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立夏要我替她跟你说声谢谢。”
一听见刘铭义急吼吼的声音,立夏的心情不由得地大好,是吧?世界上不只有爱情这一样东西。
“哦?男的还是女的?”
不想欺骗对方,周嘉言诚实回答。
“没事儿,送你送你,我要谈恋爱了,这是喜烟!”
接连几个问题,几乎不给立夏喘气的机会。立夏却半响不说话,她在反思,自己是不是该对刘铭义好一点?对方却以为她挂了,自言自语。
然后,阮苏陌偷偷望了眼像个太子爷一样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报纸的秦楚,小声地说,“他就在我旁边,要不你亲自给他说?”立夏却拒绝,“算了吧,他不需要我的道谢,如果是你说的,我想他应该更乐于听。”
如此难熬,她不要。
“是不是立夏?是不是?”
见对方还能跟自己开玩笑,阮苏陌也稍稍松了口气。
立夏只好说:“人多呢,不如不见。”苏陌问怎么一回事,立夏便将周嘉言身边的女孩子说了出来。
电话那头的女生笑得欢畅,暂时将周嘉言抛掷脑后。
终于,时间不知不觉侵蚀曾经,而我们后知后觉发现。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立夏也是任性的,因为当时的她逃了。她趁周嘉言背对着自己,用食指捂住耳朵打电话的时候,拉着小小的行李箱,侧着身,与他擦肩而过。
到了预计时间,周嘉言换好衣服准备出门,白琳却几步上来问他去哪里,神情竟有些小小的紧张。周嘉言犹豫了片刻道,“接机。”
阮苏陌双颊一红,尽量压低声音。
佛说,前世五百次的擦肩而过才能换来今生的一次回眸。可是立夏想,无论再有多少次的擦肩而过,她和周嘉言,也许都再没有回眸的机会。
抵达伦敦的时候,北京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立夏站在旅客通道的出口,犹豫了很久,同班飞机的人几乎都已走完,她才磨磨蹭蹭地走出去。一眼就发现了正在打电话的周嘉言,整个人高了,瘦了,在人群里依然出众,甚至更耀眼。还有立在一旁,小鸟依人挽住他臂弯的,气质温婉的女孩。
凭着高考考出148分的英文水准,让立夏在这座城市还不至于束手无策。她自己打了车,报出秦楚事先定好的酒店名字。到达目的地,在接待的指引下,立夏进到酒店房间。好像是套房,应有尽有,可是她一个人住又显得有点大,内心啧啧地感叹,有钱就是好。
“你在外面散散心也好,我想去,还没有机会呢。”
在异国他乡的立夏,站在这不属于自己的土地上,突然就对周嘉言释怀了。当她终于了解不爱一个人,可以对其有多残忍,就像她对刘铭义。
然后立夏记起周嘉言走的那天,同样的场景,震耳欲聋的轰鸣,三万英尺的高空,不同的是自己此刻也身在这样的高空上,为心里那个举世无双的人,疯狂一场。
听见和看见,完全是两回事。听说,会有错,相对来说,眼睛就显得诚实一些,也更直指人心。立夏凝住眼里的雾气,细看,爱周嘉言的那条路一片浮尘,却从未像现在那样,觉得如此难行。她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走这一遭,就只是为了来看他幸福给她看么?
“你替我给秦公子说声谢谢啊。”
周嘉言默许。
她说:“你不知道,他们站在一起有多般配,就像,就像当初的顾安笙跟何熏,般配得让人不忍心拆散。”
于是秦楚重新拿起报纸翻到财经第三版,“嗯”一声,表示收到。
顿了一下,刘铭义才说:“立夏你知不知道,你从来没给我主动打过电话,你知不知道,你从来没有一次性对我说过这么多话。”
立夏用手里的护照本一把打在他头顶,像责骂一个不听话的小孩。
神,你是不是听到了我内心的祈祷?是不是?
刘铭义也趁火浇油,“谁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就舍命拼他全家!”顾安笙在一旁听见二人的话,忍俊不禁地上扬起嘴角,微微拉开阮苏陌才说,“好了,马上要登机了。”
也是同一刻,秦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研究当天的股票行情,眼角余光看见阮苏陌一脸的欲言又止。他放下手里的报纸,狭长的眼睛盯着她光洁的额头,“又有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