垂照鑑。間者女眞逃難之衆。罔不存恤。亦有授以官秩。尙在本國。其職居高者。有勿屈尼于等十數人。欲望召赴京闕。與當道入貢之使。庭辨其事。則丹石之誠。庶幾昭雪。國華諾之。命發兵西會。治遷延未卽奉詔。國華屢督之。得報發兵乃還。〉

    冬十月。禁捨家爲寺。○定五服給暇式。

    斬衰齊衰三年。給百日。齊衰期年。給三十日。大功二十日。小功十五日。緦麻七日。父母喪百日。後所司勸令出仕。以黲服耎角。遙謝行公。但不與公會宴集。〈按。斬齊三年。貴賤之通喪也。麗代君上。用以日易月之制。臣下百日後供仕。時非金革而奪情起復。據經襄葬而含恤莅任。先王制禮之義。孝子報恩之情。至此掃地矣。〉

    丙戌五年春正月。契丹遣使請和。○三月。始改詔稱敎。○夏五月。令十二牧。自夏至秋。停務勸農。

    敎曰。國以民爲本。民以食爲天。若欲懷萬方之心。惟不奪三農之務。咨爾十二牧諸州鎭使。自今至秋。並宜停罷雜務。專事勸農。予將遣使檢驗。以田野之荒闢。牧守之勤怠。爲之褒貶。

    秋七月。置義倉。

    初。太祖置黑倉。以賑貸窮民。著爲常式。王以生齒漸繁。所儲未廣。益米一萬石。改名義倉。又令諸州府。各置義倉。有司點檢人戶多少倉糓數以聞。〈按。歲豊則增價以糴。歲斂則减價以糶。使穀賤不傷農。穀貴不傷民。名曰常平倉。漢耿壽昌之制也。百戶爲一社。各出粟麥。輸之當社。委社長檢校。以備凶年。名曰義倉。隋長孫晟之制也。常平權在于上。而無甚貴甚賤之時。義倉利在于下。而無移民移粟之勞。苟得其人。而兩行其法。則不惟爲救荒之術。緩急亦有賴矣。成宗置義倉。後又置常平倉。可謂得矣。而義倉不置於百戶之社。而惟置於州郡。常平不置於各州郡。惟置於兩京十二牧。則不知其可也。〉

    賜學生米布有差。

    敎曰。朕素慙薄德。尙切崇儒。欲興周孔之風。冀致唐虞之理。庠序以養之。科目以取之。今諸州所上學生。慮有思鄕之人。皆令從便去留。其歸寧學生二百七人。可賜布一千四百疋。留京者五十三人。亦賜幞頭一百六枚,米二百六十五碩。仍令就客省。宣諭賜酒果。

    八月。令十二牧。挈家之任。○遣使入學于宋。

    國子生崔罕王琳。如宋入學十一年。二人幷登賓貢科。授秘書郞。

    下

    丁亥六年春三月。內史令崔知夢卒。

    知夢初名聦進。性淸儉慈和。聦敏嗜學。尤精於天文卜筮。年十八。太祖聞其名。召使占夢。得吉兆。曰必將統御三韓。太祖喜。改今名。授供奉職。常從征伐。不離左右。以備顧問。歷代尊寵。王卽位。加左執政守內史令。授功臣號。後上表乞骸。四歲而卒。年八十一。賜賻甚厚。謚敏休。

    夏六月。收州郡兵。鑄農器。〈按。國家雖安。豈忽禦暴之道哉。若收州郡之兵。則外侮之來。何以禦之哉。其不思甚矣。〉

    秋七月。立奴婢還賤法。

    敎曰。放良奴婢。年代漸遠。則必輕侮本主。若有罵本主。又與本主親族相抗者。還賤役使。〈按。放良奴婢之輕侮舊主者。當嚴明科律。身雖放良。不替奴主之名。使知畏戢可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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