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叶慎寻结局篇：佛说

哪肯用周印准备的资料？桌后面的人真真切切地骂了句粗，“靠。”起身便往外走，被周印拉住，“让我和盛杉去吧。别忘了，你答应过你爸什么。”

    末了，程改改不知想到谁，摸摸女孩的头，循循善诱，“青豆，miss其实有两种含义。其一是想念，其二是，错过。”

    她总喜欢扬起尖尖下巴，开心时，眼似月牙。伤心时，两只轱辘样的眼珠湿漉漉。生气时，会大喝他的名字……思及此，那敲在桌面上的修长指节越动越快，心慌得厉害。

    当日是拉萨当地什么节，学校放假，全校学生出游去了。各家小孩带来羊肉羊腿蹄子和糕点，老师们负责帮忙整理食物，在西藏数一数二的纳木错湖旁。观天水一色，品人间风光。

    “你、你来干嘛？”

    突然轻风过，撩起她隐隐约约的笑容，斩钉截铁一句，“不用问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叶慎寻莫名想笑，却从心眼儿里认同他，眼前的谷朵和……她，还是不一样的。

    纳木错山巅，恍惚有人抖着嗓问，什么……梦？

    那被云头遮了月亮的夜，她到底有没有说过这一句？

    向来伶牙俐齿的女孩难得慌张，目光却藏着难以言喻的期待。

    周印还在加班，慎周上市的资料还不够齐全，却接到叶慎寻来电，许久不见的模样，急吼吼忙匆匆，“把她伪造的身份信息给我。”

    周印率先明白，嘴角扯了扯，放开制着他的手。

    “为么子？”

    一大一小牵着往上走，叶慎寻小心翼翼跟着。刚坐定，远处传来隐隐钟声。

    “嗯？”

    可程改改吧……有时候，聪明过头。

    “他们说，你和丈夫离婚了？”

    没有？

    试礼服那晚，他突然耳朵很烫，终是忍不了，去到角落，心烦意燥摸根烟在唇边点燃，痞气无双。

    “那就一起吧。”

    见两人姿态亲密，叶慎寻胸口本来就郁郁。又听她清淡带怨地这么两句，整个都世界天旋地转。曾以为躲过的飞刀啊，冷箭啊，砒霜啊什么的，统统往身上砸来，忽然就不敢靠近。

    她脸一红，戳她脑袋，“人小鬼大，究竟想念两个字会写吗？”小姑娘立马写给她看，有模有样地，再不是无法断文识字，在角落独自舔伤的独角兽。

    他眸光一闪，却看得沛阳一跺脚，透露的讯息大致是：哼，迟早我也辞职，省得心烦。

    有没有。

    “I missed you，我错过了你。”

    但我错过了你。

    此去拉萨，叶慎寻不过在赌，赌程改改无法抛弃身世与她一样可怜的青豆。那么，拉萨是她俩唯一的容身之处。如果她够聪明，带走了青豆，起码能从周围邻居的言辞中，探着点口风。

    因为离开滨城时，程改改第一站目的地，就是徽州呈坎。

    想想又道，“移情别恋知道吗？就是说好要保护我一辈子，最后却保护了别人一辈子。”

    她酒窝深了深。

    不远处的阴影惊了，“你如何……”

    “什么？”

    过于快速的回复，惊了周印与盛杉，他却想通什么似地，莞尔，“原本叫她走，是为了保她安宁。留下谷朵，也是遵从她的意思。如果做的这些都无法达成所愿，为什么要放手？从头至尾，她都那么自私，这次，不想再纵容。未来究竟会怎样，我已经不想在乎。现在，我只想找到一个人，让她幸福。”

    从此，活得我不像我。

    “I miss……ed you，我错过了你。”

    那个老者，还保持着午饭后到树下说故事的习惯。尽管身边听故事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他的故事却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五年前，程改改没能听完结局。五年后终于明白，叶慎寻为何执意想带她再回一次呈坎。

    忽然，叶慎寻有些恼。

    “西藏。”

    电话终于响起，出入境那边反馈的信息，却是没有行程记录。

    期间，程改改明显有心无力，康巴青年帮着做了些重活。用餐时，她吃几口，便反胃一口，脸色不好极了。

    倒不是她撞破了自己的丢脸。而是见惯姹紫嫣红的他，竟因这幅清汤挂面的模样，朝思暮想。

    “不死就能在一起吗？！”盛杉忍不住了，眼角和眉骨都泛着红，“她不死在别的地方，也会死在你爹手里！”

    “不知道去哪儿，就能留在你身边吗？”

    那头口气却很不好，喉中似有千斤石头，“调体检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