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关系的裂痕

    但是，在远离大陆的东部深海里是不可能有鲸和海蛇怪的，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

    这时，另一个海盗站了起来。他挥动着两把迷你短刀朝博利克刺去。船长轻巧地往后一让，反手扣住他的右手。他把权杖举过头顶，挥舞着朝海盗的头敲了下去。海盗就这样被他结果了。

    许多鱼叉被重重地抛在了甲板上。有一把被抛在了通向内舱的楼梯附近，其余的被抛在博利克在大雾里看不到的地方。绑在鱼叉上的绳索拉紧了。

    博利克摇摇头，说：“不，让他们走。”在该死的大雾里追一艘船是很不明智的行为。“检查一下货物。”

    他顺着楼梯正往上爬，迎面碰上了大副卡格。卡格一看见船长，就站住不动了。“我正要下去找你，先生。”他笑着说，“不过，我早该想到，你已经感觉到了。”

    雷宾摇摇头，继续清洗冰冷的刀锋。

    “不见了，刚刚还能看见！平行开过来了！”

    博利克捏紧了拳头。他的右手紧紧地握住父亲的权杖，简直要把它弄断了。这些人类是他们的盟友。既然联合军的精英部队就在附近，那么为什么他们会眼睁睁地看着海盗袭击奥迦特号？

    博利克笑着走上甲板。可是一到那儿，他马上就后悔没把卡格叫到下面商议。甲板上的雾太厚了，简直可以用剑劈开。

    拿短刀的海盗划船似的挥动着胳膊，倒在了甲板上。虽然他成功躲开了那致命的一脚，但是却没能保持自己的平衡。博利克用巨大的手揪住拿弯刀的海盗的头，把他朝旁边一扔。那个傻瓜的头重重地撞到了桅杆上，发出一声大快人心的巨响。

    “瓦克！”博利克朝桅杆上的了望台喊道，他取下横在手臂上的弯刀，朝甲板上一扔，弯刀掉在了已经断了气的海盗身边，“鸣号！（蛮族语）”海盗不懂蛮族特殊的语言，所以当雾号吹响的时候，他们完全没有准备。

    博利克发现自己根本看不到任何船只。他甚至无法确信他们还在水面上航行，因为他连海水的影子都看不到。于是他转身对大副说：“发现了什么？”

    卡格转身对船长说：“我们要追吗？”

    几秒钟过后，空气里充满着震耳欲聋的号声。博利克早有准备，这声音就像给他松了松筋骨。他的船员也是如此，他确信——尽管在大雾里他看不到几个人。

    “那艘巡航舰呢？”

    “他们开始一动不动，”瓦克说，“可是一听到我们吹雾号，他们就开走了。现在已经看不到了。”

    雷宾站起来，点点头：“好的，船长。”

    但是海盗却放松了警惕，博利克早知道会这样。蛮族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博利克把权杖举过头顶，旋转着寻找下一个目标。他把父亲的武器往身旁的一个海盗肩膀上猛地一敲。海盗倒在地上，痛苦地嚎叫着。

    博利克抬头朝桅杆上望去。他想看见瓦克，但是头顶上的桅杆已经被雾吞没了。瓦克的声音从被人类称之为“鸦巢”的地方传下来——他知道乌鸦是一种鸟类，但始终弄不懂这种鸟的巢穴跟了望台有什么关系——但是船长却看不到他。

    卡格瞪大了眼睛：“万分感激！船长。”

    虽然对大多数蛮族来说这无异于天方夜潭，但是博利克希望他的船员能做到这一点。

    卡格毫不犹豫地说：“了望员不会在没把握的情况下乱说。如果他一会儿说看到的是巡航舰，一会儿又说看到的是别的东西，那么说明他两次看到的东西不一样。我认为是两艘船。根据尾流判断，要么是两艘，要么就是有艘船在围着我们绕圈。在这样的大雾里，一艘很容易被看成两艘。”

    不过博利克不愿拿他的船冒这个险——还有他的货物。如果货舱里的板条箱不能安全送到卡伦米尔，那么博利克连一毛钱都拿不到，这意味着他的船员也都拿不到报酬。对于船主来说，船员拿不到薪水的日子可不好过。

    这时，突然有两个人跳到博利克面前。他们以为这样就能逼他就范，但是博利克可不是好惹的。他当初在弗雷尔卓德的雪原上，可以敢于同五米高的北地暴熊战斗的战士。

    船上的谈话被突然到来的入侵者打断了。

    等弗克斯走开，博利克转身对卡格说：“估算下损失，把海盗的尸体扔到海里去。继续航行。”他吸了口气，又顺着牙缝的间隙吐了出来：“返城之后，给我找个信使。必须让女王陛下知道整件事情。”卡格点点头：“遵命！船长。”博利克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大雾。正是它，让海盗得以靠近奥迦特，发动了这次袭击。他回想起雷宾的话，觉得在雾带来的好处里没有一件能抵得上这次的损失。

    他曾向博利克保证，一定会把走廊设计的“特别宽大”，以便适应相对于地精来说，人类那过于宽大的腰围。但不幸的是，矮小的地精头脑中的“特别宽大”，跟蛮族战士那天生壮硕的身材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所以现在博利克船长不得不侧着身子朝通向甲板的楼梯走去。

    “有艘船正靠过来！是战舰！我看不到有船旗！”

    博利克听到一个声音说：“砍断绳索！”

    “先生，”卡格说，他的身后跟着负责看守货舱的战士弗克斯，“板条箱碎了一个，还有一个被逃走的敌人扔到了海里。”

    博利克忍住火烧般的疼痛，把手臂飞快地往下一挥，那把弯刀硬生生地插在了他的手臂上。

    博利克笑了起来，把玩着手中的大刀，刚刚清洗过的刀锋在昏暗的船舱里闪闪发光。舷窗那儿一点光都没有，雾太厚了。船长接着说：“但是雨和雪也挡道。”

    雷宾开始回答船长的问题了：“是的，先生。万事万物都有存在的理由，不是吗？你看水之所以存在是为了让我们有鱼吃，让我们的船在上面航行。空气之所以存在是为了让我们能够自由呼吸。大地给我们提供食物，更别提它还让我们在上面建造房屋。我们能造船都是因为有树木。还有雨和雪，它们也都有存在的理由——和海洋不一样，它们为我们提供了可以饮用的水。世界上的一切都有其存在的理由。”

    蛮族战士那强壮的体魄可以让他们赤着上身在雪地里奔跑，而不会感到任何的寒冷。事实上，大多数的蛮族战士捕猎战斗时是不床上衣的，因为粗糙的野兽毛皮缝制的衣服，会极大的影响战士们的行动，为打猎带来难以预测的危险。

    卡格大声喊道：“你看到了什么？”

    博利克听到有人用人类的语言喊了个词。他确信它的意思是“撤退”。事实证明他没猜错，海盗们开始顺着绳索逃回自己的船。博利克看到卡格把一个正要逃走的海盗的腿砍了下来，这个可怜虫掉到了汪洋大海里。

    “我估计好不到哪儿去，”雷宾耸了耸肩，“了望员说他站在那儿，连自己脸上的图腾刺青都看不清。”

    “没关系——是你们保护了我的船，那就不该受到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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