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低级错误,真是不可饶恕。
要忍,千万要忍住?
……
王禀、邓珪遣这莽货出来挑衅,绝不会仅仅是为了羞辱他!
像眼前这种乱作一团后,被兵马远劣于己的敌手杀得大溃之事,史不绝书。
就像淝啥之战、七千白袍陈庆啥的,这类故事他都听过不少,只是他震惊之余,脑筋有些卡壳,教书先生讲过的人名、地名,临到嘴边却想不起来。
前后算下来,老鸦潭也已经有近三十名老手,都折在徐氏这莽货手里了啊!
郭君判这些年在老鸦潭不怎么出去打家劫舍,绑了一名教书先生回寨子,闲极无聊时便叫他读些兵史书册给自己听,自诩通晓古今。
看着头颅越过头顶,“砰”的一声落在寨墙内的晒谷场上,郭君判手都气得抖起来,恨不得将所有人马都拉出去,将这狂货剁成肉馅!
徐怀让唐盘带着人徐徐往南侧集结,做出随时撤出的准备,他下马来,挑了一个脸上有好几道老疤的贼寇尸首,将头颅割下来,解散发髻,然后拽住脏兮兮的稀疏长发,算着距离将头颅当作投石索,往敌寨方向奋过甩投过去……
老辣悍匪很快就丧失斗志,其他匪众更是直接将兵器一扔,呼天喊地,乱糟糟往据点溃逃过来。
徐武富与长子徐恒及徐仲榆、徐武碛等人得讯,这时候匆忙赶到青柳溪桥北寨来。
郭君判心疼得滴血,他这些年龟缩在老鸦潭,也就百余兄弟跟随自己,这才多久时间,就折损近三分之一?
郭君判阴沉着脸,没有作声。
“徐都将,你得跟徐郎君说明我们的来意,而不是骑着马在前面兜圈子。”最后还是仲和忍不住在后面提醒徐怀说道。
“你扯起嗓子,告诉那没事劫掠村妇回去玩弄的老淫鸦,便说爷爷今日想着回玉皇岭吃顿烤马肉,从这里借道过去;待吃过烧马肉,明日还要从这里借道回淮源,叫郭君判那孙子令贼兵崽子们将脖子洗干净待我来砍——你跟那淫鸦说,他们老鸦潭这些小贼卒,切瓜菜般易杀,实在没劲!”
看着像庄稼一般被割倒在地的贼众尸体,徐怀撇了撇嘴,跟在他侧后的唐青说道:
照理说,他应该先派出精锐骑兵,从两翼监视、牵制淮源出来的兵马,令其难以在据点前快速移动,然后再叫步兵到土路附近结阵,便不会被搞得如此狼狈。
他们内心震惊,久久不能平静,一路远远跟着徐怀他们往鹿台寨而来,也没有靠近过来搭话的意思,或者说勇气,看徐怀有如杀神。
“少吹牛,老淫鸦那把大弓能射两百步外,在我面前都敢号称第二——来,来,你确定能在二百步,将一颗头颅扔寨子里去?”
总不能找这莽货寒暄吧?
当然,郭君判绝对不会承认,他在看到徐氏那莽货来袭后,他心里实际畏惧这莽货乱杀一通,害得他手里不多的精锐损耗太多,从失去在诸寨联军里立足的根本。
贼军就在十四五里外大规模安营扎寨,徐武富即便压制住不叫徐武碛、周景他们带着人马主动去招惹,但每日也一定会安排斥候盯住这边的动静。
守在寨子里的徐氏族兵被山岗遮住视野,无法看到十五六里外厮杀的情景,但徐怀等前排骑兵,每个人的马鞍旁都各挂三四颗犹在滴血的头颅,看得直叫人心旌震荡。
这叫徐武富等人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今日恰好是徐忱、徐忻等人带队逼近跳虎滩前侦察贼军的动静,亲眼目睹徐怀带着人掩杀到敌寨近前,如切瓜剁菜般将数倍于己的贼军杀得溃败不敌,令人数更多的贼军仓皇关闭寨门而不敢出来迎战。
……
那些负责领队的悍匪,就知道喝骂,连刀带鞘抽打,想要将阵形稳住,但以徐怀为首、徐武坤、唐盘两人为辅、十数悍骑的冲杀下,他们哪里能有回天之力?
徐怀却嫌唐青传话太干瘪了,叹气叫道:“看来下次还得将郑屠他们几个人带上,他们骂阵都能口吐莲花——你们这几个啊,骂个阵都跟唐盘他家那小娘们似的,怎么就学不会呢?你这么叫得如此绵软无力,只会叫老淫鸦性起,怎么能叫吐血而亡呢?”
寨子规模不大,百余步纵深,将一头烧焦的坚木埋入土中建成厚实栅墙,两排栅墙间填以土石,上置搁板,兵勇可以站在上方防御;寨子里还有望楼、箭楼等防御设施。
郭君判哪里敢任寨门洞开,让溃兵冲入据点,任这些溃兵将寨子里也搅得一团糟?
一时间竟没有一人说话,气氛有着说不出的尴尬。
徐怀眼睛盯住贼阵里那些提刀端枪还算镇定、即便是避退也多侧身横退的悍匪,枪如龙蟒攒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