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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天伦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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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是对着我笑。”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

    万贵妃略有所思,施施然拖着长裙起身找万岁爷去了。

    次月,纪妃宫中暴亡,门监张敏吞金自杀,太子哀慕不已。

    风头火势上,赵福娘竟打碎了贤妃娘娘心爱的琉璃盏。贤妃娘娘勃然大怒,下令要打五十板子,这是能把小姑娘活活打死的刑法。消息传出,是张敏掏出毕生积蓄贿赂了打板子的太监,手下留情,打得皮开肉绽却没伤筋骨丢性命,然后找机会和贤妃娘娘讨了个巧,竟把阴郁的她逗得笑了下,终于放过了赵福娘,只将她丢去荒凉的安乐堂养伤当差。

    短短的数月里,朱祐樘长大了。

    赵福娘就眨了下眼的功夫,快六岁的小猫又跑丢了。

    赵福娘:“爹是男人。”

    先是五个宫女,然后是更多的宫女,最后是整个安乐宫的宫女太监都知道孩子的存在,紧接着是安乐宫附近的宫女们,就连吴废后也加入了这个秘密行列,不管他们会不会带小孩,每个人都抱过这龙子,争着给他把过尿,喂过米糊,说是要作留念,而且所有知道孩子的人都把他当成一个最大的秘密,小心翼翼地遮掩着。

    宫里犯错的宫人都要挨罚,她想破笨脑袋也想不明为何小孩也要挨罚。

    稚嫩的世界破碎,过早染上鲜红色彩,刺眼残忍。

    春光如画,安乐宫外的风景比安乐宫内美上一千倍。

    张敏伏地:“万岁已有儿子了。”

    赵福娘表情变得极其温柔,她轻轻扭过头,轻轻地亲了口小猫的脸,揉着他粉|嫩的小手,低声道:“小猫乖,听话,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说话。”

    “为何大家都在哭?”小猫懵懵懂懂地问。

    话未尽,泪先流。

    张敏哥哥说:“福娘,求你千万待在安乐宫别想出人头地了,最好连门都别出,若再犯错误,哥哥再大的情面也保不住你性命……”

    莫非是张敏大哥的?!

    偶尔,赵福娘趁着爹娘不在的时候,也会抄木条子修理这捣蛋讨嫌的小弟,小弟便去找爹娘告偏状,两人吵闹不休,动不动就几天冷着眼不说话。

    紫禁城内哪来的孩子?

    有些东西,心知肚明,只能沉默。

    仿佛听懂了大家的吵闹,孩子“咯咯”地笑起来,笑容里不知什么是痛苦悲哀,不懂什么是枯燥绝望,在这个未曾有过希望的安乐宫中,宛如一线划破幽暗的阳光,笑得人心都温暖起来,逗得所有女孩子母性爆发,大家纷纷回忆着自己未进宫前所会不多的育儿经验,个个争当狗头军师出谋划策,手忙脚乱地给他换尿布,喂米汤,你骂我,我骂你,闹得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有些东西,从今往后再也不能有了。

    和赵福娘同屋的宫女前阵子因病去世了,空荡荡的房间格外寒冷可怕,窗外的树影就像鬼手般招摇,还呼啦呼啦地叫唤着,叫得人心惊胆战。赵福娘尽可能将脑袋缩进被窝里,努力不去想以前听过的鬼故事。

    张敏与合谋的宫人是冒着风险偷溜出来的,实在没空和她解释那么多为什么,急着要走,只能命令道:“不要让人发现了。”

    小猫懵懵懂懂地问:“是不是小猫做好皇帝,福娘姐姐就能回来了?”

    孩子一天天长大,就好像抽出新芽的绿树,绽放花|蕾的枝头,却比春天更令人期待。

    失去的东西最值得珍惜,幼小的孩子悔恨交加,试图用尽所有的努力来挽回错误。

    万贵妃大疑,欲派人搜查,眼看气势汹汹的宫女们即将逼近,赵福娘的大脑一片空白,瞬间又冷静了下来,年幼的阿弟再次在心中闪过,若是阿弟要被害,阿姊该做什么?若是孩子要被害,母亲该做什么?明明知道反抗会发生什么,可是为了所爱,女人能生出泼天的勇气,甚至面对最可怕的事情。

    “这孩子头发怎么那么稀疏啊,好像庄稼没长好。”

    安乐宫中,无人可为他作答。

    娘亲摇头。

    他们要将应该属于他的东西,统统替他从那个恶毒妇人手中夺回来。

    忽而,木门被轻轻叩响,“笃笃笃”的极细微的声音传来,急促地响三声,迟疑地停一会,又急促地响三声,犹豫和焦急混杂在一起,有种矛盾的违和感,在阴冷的夜里显得清晰又恐怖。

    爹娘都在呢。

    陆春英说:“做人要刚决果断些,不要亲近小人!”

    金銮宝殿上,改名叫朱祐樘的孩子号啕大哭起来……

    恰逢张敏侍候在侧,听见问话,急忙低眉顺眼答:“娘娘,听说宫中最近闹老鼠,大家盛行养猫,皇后娘娘养了头麒麟尾的花猫儿,贤妃娘娘也养了只四蹄踏雪的猫儿玩,据说是名猫。”

    小猫继续眼巴巴地看:“糖葫芦……”

    为什么有了爹爹,大家就不要自己了?

    张敏哥哥经常来安乐堂看望她,还教她在宫中生活的方法。

    最开始还会因想家哭泣,哭到最后连眼泪都没有了。

    生离别,何年再相见?

    过了好久,她才恍惚听见这声音似曾相识,于是抄着洗衣棒,犹犹豫豫地走向大门,从门缝中看去,却看见张敏大哥脸色难看得像死人,两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大门,手里抱着个奇怪的布包,整个人都感觉很奇怪……

    阿弟问:“后天回吗?”

    皇子能当弟弟养?什么世道?

    两人屏声静气,等待两位贵人离去。

    赵福娘:“有爹。”

    救命之恩无从报,赵福娘只能将这份恩情默默藏心里。

    张敏哥哥说:“那个姓赵的家伙给点小恩小惠要你做他的对食,这不是好事!不要蠢得乱答应了!”

    福娘姐姐背着坏人,挤着口型,偷偷笑着对他说:“不要哭。”

    “你爹是天子。”

    除了口味独特的皇帝,没人喜欢贵妃娘娘,宫女偷偷在心里叫她老妖婆,那些被打胎害死孩子的嫔妃们更是恨不得她早死。

    “恭喜万岁爷喜得佳儿。”

    好不容易闲下来,赵福娘弱弱地问:“张敏哥哥说,若是让贵妃娘娘知道了,就活不成了……”

    “张敏哥哥,愿你来生不在紫禁城,愿我来生不在紫禁城……”赵福娘轻轻说,“愿生生世世在一起,白首不相离。”

    “你们这群不要脸的!挤什么?!把老娘都挤出去了!”

    张敏忽然回手握住她柔嫩的五指,用力紧紧地握了一下,然后猛地松开……

    想到张敏哥哥把那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赵福娘心里暖乎乎的。

    小猫扭着身子说:“不要汤圆,要冰糖葫芦,雀儿姐姐说糖葫芦最好吃,她小时候最爱吃,雀儿乖,她娘最疼她,去庙会买给她。小猫也乖,福娘姐姐给小猫买糖葫芦。”

    紫禁城内有宵禁,安乐宫这种鬼地方半夜是不会有人游荡的,会敲门的是什么?

    这对年龄差异颇大的女人,就是万贵妃与王皇后,她们不知为何心血来潮来这偏僻的院子里赏花。

    张敏大哥变成鬼也不会害自己。

    小猫问:“雀儿姐姐有爹吗?”

    小猫惊恐地在他怀里挣扎,却被越抱越紧。

    岁月如梭,又是一年春。

    他不敢再不听话,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要招惹妖怪。

    赵福娘懵了,她抱着孩子,狠狠掐了一把脸蛋,肯定:“还没醒。”

    数日后,张敏服侍在侧。

    大家都说,紫禁城美得像仙境,处处如诗如画,却没有半丝人味儿。

    赵福娘也“哇”地一声哭出来了,她扑回去:“我不要走,我要小弟!”

    后世史家给予明孝宗很高的评价,认为他力挽危局,清宁朝序,恭俭有制,勤政爱民,为中兴明主,其功绩不亚于太祖、成祖。在个人品德方面,更胜于太成。

    “呸!小贱蹄子乱说话,这是万岁爷的儿子,真龙天子!小脸蛋皱得多特别啊!红彤彤的就像云儿脸上的胭脂,和咱乡下娃娃就是不同,端得是气魄过人,英俊非凡,就连哭声都和唱歌般韵味,简直不同凡响!”

    “贺喜万岁爷父子团聚。”

    赵福娘默默扭头拭去眼角的泪痕,随着天使走出家门。

    赵福娘紧紧抱着被他碰触过的手,贪婪地嗅着他温暖的味道,绝望地大哭起来。

    没有能隐藏一辈子的秘密,是坦白的时候了。

    这个莫名其妙的孩子就像丢入死水的一颗小石头,惊醒了整个安乐宫。

    任凭赵福娘碎碎念叮嘱百十次不准跑出安乐宫,陆春英吓唬千万次说安乐宫外有个吃人老妖怪,青面獠牙,专门爱吃小孩的心肝,还是压不住他的好奇心。最开始是趁大家忙着干活,偷偷贴在门缝朝外看,后来胆子肥了,还趁着大家没留意,偷偷溜达出去转两圈,每次都吓得大家半死,又舍不得严厉打骂,只好尽力看管。

    奈何好景不长,贤妃娘娘的儿子不到一岁便夭折了,人人传是贵妃娘娘下的毒手,贤妃娘娘为此性情大变,平日说话做事狠辣了许多,就连温柔的眉梢里都带着说不出的暴戾,下人岌岌自危。

    “太子殿下,你爹可是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呢,高兴吗?”

    宫人们垂泪,依依不舍,没有人说话。

    万贵妃怒不可遏,咬断了长指甲,砸了一整套珍贵的翡翠杯,撕了整张百里丝绣的画轴,她百般撒娇,试图撤销太子的地位,奈何帝知她本性,又心疼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这次任凭她哭死哭活也不肯相依。周太后拿出铁腕气魄,命人将孙子接去仁寿宫养育,杜绝迫害,万贵妃气得再砸了一套羊脂白玉茶具。

    他以为福娘姐姐大概过会就回来继续陪他玩了。

    一入宫门深似海。

    帝对镜梳头,叹息:“我眼看就要老了,还没有儿子……”

    赵福娘又不懂藏话,硬说孩子是自己生的也没人信,结果四个脑袋围着宝宝死命看,兴奋地议论纷纷。

    “我爹是谁?”

    得到肯定答复,游园兴致已扫,万贵妃勃然大怒,吩咐左右:“拖下去打。”

    赵福娘只能一声叹息。

    许许多多善良的人叮嘱了许多孩子听不懂的话。

    赵福娘吓得牙关都发抖了。

    小猫又问:“翠柳姐姐有爹吗?”

    赵福娘歪着脑袋想了会,斩钉截铁道:“我娘说过,孩子要管教呢!有钱地主家少爷都要念书,何况是他?”

    不管张敏哥哥说什么,赵福娘全部言听计从,所以她安稳地在安乐堂度过了好几个寒暑,再没挨过罚,可她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生活,虽然肚子能吃饱,也不用下田耕地,但是枯燥无味,每天准时起床做活,准时吃饭,准时睡觉,几乎没有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一年四季,将反反复复的景色看腻,日子刻板得就像宫城上的青石砖。

    小猫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赵福娘问:“可是,为什么……”

    紫禁城内规矩重,容不得半点出错。长夜寂寞,宫女们常常凑一块聊闲话,有时是宫中流传的鬼故事,有时是贵人们的事情,其中最让人不解的是贵妃娘娘的得宠。若说娶妻娶贤,贵妃娘娘不但不贤惠,还骄横跋扈,宫女出身却从不怜惜下人,闹废了一个皇后,闹得宫里人人自危。若说纳妾纳美,贵妃娘娘早已徐娘半老,身材已经发福,眼角还有许多细纹,她也知道自己年华不再,所以尽力梳妆遮掩,服饰打扮也往娇艳上靠拢,但那么大年纪的女人再折腾也不像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不过东施效颦罢了。

    陆春英姐姐严厉地叮嘱他:“以后你不能再叫小猫了,万岁爷给你起什么名字就要叫什么。”

    张敏道:“在这宫里,我只相信你!”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冲入夜幕中跑了。

    “……”

    他哭得很伤心,很伤心。

    赵福娘吓了一跳,急忙追出去,却在安乐宫外的柳树下见到了张敏,这个平日里总是不动声色的男人,如今正蹲在地上,哭得鼻涕眼泪满脸,他捂着脸问:“这孩子真傻,他怎么敢乱叫呢,这种大逆不道,有违常理的事情,他怎么能……怎么能?”

    赵福娘刚哄完孩子睡觉,听见这话,顿时怒了,学着泼妇般破口大骂:“若是谁把孩子的事说出去,连累了我的张敏哥哥,我就和她拼命!”紧接着孩子也跟着哭了,小胳膊小腿一蹬一蹬,不像皇子皇孙,倒像乡下受委屈哭鼻子的孩子般可怜兮兮的,惹得人心怜,赵福娘见大家表情有些软,赶紧祈求,“他就像我的小阿弟呢。”

    “是小猫不好,小猫认错,小猫和妖怪说‘对不起’,让妖怪把姐姐还来好不好?”小猫抱着吴废后,哭成了泪人儿,他见吴废后不回应,赶紧又抱着张敏的大腿,用尽他会的所有词汇来苦苦哀求,“张敏哥哥最厉害了,你让妖怪把福娘姐姐还给我好不好?小猫以后会做好孩子的,乖乖的,不打喷嚏,不捣蛋,不贪吃,不调皮了。”小猫的哭声撕心裂肺,“求求大家,去救福娘姐姐好不好?求求你们!”

    小猫在草丛中眼睁睁地看着最疼爱他的福娘姐姐被凶神恶煞的太监拖走。

    许雀儿说:“要孝顺父母,宽厚待人。”

    赵福娘弱弱地问:“要是把孩子报给贵妃娘娘,咱们会怎么样?”

    英勇无畏的孩子手持木头做的宝剑,带着纸糊头盔,骑着竹马,雄赳赳气昂昂,要去征讨传说中的老妖怪。他匍匐在草丛中,眺望着汪洋大海(池塘),审视着刀山箭雨(花丛),策划着不被妖怪发现的出行线路。

    纵使绫罗绸缎满身,珍馐美食满盘,可他再也不是被大家疼爱的小猫了。

    “你这老树皮子半老徐娘,别吓着宝宝了,他明明是对我笑。”

    小猫也很害怕,抖得像包糠似的。

    明明身为皇子,连个冰糖葫芦都吃不上,日子过得比她入宫前的小阿弟还不如,赵福娘看着就心疼,不由忍下焦急,替他拾去粘在头发上的草叶子,解释:“宫里没有糖葫芦,福娘姐姐偷偷给你做甜汤圆好不好?”

    娘亲闻言,抱着他号啕大哭:“小禄儿不问了,阿姊去挣钱给你买糖吃呢。”

    “你们俩混账,谁再笑话我的妆容就和谁急!”

    张敏道出详情。

    “啊!贵妃娘娘恕罪!”赵福娘尖叫一声,从草丛中跌跌撞撞摔出,她掩着鼻子,抹着眼泪,不停打着喷嚏,仗着在嗓子方面有些天赋,竟将声音装得和小猫有七八分相似,一时间把众人都惊着了。“恕,贵妃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阿,阿嚏——”她一边狼狈地打着喷嚏,一边磕头请罪,受惊吓哭的眼泪鼻涕流得满脸都是,颇为恶心。

    小猫若有所思。

    粗壮的宫女们搜查附近的草丛。

    张敏哥哥说:“……”

    可是,自那天起,他再也没见过福娘姐姐。

    “爹,娘,阿弟,我想回家。”

    陆春英路过,鄙视:“就你们俩这点墨水?别教坏孩子了。”

    娘亲再摇头。

    “怎么他没牙,脸长得皱巴巴的,好丑。”

    小猫头皮发麻,打了个寒战,将身子弯低了些。

    倒是韩云儿大大咧咧:“反正俺活着就和蝼蚁般没区别,烂命一条,怕啥啊?”

    “噢,原来是万岁爷的。”赵福娘乐呵呵地拍拍婴儿的背脊,抱了片刻,忽然捂着嘴惊叫,“万……万岁……万岁爷?!”听说万贵妃专宠,万岁爷至今无子,他的儿子可是皇子,皇子关她小小安乐堂什么事?

    听见他第一声啼哭,一口口喂他吃米糊,教他说话,扶他走路,替他缝补衣衫,夜里听着他软绵绵地缠着自己叫“阿姊”,给他唱山里的歌儿,说那乡间流传的故事……

    刘翠柳有些意动,却支支吾吾不敢应。

    阿弟似乎发现了周围的不对劲,捏着桂花糖,吃了一口停下,狐疑地看着阿姊,过了一会,愣愣地问娘:“阿姊要去哪里?”

    赵福娘:“会疼你的。”

    “此情此景,实在感人。”

    阿弟有些紧张,拉着她衣角再问:“阿姊过年可回?”

    过了两天,她身边的大侍女桂花抱着一只据说是从海外进贡来,独一无二的白色鸳鸯眼波斯猫,趾高气扬地跟在贵妃娘娘身边。

    小猫一手拖着张敏,一手拖着赵福娘,好不得意。

    赵福娘答:“自然有爹。”

    老实人说话很有说服力。

    小猫不太懂,但大家都说有爹爹是很好的事情,他只能死死记下,然后傻乎乎地站在安乐宫中,心里很是紧张,想牵吴废后的手,可是吴废后轻轻地向旁边避了半步,摇头道:“君臣有别。”他想去拉雀儿姐姐的衣袖,雀儿姐姐急忙往旁边躲开,求道,“尊卑有别。”他可怜兮兮地看向翠柳姐姐,翠柳姐姐连连摆手,“你马上就是贵人了,不能和咱们小宫女扯上关系,能记心里就好……”

    帝当天召集众臣,说出真相,为孩子命名朱祐樘。

    小猫问:“男人是什么?”

    阿弟似乎明白再也见不着自己的姐姐,他“哇”地一声就哭了,扑过去,拦着赵福娘的裙角不让出门,拖着含糊的奶音哭:“禄儿乖,禄儿不吃糖,阿姊不要走!禄儿要阿姊……”

    小猫在众多宫人的悉心照料下渐渐成长,虽然吃喝用度跟不上,身体有些弱,日子有些艰苦,却仍旧聪明伶俐,活泼可爱,一岁多就会说话,姐姐姑姑叫得很甜,特别会讨人欢心。

    小猫皱着鼻子问:“为什么大家都有爹,就小猫没有爹?”

    赵福娘努力怂恿:“咱们烂命一条,死了填井,也没啥好可惜的。就算出首告密,贵妃娘娘也不见得会念着咱们的好。贵妃娘娘年纪也不小了,谁知道未来是什么状况,更何况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今万岁爷无子,若咱们把皇子养大,就是救命之恩,说不准会有大好处,不如搏一把。”

    可是,这个爹爹,似乎好可怕……

    过了几天,张敏乐滋滋地捧着亲手刻的小木偶来讨好小猫……

    “天子是你爹。”

    赵福娘说:“有爹。”

    皇太子朱祐樘于九月壬寅日继位。第二年改年号为弘治,是为明孝宗,将吴废后接回宫中,奉为母亲。他忠厚孝顺,一生爱民,不好女色,勤于政事,不仅没有宠妃,没有册立过一个妃嫔,只与皇后张氏过着民间恩爱夫妻式的生活。

    次日,颁诏天下,立朱祐樘为皇太子,封纪氏为淑妃。

    小猫笑了:“好,小猫最听话。”

    “是不是小猫不听话,偷溜出去玩,才害福娘姐姐被妖怪抓走的?”

    在这个充满绝望气味的宫殿里,培育新生命的过程充满趣味,宫女太监们没有后代,他们不禁把所有对弟妹、对亲人的爱和期待都灌注在这个高贵又不幸的孩子身上。

    赵福娘稳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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