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便抿着嘴使劲摇头否认,最后指了指着手上的橘子。
没意识到自己会说这样幼稚的话,顾安笙看着阮苏陌的脸庞好半响,才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两人完全还没有意识到彼此的手,依然握在一起。最后是阮苏陌提着橘子的右手开始泛酸,准备换左手,却赫然发现顾安笙的手指居然还在自己的左手心里,她吓得立马甩开来。
毕业那天,立夏跑回家,却被眼前的情景吓到。家里一片狼藉,仿佛刚刚遭遇过一场打劫,如果不是正墙上挂着父母亲泛黄的年代久远的结婚照,她会以为自己误闯入了哪部黑社会电影的拍摄现场。父亲借了高利贷12万全数赔光她是知道了,立马也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陌,我宁肯他不知道的,我宁肯自己背负家里的债务慢慢地还,也不要他为我做这个牺牲!”说完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哭声压抑地立夏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有热泪滚烫的掉进阮苏陌的脖颈。
阮苏陌“噗哧”笑了出来,“顾少爷,你要不要这么歹毒啊,人家只是多收了你一些钱,你就想咒别人下半生?”
立父立母很好客,见天色已晚,也不放心阮苏陌一个女孩子家走夜路,便非要留她在家歇一晚。阮苏陌正在想该怎样拒绝,毕竟现在的情形,她一个外人在这里好像不太好。
“这是给你存的大学四年学费和生活费,还有一些为数不多的应急预留,你要仔细收好。”
回到家,还来不及等阮苏陌收拾好行李,林夕便将她拉到里屋,从枕头下摸出一个略微发黄的口袋,递给她。阮苏陌疑惑地望林夕一眼,对方却眼神示意她打开。
是一个存折,很新。
看阮苏陌接过东西,顾安笙忽然发现对方的眼神依然在自己身上,男生终于摸摸脸,眼神犹疑地开口。
本是温馨的时刻,林夕的口气还是有些冷硬,这么多年都过来了,那语气,只怕再难改。
这世界,总有那么多剧本不停地轮换上演。
一下车,便看见林夕站在路口等待的身影。
与何熏也牵过手,做所有情侣该做的事情,逛街看电影偶尔一个晚安吻,可是却与此刻的感觉不同,不再只是淡然地觉得应该,而是真的有不好意思,和蠢蠢欲动。
其实,这才是阮苏陌的本性,她一个劲儿地发泄,完全忽略了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是她曾想在他面前公主一回的那个人。而顾安笙,仿佛再次看到了在小冰店发飙的阮苏陌,别看她平常一副不开腔不出气的样子,要真说起来绝对可以呛死人。顾安笙看了看周围人群投过来的眼光,被阮苏陌一番义正严词的话搞得无所适从,他硬着头皮地往下接。
“22。”
“立夏,这是……”
“妈。”
“有什么奇怪的?”
“今晚我俩挤一挤吧。”
“这不摆明了敲竹杠吗!就会欺负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敢情钱这么好赚?!社会再进步,生活水平再提高,那道德标准可是一直摆在那里的啊,真是无良。”
七中理科A班的高材生,居然不会看称,谁知道呢?
好像有万枚礼花在阮苏陌的内心噼里啪啦齐放。无可厚非,再平凡的男女生,都渴望着做某个人心目中的,独一无二。
洗漱完毕,阮苏陌从那个狭小的洗手间猫着腰出来,立夏还在继续收拾一团糟的客厅,立母则坐在小板凳上,给立夏的父亲上红药水。
立夏终于翻过身来捂住阮苏陌的嘴,眼眸张开又颌上。
“苏陌不要说了,求你,任何话都不要对我说。”
“这多少钱?”
“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手机以前就买了,不过一直觉得没什么用就放在家里,刚刚才去申请的号,回去要是有什么事,就联系我。”
见阮苏陌盯着上面的数字久久不言语,林夕才自发性地开口。
提前买好了回家的火车票,阮苏陌去等公车时却碰见了顾安笙,意外地一个人。她招了招手,男生看见她,几步走过来。
明明在此之前,就是日夜生活在一起的母女,相依为命的母女,可是那个名词,似乎在那一刻,才显得温暖异常。
阮苏陌连点几次头,“叔叔阿姨好。”
周嘉言,我会等到你吗?
“难道周嘉言是为了救你爸爸,才答应他妈去英国的吗?”原来周嘉言的理智退让带着这样的体谅。
没有联系何熏的话,那意思就是说……她是第一个知道电话号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