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想拿母亲压对方,又怕自家母亲给活活郁闷死。
“救命--”
夏玉瑾努力将思绪收回来,硬笑道:“也是,少一个仇人,多一个兄弟。”
书房内,点着一盏水晶灯,将军斜倚贵妃榻上,宝剑搁在身边,手里捧着一册书,随意翻看着,气氛是说不出的古怪。
初春将到,秦河水暖人先知……
“不必多虑,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与你无关,”叶昭看穿了他的心虚,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若是你觉得不好意思,便请我喝酒吧。让我们好好庆祝和离成功,好歹夫妻一场,恩情断绝仁义在,以后也可做个兄弟朋友!”
有这份亲笔签名的和离书在手,她绝对翻不出别的花样。
秋水比较好心,替他指明方向。
叶昭轻轻地叹了口气,“牛不喝水莫按牛头低,棍棒打出来的男人没有真心,这点道理我是懂的。原本抱着侥幸,希望两人性情相合,结果却是猫鼠相恶,这就没有继续的必要了。早点和离还能留几分交情,路上遇见也好说话。若硬缠到底,只会两败俱伤。”
夏玉瑾不屑道:“你能给我什么好东西?!”
可是他能怎么做呢?
“真……真货?”夏玉瑾将这份玩意反反复复看了几次,确认笔迹无误,顿时傻眼了,他满肚子的气就像被打穿的皮鼓,所有休妻的念头都被塞回肚子里,只结结巴巴地问:“你……你真的愿意?”
夏玉瑾踹门而入,昂首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妾室通房更不用指望,早就争先抢后地通敌叛国,被勾引走了。
叶昭目送他离去后,一边在桌上画着图,一边自言自语道:“用兵之道,攻心为上。守城将围城尽毁,可攻。”
被灭门的叶家,被屠城的漠北,三千个铁血的勇士,流成河的鲜血,堆成山的尸骨。
夏玉瑾脸一红:“那你新婚之夜还带什么武器?吓唬我吗?”
“冷静冷静,”叶昭试图安抚这头被逼得快炸毛的猫,“我来是想给你一件好东西的。”
夏玉瑾气势汹汹地推开这些拦住他的人,鼓起全部胆气,卷起袖子,冲去叶昭住的正屋,准备用淋漓笔墨,先斩后奏给她休书一封,将这不但不体贴相公还和手下一起调戏相公的混蛋休出门去!
绑架勒索?这个就别想了……
把她的亲人拿来做把柄?他虽然挺畜生……但还没畜生到这地步!
纨绔子弟们都光着膀子回家了。
夏玉瑾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正是自己住的书房,心里有点毛骨悚然。
不!大丈夫宁死不屈,就算孤立无援,他也要顽抗到底,决不让那死女人把自己当入赘女婿养!
叶昭站起身,从桌上拿起一张薄纸,推到他面前。
夏玉瑾看着和离书,如今是德宗九年,落款处的时间却是德宗十二年。
“活阎王”的称号背后是如铁的坚强与信念。
满上京愿意在她手下干活的男人有许多,愿意娶她的男人却寥寥无几,她又心高气傲,怎会甘心相夫教子?像普通女人那般度过一生?若是和离,无论理由为何,怕是今生今世再也嫁不出了。
夏玉瑾怒道:“别拦我!难道你们以为老子会怕死?!告诉你们!打娘胎里出来后!爷最不怕的就是死!”
夏玉瑾陷入了被围攻的孤城中,粮草耗尽,援兵斩断。若是开城投降,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他终其一生都要耻辱地在女人手下讨饭吃,从此改变自己的生活,活得像入赘的女婿般窝囊,每天小心翼翼地讨好媳妇过日子。
夏玉瑾想到亢奋处,睁开布满血丝,活像兔子般的醉眼,握着酒杯,指天咆哮道:“我是安王的儿子,是南平郡王,不是被包养的小白脸!老子这就回去休了她!就算被圣上拖去午门问斩也要休了她!”
“啊--来人啊--郡王落水了--”
明月徐徐沉下,东方翻出鱼肚白,秦河笙歌声停,人群方三三两两各自归家。
夏玉瑾劈手将书抢过,怒道:“谁准你在这里乱翻的?!”
可是她依旧愿意放过自己,选择和离。
轻描淡写的叙述,将漠北的惨烈战事传闻,再次涌上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