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人前人后真面目

还会被县里的书吏盘剥勒索受气。

    “葛癞头就是个无赖，靠着唐家在柳条巷横行霸道惯了，他隔三岔五过来的讨债，我多赔些笑脸给他，他不会将柳姑娘的妆刀拿走。你这浑小子，今天犯浑扇他这么大一耳刮子，他记恨我则罢了，要是日后去找你的麻烦，徐武江都未必能罩得住，这要如何是好？！”

    徐怀这几年都不到铁匠铺来，这两年到军寨后也还是有意躲着徐武良，因此跟周健雄等人都不认识。

    “他们都在打小环的主意，师父你还跟他们客气什么？”

    两个婆子一个姓周，一个姓徐；这个徐姓婆子，还是从徐氏嫁出去的女子，早年被夫家卖到悦红楼。

    现在柳琼儿从悦红楼赎身，找上门来说要收留她们，两个婆子当即是欢欣鼓舞答应下来；她们那狗窝里的栖身草棚，都不足以让她们留恋的看一眼。

    徐武江、徐心庵他们到夜还是没有回军寨，苏荻担忧得不行，也没有心思理会徐怀这边。

    那三个后生都叫徐武良赶走，徐怀与柳琼儿对望一眼，都不再提今日过来的初衷，只是说柳琼儿从悦红楼赎身，要在铁石巷落脚，想雇他过去帮闲。

    柳琼儿本意要将铁石巷那栋院子买下来，徐怀则想着先租。

    徐怀气势也是做足，徐武良要是完全没防备，巨力斩劈之下，刀刃都有可能破鞘而出伤到人。

    然而徐武良反应也极是迅捷，鞘刀近头尺许，他身子便是一矮，近乎下意识的避让刀锋，而右手张爪，便朝徐怀胸口抓来，像是一头饿虎张开巨口，而在这一瞬时，徐武良眼睛里再无半点昨日的胆怯、懦弱，而是精芒毕露，有如虎狼凶悍……

    “你怎么才回来？”柳琼儿看到徐怀从军寨赶回来，便急冲冲拉他进屋。

    徐怀刚问出来，便听到徐武良在院子外喊：“柳姑娘搬过来住了吗？我是徐铁匠，给柳姑娘你送打好的银妆刀来！”

    要是王禀不幸死于刺客刀下，徐怀还想着远走天涯跑路呢，到时候不得备点银子以防路上被“一文钱”难死？

    这也是他没有可信任人手的难处，徐怀分身乏术：

    柳琼儿看到这一幕，也暗暗摇头。

    到军寨，徐怀先去荻娘那里混了一顿早食，听荻娘既然担忧又关切的唠叨好一会儿，确认军寨里一切如常，便拿着刀又往铁石巷这边赶，行色匆匆，好像真是为一顿吃食，憨头憨脑赶回来似的。

    “健雄，你们也不要急吼吼跑过来凑热闹，葛癞头还能将这铺子砸了不成？真砸了，他们就不能再指望从我身上榨到什么。你们现在都忙去吧，别留我这里，虎头寨这个月在走马道做了两次大案子，东来西往的商旅不敢再像以往那么大咧咧的过桐柏山了，你们要是帮着跑腿糊口，仔细点别往刀口上撞，也不要跟唐家的人闹事——真要将唐家得罪了，哪家驼马队敢雇你们？”

    徐武江与徐心庵没回来，他到底担心邓珪还是有可能故意放出风声害了他们，需要时不时回来查看动静，但柳琼儿那里又不敢离开太久。

    徐怀带着刀先去后院，蹑手蹑足藏在耳房过道的后面，片刻过后待徐武良从过道露出半个身子，他蹬足而起，连刀带鞘朝徐武良当头劈斩而去。

    徐怀只说这院子无论是租是直接盘下来，都应该是他出银子，但他现在囊中实在羞涩，也没脸让柳琼儿垫两百多两银子一下子那栋院子盘下来，所以才主张用少量的银子先租下来。

    “武良叔说今日要送妆刀过来，他来过没有？”

    “你先不要露面，让婆子叫武良叔一人去后院里找你！”徐怀吩咐道。

    “他们打主意是他们的事，他们又没有上门来强抢不是？再说，也是我欠他们的债，拖几年没清，告到邓郎君那里，也是我理亏。”

    “但是他杀葛癞头做什么？又不能将欠唐家的债消掉！唐家现在不认为葛癞头的死是意外，多半还要怀疑到他头上。”柳琼儿不解的问道。

    “我没有……”徐怀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柳琼儿不是怀疑他不吭一声跑去将葛癞子杀了，而是怀疑徐武良，问道，“你是说我们昨天看走眼了？”

    徐怀与柳琼儿午时回到驿馆刚歇脚，她们就将牙人找了过来。

    夜里就直接在铁石巷睡下，但徐怀还是担忧十七叔跟徐心庵他们，次日醒过来后，在铁石巷溜跶了两圈，见没有什么动静，便又跑去军寨打探。

    这两个婆子说是坏了悦红楼的规矩被赶出来，但实际上是年过六旬后，没有什么价值可榨，悦红楼不愿意再养她们了，找借口将她们赶出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