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p;  华荟似乎并不想与立夏多谈，一开始就给出了一张支票，20万，说多也不多，可对于当时的立夏而言，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

    立夏很紧张，这种紧张不同于最初喜欢周嘉言那样，当时的她，至少并不觉得自己和周嘉言差多少，他不是天神，只是真实地，存在自己身边的，令自己爱慕倾倒的一个人而已。此刻在华荟面前，立夏却感受到一股无法忽视的压抑，她禁不住紧张的发抖，第一次强吻周嘉言，也没有抖得如此厉害，她怕自己说错话，就毁了才刚刚开始的好梦，而她不想醒来。

    心里却正将某个人千刀万剐。

    华荟没料到立夏的抗打击能力这样强，她深吸口气。

    所以最后立夏只挑眉道。

    他一把拉住企图从身边跑过去的阮苏陌，声音颇为张扬。“同学，我等你很久了！”阮苏陌急，挣扎几番不见成效，拽过对方的手就开咬，不料男人不但未松手，力度却越来越紧。她像看疯子一样望着秦楚，突然大声地骂了声“流氓！”

    一楼的人越来越多，个个都喜笑颜开地将手里的礼物递给周嘉言，说着恭喜祝贺。明明就只是个生日宴会，搞得跟结婚一样隆重。周嘉言表面微笑道谢，心里却正在纳闷苏陌和立夏二人怎么换个衣服换那么久，他视线往二楼去，便发现了正站在二楼楼梯口的阮苏陌。

    “怎么你一个人？立夏呢？”

    立夏笑了一下，语气里满是讽刺。

    “别人认为值得不值得我都没有兴趣知道，只要他觉得值就行。那么接下来，你是要将他逐出家门，还是准备封了所有的经济来源呢？”

    华荟却好像早就猜到立夏会这样反问。

    被戳到痛处？是痛处。

    阮苏陌站在楼上栏杆处，看秦楚被一群人围在中间，谈笑自若地拿起手中的红酒与若干人碰杯，她直觉地认为这并不是那个男人的本性，她注意到他脸上的笑意并未到达眼底，相反只有淡淡的疏离，阮苏陌突然很想扑上去撕开他的面具，让秦楚的虚伪嘴脸暴露在光天化日下，什么也不管，随他要怎样。

    “我和立夏刚刚上楼的时候碰见你妈，她说想单独和立夏谈谈，我就一个人走了啊。”

    “不要给我玩文字游戏，我的儿子尊不尊贵不需要你来评判，但很显而易见的是，你配不上。你妈在一家炒菜店当小工，你爸呆在一家半死不活的小公司里领微薄的薪水勉强过日子。你能上七中，除了成绩优异外，也不知道你爸跑了多少路腆了多少脸受了多少气才把你硬塞进去。无论从哪一方面看，我们周家都不能接受这样家世的女孩子。但凡有点自觉，都该尽可能离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远一些。”

    “怎么还没有换衣服？”

    “还是要走么？”

    受制于人的感觉，果然很令人讨厌。

    一阵风来，一阵风走。

    然后两个人叮叮咚咚下楼的脚步声，引起了秦楚的注意。

    这句话一出口，周嘉言的脸色突然间便灰败下来。就像之前揭榜那天，立夏根本不用去求证，光是看男生的面部表情，便能猜到结果，现在也是一样。她感觉一颗热气腾腾的心脏，被瞬间打入南极的冰山最深处。

    好，很好！

    而在这栋漂亮房子的另一个角落，人生转折也在同时上演。

    “我并不想多费唇舌动去说服你离开嘉言，因为此刻的你，好像根本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余地，我知道你一定需要这笔钱。你母亲的身体状况原本就不太好，重要的是，你也不想你父亲因为高利贷的关系，而被人打得瘫痪，甚至是失去性命吧？”

    立夏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能说出口，转身，推开挡在前方的周嘉言，落寞离开。

    一听，女生即刻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强吻”那件事，意思好像是她儿子吃了亏。立夏的小宇宙即刻濒临爆发边缘，她想开口反驳，几乎脱口而出的词句，在意识到此刻眼前的人是周嘉言的母亲时，才硬生生忍了下来。

    可最后自己却只是低下头，看着那身依然红得刺眼的小礼服发呆。

    周嘉言不动，感觉到肩膀被对方撞得生疼，他从来不知道，她轻轻的一下，仿佛千斤压在心头。

    “我相信在你们这个年纪对于感情的事情不会一片空白，只是立夏，你不是那个对象，我自己的儿子我了解，你不适合嘉言，你们的未来我看得到，分开只是迟早的事。为何不趁现在快刀斩乱麻？”

    阮苏陌违心的摇了摇头说，“这身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