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被驱使搬运原木的民夫,都是从附近强征过来的民夫。
目前南朝司空府以獐子沟、汝阴以及鹿沟三座大营为主,入驻的精锐兵力已经超过十二万之多,目标就是阻止他们的援兵进逼颍水下游沿岸。
罕都以及单薛等将在给镇南王兀鲁烈见过礼后,都是抱手冷漠的看着跪在泥坑里的摩黎忽等人。
附近劳作的民夫这时候也都被驱赶回营地。
一大队骑兵从远处缓缓而来,却是镇南王座前的先驱骑队,来到主将罕都的跟前,下马出示旗帜,表示要与罕都安排的侍卫人马,共同负责郊亭到泰和城的警戒,确保镇南王的人身安危不受一丝意外的威胁。
河淮地区包括京西北路、京东东路及京东西路在内,天宣年间人口高达两千万之众,目前粗粗估算,应该还有五六百万。
京西汉军对赤扈的忠诚,以及作战意志,都绝非孙彦舟、胡荡舟所部能及,作战经验也极其丰富,老卒占比极高,兵甲也好。
战马啸啸,旌旗林立。
然而在过去一个多月时间,南朝司空府并没有组织兵马强攻焦陂,而是在焦陂外围依托颍水中下游水道以及西侧的洪泛区形成完整的封锁线,基本上断了他们短期内解焦陂之围的可能。
与泰和相邻的蒙城、沈丘、城父等城,同样是南下援兵的集结地,此时集结援兵及从颍水沿岸城寨撤下来的残兵,总计高达十六万兵力,其中骑兵更是占到一半以上。
京西六万步骑已经彻底被合围,而他们哪怕后续能有更多的援兵往泰和、沈丘、蒙城、城父等地集结过来,但短时间内粮秣、战械不足,骑兵又不利攻城夺寨,实难对南兵在颍水沿岸的城寨形成多大的威胁。
泰和城小,大部分援兵都在泰和城外沿颍水结营,但考虑到京襄水师的犀利,镇南宗王府新任命的前锋统将、万夫长罕都决定在泰和城东南方向,紧挨着颍水修筑长墙,以便更好的封锁颍水,阻止京襄军人马溯流而上、在泰和附近登岸,也能更好的保护他们的营区。
督管收手也绝非看那民夫奄奄一息,却是他几十鞭子抽打出去,手里有些乏了,抬脚恶狠狠的朝民夫面门踹去,将民夫踹倒泥坑里,也不管死活,才骂骂咧咧的督促其他民夫卖命干活。
木赤前些年返回漠北不久后就病逝了,目前摩黎忽乃是那颜氏在军中的主要将领之一;而镇南王身边所倚重的、都元帅级的嫡系老将也越来越少了,罕都绝对是能与木赤并驾齐驱的一个。
摩黎忽、仲长卿下意识都想躲开镇南王凌厉的眼神。
摩黎忽、仲长卿之前也相信京西汉军据焦陂-泉河营垒坚守到新的援兵进入颍州境内集结没有什么问题,事实也证明他们的判断没错。
除了紧挨着颍水右岸(南岸)的饶庄等地驻以两万多精锐,进一步巩固对颍水下游的封锁外,南朝司空府在焦陂外围以及淮川等地集结近十五六万人马。
镇南宗王府、平燕宗王府进行全面动员的时间,却要比南朝整整慢了一个月,同时进行全面动员的地区,距离战区又太远。
要不然的话,镇南王也不会在如此恶劣局面下,让罕都南下主持战局。
“末将无能,请殿下问罪!”
“南朝已经将大量的攻城器械调到焦陂以南,乐观的看,岳帅或能坚守到秋后,但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可能都未必有两三个月的时间,”阔惕皱着眉头,说道,“两府在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将河淮五六百万平民都撤走,难道都丢给南朝?”
兀鲁烈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局势如此恶劣被动,他想要安慰摩黎忽、仲长卿他们几句却无从说起,只是眼神冷冽的示意车驾继续往泰和城里驶去。
“一个贱民而已。”
在京襄以司空府的名义掌握南朝朝堂之后,虽说刚刚经第二次淮南会战及逃京之变,但其军事动员能力依旧超乎他们想象。
此时岳海楼率京西等地六万步骑被隔绝在颍水右岸(南岸),而在颍水左岸,南朝司空府除了汝阴城及颍上-鹿沟外,还在獐子沟扎下庞大而坚固的营盘。
京西汉军在焦陂坚守一两个月是没有问题,但陷入重围超过三个月、四个月甚至半年之久,意志还能不动摇?
仲长卿坐在马鞍上,正眺望残雪褪去的黑褐色土地抽出一簇簇新绿,听到有马鞭抽打的声音,转头看过去,见是一队民夫大约有百余人,正扛着原木前往不远处的滨河工地。
徐怀据京襄,掌握京襄四百万人口,最极端时就能动员三十万人马。
这仗打成这样子,摩黎忽、仲长卿纵有千般理由,也没法推卸身上的责任。
也没有人来拉,等镇南王的车驾进入泰和城门,摩黎忽、仲长卿、阔惕等人才狼狈不堪的从泥坑里爬起来,上马追入泰和城里。
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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