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为了力量，这样值得吗？

    这时候，它把嘴巴张开，凶恶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不过我会吃了你。至于你那可笑的期待，我只能说不可能！抛弃人类的身分，就是为了把那些专门欺负弱小的人全部消灭，如果我就这么收手，我的牺牲、今天的牺牲者不就都白费了。你放心好了，我以后会更加小心。”

    御风咒比我想像中更麻烦，冷茹焰说得太简单了，像是第一次骑脚踏车？我看是让一位毫无经验的人驾驶战斗机还差不多。

    它不顾冰冻脸孔碎裂的危险，奋力做出最后的攻击！

    追是追上了，可是接下来呢？

    唤来了风，切断那两颗头颅的脖子，同时也将我吹入它的大嘴之中。

    陈文彬也发现我在后方追赶，它开始想办法摆脱我；也就是说，它不再是直线前进。要知道，在这种速度之下，我很难转弯。

    一面追赶、一面观察街道两旁，我发现多道不寻常的“风”由街道旁的广告招牌中流出，那代表着在那些招牌上有着咒力，或是施有法术之类的东西。

    一手持着手机放到耳边，在这种情况之下，我的速度不由得再度减缓，毕竟一面跑一面讲电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陈文彬苦涩地说：“是的，凡事都有风险。当我变成这种相貌的时候，受伤的身体会依照本能吞噬他人，修补伤口。而在短期内吞噬过量的人，也会令我无法压制那些人的恐惧与怨恨，就会让我的身体以吞噬来平抚那些暴戾之气，然后陷入一种恶性循环。这几周来，我都控制得很好，直到你的多事为止！”

    到底该怎么办？

    手机的那一头似乎有很多人正忙碌着，而且他们的忙碌也有成果。

    它听到了我的话，又把那张大嘴张开，不过，陈文彬的脸依然藏在深处。

    为了由口袋中拿出这只手机，我几乎失去平衡，差点跌倒。

    人行道比我想像的还要壅塞，假日的人群、骑楼摊贩，还有占据人行道的摩托车，都严重影响我追赶陈文彬的速度。

    天旋地转、万物翻腾、眼冒金星，都不足以形容这时的惨状。

    “你这样还敢自称是社会的清洁队，只会逃跑，哪能为社会清除垃圾……还是不理我。”

    “……啊……”我摇摇头无力地呻|吟。

    肉块飞弹，在空中化为尸水，只剩头骨的碎片撞击地面，以及腐臭浓稠难闻的尸水流了一地！我忍住身体沾上那尸水的恶心，用轻视的目光看着它。

    不过，这样耗着也是不行，它的怒火恐怕马上会凌驾一切而全力进攻。

    急忙站起，却是脚步轻浮，并且感到晕眩。

    攻击那些四处拔树、咬树、推树的头颅，只是在浪费力气，我得确实地打击它的本体才能奏效，而且攻击的目标必须能对它造成致命的伤害。

    这时我伸出双手，手指微微弹动，使出了气流指剑。

    “是吗？是怎样的神圣力量让你变成这副德性？”我嘲讽的说着。

    我也回过头看着它，接着，它又张开那张黑色的肉翅，换它追赶我。

    “都是你的错！”它大骂一声。然后巨大的嘴巴张开，在数排利牙后方、喉咙深处出现一张脸孔，是一张正常人的脸孔，那张脸被许多粉红色的肉团推向前。

    或许还有别的方法……念尘小活佛的话突然又由我脑袋中响起。

    十余颗头颅先后冲向我来，咬着牙，我时而蹲下、时而纵跃、时而转身、偶为横移，每个动作都相当轻巧，为了避免伤口恶化，我用最小的动作避开这一轮猛烈的攻击。

    现在的它与在百货公司的它有明显的不同，至少身体变大了三倍，镶在身上的脸儿也变得更扭曲。

    现在的我只能祈祷这场空城计能够发挥效用，希望能够拖延时间直到援军来到。

    原来这就是靖安会在这座城市设下的机关！

    十字路口单向塞车，我向塞车的那边望去，远方出现浓烟。

    “那不就没我的事了……”我故意这么说着。

    “快停下！”我对手机呐喊。却毫无效果。

    “你这个孬种、没用的家伙，只会欺善怕恶！有胆量就不要跑！”

    道师一说完，手机就又发出奇怪的低呜声，然后“风”由手机中流出。真实的风托住我，顿时我恍如身体变轻，重力无法再束缚我的行动，跨一步就让我越过数辆汽车！

    真不赖，这种速度快|感既刺|激又舒服……突然眼前出现一辆大卡车！而我身在半空中，毫无施力点！

    （请续看《神之使８》）

    “唰！”一颗头颅冲过来，这一次我没有使用任何功击性的“风”，也没有驱使轻风带我闪避，只是快速地向右前跨了两步，避开它的攻击。这个剧烈的动作再度撕开了伤口，我感觉到鲜血又渗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是可恶的选民吗？”士谦的出现顿时让怪物的动作停下。

    “与黑暗邪恶力量交易，换取这身的力量值得吗？”

    “你留在这里，我去解决它！”

    “哈哈哈！你放心好了，我会善用由你身上吸收的力量！我知道你不是寻常人，我可以感受到你体内充满了一种力量，吃了你，可以让我变得更加强大，能让我运用更强的咒力；到时候，我就不必担心还会有人像你一样，意外地闯入，打扰我工作。”它一面狂笑着，一面将我送往本体。

    “是你！为什么要阻挠我？事情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那张原本老实充满书气的脸，现在只剩下凶狠的戾气。

    “嗯。”

    “快，调出画画，将发讯中心移动方向所成的扇形所有的摄影机画面都接过来！把目标找出来！”

    “啊！忠孝与德昌路口那有交通事故……”

    士谦咬着牙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才极不甘愿地说道：“……好吧，不过，我会马上跟上去的！”

    我解释道：“没有人知道你就是陈文彬，你变身时士谦并没有看到。除了我以外，世上没有一个人知道吃人的恐怖怪物就是陈文彬。吃下我，你的秘密就能保全。我可以不再抵抗，不过，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不要再干这种事，你无法保证不会再次失误而被人瞧见。这种力量并不保险，就不要再用。”

    冷茹焰没有回答，那头的道师好像已经念完咒语，然后说道：“通话到此为止，手机必须成为法术传递的媒介，我们会尽量支援你……透过事先准备好的咒法。祝你好运！”

    大量失血、灵气几乎用尽、全身是伤，别说要战斗，就是稍微动一下，都会牵引伤口。

    “我们会马上派人过去，不过希望你能缠住那个怪物！”这是道师的声音。

    它变得更强大、更有力，最重要的是，它恨死了我，一心一意想要置我于死地。相对于它的强大，我却在坠楼、还为追逐的一连串撞击之中耗尽体力，让我变得相当衰弱。如果我处于最佳状态，在云体和近来研究的风身技巧相互辅助下，应该能够将它打倒；可是现在，光是站着就已经感到非常的痛苦。

    我急忙喊道：“等等！”

    是的，雷电降临，轰打在飞向我的头颅上。

    问题是，那张脸藏在它的嘴巴中……

    一面跑，我一面想。

    身在空中骇然扭腰，引动气流让我偏向。

    不行……这太引人注目了。

    在痛苦的冲撞中，我终于追上异形化的陈文彬。

    就在我惊奇这个改变时，更强力的气流又托住我！让我几乎是飞起来，点一下车顶就足够让我在空中停留数十秒。

    “道师！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然后又是冷茹焰轻柔的着急声。

    “啪！”头颅扑空。有人冲出将幼儿抱开。

    可是我闻到血腥味，而且是源于自己身上，用眼角余光偷瞄自己的躯体，衣服破破烂烂，同时被染成红色。

    “好小子！你闹的还真大！”电话那头传来一位长者的声音。

    这时它终于肯暂时停手。它的嘴巴没有张开，愤怒的声音由那道裂缝中传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四周一片狼藉，远远地我可以听到警铃接近的声音。许多人受伤了，受伤的人却还算幸运，还有一部分无辜的民众遭到怪物吞噬。

    看样子，我的晕眩感并不只是不停地旋转、滚动而造成的平衡感失调，大量失血恐怕也是让我感到力乏的主要因素。

    我几乎都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支手机，这是冷茹焰交给我的手机，是为了与靖安会联络的手机。

    “唰！”一颗人头猝然袭向我来！

    我无奈地再发出一道气流指剑，很勉强地制造出一道裂痕，然后费尽千辛万苦由它的口中爬出……我翻倒在地上，躺在草皮上，看着天空喘着气……它，一个异形异状的怪物立在身旁。

    不知不觉中，道路上的车流量变少了。

    站在它面前，我能感受到陈文彬的怒气和不甘。

    “呜！啪、啪啪！”

    “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是它摔倒的声音。在与它谈话的同时，我偷偷地将它的肉翅结冰，只要它妄想再挥动翅膀，就会碎裂。看来，我是成功地争取到时间。

    那对眼眸中燃烧着怨恨的火焰，“我会拖你一起下地狱！”说完这句话，陈文彬的脸孔又缩回喉咙深处，它闭上嘴巴，身上的脸孔一个接着一个钻出来，在空中晃动，也不知道是那些头颅带动一条条的脖子，还是那些脖子在控制那些头颅。

    他吼叫道：“这是我自愿的！你根本不明白我有多么渴求力量，我知道我不可能像烈哥那样，可是我却又想要像他一样……”

    “嘎！”突然，一声怒吼：陈文彬冰冻的脸向前冲来！那张脸带动了巨大的躯体，带着充满牙齿的嘴巴向我冲来！

    “只是……”冷茹焰吞吞吐吐地又说：“没用过御风咒的人很容易跌跌撞撞的……就像第一次骑脚踏车那样……”

    脑袋一片混乱，世界好像还在旋转，地面恍如船只一般地晃动，全身的肌肤几乎都发出悲鸣。

    “等一下！”我又喊了一声。

    ……还是没反应。

    现在的速度虽然远比不上道师士施展的御风咒，也比不上我自己奔跑的速度，不过这就够了，对于全身是伤、不宜运动的人，这是最佳的移动方式。

    这时侯大腿外侧传来震动的感觉。意外地将手往那碰触，才发现是手机响了。

    也就是说，现在我真的是孤立无援。话说回来，有丝丽儿在场，也只会给我添麻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蛮怀念她那缺乏常识和不时提出大胆却不可行的建议，总觉得有她在，就能叫人安心。

    糟糕，好像越追距离越远。

    “已经够了，我想我是逃不了的。对你的事我很抱歉，不过，我希望你能就此打住，在吃下我后，就永远不再吃别人……”

    我不知道在追赶中究竟跑到哪个地方，我却知道这时候的街道不应该如此能冷清，或许这也是靖安会安排之下的影响。

    如此一来，速度倍增再倍增。

    而我乘风而行，是的，我模仿御风咒，操控风将我托起，避开那猛烈的攻击。风温柔地托着我，带着我飞入公园。

    心想至此，一阵不祥的念头由我脑中浮现，我也曾经被她动过手脚……

    我已经跑得非常非常快，连路上的机车都被我的追过，陈文彬却已经由我的视线消失。

    我趴在树干上，不但要担心没抓好会掉下去，更要烦恼这根树干无法支撑我的重量。

    我想，就是那个方向，有一只怪物在马路上低空飞驰，想必很容易引起交通事故，朝着过于混乱的方向追赶绝对错不了。

    不停地由一辆车跳过另一辆车，我的速度是提升了很多，不过陈文彬还是在遥远的前方。

    如果给我空旷的道路，我可以跑得很快，不是我在自夸，现在的我绝对能比奥运的短跑金牌选手跑得还快，可是障碍物实在太多。再这样下去，我会追丢。为了追赶它而兴起一个疯狂的念头。

    “你在开什么玩笑？当我是白痴吗？”

    遭逢惊变，它努力要将嘴巴阖上，不过为时已晚，我已经整个人跳入它的嘴中……呃，更正，还差一只腿。

    电话里的声音充满着自信：“别忘了，我们是专业人士，用一定暗示和诱饵，让它在不知不觉中向某个地方移动，并不太难。”

    陈文彬变成那样，是他内心最深处的希望吗？为了得到力量，他不惜让自己变成怪物，让他自己淹灭人性，最后他的愿望真的达成了吗？变成是非不分、毫无差别地攻击无辜民众，这与他消灭社会人渣的愿望绝对不一样。

    不过，这只是空城计。雷电、气流指剑也好，甚至冰魄掌，都要距离够近，我才能精准地控制，或者才有威力。事实上，我并不像外在表现得那么轻松。感到匮乏的并不只是我的体力，连续使用大量的灵力，已经让我的大脑开始嗡嗡地响着。我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丝丽儿曾经向我解释过，没有经过锻炼和过分使用风身，将使大脑无法负荷。运气好，就像我当初觉醒时一样，顿时昏迷；运气不好，对大脑造成永久性的伤害，更严重的甚至会直接死亡。

    待在树上视线被树叶给挡住，让我看不到陈文彬。经由淅淅娑娑的声音，让我知道它正在找我。公园的树群并不广阔，躲在这里能争取的时间相当有限，要等待靖安会前来救援，恐怕是没指望了。

    所有的头颅都像过重的稻穗低头垂下。

    它把我送到嘴巴前面，是时候了！我猝然发动灵力！

    选民真不愧是选民，大脑被冰冻竟然还不会死。不过没关系，我只要躺在这里等待靖安会派人过来。

    是什么把它变成那样？会是那天我在地道中见到的娲幽女神？

    “喂，别再破坏了，我在这里！”它停下动作，转过头来。对于我的出现，似乎感到相当意外。

    “御风咒？你还能隔空施法？”

    我叹了口气，望了一眼遭受波及的民众，与其中一位男子对上了目光，他却惊慌失措地向后又爬又跑，口中还不停叫着“怪物”。

    我一直以为，那天晚上明宝大师对我做的事，就已经是人类痛苦的极限，想不到还有更痛的经验。

    不过，我也不必太担心，因为明宝大师那时对我下的封印还有效力，所以，我无法发挥全部的灵力，大致是限制在我大脑能负荷的极限下。所以，脑鸣也代表着我能够用的灵力即将耗尽。

    “等等，你怎么会有办法将它弄到那？”

    “啊！”它痛苦地大喊大叫，身上竟然伸出了一对黑色的肉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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