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皇岭北坡地势平缓,林稀草茂,是桐柏山里难得的草场,徐氏据此豢养牛马,本家在淮源镇、泌阳除了经营粮铺外,也有经营骡马市,每年都有上千头牛马骡驴售出。
卢雄也是无力站在那里。
他们不愿承担责任,却又都迫于蔡铤的威势,想尽办法去配合刺客。
“你这憨货,鬼上身了?”徐心庵看到徐怀竟是前所未有的一本正经,都吓了一跳,眼睛盯住他,不知道他是不是鬼上身了。
“徐心庵,你拔出刀来!”徐怀拔刀出鞘,示意徐心庵也拔出刀来。
匪患渐烈,邓珪加强对巡检司武卒的管控,原本这没有什么好非议,但前两天没有动作,今夜骤然严厉起来,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他难以置信的盯住徐怀,问道:“你什么时候将伏蟒刀练到这一个层次了?”
“从徐武富异乎寻常的反应看,他应该是得到一些消息,但这些消息真中有假——以郑恢的能耐,而州县官员都深畏蔡贼,他要是有意对徐武富释放半真半假的消息,当然能使徐武富相信,整件事将徐武江牺牲掉就可以了,不会伤及整个徐氏!”
“家主是不是这个心思,还有一点可以验证,那就是去街市,看东街骡马市的人有没有撤回玉皇岭去!”徐怀脸色沉毅说道。
徐怀头痛的闭起来眼睛,抓住刀鞘的手背青筋暴起。
他们没有想过这事背后的不平,没有为朝堂之上的堂堂枢密使竟然使用这种手段铲除政敌而感到一丝的气愤。
徐武江拿着刀鞘坐在一旁的树桩上,难以抑制窒息感从胸臆间汹涌而起,也难以想象眼前一切。
他们心里一定要说有什么想法,也只是借这个机会铲除平时看不顺眼的人。
“将晚时从邓珪那里议过事后,徐武富那狗厮就迫不及待的回玉皇岭了;而今天中午的时候,徐武碛、徐恒也带着在泌阳骡马市的人手回庄子了!徐武富未必真就被蒙鼓里。”徐武江痛苦的说道。
王禀一直以来都不想将无关之人牵涉进来,他之前还以为是王禀太过仁慈了,现在看来,是王禀早就料到这种局面,牵涉太多的人也都是无谓的挣扎。
然而就在徐怀左臂翻肘展开之际,厚脊长刀的刀身映着灯笼照来的微弱光亮,这一刻似水波轻漾了一下,他都怀疑是错觉,紧接着就听到刀身传来一阵微微震鸣,刀锋像在极瞬间长出数寸,从斜侧面的一棵柳树撩劈过去,留下数寸长的刀口。
这他妈是什么世道?
大越满朝文武不是无能之辈,甚至恰恰大多数人都是聪明之人,又恰恰是太聪明了,一个个都最清楚明哲保身。
可以想象,徐武富回到玉皇岭,就暂时切断徐氏跟外界的联系,他们不要说现在找徐武富说清楚一切了,很可能都无法回玉皇岭,从其他族人那里寻求援助。
“十七叔,你有把握接下我这一刀吗?”徐怀将长刀贴肘横刺出去,看着徐武江问道。
当然,徐武富这么做,还有一层用意,也是向幕后的刺客证明徐氏并没有参与暗中保护王禀。
入夜后,军寨内总是寂静的。
整个唐州的官场,稍有心思的人,都不难猜到王禀一个多月前在淮源遇匪是怎么回事。
虽然徐怀的变化是那样的突然,虽然这背后纠结的阴谋是那样的令人震惊,但卢雄就站在一旁,这一切由不得徐武江他不信。
“你们说刺客是针对靖胜军老卒而来,而家主绝不可能轻易放弃他倚为左膀右臂的徐武碛、徐武青等人,他应是被蒙在鼓里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我们去找他说清楚这一切。”徐心庵兴许是初出牛犊不畏虎,兴许打心底难以接受徐怀如此突兀的转变,建议说道。
徐怀募然睁开眼,跟卢雄说道:“卢爷,你随我去见十七叔。”
他猜到王禀遇匪这事不简单,却没有想到,到最后竟然他会是跳入网中却不自知的小虫豸。
……
虎头寨虽然有两百贼兵,但缺兵少甲,强攻城寨的能力更弱,徐武江想过他率二十名披甲武卒赶到青溪寨之中,再将村寨青壮组织起来,守御力量也不会太弱,虎头寨贼兵没有大利可图,怎么都不应该冒着多大伤亡去强攻青溪寨的。
卢雄是王禀身边的人,他有事要说,徐武江自然是不便拒绝的,四人便提着两只灯笼往池塘西侧的柳树林走去。
这种情况下,他们还玩个屁啊,将头颅伸出去,任他们乱刀砍去得了!
徐武江当然能知道邓珪这次命令以及家主徐武富附从邓珪,没有帮他们据理力争很不对劲,要不然也不会满腹怨气了,但他不明就里。
甚至虎头寨之前从青溪寨劫持十数妇孺作为肉票,就是整个阴谋的一环,目的是到时候要挟青溪寨的寨兵临阵反戈。
他们这时候更多是都巴望着王禀能尽快死去,让整件事尽快平息掉,不会影响他们的仕途、富贵。
解释起来太麻烦,也未必能立刻叫徐武江、徐心庵相信,还不如直接叫徐心庵领教他几招。
“邓珪下了严令,入夜后军寨封闭,非他手令严禁出没。”徐武江说道。
他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这背后的一切竟是这样的阴谋!
王禀作为前御史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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