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钦文为太平公主捋了捋凌乱的发丝,动作轻柔小心,面露温煦笑意,“你是金枝玉叶,能选中我这个寒门出生的三甲第二十七名,可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若无殿下的帮衬,我最多也就是外放一个下等县的县令,哪有如今的荣华富贵?”
“日子总是要过的嘛。”
他也有想过报仇,但还是忍住了。
太平疯狂大笑。
其实,他在十岁那年就已经和村里人彻底断了联系,然后被一个“郑”姓人家收去当了养子。
她这个儿子应该没事?
郑潇泽,是她和驸马的儿子,一辈子都是!
等等……
这个秘密,她藏了整整二十八年了。
待至殿宇附近时,这只由南往北、连夜飞越了数千里土地的文鹤便四分五裂,化出了一个个金光字符洒落下来,映入了庆阳殿下的眼眸里。
太平咬牙切齿道。
它于长安宫上空稍稍盘旋,好似找到了目标,朝着庆阳宫的方向急速坠去。
小凳子难以置信。
小邓太监疾步走来,脸上布满了焦急之色。
“天理?哈哈,天理!不是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吗?为何就不能网开一面饶了他的罪过?”
太平很快反应过来,目露哀求:“夫君,泽儿姓郑,我求你了……”
成为驸马,那便是一步登天!
她缩了缩脖子。
小邓不急不缓地跟在后头,直到将太平公主送出了长安宫,这才急忙转身回去报信。
“你懂什么?你一个太监懂什么!”
郑钦文的手划过太平白皙的脖子后,往上贴住了她的唇,继续说道:“别这么惊慌,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不过你知道吗?泽儿为什么明明有才学,但年年科考,却年年落榜吗?”
“你去了庆阳宫一夜未归,我这个做驸马的,当然是担心你了。”
“哼!那些泥腿子,能有什么作为?”
收到李诺的飞鹤传书后,她的心总算踏实了。
尤其是在“儿子”不足月出生后,他才明白,原来这位公主殿下只是为了遮掩皇家丑闻,这才选中的他。
郑钦文笑问道:“李子安或许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赵权一马,但是你可有想过,江南百姓会放过他吗?”
“你不恨我吗?”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小邓子生怕太平公主会做出什么一发不可收拾的事情来,所以只能亲自陪着盯着。
应天府赵家满门问斩。
为何就不能高抬贵手?
而今,更是为了这个通敌叛国的姘头求情?
这让外人如何看他?
若郑潇泽的身份真的公开了,那么必然难逃一死。
他醒了!
小邓咬牙道:“奴婢是不懂这些,但奴婢至少明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此乃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郑钦文斩钉截铁道。
太平公主见状急忙朝他摆摆手:“免礼,小邓公公,庆阳那边可有松口了?”
太平问道。
“你不问问我去庆阳宫做什么吗?”
“嘘,别那么大声,放松些……”郑钦文笑呵呵道,“你猜对了,都是我干的!”
太平公主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郑钦文。
太平公主也不知发什么神经,来了庆阳宫可就没回去,他陪了太平公主一天一夜了!
若真这么传达的话,太平公主还不直接发疯?
郑钦文面无表情道。
高高在上的大长公主呢,而今却跟他一个奴婢这么地讨好着。
那位郑驸马爷可是被欺负的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这都已经成了长安权贵阶级茶余饭后的笑料了。
太平公主见事不可为,便如发狂了的野兽一般嘶吼道:“诛九族啊……好狠啊,好狠啊!”
太平猛地站起来,歇斯底里地吼道。
太平大怒。
“大长公主,殿下她不见你,她说了,让你好自为之。还有,殿下和武安公的事情,也无需你们操心。”
太平公主,根本就没给他好眼色看过。
“庆阳……当真这么可狠心?”
太平公主猛得想起邓太监的话……
郑钦文道出了最终目的!
邓太监急忙将她搀扶到椅子上,担忧道:“大长公主,可要唤御医?”
婚后。
诛九族……
清澈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黑点,仔细一看,竟是一只文力凝聚的飞鹤。
这模样,看上去倒很是可怜。
而且也等不起。
太平苦苦哀求:“我错了,我悔不当初……只要你肯放过泽儿,这辈子,我给你做牛做马可好?以后一切都听你的。”
她提起长裙,急忙朝着邓太监走去,苍白憔悴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希望。
他开始自暴自弃。
但今日太平公主却一改往常的脾气,这就让人感到意外了。
“只要让刑部重启此案即可,至于能否查到凶手,总要试一试不是么?不然,我心中这道坎可过不去。”
稍顿。
太平慌张道。
庆阳绛唇微微勾起:“不愧是本宫看上的男人!”
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
这时,一条狐裘坎肩披在了她的肩上。
太平公主皱眉道。
太平公主不能在庆阳宫出事,他可吃罪不起。
太平目露惊恐。
若朝中无背景,只怕一辈子都难以调动。
小邓子迈着小碎步退去。
少顷。
男人略显嘶哑却透着一股亲切感的声音响起,正是太平公主的驸马,郑钦文。
小邓警惕地后退几步,道:“大长公主,赵权也就二十多年前做过你的侍卫而已,你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罪孽若太过深重,必要以血洗之。天亮了,奴婢恭送大长公主出宫!”
庆阳啊庆阳,你也是这般绝情!
“是你!”
这个儿子,可是她的一切!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啊这……”
“所以……高高在上的你,根本不了解民间啊。”
她亲自选的这个驸马,虽然心有疑虑,但从未问起过此事。
二十八年前,他考中了三甲第二十七名,本以为可以当官了,可以为自己的氏族平反,哪知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