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拓跋绝命笑着插嘴:“他死了还有我呢。”
战战栗栗中走了三天,我们比预计时间多了半天才到达了澄湖。
来人正是南宫冥,他束着白玉冠,风采依旧,连眉梢里都透着温柔,仿佛两人就是约好了在此见面,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他是怎么找到我的?又是怎么识破伪装的?
易容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似乎石头没说过让我做他老婆……
穿梭的繁枝密叶间,他像头休息的黑豹,一腿挂靠在树干上,一腿轻垂晃荡,唇边骨头做出的笛子声音古怪却悦耳,一双美丽眼睛在夜色里化作漆黑,让人感觉神色莫测。
我从厚衣服里探出头,往树上望去,却和拓跋绝命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惊疑中,远处马鞭起,繁忙琐碎的马蹄声伴随着一辆精致华丽的小车,飞快地从巷子那头赶来,赶车的壮汉随手几鞭子打散了躲避不及的行人,引发阵阵骚乱。几队手持宝刀利剑的官兵赶来,很快堵住了巷道口。带头的下马,恭恭敬敬地为小车掀起珍珠帘。
伞又继续前行,走到茶寮楼下,再度停住了,
我缩缩脑袋,打招呼:“嗨……”
天明了,醒来时,觉得有只冰凉的手在摸自己的脸。
他走得很慢,脸色不太好,总觉得有点不太情愿的样子,兜兜转转了一个多时辰,看过社戏,喝了茶,买了糖果糕点,终究还是在他们俩私下做的记号处,找到了石头。
我自然要摆出情深意切的模样来回答他。
为了方便跑路,我打扮成一个衣着寻常的小男孩,坐在澄湖燕子桥旁的小茶寮,说是要等爹爹,然后要了一壶茶,一碟花生米,一碟干笋,眺望两百米外的无常楼楼顶,然后轻轻练了两声叫救命用的嗓子,等着那两个家伙杀完人后来把自己带走,或者收到信号自己溜走。
拓跋绝命的话越来越少,大部分的时候他都在看我,看着看着会忽然问些“你和石头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们感情很好?”之类的话。
拓跋绝命易容后,带我去找石头。
“谁会死了!女人就是见识短!”石头脸色微微发红,又在我脑袋敲了一记,自信地说,“早说过,就算九死一生,我也必定是活着回来的那个!”
石头缓缓转过身继续看我。
石头正在磨刀,看见我很惊讶。
最后我强迫自己只想石头,想着想着,耳边传来阵阵低沉乐声,音调简单,像孤狼呜咽,像折翼大雁,像被风吹化了的古城……带着无尽苍凉和孤寂,如冰冷细雨,缓缓落下,仿佛让人来到了空旷无人的草原和沙漠。
撑伞人缓缓抬起头,在雨中冲着我低唤:“洛儿。”
我的脸发烧了,支支吾吾道:“怕你这白痴死了,我日子没法过。”
我思前想后,最后决定不管了。反正咱脸皮厚,随时可以改姓赖,赖皮的赖!
“南宫冥……”他悦耳的声音如惊雷,吓得我叫都叫不出。
夜虫声声,吵得人心烦意乱,寒鸦鸣鸣,叫得人毛骨悚然。
我等了又等,等了三个时辰,菊花茶续了三壶,花生米添了一碟,店小二看我这个吃得少还霸好位子的家伙神色越发不好。我为了符合现在的身份特征,装聋做傻,就是不给他赏钱。
我的心也忽然停住了。
我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