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建州之战（中）

多是过去作为奴隶被贩卖道虾夷的野人女真人，此次出征建州秀家组建的3500人中就有500人是女真士兵。

    不久之后朝鲜防御使权应铢领着第一只成建制数千人的朝鲜兵难逃而来，秀家者才得以得到前线较为清晰的战况。

    秀家让军医为其清洗伤口，并向其亲兵询问前方的真实战况。

    若是第一个答案的话，眼下北兵一定遇到了非常棘手的事情，在努尔哈赤收拾完高策之后，他一定会将这只主力调回到与北兵对峙的前线，到时候的情势会更加危机。

    随后让吉川元长领1000日军及3000朝鲜兵清缴，获得了一次小捷。

    据说努尔哈赤亲自率领女镇精锐3万余人对着2万出头的明朝、朝鲜联军发动冲锋。

    所有的明军将领和朝鲜将领对于此战的胜利都信心满满，这或许是最近一段时间一来，明军势如破竹，未见女真有效抵抗的原因导致的。

    这一条路只需要翻过一座靠近鸭绿江的高山，后面的道路相对平坦许多，并且沿途都有河道可以获得水源，也不用太过担心在行军的路上被女真兵埋伏。

    毕竟相比较难啃的辽东都司边塞城堡来说，朝鲜那边的城池、村庄要好搜掠的多。

    若是一切顺利的话，从这里沿着山谷向北继续行军，只需要2～3日的功夫，便可以抵达建州女真的本城赫图阿拉城。

    确实有部分运粮队被女真野兵击溃，运输的粮食被劫掠走的情况，但是也有反杀劫掠的女真兵，甚至反过来俘虏的情况。

    吴惟忠是被亲兵架在马上送回来的，身上最重的一处伤口是砍向其腰部的一刀，尽管有甲胄防身大名，但是血肉依旧已经翻皮出来了。

    如果北兵对努尔哈赤的威胁真实存在的话，他凭什么敢于将自己的主力部队撤到南边来？

    留在城内的都是一些行动不便或者年老的女真人，在面对大军压境的情况下，他们已经被奉行弱肉强食的努尔哈赤抛弃。

    现在努尔哈赤收兵，必然是集合兵力去对付北军去了，那么就给了自己再次偷袭其本城的机会。

    秀家曾经提议，从义州北上辽阳，再转道西进的计划。又或者此前香西佳清走过的，鸭绿江上游慈城北上经鸭绿江部、完颜部二次进攻女真的计划。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秀家将本城从南石哈达城迁移至北石哈达城，并在不断的收拢着溃兵。

    就算他有情报知道了南兵再次来袭，从他获得情报到再次组织兵力过来，最起要3～5天的时间，而秀家从北石哈达城赶到赫图阿拉城只需要2日。

    在秀家看来，刘綎所率领的北军必然不可能已经战败，不然努尔哈赤早就追击溃兵来到自己面前了。

    秀家三人在诸将营帐中听得最多的，便是朝鲜将领嘲讽他们三人是毛都没长奇的小屁孩。他们似乎认为通过嘲讽日军的问题，可以体现出自己朝鲜军队英明神武。

    对于眼下的女真来说，他迫切的需要大量的人口，包括但不限于农业体力或技术人才。

    面对这样的一只乌合之众，秀家才不会放任他们劫掠自己的后勤路线，秀家主动利用一个机会露出破绽，但是在前后密探跟随这些乌合之众扎到了他们藏在山窝中的匪窟。

    是什么让努尔哈赤放弃了这样的选择，只有可能在北方还有值得他关注的情况，这件事的优先级，远比挟胜抢掠朝鲜来的重要的多的多。

    要是仅仅是这些也就罢了，要知道南路道路难行，女真又善于山林野战。南路大军很有可能陷入女真的埋伏之中。

    别说现在万历朝的明朝还不是一艘破船，刚刚经历了万历中兴的明朝实力强劲，就算他是一条真破船，推翻它的也应该是同样的农民起义军，而不是一个只知道屠杀、奴役的女真族。

    其实对于秀家来说，从南兵败北之后，他便已经没有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必要，老老实实将手上这些人带回去便是大功一件。

    但是作为天朝上国超然的自信心，即便他们只占兵力组成的一小部分，但是刘綎派遣的副总兵高策、副总兵吴惟忠等明军将领，依旧拥有南线部队的绝对指挥权。

    再次询问其明军将领高策、吴惟忠等人的情况，却也是一个一问三不知的家伙。

    细问之下这才获知，原来前日晚些时候，被高策统领即将抵达赫图阿拉的南军在赫图阿拉城西南10里处遇到了埋伏。

    赫图阿拉城是努尔哈赤在佛阿拉城破之后临时修筑的本城，与佛阿拉城不同的是，赫图阿拉城修筑在山谷的中的平地上。

    在有明一朝，大明经常会征发土司、藩属等羁縻势力帮助自己平定边缘地区的敌对势力。

    后世考证发现，赫图阿拉的筑城方式有点类似于日本平城的修筑方式，都是夯土垒砌一座高台是为城，在城的土垒外围嵌上石块作为石垣，再在城内修筑重要建筑物。

    而相对应的，作为主要战力组成的日军，明明占据6成的兵力却要听从几个明军将领的命令。

    对于这个解释，看过后世卫星地图的秀家有自己的解释，长白山脉最不缺的就是山沟子，后世这里还为盗墓小说的诡异故事增添了不少素材。

    至于探子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个解释显得更加荒诞。

    如果说权应铢所说的话中最具有参考意义的一句话，那恐怕就是那句“南军北伐事已不可为之，你还年轻当带着你的弟弟们南撤返回日本，切莫在这里丢了性命。”

    刘綎的战术非常简单，兵分南北两路围剿努尔哈赤。

    南路的浑江两岸多是陡峭的峡谷，并不适合大沽军势行军，而且浑江并不与赫图阿拉城相连接，中间需要翻过两个山岭，有很长一段路的水源只是溪流，并不能提供5万余人的大军的饮水安全。

    努尔哈赤自认击败了南兵，自己不会在面对两面夹击的机会。这个时候留在南方的哨探数量一定不会和此前伏击南兵那样密集。

    要说在1个沟子中藏万余兵那是不可能，但是若是化整为零，这沟子藏一点，那个沟子藏一点，等到发现明军之后再聚集还真的很难发现。

    “虎喇刹”秀家唤来麾下一位女真大队长，对他下令道“带上几个信得过的兄弟，顺着路子北上看看情况，最主要的是要搞清楚刘总兵带领的北军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没有按照约定抵达赫图阿拉。”

    但是，在场的明军将领和朝鲜将领似乎将秀家的话当做了透明人一般，甚至连回应都懒得回应。

    眼下努尔哈赤的注意力全在北面，他也不会料到被他击溃的南兵还有余力杀他一个回马枪。

    当说到总大将高策的时候，吴惟忠的亲兵们都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才有人道“高总兵领中军在后，事急时先一步弃我等而遁走，难道还没有回来吗？”

    一旦任何一个步骤出了问题，就算努尔哈赤打赢南兵主力，等到他回去的时候，看到的也是被北兵精锐包围的赫图阿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