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谈判（下）

是被秀吉亲口确认“天下无双”名号；年少便继承虎父宇喜多之名威震西国；帮助关白秀吉横扫畿内、智降德川、北条；并最终创立一统丰春家的的丰春大纳言殿下啊！

    过去不敢对秀吉发脾气，现在就不敢对秀家发脾气，见到秀家对自己作出批评，他颇为谦卑的回应道：“是”。

    好在石田三成再次出言替他解围道“彼时诸位大佬都因为各种原因不在洛中，上杉殿下获准返回领地，德川殿下获准回领休息，前田殿因疾去了大和养生，毛利殿下称病在大坂不出。

    从石田三成说出这句话开始，这次平定的天平就已经不会向宗家倾斜了。对面丰臣秀次一幅吃瓜的表情甚至嘴巴都已经笑裂开了。

    而之所以是丰臣秀贞出头，自然是看到了秀家眼神的暗示。而这也是兄弟两个提前商量好的。

    我等也曾向洛中送信，但是都没有给予我等回应。我等担心洛中出事，北政所能殿下被佞臣控制，这才继续带兵上洛的！

    事实上以他的身份，其他几位大佬也要卖几分面子。大家都希望天下就此和平，也不希望大坂宗家受到太多损失。

    看到局势似乎对自己由利，丰臣秀次一方脸色写满了笑容。

    但是我也表示要召回诸位大佬商议再做决断，即便诸位大佬不能返回，也要得到他们的准许才能正式动员。”

    但是当时岐阜殿下的兵锋已经逼近京都，所以我等是受淀夫人代拾丸殿下的命令，我们五奉行联署下达的动员令。此事之后我等也曾与诸位大佬报备过，毛利、前田、德川与上杉殿下都得到了认可！”

    石田三成把头撇向一边，颇为不屑的回应道：“羽柴（福岛）侍从的问题我不想回答，请你先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丰臣家的家臣，凭什么来责问自己主家的安排！”

    “有这会事吗？几位殿下？”秀家扭头向身旁的五大佬求证。

    堀尾吉晴缓了好一阵这才稍稍放松下来开口主持道：“那么……议和就此开始吧。双方此前应该已就议和条件的大框架有了想法，现在不如就此坦诚的说出来吧。为了表示尊重，就由大坂方面先开始吧。”

    毛利辉元的反应最大，他说道“我并为同意此事，事实上我一直说要先派人询问岐阜殿下那边的的情况，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秀吉死的离奇、突然，彼时德川家康刚刚为了避暑返回甲斐，上杉景胜因为领地问题向秀吉申请返回本领。

    如今误会既然已经解开，双方剑拔弩张的态势应该放下，武备应该减除，方能使天下重回安定。”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京都方面要秘不发丧，他也是后来才接到了消息，匆忙从朝鲜返回。

    所以他刻意将话题引到了秀次身上说道“岐阜殿下在笑什么？我们在追问石田治部动兵的合理性，但是你从九州动兵上洛就合理了吗？”

    毛利辉元也表达意见说道“是啊，是啊。我当初就和石田治部说，向待少部旗本进驻姬路，再等大佬齐聚评定之后再议。若是早按照我的安排走，又岂会有如今这番乱局。”

    “你是说三岁的少殿给你们下令动员，你们就凭此绕过了关白定下的五大佬职权体制吗？”说话的是中村一氏，他是三中老之一。

    但是坐在下首的石田三成却不满了，对着秀家直接回应道“秀利殿下是关白的继承人，他难道不足以下令吗？”

    可是秀家这边不可能同意的，秀家这边这么多大名都是拥护和平的功臣，若是不从犯错的人身上削一部分知行下来，拿什么填饱他们的肚子？

    毛利辉元气呼呼的瞪了石田三成一眼，又对着秀家这边解释道“我一直待在大坂外面的情况并不知晓。是石田治部和我说情况紧急，我才准许其先带少部旗本入驻姬路。

    “石田治部说此事是主君家的事儿，下面的人不该问。可是丰臣体制之下乃是五大佬当政，你可以不告诉羽柴侍从，但是必须要告诉我身边这几位。

    但是石田三成现在这番回答，等于是打在所有五大佬、三中老和十人众的脸上，让原本并不想发言的中立派中村一氏都感到了冒犯。

    他身后的家臣前野景定待自己的主公回应道“我等收到京都异变的消息，京都方面刻意不发布关白殿下的死讯，以为京都出现了状况，所以急切想要带兵入洛保护山城殿下，未曾想到行至一半又闻山城殿下的死讯……”

    秀家之所以会用这件事逼问石田三成，是因为他已经提前与几位大佬询问过了。

    福岛正则本就是欺软怕硬的主，他会对石田三成撒气，你见过他什么时候对秀吉发过脾气？

    所以他才会想要在今天的评定上打马虎眼，轻轻将此事揭过，这样他这边也不会有人追究了。

    前田玄以怎么回答？难道和秀家说这些是我们五奉行自己商量签署的吗？

    和平是众人的一致目标，他们都知道秀次这边说的是假话，但是没有一个人去戳穿。

    同样是的对他进行指责，丝毫没有刚刚要抡石田三成拳头的嚣张模样！

    浅野长政刚刚被宣读任命，人都在茨城没有赶过来，整个京都五大佬只有毛利辉元和前田利家两人，可是两人都否认自己下达了军势动员的命令。

    德川家康虽然没有看向秀家，但是眼神中透露着的思绪却是这挡不住的。

    黑田如水的意思是，你要将法理我们这边也没有，但是我们这么做全是因为担心洛中啊！我们是忠心办坏事，你们可得体谅一下我们啊！

    秀家说罢又扭头看向身旁的6为大佬问道“不知六位对于此事有何看法？”

    我等手中虽无五大佬手令，但是所有行动都是因为有一颗炙热的忠心所故，还请在座的诸位大佬明鉴。”

    前田利家表态道“治部虽然有过错，但是石田治部这边也是为了秀利殿下的统治啊。而岐阜这边虽然是误会了洛中的局势，但是一颗忠心也是值得褒奖的。”

    这下可把毛利辉元惹急了，对着石田三成怒道“我当时说的是‘其他大佬若是没意见的话，那我便没什么意见！’”

    我方愿意给此次叛乱的大名从宽的机会……”

    这下好了，五大佬里面两个三不沾，一个明确表态拒绝动员，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前田利家和上杉景胜上面。

    石田三成见毛利辉元否认，当即出声反驳道“金吾殿下您当初不是这么说的，甚至我领丰臣旗本出阵姬路都是得到你的认可的！”

    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态度，自然是因为自己在大坂城内的作用。他说自己忘记明确下达了动员的命令，但是却在自己领内让儿子动员兵力，这话说出去你信吗？

    “石田治部口口声声说奉命起兵，我且问一问你奉的是谁的命令？”秀家说着扭头看向身旁的五位大佬说道“请问诸位大人是否参与了起兵的会议，并在文书上花押留证？”

    石田三成再次梗道“可是您是同意动员了的！”

    但是石田三成只是臣子，之前侍奉秀吉，秀吉之后原本要侍奉秀昭，现在俩人全死了，侍奉拾丸也是应有之意，所以他并没有继续追问。

    石田三成的话音未落，坐在对面的福岛正则就对着他说道“治部，谁知道你们私底下搞出了什么样的动静。

    现在的石田三成这才发现，自己匆忙赶回京都，很多事都没有搞清楚，当时的他还没有在意，现在也发觉此事有些诡异。

    毛利辉元算是将自己撇了一干二净，如果只是调动少部分丰臣旗本确实不是大事，五大佬有这样的权利。

    听到秀家怼他们连为何而战都不知道，石田三成直接反驳道：“臣等聚集军势乃是受了丰臣家之名，而且之所以起兵也是因为岐阜殿下在九州掀起叛旗，身为主家起兵平叛是应有之义！”

    但是前田玄以把头看向天空显然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了，而片桐且元对他摇了摇头，意思是他也不清楚。

    但是前田利家却刻意的拖到最后才回答，思考了良久之后给出了一个“哎呀～我年纪大了，这些事儿记不清楚了。”的答复。

    至于他最后那句话怎么理解，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