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长盛赌坊

将配制秘方交出，就算抵了这一千五百两的债。”

    高天翔觉得输上五盘也不过十五文，算不得什么，便应了，待排在他前面的汉子下完离开后，匆忙开了局。

    老高恍然大悟，方知是前阵子醉花楼看上了他的羊肉秘法，想要独占来做招牌菜，派人来谈过几次，都被严词拒绝后，便使了这阴招来陷害他儿子。

    可是今天，老高没有迎接他。

    屋里只传来他指天骂地和媳妇嚎啕大哭的声音。

    夏玉瑾没心没肺道：“不怕不怕，本王就喜欢刺|激，全部的钱一次砸下去，砸得越刺|激越好，喂！你这荷官拖拖拉拉不开盅，该不是要作弊吧？”

    叶昭将此事交侍卫们转告安王府众人，然后急急更衣进宫。

    夏玉瑾忽然惊讶地叫了一声，伸手从台上拾起那张丢下的银票，缓缓抚平皱折，摊开给大家仔细观看，笑道：“本王不小心看错了银票，丢下去的竟是一千两！居然赢了，哈哈，真是好运气啊！”

    夏玉瑾笑眯眯地问：“你真的留我玩？”

    寒冷初春，长盛赌坊的大门左边贴着招财进宝，右边贴着辞旧迎新，里面人流如潮，个个都是兴奋得满额大汗，中间夹杂着骰子的碰撞声，高兴与哀痛的呐喊声，混杂着各种说不清的市井味道。

    带他来这里的小二子早就不知何时溜走了。

    高天翔吓得浑身发抖，赶紧跳起来道：“我弄错了，我不赌了。”

    老高听他这般说话，瞬间停住哭声，脸上多云转晴，厉声喝住媳妇女儿的嚎啕，让她们去照顾儿子，自己从地上拾了条没缺腿的长凳，擦了又擦，请夏玉瑾坐下，气愤地述说起整件事来。

    第一把，三六一十八点，豹子通杀。

    高天翔一阵头晕脑胀，才知落入陷阱，最后一盘也没心思下了，转瞬间背上一千五百两赌债，还被迫打了欠条。

    第二把，三四十一二点，豹子通杀。

    “好运气，好运气。”夏玉瑾数着银票，笑得人畜无害，“昨天晚上神仙托梦，说我今天赌运旺，看来是真的。”

    “郡王啊——”老高这才发现他的存在，立刻朝媳妇和闺女使了个眼色，三人一起扑过来，抱着夏玉瑾的大腿就拼命狂哭，“你要替我们做主啊！”

    夏玉瑾迟迟不动，让他略微松了口气，正准备开盅，夏玉瑾叫了声“慢”，迅速将四千五百多两银子，统统堆在了大的上面。

    众人齐声喝彩。

    九千两银子，赌坊三个月的收益。

    荷官开始发抖。

    陆爷接过银票数了数，然后塞两张给他身后的男人道：“你赢了两个子，拿去吧。”

    三个骰子转出二、二、四，合计八点，正是一个小。

    这时，和陆爷一块儿设局赌博的几个家伙都围了过来，狠狠一拳将他砸倒在地，口里还骂骂咧咧道：“说了一盘三个子，下足五盘才准走！你小子敢入我的局，还敢逃不成？你他妈的继续给我赌！把输了的钱统统给我掏出来，否则爷就打断你的手脚去！别和爷提什么王法，没眼睛的小子，去长盛赌坊打听打听陆爷的名字，陆爷的话就是王法！”

    夏玉瑾看得目瞪口呆，眼看翠花要朝他冲过来，赶紧往旁边缩了缩，以免挡了人家去砍人的道，并小声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第三把，三三九点，豹子通杀。

    陆爷咬着牙关道，“继续！”然后朝荷官使了个眼色，让他下去，然后亲身上阵。

    夏玉瑾收起银票，冷冷地问：“你留本王下来玩，便要陪本王玩到底！继续赌！”

    街上，夏玉瑾因不清楚叶昭口味，站在酒楼外犹豫许久，最后逼随身的两个小厮一个抱了坛杏花楼的射洪春，一个捧了壶望江楼的女儿红先送回，自个儿穿着便服，熟练地穿街过巷，偷偷摸摸往老高开的羊肉店去。

    陆爷吐了唾沫：“自然是一百两一个子。”

    荷官赶紧拿出五十两银票，恭恭敬敬要递给夏玉瑾。

    这时，那个离开的汉子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叠银票，塞给摆局者，陪笑道：“陆爷好手段，我输了八个子。”

    老高回过神来，立刻一巴掌打去女儿的脑袋上，眉开眼笑道：“嚎个毛！没听见郡王说待会要来取羊肉？！还不快去把火烧起来，咱们慢慢地炖，慢慢地等。”

    “哭丧啊？！”夏玉瑾人逢喜事精神爽，听着人家哀嚎觉得很添堵，正准备进去教训几句，当他看见屋内的情况，不禁愣住了。

    他看着手痒，想加入棋局。

    陆爷不停赔笑：“自然的，郡王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高天翔窥见银票数额，每张皆是一百两，这时才察觉不妙，讪笑着问：“这……一个子是？”

    老高垂头丧气道：“就这样认了？”

    小小羊肉店给砸得一片混乱，老高的独子带着满脸的血，躺在地上呻|吟，他的独眼媳妇披头散发，趴地上嚎啕大哭，隔壁厨房还有磨刀声，过了一会，他那丑闺女提着菜刀冲出来，叫嚣着，“老娘和他们拼了！”吓得老高扑过去死命地拦。

    “路过听见骰子声，手痒了，”夏玉瑾打了两个哈哈，跟着他从赌坊这头走到那头，到处看了番，然后停在一张赌大小台前，看了好几把，然后等骰子停定，快开盅时，随手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小纸片，看也不看，像丢破烂般丢去“小”处，欢乐道，“来，本王也玩两把，就压个五十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