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有人心态崩了

    牧怿然又行了一礼，从庙里出来，三个人转路向北。

    卫东答得很快：“我随他。”一指柯寻。

    耿爸还要再说，被耿妈拉了一下，就抿住了嘴没再吱声。

    柯寻扫了一眼，见地上的破毡毯上滴落着几点新鲜的血迹，顺着血迹的方向循过去，落在角落里的一只瓦罐上。

    娑陀庙的数量几乎比民居还要多，三步一小庙，五步一大庙，而放眼望去，进出娑陀庙的除了修行者之外，还有穿着破烂，面黄肌瘦的村民，无论男女老幼贫富贵贱，在这里，所有的人都是虔诚的娑陀教信徒。

    “聊什么聊！”中年男人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最好老实点，否则我会到长老那里告状！”说着恼火地迈出了帐篷。

    柯寻终于发现，不管是在上一幅画还是这一幅画，画中的人物似乎一开始都会把自己这些人默认为他们这个世界的人，而一旦问出一些他们认为不该问的问题，就会立刻引起怀疑。

    就冷冷问他：“你？”

    瓦罐的外沿滑落着几绺浓稠的血丝，盖子盖得严实，但也能猜出这里头装的是什么。

    说着就离开了帐篷。

    卫东：“……”

    “信仰大概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一种精神力量了。”牧怿然忽然淡淡地说了一句。

    “那个叫紫翎的妹子也同意了？”卫东觉得不可思议。

    上午的时候牧怿然只在外面待着，这次进来，径直向着庙里一位修行者装扮的走过去，行了一礼，然后说了一句：“多姆，嘎拉，当喀？”

    三个人并没有就此打道回府，一路找一路问，又去了附近的村落寻找线索。

    周彬脸色不太好看地开口：“我觉得有人肉的可能性很高，你们看这五慧露都是些什么，全都跟人有关系，而且据我所知，这地方奴隶制时代的时候，好像都是用人祭的。”

    巧你大爷，卫东在旁边听见直撇嘴，你开一健身房十天半个月的也不去看一眼，挣多挣少从来不上心，账也不看，哪个哥们儿缺钱花了都来找你，动辄一两千，偶尔三四万，你老子留给你的家底我看都快被你败光了。

    这话说得众人一阵沉默。

    周彬不好去逼问女生，就又问向卫东：“你呢？”

    “嘎拉就是嘎拉，为什么要这么问？”中年男人白多黑的眼珠盯在柯寻脸上，“你是谁？你怎么会不知道嘎拉？你是谁！你是不是恶鬼派来的奸细？！”

    “他不会，”柯寻停下脚，坐在块大石头上，望向帐篷，目光笃定，“就算真的需要人肉，我相信他也一定有法子不通过杀人就能弄到。”

    卫东看着从帐篷里不紧不慢地走出来的牧怿然，踢了柯寻小腿肚一脚：“你说，他要是知道你这么盲目地信任他，会不会感动得就此弯了啊？”

    “虽然不知道五贡肉|具体是指哪五种，不过有了这么多种的肉，总能碰对五样。”秦赐说。

    柯寻无谓地耸耸肩，招呼卫东：“东子，走吧，别耽误时间。”

    牧怿然没有答。

    吃过饭，中年男人进了帐篷，对众人说道：“今天晚上，每三人一个帐篷，不要到外面乱跑，记住，必须三个人一个帐篷。”

    “哦？那你的信仰是什么呢？”柯寻偏过脸来看着他。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一家三口中的那位母亲，一直用手掩着孩子的耳朵，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声：“可……可他们在这画中世界里，毕竟都是这个世界活生生的人……”

    卫东跟出来，扭头看向帐篷：“你不等你男神了？万一他选择和周彬一起……”

    沙柳在旁边欲言又止，秦赐看见，就问她有什么想说，沙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我有点儿担心，五贡肉里面可能……可能会有……人肉。”

    “毕竟看起来，五贡肉里包括人肉的说法可信度较高，”牧怿然淡淡地说，“在生存面前，人们做出的选择往往会超出自己的想象。”

    周彬脸上划过一丝决绝的狠意，咬牙一指村落的方向：“也就是说，那些人其实都不是真实的人，所以我们要想弄到人肉，可以用他们的——反正既然在画里他们都算是人，那么他们的肉当然也是人肉，而就算我们杀了他们，也不是真实的杀了人，这就——这就像全息游戏一样，你杀的不过是个逼真的真人等高的虚拟角色，不是活生生的真人，所以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你们觉得呢？”

    这几个词是那名中年男人所述的，要众人准备的祭礼用品。

    说是村落，也不过是由泥草混合物砌的低矮坯房和帐篷、娑陀庙，构成的一小片群居部落。

    周彬没有说话，蹲在那里双手抱着头，用力地揪扯着自己的头发，赵丹在旁边双眼红肿，浑身不住地颤抖。

    周彬看向其他人，沉着声问：“你们觉得呢？要不要去弄人肉，都表个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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