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取舍之间

，用鲜血筑成城墙，守护着一方净土。

    白使节点头：“正是。”

    “我呸！”

    “好，晚上就去揍。”

    这样的女子，怎可能为了地位去做一个快进棺材的老头的妾室？

    白使节哑言。

    圆脸小伙迟疑：“这个，是郡王派来的……”

    她为她扫平通往胜利的障碍，她在东夏看似坚固的地基上撬出一道小小的裂缝，只等最后一声雷动，天崩地裂的洪水卷来，冲垮堤坝。

    叶昭正在密见白使节，看他带回来的布条，心下震惊，问：“送信的姑娘，长得什么模样。”

    “莫非，莫非……”叶昭为柳惜音的胆大妄为暗暗心惊，额上沁出两滴冷汗，她坐在软榻上，推算几番，脸色阴晴难辨，忽然苦笑起来，“兵行险招，是我小瞧了她的刚决果断，若是能成，东夏大乱，战事很快就能结束。”

    叶昭沉默良久，痛彻心扉，一声叹息：“莫非大秦的江山，真要用弱女子的牺牲来换吗？”

    明明知道，很多很多的不应该……

    “不知呢，秋水姑娘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叶昭有时会一遍遍地回忆起，杨柳树下，那个旋转跳舞的小姑娘，她柔软的身躯里有比蒲草更坚韧的意志，包裹在温婉的外貌下，她骨子里是不逊色与自己的自尊、叛逆和刚烈，她将美丽化作出鞘的宝剑，双刃开锋，没有妥协，没有回旋，受伤后便疯狂捅向敌人，捅伤自己。

    偷偷聊天的巡逻兵看见远处行来几辆马车，立即停下说话，站直身形，走上前喝道：“哪里人？做什么去？”

    “叶将军病了吧？”

    柳惜音已舍弃了自尊，接下来的是玉石俱焚的报复。

    这是她一生中，闻过最恶心的味道。

    父亲能牺牲，母亲能牺牲，兄弟能牺牲，表妹能牺牲，成千上万的将士能牺牲，她能牺牲，她的孩子也能牺牲。为守护家园，死在沙场上，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白使节低声道：“柳姑娘将它密呈给将军，上面写的东西，下官不知道。”

    “那娇滴滴的脸蛋，比馒头还白，捏一把都能滴出水来。”

    “对不起，对不起，这不是你做的决定，也不是我想做的决定……”一滴从未落过的泪，轻飘飘划过眼角，那不是将军，而是伤心的母亲为从未出生便天人永隔的孩子流下的泪，叶昭低声呢喃，“至少请明白，你短暂的生命里，不会没有一个人为你心痛。恨也好，怨也罢，夺走你生命，所有罪孽在我……”

    车帘忽然掀开，厚厚的狐皮裘里伸出两根白玉般的指头，夹着块黄金雕成的令牌和淡青色花笺，黄金令牌熠熠生辉，花笺散发着淡淡清香，圆脸小伙急忙接过东西，塞给巡逻兵道：“这是南平郡王府的令牌和信件，你也知道南平郡王和你家将军是什么关系吧？快快放行！”

    “信号？什么信号？”叶昭起身踱步，皱眉苦思。

    话音未落，巡逻兵已掀起车帘，往里面看了眼。

    “郡王爷派了个天仙美人给将军。”

    明明知道，主帅肩上挑着几十万将士的性命。

    柳惜音算到了这点，她拼上性命，求的是速战速决。

    巡逻兵整个人都酥了半边，放行后，正值换班，赶紧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讨论。

    当老王军医小跑步出现在门口时，叶昭的泪痕已随着这些天来所有的软弱消失不见，她站起身，再次恢复了初见面时的杀伐果断，说出的每个字都坚定不移：“给我堕胎药。”

    她犹豫，她迟疑，她畏惧，她退缩。

    正欲入口，门外喧哗阵阵，有条毛茸茸的人影冲进来，差点被门槛绊倒，连滚带爬扑到她面前，挂着幸福的傻笑，一双眼睛亮得好像天上星辰，快乐地问：“阿昭！我的儿子呢？！”

    “看不上，说说话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