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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异常闷热的余家小岛上。
值守修士互相看了几眼,每人吱声。
二层卧房内,典四儿正躺在床上休息,手中握着一根蛛丝,蛛丝上粘着另一枚相思螺。
典四儿、万易、万喜也纷纷遮掩身形。
“不玩了、不玩了!”
二虎摇了下头,笑着道:“大哥,这话怎么能跟外人说!我们赚的就是他们的银子,他们知道了还怎么扣钱?”
一个黑脸汉子丢下几块碎银,走到甲板边缘,神色急躁地左右看了几眼。
“对。”
很快,一人道:“黑鳐呢?黑鳐!”
卢通低喝一声,用力踏下一脚。
中年妇人神色变得冷淡。
第三枚玉轮也完全融入。
其中一个站出来道:“刚回来不久,我好像看到阿节、老正那边有人过去。”
典四儿声音刚落下。
“二虎什么打算?”
典四儿坐在一旁,倒了一杯酒。
画舫内传出声音:“下去吧。”
蒋橹走到前方,看着四个值守修士,道:“有人下船吗?”
黑脸汉子纵身一跃,直接跳入湖中朝渡口游去。
他立即睁眼双眼,道:“走!”
卢通盘坐在蒲团上休息。
脸上血肉模糊,分不出口、鼻、眼睛。
“我!”
“快点!都给老子出来!”
蒋橹继续道:“我们先忍耐数日,等帮手来了,出手攻破贝场。到时满贝场的东西,谁抢到归谁,我和二头领不插手,你们想卖给谁卖给谁。”
一枚白茧飞过,所过之处留下一根蛛丝,拦在前方上下、左右绕了几圈,结出一张拦路蛛网。
黑衣修士身形急退,空中几个跳跃,迅速升起百丈。同时双手挥舞,甩出双钩。
蒋橹又问:“那,有人上船吗?”
卢通盘坐在暖玉|蒲|团上,取出一个四寸高的小白山,继续演化五色魈血种。
外面,一个黑衣修士像猿猴一般,上下跳动,一次次丢出双钩,轻易摧毁阵法幻化的竹子。
他略作沉默,道:“师姐不想多杀几个乐愁楼的人?现在杀多几个,以后雄师姐的对手就少几个。”
卢通点了下头,接过相思螺,打入一道法力。
卢通站在甲板边缘。
身高六尺。
“杀!”
大船外出一夜,返回后除了值守修士外,其他人全部返回船舱休息。
榻上,典四儿突然坐起,拿过相思螺,很快抬头道:“老爷,动手了!余家的嫩竹贝场。”
“竹林后方,正在破阵。”
卢通走到桌边坐下,看着桌上的酒菜。
乌篷船靠近时,竹林内已经燃起熊熊大火。
“起来!”
第二天凌晨,天刚蒙蒙亮。
“走!”
一阵小声附和响起。
另外两人垂下头,喃喃道:“黑鳐去找他女人。”
“他娘的,我看谁敢!”
……
水深近丈,一根根竹子探入水中,把水下世界分割成一块块的方格。
当晚,一弯残月挂在天上,周围无数星星一闪一闪。
“拿余家的东西当甜头?”
“住手!我是……”
蒋橹眼角抖了一下,手指用力,揪断几根胡须。
“来了。暗箭在吗?”
卢通侧头看去。
“大头领,我想退出。”
几十个汉子百无聊赖的聚在甲板上,喝酒、赌钱、摔跤、发呆……
黑衣修士口中低喝,翻手取出一面盾牌,挡在前方。
看见一个疤脸老头后,略作犹豫,跺了下脚,过去道:“任爷,四天了,这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儿?”
中年妇人道:“什么地方需要余家帮忙,尽管开口。”
两天后,双桅船上的小木楼内。
大船中央,木楼的一处黝黑窗口处。
“你什么打算?”
竹根下,一个修士正拿着耙子挖贝,身后的兜网内已经抓了十几个晶莹如玉的绿贝。
黑脸汉子急躁地左右走了几步,道:“任爷,您和两位头领商量一下呗。我宁愿真刀真枪的干一场,也不想闷死在船上!”
“黑鳐在哪儿死的?”
黑衣修士突然停手,朝水下张望了两眼,盯住卢通等人所在的位置。
蒋橹道:“马上入秋了,干得好两三个月就可以赚几万两银子,他们没人心动?”
三角眼、长方口,头发披散在后面,画得有些潦草,很难认出真人。
一阵惊慌散开。
卢通不闪不避。
“不太好杀,蒋橹他们所有人一起出动,吃、住都在船上,没有人下来。”
“当!”
贝场护卫失踪,应该和攻破贝场有关。
“黑鳐!”
“说。”
他看了片刻,道:“让二虎先拖住,我们再杀几个人,逼一逼蒋橹,让他要么灰溜溜退走,要么再叫帮手过来。”
一个个神色困顿、披头散发的汉子,涌出船舱聚在甲板上。
“头儿,你们来吗?”
四人再也甩不脱干系。
卢通没有退缩,继续道:“雄真弓师姐成丹在即,而乐愁楼是她的心腹大患。如果知道了余家所为,雄师姐一定会记在心里。”
卢通敛入血种,片刻后起身问道:“二虎那边有消息吗?”
卢通正在吞噬灵气、药香,听到后不禁心头微动。
黑衣修士一边快速大喊,一边取出一张金属丝网挡在面前。
中年妇人又细又长的眉毛微微皱起。
“几个?”
“你是谁!”
“好的。”
“在哪?”
典四儿递过相思螺,道:“这种事情又不常做,以后交给万易、万喜就是。”
不等黑衣修士再出手,四枚黑刺飞过,同时没入黑衣修士体内。
随着几座白山炼入,手臂上灰白、浅青色毛发渐渐褪去灰色,变为白、青双色。包裹指尖的灰白骨甲也逐渐变白。
“还不到时候。”
黑脸汉子笑了几下,道:“再憋下去才真的要人命。我那个相好的,已经四天没见了。再过两天,估计连老子长什么样都忘了。”
一行人杀了六个半路撞上的修士,终于到了竹林后方。
胸口瞬间凹陷。
“他们想干什么?”
余呼形瞥了一眼甲板上的六尺身影,面朝舫内,拱手道:“家主,最近族内失踪了两人。旁支余嵘,前日带着泥鹫外出捕贝,至今未归。护卫陆长姑,巡守东萝贝场时半夜失踪。”
“对啊!难道他们上了船!”
“也没说。蒋橹好像有了防备,说动手时才告诉大家。”
他摇了摇头,道:“果然没有本钱的买卖最赚钱,我们忙死忙活一整年,他们抢一把就有了。什么时候动手?”
黑脸汉子左右看了几圈,心中火气越来越旺,瞥过船中央的木楼时看见两个魁梧人影,火气瞬间消散,找了个地方乖乖蹲下。
双桅船随风慢行。
四人丢下乌篷船,跃入水中。
“是。”
最近双桅船没有靠近渡口,桌上的菜全是万易、万喜在水里捞的。
“还没有答应。”
“该结束了。”
湖水上一片漆黑。
周围布置了阵法,上百根半虚半实的竹子牢牢护住竹屋。
“对,在找阵眼。”
正午时分,太阳很毒辣。甲板上新支了一顶雪白篷布,下方摆了一张方桌,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
众人看着尸体,已经明白了被杀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