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呼吸。
我本以为这世上再不会有比失声更痛苦的事了。
嗯,理所当然的吧,如果有聪明的头脑,也不至于被他骗的团团转。
而我也没有要隐瞒她的打算,只是用极为平淡的口吻回答她,脸上甚至挂着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情绪的忧郁的笑。
相较于他所给予我的东西,这样的苦痛,好像也算不了什么了。
可至始至终,彩音都很平静,即便我将他的名字说出口,她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尽管我在面对他时,显露出故作温柔的表情,事实上我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我还是我自己,我并没有因他的伤害而胆怯,改变。
我很感谢她愿意来探望我,倘若将我们的立场对调,一想到眼前的女孩儿,曾与自己约定终身的人保持着那样的关系,我或许会成为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女人。
彩音她,或许与我并不是同一种人。
和君本可以做到的,可他却为了更多的女孩子,选择将她抛弃。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门再度被推开。
我只是想要得到一句附和而已,能够让我以为我们是同类的附和。
但是,那又如何呢?
也只有我。
哪怕他此时带着那群女性声优,站在我面前秀恩爱,我也只会感叹我们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我,还是咲良彩音。
我不曾拥有她那般强烈的自我认同感,我擅自将她摆在与我相同的位置,以为我们仅仅只因为无可奈何才相抱取暖。
可再度失去声音的事实,似乎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难以忍受。
“……”
原来还是有的。
兴许会在他面前大哭一番,哭地鼻涕横流,撕心裂肺,将我能想到的最下流最龌龊的词一股脑丢在他面前,咒骂他三十岁前就硬不起来。
可是……
譬如他身边那些。
我说不清她是彻底对他没了念想,还是早就被他伤得没了反应。
她平日里不是会问这般问题的人,我想,大概是她心里联想到了什么。
我万分羡慕这样的她,我光是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继续同他来往,就已是拼尽全力,她却能坦坦荡荡的轻视他。
她突然间扬起的笑,令我分不清其中蕴含着什么情绪,可她身上所展露的气场,不容得一丝虚假,那是千真万确的肺腑之言。
等他走后,我在床上静坐了好一会儿,好似声带彻底无用了,难过的直叫人连眨眼的力气都没了。
那些没有尊严的,甘愿成为他人附属品的女人,尽管去待在他身边,享受那虚伪的爱情好了。
于是,我开口了。
“这是她们选择的人生,而我只是选择了与她们相反的道路罢了。
彩音认真地看向我,语气沉稳地不像平日里的她,让我生出一种仿佛在被说教的厌恶感。
我试着挤出莫名其妙的笑颜:“啊哈……哈哈,果然真是叫人难以理解呢。”
“身体如何?”
唔唔~~这种说辞应当是不对的,是彩音抛弃了他。
不知怎的,我情不自禁的盼望着,彩音与我是相同的人。
我恍惚觉得那洁白的果肉不是苹果,而是我体内这颗“砰嗤砰嗤”跳动的心,同样被扎地千疮百孔,一文不值。
头脑也不够聪明。
“谢谢你来探望我。”
窗外飘来一阵春天的香气,徐徐的微风混杂着病房内的消毒水气味,一块送到鼻尖,耳旁是水果刀削去果皮的声响,坐在椅子上的彩音低着脑袋,一声不吭地将苹果切成均匀的形状,放在一次性的纸盘内,果肉上插着五颜六色的塑料牙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