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眼泪,却被防风镜挡住。
“但也很厉害了!”水籁祈右掌朝上,对脚底下的雪道比了一周,“至少这里你是最厉害的!”
所以村上悠很乐意帮助天真浪漫的水籁祈。
“村上桑,我们从哪里开始呢?”因为戴了头部装备,她声音嗡嗡的。
女方赌气地脱下滑雪板,往下山的缆车走去。
两人就这样,一路往下冲。
然后不管她怎么说,村上悠就是不肯让她停下来。
“是雪啊!快看!”
“好,那我先回去了。”
“好。”村上悠笑道。
“你都摔了这么多次了!疼不疼不知道吗?”
“你可以先回去吧,喝点热水。佐仓她们,路上看到我会转告的。”村上悠说。
“滑雪一点都不好玩!她们去滑了,我在这里说好等她们。”
“男孩子没精神可不行哦!”
看着朝她伸出手,水籁祈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心里一肚子气,但还是握住这手,站了起来。
“村上桑……”
“村上君明明身材很好,还以为会很强呢!”
“……这样啊。早知道,我也脱掉面罩和眼镜,让村上桑你早点找到我了。”
她睁开眼,看到村上悠正对着被她吓倒的路人道歉。
“啊!”
的确是一男一女。
穿着褐色毛绒长衣的大西纱织,怀里抱着一大堆饮料,俏生生地站在他椅子边。
车快到新王子大酒店时,聊天聊累了、都在打盹的女人们,“哇”地惊呼出声。
“啊?”
水籁祈趁机在一旁偷听。
“刚才山顶上,听一个男孩子对女朋友炫耀的。”
再一次眼看就要撞上人,把别人吓倒之后,她抢在村上悠前面,转头留下一句:
他并不知道任何专业动作,但没关系,所谓专业动作无非是让滑雪更安全、更省力、更华丽。
一个人停在她面前。
“嗯……有可能。”
“总不能再塞回去吧?”
……只能去了。
“哈哈哈!”水籁祈一边笑,一边拿出手机,使用连拍。
大西纱织的平衡能力,差到不忍直视。
虽然速度慢,但很稳,完全没问题。
“……”
用面罩遮住口鼻,戴上护目镜后,算是融入雪场{认人不靠脸而是靠装备}的氛围中。
“好。”村上悠看透她的小孩子脾气,叹道。
她下意识也准备鞠躬道歉,却看到摔倒在雪地上路人越来越远。
村上悠和水籁祈再次坐上缆车,往山顶去。
“没关系。”村上悠说,“看背影就可以,更何况我也记得你的衣服。”
她属于一看很乖,但仔细打量她的大眼睛和薄嘴唇,又隐含着古灵精怪的情调。
“没关系,我知道高手都有{雪道上从不等人}的说法。”
他也抬起头,看向无色透明的北海道天空,洁白的雪花漫无边际地飘落,美得无话可说。
快到山底的时候,两人以飞快的速度停在一个已经停下来的人面前,再次把别人吓的摔倒。
“还给我,还给我啊!”
她站起就要去打笑得更大声的水籁祈,结果刚爬起来又摔倒,再爬起来,又摔倒……
水籁祈看着村上悠一路向下,转眼就消失在杉树林里。
“你们不累吗?坐了这么久的车?”
大西纱织美滋滋地抱着饮料走了,过了一会儿,拿着所有人挑剩下的一瓶,从村上悠手里换到自己喜欢喝的。
村上悠转过头,看向水籁祈。
“停下来啊!”
“这样。”
“你说不怕就不怕!这东西怎么克制的住!”
“不要怕!反正戴着头盔面罩,别人不认识我们!”说着,村上悠再次把面罩拉起来。
村上悠扭开瓶盖,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乳酸菌口味。
“不用了。”她用尽量平稳的语气说。
只在她快要摔倒时,扶住她的手臂;在她快要撞到人和树的时候,抓住她的肩膀。
最后村上悠伸手把她拉起来。
他把自己摔在柔软的床上,准备安静地休息一会儿。
嘴里轻声念叨刚才偷师来的技巧:“微微内八。身体前压。膝盖弯曲。腿不要软!”
随着体力消耗,她已经很难站立起来,只能是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说着,她的眼睛突然水汪汪,面无表情却又给人悲凉感。
“村上桑肯定也想自己学吧?这么刺|激的事情!”
“怎么了?”
她有想过把防风镜和面罩摘掉,也许佐仓她们路过会看到自己,到时候就可以一起滑。
“我第一次滑雪,你可要认真教我啊!不准一个人滑!”
村上悠扫了一眼,把最里面没喝过的一瓶抽出来。
村上悠起身打开门,看着八个女声优兴致冲冲的脸蛋,就连一向沉稳的中野爱衣也不例外。
“没有!但只有三个小时时间,你再这样磨蹭,什么也干不了!”
小心翼翼地身体前蹲,把重心向前,滑雪杖离开地面。
“你吼什么?是不是不耐烦了!”
水籁祈还没反应过来,村上悠就从山顶冲了下去。
“听谁说的?”
“太棒了!背后雪山顶出来的阳光也很棒!我要把这张设置成Line、推特头像!”
“你们真是胆小啊!”
结果一直在摔倒——要么撞在树上,要么为了强制停下来,一屁股坐在雪地里。
旁边来了两个人,因为全副武装的原因,看不到长相,只是从滑雪服颜色鲜艳程度推测,大概是一男一女。
“这是最新款的单反?”上了年纪的路人搭话。
“村上桑……”水籁祈低声喊他。
“哈哈,没错!我们是最厉害的!”说完,她模仿刚才滑雪时的动作:回头,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抱歉,忍不住欢快的笑起来。
“怎么了?”
十二月三十日,凌晨五点,羽田机场。
而且塞回去,虽然穿着厚厚的衣服,但一个男人把圆柱体物品塞到自己胸前……
然而在有人抓住她的肩膀之后,碰撞并没有发生。
水籁祈把身体靠过来,村上悠能在雪中闻到她的体香。
“我发给你。”
难道村上桑也是想自己畅快的滑雪,所以把她丢在这里。
简直和她二十五岁的梦想:{被人用话筒戳到脸上:“请问是水籁祈桑吗?”她食指低压墨镜,帅气地回答:“抱歉,你认错了。”}一样帅!
速度带来的快|感让人上瘾。
“嗯。”
上山顶时,水籁祈不再和大西纱织坐一起,转而和村上悠坐同一辆缆车。
“你是摄影师吗?经常有摄影师专门在冬天来北海道拍照。”
“……和你一起出来玩,真是太好了。”
而且这次不是她一直待的雪道边缘,而是直冲雪道中间,那里全是人。
又等了五分钟,来滑雪的人越来越多,原本空阔的地方也人流密集起来。
十分钟后,迟迟没看到村上悠回来,她踩滑板站在原地都累了。
缆车上,村上悠再次道歉:“刚才对不起,把你一个人丢山顶。”
水籁祈转头看向村上悠。
但方向什么情况,怎么歪了?不要冲着树去啊!停下来!
“啊!不要弄到我衣服里啊!”
摔倒在地上的人是大西纱织。
村上悠拍的正经照片倒是无所谓,但据佐仓小姐所说,相机里有她们拍的、绝对不能给人——父母也不行——看的照片,所以拒绝了。
【一到冬天,光是清理积雪就要出一身的汗。北海道的本地人,不喜欢下雪天,喜欢他们的是游客。】
“好凉哦!”
两人都没提刚才水籁祈说想回去的事。
酒店门口有人在费劲地扫雪。
随后男的就开始示范动作,一步一步教女的如何滑雪。
咬着嘴唇,再次爬起来,准备就这样磕磕巴巴摔回山下,离开这个鬼地方,自己一个人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