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涂小檬说：“没问题啊。”

    韩廷说：“以后我给你讨回来。”

    魏秋子听说她被挟持的事，也赶了过来。来的时候带了一瓶红酒，纪星无语：“你这是来庆祝的？”

    “是很不错。她卧室还有两个不同朝向的大窗户。”栗俪说，“再过两年，我把我那老破小卖了，换个单身公寓住住。我也受够那小区了，遛狗的都不铲屎，脏死了。”

    秘书早联系好搬家公司， 不用纪星操心，但栗俪也来帮忙，几人下楼经过楼前，朱厚宇坠楼的地方被警方画了个白色的人形， 血迹早已清洗干净，只剩一点儿暗痕。纪星想起朱厚宇的死状，正皱眉。栗俪已挡住她视线：“看什么看？他罪有应得。”

    韩廷佯作不懂：“怎么？”

    涂小檬虽舍不得，但也知道她如今职位步步高升， 不可能永远住在这儿。刚入社会那会儿，大家看着没什么差别，可过个几年就见分晓了。小檬说没事，她正好想换去主卧住。更惊讶她居然遭遇挟持， 后怕不已：“要是我碰到，我得吓死。”

    等到上战场时再磨枪，就来不及了，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他垂眸看她，低声：“我去陪你？”

    韩廷别过头去笑了一下，又看向她：“要聊什么？过去一分钟了啊。”

    纪星说：“之前的问题都沟通好了。”

    “对啊，在一起吃饭呢。”她声音很轻，又问，“你吃了吗？”

    “九分十秒了。”她收好文件夹，“我走啦。”

    纪星皱眉：“我从来就没招惹过她。”

    “是。”唐宋出去了。

    见他那样笑，她心跳一磕，又没话说了。

    她很喜欢他，已经不舍得再认识新的人开始新的恋情；也不想在未来越来越喜欢的时候再经历一次要她半条命的分手。她希望这次开始，能一路走到尽头。想到这儿，她偷偷对自己笑了下。

    “不是，我自己查档案了。”

    韩廷的构想是联合国内巨头企业投入巨资，用专业奖学金、实验室捐赠、学术交流、留学机会、企业实习、项目培训等多种方式跟各高校、研究院、社会各科技领域领头企业开展合作，网罗对AI科研领域感兴趣且有才能的年轻人，提供多渠道互享资源帮助他们迅速成长进步。涉及面之大，几乎涵盖国内顶尖高校和企业。

    涂小檬：“肯定啊。不然人家又找房又请搬家公司又请保姆的？”

    韩廷就知她想问这个：“说吧，想知道什么？”

    “你这房子真好。”秋子赞叹，“我一直都想有个大客厅和大阳台。我家阳台太小了，窗子也难看。”

    纪星说：“幸好你不在。你要撞见， 可能会没命。”

    韩廷冷声：“先记着。等时机再收拾。”

    酒喝多了，气氛就有些伤感。

    韩廷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抬手碰了碰她耳边的碎发，替她捋到她耳后。男人的手指肚有意无意刮过她鬓角的肌肤。

    韩廷抬眸看她，眼眸深深。

    “嗯。”纪星愉快接受表扬，接过文件却没立刻走，问，“你接下来有事情要忙？”

    韩廷没答，反问：“你看呢？”

    纪星听着，没来得及细细分解话里头的意思，反倒是为他这“不避讳”而开心，眼睛没忍住弯了弯。

    纪星摸摸头发：“我陈述事实。”她想起当初和他在一起时，有个问题她从没问过，假装不屑不在意，心里却较劲得要死。这次聊起，问了出口：“你们在一起那么久，怎么就没走到一处去呢？”

    “说来还真有一事儿。”韩廷微肃道，“曾荻。你以后少招惹她。”

    韩廷低头，说：“那就告诉她我要来。”

    纪星：“……”

    涂小檬一脸灰：“你们这群有房子的蜗牛能考虑我这鼻涕虫的感受么？无业游民工资不稳定，我说什么了没？”

    纪星听着，蓦地想念韩廷来。

    “嗯。不过同科和广厦比较麻烦，不好处理。得看准时机一击毙命。”

    纪星一刻不等， 收拾行李打包搬家， 也对涂小檬表示歉意，她得重新找室友了。不过提前付过的房租不要了，预留给她找新室友。

    “医生比较谨慎。明早出。”他低笑，说，“明早在公司就能见到我了。”

    “明早见。”

    “好多了。再去看两次医生就没事了。昨天朋友陪我住。不怕的。”

    “只有一点儿。医生说让我不要闷着，把事情讲出来。对了，我搬去新家你能不能陪我住几天？我有点儿怕。”

    韩廷问：“这会儿没事儿了？”

    韩廷：“……”

    她扭头看窗外的高楼，抿着唇轻笑半刻。又道：“可我还是讨厌她，因为她害我。还有常河。”

    纪星笑：“知道啦。”

    “嗯。你秘书办事挺周到的。”

    秋子走到阳台的落地窗边望外看，高层可以看见北京璀璨的夜景，脚底下，三环路像夜里一条金色的河，车灯是河中漂浮的水灯。

    面对未来全球的激烈竞争，多国早已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

    纪星在研究其他国家AI人才库资源的时候，看到了和他们巨大的差距，也终于理解韩廷的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

    纪星看手机：“明明才过八分四十九秒。我计时了。”她煞是认真地划开手机屏幕给他看，计时器正飞速跳动，这会儿八分五十二秒了。

    秋子说：“挺好的。现在人谈恋爱快节奏，只管开心，不管沟通。在一起后才发现不了解。”

    韩廷看着她的眼睛，说：“我跟她打一开始就没往一条道上走。”

    “嗯。”她点头。

    韩廷不搭理她的鬼把戏，问：“朱厚宇都说了我什么？”

    韩廷伸手接过来，也不知怎么的，嘴角极轻地扬了下。

    “肯定有人告诉他。”

    四人喝掉一瓶梅酒，又开了魏秋子带来的红酒。

    纪星心更暖了，问：“你要对付他们？”

    韩廷最终让他秘书给找了房，纪星坚持自己付房租。是她家附近一处酒店式公寓的一室两厅，楼下有门禁保安和前台。楼内居住的也都是白领精英人士。

    “明早见。”

    纪星摇头：“不用。”

    他是真没忍住笑，无声地笑出一口白牙，道：“这也能吃醋？”

    韩廷：“今天呢？”

    栗俪哄她：“你当网红的，说不定哪天就火了呢。”

    涂小檬丧气：“我越来越老，年轻的层出不穷，哪儿还有我的位置。”

    “……”

    唐宋说：“我们要怎么处理？”

    韩廷：“……”

    “那就好。有事打我电话。”

    韩廷觑着她：“尽会蹬鼻子上脸了？”

    “刚吃过。”

    栗俪问：“你跟那位韩先生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