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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清风本是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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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甜甜一声,反而刺|激她,愕地将手放开,口气严肃非常,“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我只有一个儿子,叫魏光阴。”

    果然,她娇笑一声,心情转好,像伪装的面具终于不用再戴上,拉过先前还嫌弃的杯子,捂在手中取热,继续说:“不过,你今天来恐怕不只看笑话?别探了,你的心上人,没回来。”

    顾圆圆怔怔瞧着我,仿佛从一个陷阱掉进另个陷阱。最后她低眉敛目,从拉着我的手,到叹息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料想,前阵子八卦闹得风风雨雨,不怪乎他对我低看一眼。

    犹记得谁在我耳边小声说,再回神,人已经出了包间,与我同时离开的还有顾圆圆。

    当我被热出高原红的脸上报,第一时间接到的,竟是编辑电话,她幽幽感叹,“没想到有天你出名不是因为写书,而是金屋藏娇……哦,被藏。”

    我懒散地撑起下巴,眨眼对她笑,笑容却没到骨子里,“哦,没什么,就路过想来看看,失去靠山的人有多狼狈。”

    不知哪个女音在人群中小声嘀咕了一句,可她低估了自己的嗓门儿,霎时,流言就跟瘟疫似地飞沙走石。

    广播迎来音乐声,熟悉的声音匿了,魏光阴掌着方向盘的指节微蜷。

    主编男,四十出头。听说年轻那会儿也是圈内才子一枚,不料那个年代,出版行业没这么昌盛,没遇见赏识他的伯乐,于是上千万字被压在箱底。主编出生不好,却不死心,生拉硬拽求同学找关系进了出版业,混到现在的位置,也算可歌可泣。

    “拒绝人的时候更帅,要试试吗?”

    刘维能不能飞,我已经不能确定了,因为那人正徐徐朝我走来。我手指莫名一松,珍爱的小金库咔咔掉地上。车灯光还亮着,糊了我眼前一片,只能眨眼,再眨眼,以证明越来越近的影子不是幻觉。

    我大概明白魏延生前喜欢她哪点。除了丝毫看不出年过四十的身材与容颜,还有过人心智。这样的心智,适合商场,也适于任何雄才大略的男人。

    时光仿佛倒回至某个寒冷冬夜,他一颗颗将我敞开的外套纽扣别好。那时,如果我敢投入他的怀抱,不知今日,会是什么模样。

    想我纵横嘴皮子场多年,别人却往往将他提及,就能一招制敌,偶尔还是挺有挫败感。

    “没想到魏助教生气也这么帅!”

    “谢谢你陪我,改改。”

    我的神啊,现在小姑娘都这么有主见了吗?都这么懂事吗?都这么义薄云天了吗?社会主义好啊好!国家人民地位高!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坚决……

    “去旁边休息一下吧。”

    闪电,求劈。

    从医院跑走,我径直去了魏氏大楼对面的咖啡馆,坐靠窗位置。

    察觉他醒了,还轻笑了片刻,“十二年前的夜晚,我主动告诉了你我的姓名。光阴,魏光阴。”

    “干得漂亮。”

    律师在英姿勃发的魏延照片前,用小刀裁开那价值不可估量的几张纸。一时间,不止魏家人,连同看戏的外人也沸腾起来。我也沸腾了,因为刘大壮的外套很厚,我脱了冷,穿上,又觉得热,渐渐上了三竿,太阳也火上浇油地伸出辣手。

    忽然,他偏头看过来,眼波跟着头上星星一起闪了闪。我欲窥探,又只触到一片雾了。

    他应了,脸色平静,第一句却没问候我好,只说对不起,“我恐怕要食言了。”神色凄哀。

    魏延出事,作为惟一的儿子,多少事等着他处理,我故作大方推辞,“不用!已经在小区门口,几分钟的事儿。”

    “……”

    明明艳阳天,盛杉一番话,却令我胆寒。但我不傻,我明白,她说得一字不假。

    说着,那人直起身,侧脸对我,冷冽的神色一闪而过。

    这一声,是他叫的,我怔了怔,“嗯?”

    “究竟什么事?”

    租的小屋就在附近,他俩吵吵闹闹步行着送我回去,晚上的春风比白天更醉人,哪怕想起乱七八糟的事儿,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了。果然,世上并无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两顿。

    那女人才不会被言语激怒,若是怕闲言碎语,我俩今日就不会以这样的身份坐在这里。

    一时间,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她心领神会,看看表,起身走人。临到门口,突然出声:“至于光阴,你死了这条心,你们不可能有结局。唉,八百年前的话到现在还重复,真是倒胃口。你光长得像我有什么用,审时度势的劲儿可一点没有。”

    语毕,我抠着桌角油漆的力道不禁加重,“即使那个男人死了,你也不愿认我?”

    她回眸一笑,笃定地。

    魏延的意外太突然,大家都毫无准备,心底瞥着一口难以抒发的气,尤其是魏延生前的追随者。这个巴掌一响,其他人纷纷附和,“对啊,关系再好,不看看目前是个什么情况?”

    回头之际,他在春光里冲我无声撇了撇唇,令人纵使身处冷冰冰的墓碑之间,也察觉到一丝温暖。

    一来二去,魏光阴被众人口诛笔伐。我终于了解,那口气卑微请求要个肩膀的男孩有多孤单。

    我:“重点是,我果然找不到。”

    清风本是有情,奈何情过柳青,却无可避免,要去往下个目的地。

    “盛杉……”

    如果,魏光阴曾出于儿时情谊,对我有些许特别,试图改变。那么,魏延骤然离世带来的打击,已经重新唤醒他保护自己的壳。他缩进壳,露出刺,企图把别人的伤害最大化,好转移外界怜悯的目光。

    她将墨镜和帽子压得很低,抽身往里走,我也赶紧起身,去到定好的包间。

    “光阴受了这么大刺|激,肯定特别需要安慰!此时你一举进攻,多年夙愿实现近在眼前啊!”

    当这意淫出口,盛杉闭了闭嘴,到底没忍住:“程改改,你真了解他吗?我怎么觉得你了解的,是想象中的他?”

    我微努嘴,“看吧,你也有弱点。周印难道就是善茬?并不。如果他善良,当初就不会特意跑去医院,亲口告诉你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但是,他只要一伸手,你再铁骨铮铮,也成绕指柔。”

    小区两头林立的树已经有了绿意,青年男子立在盎然的绿意种,用近乎悲伤的语气对我说,“我要食言了,改改。因为,我迫切需要一个可以倚靠的肩膀。”

    “不介意的话,我弄死你啊。”

    就在我拍案而起那一刻,我的女骑士,我的编辑,顾圆圆同学,比我更快掀了桌……

    这时若知道我在心里唱歌,顾圆圆估计会亲自灌翻我,只好任她夺了酒杯,坚定地与她并肩而战。

    面对故人,我怎么能说谎?!索性坦白承认,“其实我考虑过的,心想,反正书都已经上市了,也已抵达读者手里,他本事再大,还能挨个回收?!所以我才不怕得罪他!”

    但话还是要反驳的,“哦?原来何主编的江湖规矩,是为难新人?或者因为,您年轻气盛时没遇见过这么贵的手,浑浑噩噩二十年也登不了天,所以羡慕嫉妒?”

    我的忐忑与她的爽朗形成鲜明对比,“你就不怕后续图书发行受到影响?”

    是错觉吧?这个女孩,好似故人来。

    “但,那时也恨过你。明明答应不会让其他人带走我,为什么,做不到?好不容易再相遇,说要永远陪着我,为什么,又失言?”

    这小区是周印帮忙找的,虽然面积小,可五脏俱全,安全系数也高。无奈最近大门的两盏路灯坏掉了,所以车灯光特别明显。

    “有什么奇怪,魏董年轻时不照样如此?否则还会有现在的齐悦英?情义千斤嘛,不敌胸脯四两。”

    不用他骂,事后再回忆,我也很想原地自爆。可光是看见他悲伤的眼,原先杂乱飘飘的心思,俱无影踪。他垂眸,说想要一个肩膀,于是,我就给他肩膀,不管这副肩膀能承载多大的重量。

    场面彻底收不了场,主编的虚伪面皮撕破,放酒杯的手一重,语气微怒,“顾圆圆,你来公司好歹也半年时间,做事还这么毛手毛脚,真不知当初实习期怎么过的,回去我得问问人事部。”

    我小心翼翼打量,看男子更近,直到闻见他身上独有的植物清香。深吸一口,眼角余光却见他眉心忽蹙,抬起右手,近乎温柔地,将我发顶的几片杂叶一一清除。

    当天,广播台的活动一结束,出版社主编打来电话,牵头聚餐,叫上了主持人和策划等,包括我的编辑。

    话落,气氛无比尴尬。

    “还有,重逢那晚,你对我说抱歉,说答应过的事情无法做到,感觉很亏欠。但……你不知道吧?为这一面,我期待了多久的时间。”

    你不知道,我等待这样吐肝露胆的机会,等了多长时间。

    顾圆圆没什么心机,开玩笑说:“改改不肯承认的那个金主好帅啊。”

    “不是告诉您了吗?她酒精过敏,不、能、喝。”

    主播室笑作一团,恰逢此时,又一个热线打进,声音粗粗地,听上去却很刻意。他表明身份,说自己就是拿钱砸女孩的男生,要感谢我:“从派出所出来,我就去医院给女孩儿道歉了,没想一来二往,我俩真喜结良缘,马上就要结婚!”

    自从网络上多次言语交锋相爱相杀,我早知对方是个小姑娘。可没想,是个比我还小的姑娘!笑眯眯一双眼,梨涡浅现。名字也萌萌的,叫顾圆圆。

    没多久,我还真当众唱了歌。在出版方的安排下,我被邀请去参加一档广播节目,互动环节,硬着头皮哼了几句,回去就掉粉。

    她连与我多耍会嘴皮子的功夫都懒得花,转身就走。

    霎时间,刘大壮银行卡也不要了,比我更快反应过来,泼猴似地蹦跶过去,给了青年男子一个拥抱,“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后想起他是为什么回滨城,脸色有些尴尬,又苦于不知如何安慰,只好转身指着我说:“你再不出现,她就要去报名参加《非诚勿扰》了,毕竟少有人能养得起食量那么好的姑娘啊。”

    我俩拳脚相向的原因,是出版社编辑给我打了个电话,询问我稿费有没有到账,我没多加在意,点头如啄米。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挂了电话,便见刘大壮黑沉沉一张脸盯着我,声讨。

    那是个泥泞混乱的晚上,我们尚年幼,被突然过境的飓风困在山谷之间。他发了高烧,倒在同样瘦小的我的胳膊中,呓语着不要回魏家。如果早知,那次分别带来的将是无尽思念与痛苦,我就算再死一次,也会从谷底爬起,挡在他回家的路途。

    当然,这细节我不会傻到告诉刘大壮。因为,对魏光阴来讲,那只是个道谢的礼仪吻。

    起因是主持人问,在创作过程中,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葩好笑的事情。我想起有个男粉丝,在围脖里私信说,就是因为看了我的小说,学习了一项撩妹技能,结果被带去派出所好一通教育。

    耳边叽里呱啦一大堆还在继续,气氛比火更热了。偏魏光阴执拗,反其道而行,继续当着众人的面咄咄问我说:“你自己去旁边休息,还是我陪你去。”仿佛我就是他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把我解决,他不安心,成功让我上到翌日头版头条。

    我的胸脯居然有四两,感谢她全家。

    顿了顿,又道。

    红灯已亮了许久,久到副驾驶座上的女孩戳戳他的胳膊,“想什么呢?”女孩妆容精致,一看就是蜜罐里长起来的。青年男子有刹那晃神,伸手抚了抚女孩散下的鬓角,惹起对方绯红成片,脑中却闪过另外模模糊糊一张脸。

    那将我从山谷捞起来的女孩儿,守候我的落魄,赐我姓氏,却又重新将我推入无间地狱。她是刘大壮念念不忘多年,却始终得不到的,我名义上的妹妹。她和魏光阴相识于美国,对他一见倾心,还曾出手相救。为报救命之恩,魏光阴同意交往。

    但整个直播,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

    清凉夜,不远处的居民楼,有学钢琴的小孩儿在弹奏肖邦。我们静坐在花园长椅下聆听,头顶被一颗不知名的大树干遮挡,像极迷谷森林前的秋千架。

    大家都闭口不提的人,没想在这时候被生硬拉出。

    关键时刻,手机铃声肯定会响。

    回到当晚,魏光阴仗着身高,轻松将我头顶的落叶拂掉。我鬼使神差带着探寻的口气叫他,“光阴?”

    当日,三月天总算有了三月的样子,我只穿一件薄薄的白色丝纺长袖。可郊外的气温始终比城市低,见我在山头的风中瑟缩,总嚷嚷着自己是合格竹马的刘大壮跳了出来,不由分说将外套披在我身上。

    好淑女说,她知道哪里有家正宗的重庆火锅,“好多滨城本地人都找不到。”结果她讲的那家店就在我租住的小屋附近。

    原先想约在其他地方,可她说,现在记者正满城逮魏家的人,十分钟前才露过面的地儿,反而安全。

    不一会儿,那女人被保镖和记者前簇后拥走出,以往颜色艳丽的衣裳改为一身缟素的白。叽叽喳喳追问下,她弓身进入房车,驶出好远。等记者作鸟兽散,同样的车辆又偷偷回到原地,停在咖啡馆门前,一双匀称光洁的小腿露出。

    那时,他说成全。而今,他又出现。重要的是,我,可曾后悔过?

    抬头,中年男人眼角的笑意依然堆着,语气似真似假,可在座的人已心如明镜,分明找茬的,一时间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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