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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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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正欲说话,只见孙国璋已经走进了屋子:“娘……”

    此时,又有一对军部的夫妇上前:“七爷,恭喜恭喜。大帅呢?我们要给寿星拜寿。”

    “孙家虽然与我们家不能相提并论,但好歹也算书香门第,那姓孙的不只有才,还长得玉树临风,可俊了。小妹跟他站在一起,当真如一对金童玉女一般登对……”

    只寥寥数笔,一个活灵活现的小人儿已经在他笔下勾勒了出来。笑之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拍着手:“爹,我瞧出来了,你画的是个小孩童。”

    唐宁慧听那咄咄逼人的语调,分明就是六小姐曾和颐。

    几个穿着白袍的医生脚步匆匆而来,万分紧张地给唐宁慧做了详详细细的一番检查,又问了数个问题,最后终于如释重负:“曾先生,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但还需要好好养伤。”

    玉玲珑是第一轮压轴登台,几年未曾开唱,但嗓音依旧清丽如玉,一曲唱罢,依旧教人欲罢不能。

    如今想来,恍如昨日。

    曾连同的身子晃了晃,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更是惨白。

    曾连同以为她醒转了,一边摆手示意丫头去请旁边房间候着的医生,一边应她:“是。宁慧,宁慧,我是连同,我是连同,你醒了吗?”

    她送来的那些参茸燕窝,一进曾连同的院落,便被他命人销毁了,怎敢让唐宁慧碰上一星半点儿?可这般光景,曾连同也做足了戏份:“你看,三姐姐和大姐、六姐一样这般疼你,把我都挤对出去了。”

    曾家四位小姐,除了五妹曾盛颐与夫君热衷于美术绘画之艺术,留在国外,一直不愿回来外,其他三位,大姐曾方颐,还有她,在挑选夫婿、结婚成亲时俱是母亲一手操办。虽然自己的夫君与姐夫周兆铭年轻时也算仪表堂堂,文韬武略方面也算各有所长,家世也都不错,但终归是旧时婚姻,始终了解得不够,台面上夫妻和睦,私底下却总有些不为人道之事。

    汪季新气鼓鼓地瞪着她,第一次当着她的面甩袖而去。

    此时,倒有个最后来到的年轻医生,他一来不知晓曾连同的身份;二来年轻气盛,听曾连同这般威胁他们,不由得上前一步,初生牛犊不怕虎地与曾连同对峙道:“这位先生,你这到底是想救伤者还是想害她?你威胁我们是没有用的,医者父母心,每个患者对我们来说都是我们的孩子,我们自当全力救治。你要是想救她,就请你闭嘴。另外,请放开我们的主任,少安毋躁,在外头等候。你这么拦着,再不让我们进去救治的话,每过去一秒,把病人救醒的希望就少一分。”

    这人说:“莫非那周明珠即将进曾府?”那人道:“我看未必。七爷进来后,连正眼也懒得瞧她一眼。”边上一人狐疑不定地道:“可曾家三位小姐这般抬举这位周明珠……不会是毫无原因的。”

    曾万山自然是迭声叫好。一旁的曾夫人垂着眼,暗恨不已:“你那孙子只怕呈上一盏毒药,你都连声称赞,眼也不眨地喝下去。”

    “当年柳宗亮被刺后,周兆铭等人把我的行踪泄露了出去,好来个借刀杀人……那时候,我本以为可以再多留几天的,可那天一早你走后,我得到消息,全城封锁,正准备搜捕我……这伤便是在搜捕中留下的,差一点儿要了我的命,我在床上躺了足足半年才恢复。

    曾连同目送着满身鲜血的唐宁慧被推进了急救房,语调沙哑如同被活活撕裂开来:“她若是有个万一,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活着出这医院的大门!”

    孙国璋显然也怒极:“你说的是什么话!也忒不讲理了!”

    到了寿辰前一日,照例是在万福堂用膳。那一日,亦是下雪,曾连同带着笑之与唐宁慧沿着抄手游廊绕过院子去万福堂。

    那大厅里燃了好些个暖炉,倒也暖和得很。唐宁慧一进去,曾连同便含笑着过来,亲自为她脱下了貂毛外套:“吃了酒席,你就回去休息,可千万别累着。爹这里不打紧的,他知道你身体还未康复,不会怪罪你的。”

    曾方颐未语先笑:“慧妹妹,我有个朋友介绍给你。但我相信不用我介绍,慧妹妹也应该认识她。”

    两人沿着走廊慢走慢行,穿过了花园的月亮门。此时,曾静颐的声音似笑非笑地传来:“哟,七弟和慧妹妹真是恩爱啊,到哪里都是出双入对的,真是羡煞姐姐我了!”

    程副官见曾连同定定地站着,仿佛石塑一般,他上前道:“七少爷,小少爷还在车子里,是不是先把小少爷送回府里去?”

    最后是曾和颐与孙国璋:“祝爹(岳父大人)笑口常开、身体安康。”

    唐宁慧再度闭眼,身体的知觉也在慢慢苏醒。她整个人很不舒服,腰酸背僵……她试图伸展一下手臂,胸口某处被扯到了,撕裂般地疼。她发出“呃”的一声呼痛声……

    病房内毫无声息,偶尔有炭块发出的爆裂之声。程副官隐约听见唐宁慧迷糊低嚷了一句,曾连同便噌地起身唤她的名:“宁慧,宁慧,你说什么?

    唐宁慧特地穿了一件海棠红的织锦旗袍,外套了一件曾连同叮嘱巧荷必须给她穿上的白色貂毛外套,便领着笑之进了厅里。

    再接下来便是曾笑之、曾方颐的儿子周泰宪等孙辈磕头。

    此时已是深冬,走廊外荷花池里碧波犹在,但只剩了残叶枯枝在寒风中瑟瑟发颤。

    曾和颐显然是撒泼了:“孙国璋,你瞪着我做什么?!我就骂她!狐狸精!贱人!死不要脸……你好好看着,等我姐夫的新鲜劲儿一过,看我大姐怎么把她的皮给剥了!”

    “宁慧,醒过来,好不好?”

    第二天一早,唐宁慧醒来时,冬日的阳光已经在房间满满地铺散开来。

    一直到笑之研墨完毕,唤他:“爹,我们好了。”曾连同才回过神,取了湖笔,蘸了墨汁,凝神静气,开始下笔。

    曾夫人道:“这什么这!不过是叫你好好给我物色一个人,让周兆铭得了手去。所谓的新开茅坑三日香,如此一来,周兆铭必定会对那贱货冷淡下来,到时候就按我刚才说的办。记住了,办得严密些,叫人神不知鬼不觉,哪怕公馆里都是她的人,但这年头儿,哪里会有人跟钱过不去!总归会有路子可找的。”

    所以,曾静颐看到曾连同与唐宁慧十指紧扣、絮絮低语而来的恩爱画面,当真是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一阵杂乱踢踏的脚步声远去,数秒后,又有脚步声追随而去。

    为首的医生满头大汗:“伤者胸口的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不幸中的大幸是子弹射偏了一点儿,没射中心脏部位。但是到目前为止,伤者还未脱离危险,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最后便是曾连同的画,笑之双手捧上前:“祖父大人,这是我与爹一起画的。”曾万山高兴地道:“哦,那祖父得好好瞧瞧哪些是我们笑之画的。”说罢,便把祝寿图展开来,笑之伸着细白的小手指点了点那几个字:“这八个字是笑之写的,是笑之对祖父的一份心意。”

    曾方颐点了点她的额头,啧道:“你这个傻丫头,娘这才叫本事,你好生学着点儿。你们家孙国璋是个犟脾气,吃软不吃硬。这些年,娘早就摸准了,平日里不是一直让你好好哄着?可是你倒好,三天两头跟他赌气……”

    只见曾连同把笑之抱起,放在黄花梨的木椅上,微笑着拍了拍儿子的头:“笑之,来,爹要画画,你在边上帮爹研墨。”

    可是唐宁慧已经无力地合上了眼,头微微一侧,昏迷了过去。

    寿宴上,按旧时规矩,女子与男子分厅而坐。唐宁慧与曾方颐、曾静颐、曾和颐几人本是在万福堂的主桌,却没料到周明珠被安排坐在曾方颐下方。

    鹿州城福禄寺的一念大师据说佛法了得,信徒众多,因喜闭关参禅,最厌应酬,平日里达官显贵都难求见一面。

    唐宁慧脸色苍白地抬头望进了曾连同的眼里,只见他素来冷静的眸底也有不小的涟漪。她悄声道:“姓吕的?六小姐说的那个人难不成就是周璐?”曾连同道:“瞧这情形,估计八九不离十。”

    曾方颐冷冷一笑:“傻丫头,你以为砸了就有用?那贱货是有备而来,又对周兆铭这个色鬼下足了迷|药,现在我们说什么、做什么都没用,只会让周兆铭那个粗人更反感,反而为那贱货铺桥修路……只有……”她哼哼了两声,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抬头帮曾和颐细细拢好了碎发,“好了,我们该去万福堂了。”

    这日,从清早开始,便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到了午后,院子里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

    这样的日子似乎也别有一番味道。

    那柳玉官唱完戏,下来向众夫人一一谢赏时,唐宁慧再一次瞧见曾静颐脸上那极力掩饰的一丝不自然。唐宁慧心里不知怎么涌起了一个模糊不堪的念头:难不成……

    曾和颐一边任大姐梳洗,一边静听母亲的话。见娘低声软语的,竟句句都是好话,她有些着恼地道:“大姐,娘怎么也不帮我好好出这口气?”

    来得最晚的是周兆铭和汪季新,都到齐后,才派了婆子去把曾万山和曾夫人请了出来。

    却见她怔怔地看着他,眼神全然没有焦距,手吃力地往上,一点点地触碰到了他的脸,痴痴地呓语呢喃:“连同,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可是总找不到你……你去哪里了?你……你怎么不来找我和笑之?”说罢,唐宁慧的手便颓然垂下,似再无半点力气,“连同……你回来,回来,好不好?”

    曾连同不由得一怔:“宁慧,我在,我在这里,我陪着你,我哪儿也不去。”

    周明珠的视线移到了唐宁慧身边的曾连同身上,灼灼的笑容越发动人了几分:“七爷,好久不见。”曾连同嘴角微勾:“周小姐,你好,确实是许久不见了。”

    曾静颐啧笑道:“七弟这是吃醋了呢!”又道,“姐姐自然因为疼你,爱屋及乌,才会这般喜欢慧妹妹。你这一吃醋啊,姐姐手里藏着掖着的好物又得拿出来了……前些日子啊,有人送了我一些冬虫夏草,说是很补身子的,明日姐姐让人一起送去。”曾连同自然是迭声道谢。

    姐夫周兆铭极好女色,起初几年也算循规蹈矩,但在大姐产下儿子后便按捺不住,渐渐开始露出了狐狸尾巴。周兆铭虽然留学俄国,骨子里却是一介武夫,大姐曾方颐本就不喜,嫌他是个粗人,见他如此,更是嫌恶。但周兆铭带兵自有一套,颇得父亲重用,这十多年下来,在军队里也笼络了不小的势力,如今倒成了母亲最大的依仗。正因为如此,母亲再三叮嘱大姐,说什么男人好色那是人之常情,就跟猫改不了偷腥、狗改不了吃屎一样。你不如做得大方点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见也当作没看见,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

    曾连同对着唐宁慧淡淡微笑:“以我爹今时今日之地位,想要什么皆唾手可得。他戎马半生,心思啊,其实与每个老人一样,不过是想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而已。”

    曾方颐猛地扬声:“什么,还打你?!”曾夫人抬手按了按眉心,只觉得头疼。这三个女儿,就没一个让她省心的。

    “你现在是看我嫌烦了,看到那狐狸精,眼睛就发直,怎么也移不开。”

    一段时间后,在医生的精心治疗下,唐宁慧的伤口一日好过一日,因靠近年关加上曾大帅的寿辰,曾连同便安排唐宁慧出院。

    轻描淡写的一番话,那“曾家”二字的咬音却极重,在场的人都是点头醒尾的聪明人,一听俱明白其中真意。曾家三位小姐都是嫁出门的女儿,犹如泼出去的水,都是别家媳妇了,早不是曾家的人了,她们哪里还有资格在娘家指手画脚。

    确实不用介绍,那女子便是鼎鼎大名的电影皇后周明珠。

    曾夫人蹙着眉,双手捧起了小女儿的脸:“这是怎么了?又跟国璋使小性子了?”曾和颐哭得凶,整个人一抽一抽的:“娘,哪里是我使小性子,他……成亲这几年,他心里头想的念的都是那个贱女人。现在……现在他居然还为那个贱货打我!”

    程副官轻轻地推开门,只见曾连同依旧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双手执着唐宁慧的手。

    孙国璋脸上的肌肉不着痕迹地一抽:“是,娘。”

    胸口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伤筋动骨都需一百天,这又是枪伤,曾连同越发小心谨慎,平日里最多是让巧荷等几个丫头扶着在院子里稍稍走动。但因外头天寒地冻,走动的时间他规定只能是用过午膳后。

    顾医生走了几步,想到了一事,忽地停住脚步,转身又面向曾连同:“哦,对了,方才我们给病人做手术时,那位病人一直在叫一个人的名字。你最好把那个人找来,可能对病人的苏醒有很大帮助……”

    曾连同回以一笑,继续下笔。笑之惊叹连连:“爹,你好厉害!”

    唐宁慧便压低了声音把周璐告诉她的往事拣了重要的说与曾连同,又问:“周璐让你帮忙安排,只说把她安插在周兆铭的身边吗?可曾有一字半句提过六姑爷孙国璋?”

    又说了一会儿话,曾方颐、曾和颐与孙国璋前来。曾和颐则是重新梳妆打扮过了,粉面红腮,若不是眼圈微微泛红,唐宁慧已瞧不出异样了。倒是旁边站着的孙国璋,神色颇有些不自然。

    话说先前那曾和颐哭着跑进曾夫人院落的时候,曾方颐正与曾夫人在说吕静如之事。曾夫人听了后,磨着牙道:“你们到底是年轻手软,当年就该把这个祸害给除了。”

    曾连同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手,整个人因她这几句无意识的话疼得直颤,恨当年怎么会就那么离她而去了呢?

    那王医生见状,赶忙安排:“章医生,徐医生,快准备手术……”又吩咐那年轻医生,“顾医生,病人送来的时候已经大量失血,你做好给病人输血的一切准备。”医生们应声后,忙而不乱地快步进入急救室。

    才走了一段路,隐约听到一个极尖锐的女子声。曾连同和唐宁慧对视了一眼,停下了脚步。

    孙国璋显然正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曾静颐和汪季新一对:“祝爹(岳父大人)笑口常开、天伦永享。”

    既然要祝寿,是否要备一份寿礼?唐宁慧还在沉吟,只见曾连同含笑对她道:“来,你跟笑之陪我去一下书房。”

    孙国璋面色隐忍,垂手答了一个“是”。

    曾连同的视线移到唐宁慧的侧脸上,笑吟吟地道:“好,还有你娘的。不过,这次爹用另一种画法,洋人叫素描……是爹以前在留洋的时候学的,你若是喜欢的话,爹今天便开始教你怎么画,这个比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国画要简单容易许多……”

    唐宁慧半梦半醒间又会因为伤口疼而喃喃地唤他:“连同,我好痛好难受。”每每到了这个时候,曾连同与她一样冷汗淋漓,按着她的身子不让她挣扎乱动:“小心扯到伤口。”

    唐宁慧垂下睫毛,依旧慢吞吞地道:“我知道了,我不会轻易相信他们的,我……我信你。”曾连同如被点了穴一般:“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唐宁慧抬头,只见纸上寥寥数笔,却勾画出一个女子温婉的侧脸线条,不是她是谁?

    由于丫头婆子们抱着笑之走在后头,虽然落了一些距离,但因所说之事极隐秘,所以两人交头接耳,凑得极近,那画面在曾静颐眼里却是说不出的味道。

    在座的众位女眷几乎都是玉玲珑的戏迷,一听到她今日居然会破例登台演出,都是又惊又喜。

    曾方颐道:“你别多问,好生看着就是。还有,别再为那个贱货跟妹夫吵架了,值得吗?”曾和颐道:“姐,就你能忍这口气!若按我的话,我定叫人砸了她的小公馆。”

    曾连同的脸近在咫尺,正怔怔地瞧着她。他拉过她的手,缓缓地搁在自己心脏的位置。这里,与她一样,都有一个枪伤。

    两人抬头,见曾静颐身着华丽的紫貂大衣,正笑吟吟地站在不远的转弯处。原来两人说话间不知不觉已到了万福堂附近。

    而自己的夫君,在这方面则更是难以启齿,喜欢女子倒也罢了,偏偏好的还是男色。外头的人总以为是她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孩子,可她能怎么着?难道跟一块石头生孩子不成?不过汪季新倒是个八面玲珑之人,行事隐秘,在外人面前做得滴水不漏,在家里也事事哄她,顺着她的意,给足她各种面子,所以她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

    小妹为了爱情那么决绝,一时间,倒触动了她与大姐。于是,她跟大姐便帮着小妹在母亲面前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娘,您一直最宠小妹,难得她这么喜欢这个姓孙的,您就点个头吧。

    唐宁慧不经意抬头,却看到对面端坐着的曾静颐脸色微变。

    “所以,不管他们使用什么招数,你都不要轻易相信,他们不过是想离间我们的感情而已……”

    过了好半晌,最后,笑之双手抱着个长本子撒着小腿欢快地跑过来:“娘,你看,爹画的,像不像?”

    那玉玲珑几年前曾经红极一时,不过她是个极聪明之人,低调谦虚,懂得“花无百日红”的道理,于是在最当红之际委身下嫁于一个富商,早早地收山,过起了富太太的安稳日子。

    曾和颐却得理不饶人:“我不讲理……昨儿在宴会上,我看你跟她说话,后来……后来还偷偷地跟着她去了后院……可恨我只在门口堵到你,没有抓到现行……”

    曾连同慢慢地将她拥在怀中。

    曾夫人满意地道:“这就好。那这件小事就到此为止,可千万别惊动亲家公亲家母。”

    “宁慧,你醒过来好不好?只要你醒过来,你想怎么样都行,哪怕,哪怕是带笑之离开我……哪怕你们一辈子再也不想见我!

    她蒙胧睁眼的第一秒,只瞧见白白的房顶,一盏电灯。她的头仿佛有千钧重,晕晕沉沉的,仿佛被灌满了水银,可她方要蹙眉深思,那水银又仿佛变成了一团棉花。她似在云端向下望,却什么也瞧不见。

    唐宁慧昏睡中似乎极不安稳,眉头紧锁,喃喃道:“连同,连同……”曾连同用力握紧了她的手,仿佛想让她感应到:“宁慧,我在这里,我就在你身旁。”

    也因如此,后来小妹曾和颐在大学学堂里,一见钟情喜欢上了孙国璋,来央求她与大姐:“大姐,三姐,我就是喜欢他,就是喜欢他,旁的人再好我也不要。母亲若是不肯答应,我便离家出走,再也不回这个家了。”

    唐宁慧垂眸,讶异之余,只觉心头那幽微的酸涩又泛了上来。当日他到底隐瞒了她多少?是他藏得深呢,还是自己的一对眼珠子是画上去的,竟昏头至此,什么也瞧不出来?

    唐宁慧不由得想起那一年她与连同一起听戏,他坐在她边上,咫尺的距离。中途的时候,他偷偷地握住了她的手,一直到结束都未放开。那时候的她,小鹿乱撞般的欢喜雀跃,整颗心竟没几分是放在那戏文上头。

    周明珠一再推迟:“大小姐,三小姐,我怎么能坐主桌呢?于礼不合。”

    因唐宁慧在急救室里情况凶险,医生护士忙着救人都来不及,所以也未将曾连同的真实身份告知那位年轻的顾医生。所谓无知者无畏,他见曾连同面色沉沉,依旧不善,竟仍旧不以为意、从容不惊地道:“这位先生,我们所有的医生都已经尽了全力。里头的那位伤者,你们若是再晚几步送来,那真是神仙下凡也难救了。”

    程副官应了声“是”,便出去安排了。好半晌回来,只见曾连同还是保持着他离去时的姿势,僵立如柱子,一动不动地瞧着急救室那两扇闭合着的门。

    只片刻,医院所有的值班医生都被侍从找了出来,在急救室前被团团围了起来。

    在众目睽睽下,曾连同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唐宁慧大觉不好意思。曾连同的视线落在不远处,她跟随他的目光,看到了曾方颐和曾静颐带领了一个穿了西式蕾丝裙的美丽女子,正施施然地朝她这边走来。

    不久后,小妹便与六妹夫成了亲。可没料到六妹夫却是个长情的人,这么多年对自己的未婚妻一直念念不忘……如今还闹出了这么一出。

    曾夫人淬了一口道:“都是些人贱命硬的货!”沉思了片刻,方缓缓说一句,“这个脓疮,早挖晚挖都得挖去,那不如趁没溃烂至全身……”曾方颐目光微闪:“娘的意思是?”

    宁州教会医院,深夜。

    “宁慧,对不起,对不起……过去都是我不对,是我的错,是我太轻易地放开了你的手。

    靠窗的位置有一排西式沙发,对面则有一个黄花梨木的条桌,上面笔墨纸砚皆齐备。

    曾夫人含笑在一旁款款道:“和颐的玉佩虽然不起眼,却是当年宫中旧物,据说是乾隆爷随身佩戴的物件。不只如此,和颐她还用足了心思,特地去福禄寺求了一念大师护法加持过,戴在身上,菩萨必定保佑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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