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父亲大人，对不起

包含着让人无法质疑的力量。

    皱着眉头看了一旁沉默不语的萧沐雨，伊泽瑞尔想了想，说道，“我可以说随便编织一个虚假的事情出来，就说金克丝已经被我和萧沐雨联手击毙了……编织出一个原本不存在的人，并不困难。”

    “而且……你可别忘了，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杀死了那些被害者的其实不是弥海月，而是眼前这头恶魔，”萧沐雨缓缓的说着，漆黑的双眸深处如他的声音一般充满了彻骨的冷意，“而我从来不相信除了我自己之外的任何人……包括所谓的承诺。”

    “萧沐雨先生，你怎么说？”卡萨丁静静的看着面色冷漠的男子，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的微笑。

    心头那种惶惶不安的感觉越发的浓厚了，少女隐约之间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双眼微微动了动，少女奇怪的想着。

    昏迷的最后一秒，她隐隐约约间听到了恶魔那温和而豁达的声音，“下次有机会了，记得带我去看金色花海啊……”

    “我说过我要你放过她们了吗？”萧沐雨冷冷的质问了一句，瞬间把金发的少年给噎住了。

    瞬间，少女原本哭泣着哀求的身体僵住了。

    “哦……知道了。”

    到了现在，它也大致猜到了眼前这个冷漠男人会突然折转过来的原因了。也许，他从某些渠道知道了它的那些事迹，以及它所发下的誓言——当两人见到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必定会有一方必须倒下。

    微微一击重击，少女昏倒的身体被萧沐雨弯下腰抱了起来。

    尼玛我要和恶魔死磕的时候你叫我放手，可等我打算和解了，你又给我唱反调？你他喵的耍我啊？

    就在少女已经着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时候，黑暗之中，她隐约间听到了一声奇怪的笑声。

    无论是手、还是脚、抑或是胸腹……曾经伴随着她渡过了十五年的时间，让她已经彻底熟悉习惯了的、那属于对身体的感觉，已经彻底消失了。

    出于这种怨妇一般的心理，伊泽瑞尔恶狠狠的瞪了萧沐雨一眼，叫道，“你说说该怎么办吧？”

    所以，她才哭得如此伤心如此难过吧？

    赶快想起来，赶快想起来啊！父亲大人！父亲大人……

    而且，她和自己都很清楚，这场博弈的结果，从她在【惊奇马戏团】的那间屋子里叫出它的名字的那一刻起，它们就已经彻底的输掉了……

    “啊……这的确不难办到，可是……呵……”苦笑了一下，卡萨丁爱怜的看着哭泣着的少女，喃喃念道，“这样一来，这个世界上确实再也不存在金克丝这个人了……但你们面对德邦上层的责问时，你们又该如何说呢？”

    拼命的思索着的少女，努力的搜索着这个词语在脑海中的映像。然而，现实的残酷无情的玩弄着她，焦急的思索着空空如也的脑海，她却始终一无所获……

    她缓缓的扭过头里，泪眼朦胧的看着这边微笑着的恶魔，看着对方嘴角那勾起的熟悉微笑，喃喃念道，“卡萨……”

    “我……”看着拼命的哭泣着哀求着萧沐雨的少女，卡萨丁的嘴角的笑容更加苦涩了。

    直到某一秒，那双一直呆滞而无神的双眼微微波动了一下，这才有了一丝生人应有的灵气。

    失神的看着男子那冷漠的背影，以及那灰色的斗篷下隐约可见的缠满了白色绷带的身体，少女捂着嘴哭了起来。“父亲大人……对不起。”

    悲伤的哭泣着，努力的劝说着，但连此时的少女也无法分辨，她到底劝说的什么。从未有过的绝望感觉，将她的心脏死死的缩紧了，她只能拼命的哭泣着，说着连自己也听不清楚的话，努力的希冀着挽回什么。

    ……

    “一旦金克丝再次回来，那么今天你和我对德邦做出的承诺，必将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你一个孤家寡人自然不惧怕德邦，但是蛮王他们的北地蛮族却还需要仰人鼻息的过活……到时候倒霉的将会变成我的朋友，”萧沐雨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不可能坐视我的朋友因为我今天的大意和一时的良善，而在将来受到一个强大帝国的敌视。”

    不出它所意料的，萧沐雨在低着头沉默了数秒后，开口了，“我不同意这个方法。”

    这道如同直接在她的心头响起的奇怪笑声，让少女有些奇怪，难道我不是一直都醒着的吗？

    已经如计划所料想的那样，把事情的发展推进到了这一步，接下来就是最后拔出锋利的剑刃收割成果的时候。到了这一步，就算它已经觉察到了我的用意，那又如何？只要它真的如它所表现的那般关爱弥海月，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它便毫无选择……

    “不明白吗？”冰冷的目光微微扫了扫已经彻底的僵硬在了那里的少女，以及嘴角始终挂着微笑的恶魔，萧沐雨说道，“我还是坚持杀掉恶魔……反正你关心的只是弥海月的存活罢了，这头恶魔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那么说了半天，情况又和刚开始时有什么区别吗？”伊泽瑞尔冷笑道，“而且，难道你以为恶魔先生会束手待毙，任由你杀了它？”

    怀念的感觉在心头升起，少女的心中却也莫名的有了一丝的惶恐。

    不！不！我的身体！我的身体！我的身体不见了！

    “…………”恶魔的话，让萧沐雨的身体微微僵了一秒。

    似乎是在回应着那个奇怪的声音一般，紧接着在少女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他害怕自己继续看下去，会真的因为心软而背弃自己的正义。

    然而心头升起的另一种感觉，却让她有些惊讶。

    那道声音，冰冷而淡漠，充斥了世间最绝望而无情的冰冷。仅仅只是听到这个声音，少女就忍不住害怕了起来。

    冰冷的目光在少女那哭得泪眼朦胧的小脸上停顿了数秒，萧沐雨将目光移到了一旁的伊泽瑞尔身上，“你怎么说？”

    在黑暗的世界里，时间是没有意义的。

    “我们快跑吧！离开这里，离开枫叶雪，再也不回德邦了好不好？”泪水划过了脸颊，少女哭着，撕心裂肺的叫着。

    黑暗的巷道内，少女悲伤的哭泣着，她死死的抱着恶魔的一只恶魔胳膊，似乎只要她稍微一松手，眼前的恶魔就会彻底的飞走，再也不会回来了一般。

    丫头？指我吗？我快要醒了？我为什么要醒了？难道我睡着了吗？可是我睡着了又怎么能思考呢？

    父亲大人？谁是父亲大人呢？为什么能给我这种温暖的感觉？他到底是谁？

    父亲大人？

    而原本站在窗前眺望着蓝色的天空的男子，在听到到了身后的动静之后，微微回头瞥了一眼。看了呆若木鸡的少女一眼之后，便把目光收回，继续仰望着窗外那湛蓝色的美丽天空了。

    …………好温暖的手。

    然而那副画面闪得太快了，快到少女还没有来得及去细看就已经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深处了。

    咚——

    那种温暖而和熙的声音，从那以后，就彻底的从少女的世界之中彻底的消失了……

    然后，意识彻底的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这……”伊泽瑞尔愣住了，他的确没有考虑过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