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二章 仙眉

    卢通打开箱子，里面是一瓶瓶鱼油。

    卢通心底一寒，道：“那是什么？”

    步骤一样、方子一样，可是细微处差别很多。

    仙眉话未说完，典四儿的手指猛然刺破皮肉，仙眉立即张口痛叫。

    典四儿回头笑了下，道：“有用，不过不够。上一次，祥欢费了两个月时间。这次时间紧，还得老爷帮忙。”

    嘶吼声犹如鬼泣。

    “额～”

    刹那之间，竟然可以破除恐惧、看透破绽，即便不靠相貌，一样可以出人头地。

    胡斋还不离开，绕着马车走了一圈，问道：“喝！进了这么多东西，有什么稀罕宝贝？”

    卢通坐下慢腾腾地喝下一口。

    “嗯。”

    典四儿蹲下去，捏住仙眉的下巴。

    “老袁，回来了。”

    仙眉挨个看过二人，又扫了一眼身前的血云。

    他含糊地笑了两下，腾腾地跳下箱子，站在车辕上，举起手臂，道：“来，内掌柜，小心点儿。”

    卢通招呼车夫，商量了一番价钱，一起把箱子卸下来，搬进后院的仓库。

    “成，反正也不用几个钱。”

    几息后，一个身材矮壮的中年人走出烟雾，道：“送进去。”

    走了一天一夜，马车进入武台城，穿过几条大街，停在城西一间二层店铺前方。

    郑大池带着两个护卫离开。

    他拿起一瓶鱼油，道：“做墨锭。”

    仙眉扫了一眼，立即躲开视线，用力摇晃脑袋，尖叫道：“杀了我！杀了我！”

    典四儿松开手。

    典四儿低下头，开始包裹墨锭。

    典四儿又吐出一口腐人香。

    云雾迅速汇聚。

    “致幻的？”

    一炷香郑大池再次出现。

    卢通沉默一下，突然想起了镜心。

    卢通挑了下眉头。

    “今晚。”

    卢通心定许多。

    “快要交租了？”

    典四儿下意识眨了下眼，下一瞬低下头，传音回道：“不习惯，看东西模糊不清，颜色也不一样。”

    典四儿道：“看吧，你又成了仙眉。”

    相貌素雅，站在宝珠旁边，人比珠更白。一张巴掌小脸，光莹娇美，香肌扑闪，宝光照上去又反出来，犹如月屑洒下。

    卢通听到了动静，从后院走出来，站在门口。

    卢通收敛身形，化作一缕数尺长的血雾飘出假山。

    血灵落下，仙眉再次恢复。

    卢通道：“等了这么久，锦儿应该快来了。”

    旁边铺子窜出来一个邻居。

    “啊！呜啊……”

    卢通笑了下，挪动屁股，让典四儿靠在他和箱子中间。

    卢通躲到树上。

    “你如何察觉出不对的？”

    仙眉一边痛叫、一边挣扎，好似一条被叉起的鱼。

    “是。”

    二人下了马车。

    男人头发灰白，腰背略弯。

    “哈哈。”

    他心头一叹，道：“有用吗？”

    “峰主命我过来，有要紧事。”

    “等等。”

    郑大池一直守在树下，道：“今天不早了，你们两个守到明早，天亮了他们再来换班。”

    “啊！”

    “祥欢暴露与我何干，除非……除非祥欢背叛义父，出卖了我！”

    郑大池亲自取饭，除了仙眉外不会有别人。

    用油炼烟，再把烟、鱼胶、珠粉等混在一起，最后反复的烘、蒸、揉等，直到墨泥开始泛光为止。

    卢通取出一个盒子，取出一枚点心递过去，小声道：“这个袁长康，丑是丑了点，却是个知道疼老婆的人。”

    “她们怎么了？”

    “有一味毒，不过四个人太多了。”

    血云瞬间涌入。

    “好。”

    半个月后。

    “老爷，是仙眉。”

    “谁？”

    路口亮着几盏灯火，屋角、房檐下、巷子深处等全部是一片漆黑。

    ……

    客人是一个年轻人，拿起墨锭在手上擦了几下，笑着道：“就是它，掌柜的，你家的墨锭怎么突然变好了，以前墨粉时常脱落，现在绵密细腻，不比云墨轩的差。”

    “是我。”

    “嗯。”

    “算了。”

    典四儿关上门，传音道：“什么时候出手？”

    卢通收回视线，和典四儿互相搀扶着一起离开。

    “休想！义父待我……啊！”

    典四儿撕去仙眉的衣袍，摆出一面镜子，提着仙眉站在镜子前，道：“仙眉，这幅模样怎么样？”

    纱帐内惨叫连连。

    “老袁头，又有客人夸我们的墨好。”

    仙眉，比画上美十倍不止。

    郑府的门口站了四个人，看起来膀大腰圆，可是精气神十分松散。二人久居上位，一眼便看出不是善战之辈。

    典四儿传音道：“老爷，现在干什么？”

    一个清冷声音问道。

    卢通心神绷起，回道：“祥欢暴露了，你有大危险！”

    “准备毒药。”

    “除非你喊错了名字。”

    典四儿摇了摇头，小声道：“错不了，老袁头。”

    “有阵法吗？”

    仙眉眼神逐渐朦胧，嘴角勾起，露出一抹笑意。

    ……

    “掌柜的，今天的工钱不要了，算我白干半天……”

    “先过去。”

    “慢慢来，这两人不起眼，只要不主动张扬，一般人不会多心，除非……”

    两个护卫进去，半刻钟后带着饭匣出来。

    坊间传闻中，郑大池是一个破落商贩，外出行商时买下一个婢女，不料长大后容貌惊人，最后郑大池把婢女献给了血炼国的“判首”徐陵，换来了这个一等一的肥缺。

    仙眉无法闪躲，只能屏住呼吸，可是血雾直接钻入孔窍，消失不见。

    血雾扑向仙眉的面门。

    “四儿，眼睛不对。”

    仙眉的脸颊上钻出一条猩红刀口，刀口逐渐张开，两旁的皮肉翻起，看起来十分狰狞。

    胡斋朝店铺走去，走了两步，突然停下道：“哎，忘了，老袁能不能等等，这边正捣浆呢，走不开。”

    典四儿查看过侍女，摇了摇头，道：“没事，中了迷|药。”

    卢通站在一口水缸旁，放下正在搅和的棍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再有夸的，试着涨一枚草丹。”

    随着话音一束束法力流出。

    “不对！”

    烟的浓浅、胶的粘滑、珠粉的粗细……

    卢通下了几道命令。

    这时，一层层轻纱带着碎花飘落，刹那之间血云全部钻入雾内。

    “虚张声势，很容易进出。”

    仙眉现在的样子，和典四儿刚离开大昌山时一模一样，原来这些年典四儿一直没有忘记当年的事情。

    卢通猜出了此人的身份。

    锦儿、仙眉是同一人，一个是武雏道起的，另一个则是血炼国的判首徐陵起的。

    “走。”

    卢通盯着四个护卫，思索了许久，传音道：“能不能放倒护卫，事后又不会被他们察觉？”

    卢通此时才后知后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典四儿已经不需要蛤蟆吞噬煞气。

    典四儿眼珠越红，道：“这就不行了？我受过的折磨可比这个多多了。”

    卢通又打出一束法力。

    典四儿第一次扮成别人，下车后不敢乱动。

    八字须、小眼睛，是隔壁卖纸的掌柜，姓胡、名斋，据袁长康所说，此人爱沾小便宜。

    黑暗中一股云雾飘过。

    接着又冒出一团紫黑色毒疮。

    “干什么？”

    仙眉脸色一僵，侧头看去，扫过镜子时浑身猛地一颤。看到镜子中的肿胀烂肉，盯了一瞬猛地抬起双手，一把挖出眼珠。

    卢通、典四儿一起补完店租、利息后，经过一间府邸的大门时，二人一起放缓脚步，贴着另一边的墙角，慢腾腾地走过。

    袁家的铺子，名叫“袁家老墨”，经营墨锭生意，用的是祖上传下的方子。除了鱼油外，其余箱子里还有鱼胶、珍珠、香料等。

    镜心在就好了。

    又过了几天，街道上突然沸腾起来，无论是行人、还是商铺伙计，全都朝一个方向跑去。

    典四儿站在旁边，传音道：“仙眉来了。”

    典四儿收敛血灵，和易容的《搬门小术》，恢复成六枚眼珠，扫视一圈，接着弹出几根蛛丝刺入地下。

    卢通看着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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