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野兽派

还设立得这么复杂，也不知道这出游戏的幕后推手是怎样提前获取这些展品信息的。

    展厅里来来往往的多数都是美院的学生，其中还有人穿着美术馆标志的T恤衫，应该是在这里帮忙的志愿者。

    卫东摊了摊手：“久病成医。”

    三人并不想把这个无辜的女孩子拖进画去，柯寻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容：“非常感谢这位姑娘给我们带路，但我们还是想先去趟卫生间。”

    趁着房间还没有变暗，三个人抓紧时间看展厅里的画，恨不得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些画的内容和标签都记清楚，以及对理解画作多少有些帮助的作者简介。

    柯寻三个人都不再说话，直接向眼前美丽的建筑走去，中年妇女傻了眼，只能提着沉重的古典水罐子跟着大家。

    眼前的独特建筑就像是用无数彩色光点组成的，浓墨重彩的果树生长在耀眼的河边，河面波光粼粼，绵延至看不到尽头的远方。

    初来乍到者自然无法掩饰内心的恐慌，唯有那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还比较镇定，中年妇女更多的则是一种怨天尤人的暴躁：“这寸劲儿，这倒霉催的！”

    大家也来不及多想，便随着女孩子来到了美术馆的后院，绕过了供宾客们休憩的石桌石椅，就来到了一所造型古旧的建筑门前。

    “这些作品的流动性这么强，咱们也省得操心了，”柯寻喝了几口微凉的水，“以不变应万变吧。”

    “好的，有什么需要尽管去前厅找我，我叫叶宁晨一。”女孩子指了指自己T恤上的姓名牌，就笑着先离开了。

    “这里的阳光有些像尼斯，”秦赐看了看表情茫然的柯寻卫东，解释道，“尼斯是位于法国东南部的城市，野兽派代表马蒂斯的故居就在那里，现在那里还有著名的马蒂斯博物馆。——我前两年去那边旅游过。”

    中年男人揽着自己哭泣的小女友，眼睛看了看牧怿然等五个人：“你们几个都是经历过这种事情的？”

    女孩子笑道：“这里本来是供宾客们休息的，因为作品太多，昨天就临时改成展厅了。”

    卫东又加上一句：“我觉得前厅可能更需要您，毕竟前头的客人多。”

    这么一来，全国各地的多所美术学院的大学生及研究生，都很乐意将自己的作品送到T大美术馆展出，万一能幸运出售，自己也能获得一笔收益。

    “那后面的路还得拜托几位了，”男人很习惯的想要从上衣兜掏名片，却发现衣服早已变成了没有口袋的复古风格，不觉哑然失笑，“在下石震东，不知各位怎么称呼。”

    柯寻和卫东将希冀的目光投向了秦医生，秦医生回头冲中年妇女说：“先去前面吧，等人齐了再向大家解释。”

    女孩子轻轻啜泣着，被中年男子揽在怀里，时不时还会通过亲吻给对方安慰。——这居然是一对忘年恋的情侣。

    美术馆全年开放，几乎大半年的展出是针对年轻作者的，尤其是到了毕业季，美术馆会陆续展出全国各大美术学院毕业生的作品。

    “你们是刚进馆吗？”秦赐问道。

    叶宁晨一，正是刚才领着大家去找k展厅的志愿者女生，没想到其最终还是未能逃过宿命的安排，踏进了这个梦魇般不断轮回的残酷世界。

    美术馆负责人很会经营，这些毕业生作品在展出的同时还会标价出售，因为不是名家，所以价格并不高，常常有人看到中意的作品，就会直接买下来——大部分收益归作者，美术馆会从中提取相应费用。

    三个人显然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不约而同愣愣盯着这个来客。

    卫东点点头：“我们是从T大找学生打听过来的，这个小美术馆的位置还挺隐蔽。”

    女孩子说着就要引领大家进去，三个人不约而同摆了摆手：“那个……不用领着了，我们自己去吧。”

    秦赐点点头，替代同伴们表示默认。

    “看来几位对今天的展览很熟悉，k展厅是我们临时加增的一个展厅，因为这两天的展品实在太多了~”女孩子耸了耸肩膀，很可爱地笑了，“各位随我来吧。”

    那一束熟悉的白光亮起来的时候，中年妇女还在喋喋不休：“这怎么回事儿？这是应急灯吗？展厅门在哪儿呢……”

    秦赐拿起手中的邀请函看了看：“是k展厅没错，但这个美术馆一共就十个展厅，按字母排下来，k展厅应该属于第11个展厅。”

    “咱们这个世界是立体的吗？”柯寻揉了揉太阳穴，通过深呼吸调整这种不适感。

    柯寻第一次觉得欣赏一个人可以像欣赏一幅画，正想对这幅画多看两眼，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名字：“叶宁晨一，你快点儿！”

    “这的确是野兽派的主观论调。”卫东突然说了一句。

    柯寻清清楚楚看到了画作一旁的标签——《影》，作者容让，1993年出生，祖籍湖南桐州……

    其他几个大学生看了看石震东怀中的女生，有人还向其打了招呼，语气有些不善：“辛蓓蓓，我们都是为了找你才去k展厅的，你没跟大家打招呼，就跑去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