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万卷书

    我想了一会，明白了。

    临香阁在南宫世家是主建筑之一，也是半个冷宫，责罚少，赏赐也少。呆在这里的人，有野心的都会想办法调去其他位置。剩下的是身体不好混饭吃的、没野心等脱籍的、或者没办法调职的丫鬟。由于没主子，所以争权夺宠的龌龊事，在这里很难见到，顶多是大丫鬟欺负一下新来的小丫鬟，让她们多干活，自己偷懒。

    莫非，小禽兽和我们以前中学的男孩一样，喜欢用课本的封面包装不良漫画，然后偷偷传阅？

    禽兽做事真是普通人想不明白啊……

    我郁闷：“才进这里半天不到，你当我有神仙识人术啊？”

    “唉，再乱麻的事情，也要从头做起。”我感叹完禽兽家居然是书香门第后，便和陈管事讨了清点书籍的工作，然后吃力地搬着小梯子，随便找了个书架，做上编号，开始一本本乱翻书，翻完还抖两下，检查是否有夹层。

    幸好石头反应快，伸手拦腰捞住，又抱着发了会呆，然后不知抽什么风，将我像称小鸡似地掂了两下，扭头嗤道：“每天吃那么多，居然又瘦了，真是养不肥的猪。”

    “这么多书，就你一个人清理？”石头皱皱眉，不满地说，“他们也太欺负人了吧？我得去说说。”

    我对这种挑衅口气不予理会，将话题转了回去：“是我自己讨的差事，而且吴管事人很好，没要求做完的期限，可以慢慢做，做多久都行。”

    众人都称赞我勤快。

    石头大大方方地挑了两本书，和少主告退，走前还对我喊了一声：“以后不给我把好看的书留着，便别找我帮忙给家里捎东西。”

    忙了一个下午，肩膀都开始发酸，忽然梯子下传来石头惊讶的声音：“你在这里做什么？”

    “别啊！是我自愿的。”我赶紧跳起来拦他，结果脚蹲太久发麻，直接从梯子上栽了下来。

    我重新梳妆打扮，将刘海又弄厚了几分，衣服不敢再穿破烂，只将石头赞美的最佳配色方案拿出来，尽量让自己显得低俗没品一些。然后穿上石头送的棉鞋，小碎步跑向藏书阁。

    陈管事没听懂。

    南宫冥替我整了一下被石头拨乱的头发往二楼走去，挑了一堆思想道德和文化艺术的相关书籍，走时悄悄靠近一个角落的书柜，警惕地看看门外没人，对我做了个禁声手势，然后飞快从里面抽出本书藏入怀中，很正经地走了。

    如果南宫冥说的话是假的，最坏的结果还是逃亡，而且从小禽兽口中打听来的江湖情报，总比在那群这辈子都没离开家乡百里外的仆役靠谱。

    这种书有什么好遮掩的？我捧着下巴在那里蹲了好久，仔细寻思。

    我觉得解释起来很麻烦，便简单回答：“换工作了，我在这里清理书单。”

    “……靠！”我终于悲催地骂了粗话。

    喵了个咪的！我要竖中指，骂粗话了！

    我拍拍从书上沾的灰尘，思索片刻，将当年的布老虎事件略微攥改事实，仇大苦深地说出，并表达自己对石头的深恶痛绝，还恨恨补充道：“若非他爹用马鞭将他抽得三天下不了床，而且还赔礼道歉送了很多好吃的，让我出了这口气，我肯定要收拾他那顽皮劲！”

    我对小禽兽的人品不放心，既怕他吃醋，也怕他去恶整石头，便转转眼珠，笑道：“他从小就没脑子的，说话做事也是直心眼，没上没下，尽得罪人。我刚刚给他气得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幸好他接着了，如果再害我摔断牙齿，这事没完。”

    石头满意地准备收手。

    然后我又在窗边看他退出门外，将这里住着的两个大丫鬟叫来，悄悄说了番话，又往藏书阁方向去了。

    我们最在近长个头，都瘦得和竹竿似的，他是五十步笑一百步，而且和猪计较的人才是猪！

    南宫冥给我们这番坦率弄得不知说什么好，等他走远后问：“他刚刚欺负你？”

    小禽兽的生气的喝问声忽然从门外传来：“你在做什么？”

    我觉得他躲躲藏藏的动作像是在藏春宫图，等他走后，赶紧跑去那个书柜研究。却发现那里摆的是《山河志》《海说》《异域风光记》《老汤游记》等地理风俗书籍。

    石头笑了起来，很坏心肠地伸手捏住我双颊，像捏面团似地揉来揉去，一个字一个字仔细嘱咐：“被欺负了别憋心里，记得告诉我，这里的人不敢得罪黑卫，吴管事有不少把柄在我们兄弟手里，想收拾他容易得很，听清楚了吗？”

    负责这里的是陈管事，他看见我后，老脸笑得像朵花，立刻安排了最轻松的整理书籍工作，还吩咐手下要怜惜我年幼身弱，多关照一些。大家应得很欢乐，看着我的眼神像看金主。

    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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